掛斷電話之後,洛斯言立刻著人開始去調查。
短短半個小時,便知道了今晚明昭和秦梓源的詳細動態:兩人去了哪裡吃飯,又去哪個遊樂場坐了摩天輪,甚至騎車路過大街小巷的路名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安排在明家的女傭下了班,說不定還能知道秦梓源和明昭會不會……
啪!
辦公室倏地爆出一聲響,助理本能地想要推門進入,可手搭在門上時又及時收回了力氣,反而注意著周圍會不會有人來。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
洛斯言氣得發狂,將桌子上的東西全丟到了地上,什麼項目合同、什麼合作計劃,他統統不在乎,就像是他的理智一樣全部被撕成了碎片。
他討厭欺騙,討厭背叛,尤其是被最愛的女人捅了一刀!
自己在公司累死累活,她和彆的男人在逍遙快活?口口聲聲用國外的那個男人來回絕自己,現在卻和另一個男人去約會,甚至還喝著自己送去的酒,把自己對她的愛當成他們play中的一環……
她到底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儘管他們沒有結婚,卻已經不止一次有過了。
一想到她今晚和彆的男人在一起,洛斯言就感覺頭頂有一頂巨大的綠帽子,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明昭!明昭!!!”
他如同一隻發了狂的野獸,暴怒地發泄著壓抑已久的情緒。聽著裡麵嘶吼摔打的聲音,助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跟隨洛斯言多年,他從來沒有見過洛斯言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失去理智。
謹慎、克製、清醒,他在所有人麵前都時刻保持著最完美的形象,怕是除了自己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見到他此刻瘋狂的一麵吧。
咚……
聽到一聲倒地的聲音,助理趕緊推開了門。
一通發泄之後,洛斯言累得坐在地上,手臂搭在膝蓋上大口地喘著粗氣。看著他額頭那幾顆豆大的汗珠搖搖欲墜,助理緊張地關切道:“洛總,要給您叫醫生嗎?”
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抬起頭,洛斯言眼神裡的熊熊烈火陡然消失得乾淨,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變成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寒潭。
“替我安排女人,今晚,現在!”
你不仁我不義!
既然明昭可以背著他找彆的男人,那他為什麼不能繼續找彆的女人?
這世界上的女人多了去了,隻要有錢,自然有大把的女人甘願爬上他的床,想方設法地討好、伺候他。
這段時間,他一直是明昭身下的信徒、一輛麻木的搖搖車,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沒有血性的男人。
今晚他就要證明自己,讓明昭為自己的薄情而後悔,徹底失去自己!
助理正要打電話時,洛斯言又補充道,“兩個,不,要三個。”
洛斯言從公司出來時已經是淩晨兩點,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已經步入尾聲,而由荷爾蒙領導的愉悅則在城市的各處敲響戰鐘。
兩個月沒來酒店,周圍的一切都在提醒他,這裡曾是他征服千軍萬馬的戰場,他是所向披靡、人人討好的王者,而不是隻能一次次奉獻的中馬。
“您好,陳先生。”
三個女人已在房間等候多時,禮貌地向他問好,異口同聲地叫著他風月場上的假名字。
按照洛斯言的囑咐,她們都是清純青澀的類型,就像當年還未出國的明昭一樣,還未出落成嬌豔的玫瑰,而是最陽光燦爛的太陽花。
洛斯言沒有回應她們的問好,冷著臉脫掉身上的那件西裝。
中間的女生偷偷瞄向掃過洛斯言襯衫下的身材,害羞地抿了下唇。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完全不像那些油膩發福、身材走樣的中年男人。
若隱若現的肌肉輪廓,手臂上還有幾條浮起的青筋,絕對是個踏實肯乾的男人。
不僅賺了錢,還能吃得這麼好……這樣太賺了!
可當她的目光移到洛斯言的腹部時,眼神裡的驚喜陡然變成了驚嚇。
“你,你的肚子……?”
洛斯言微微隆起的小腹和他的身材完全不搭調,身材高挑、寬肩細腰,胸前的薄肌之下應該是六塊腹肌才對,怎麼會是這樣?
被她這麼一指,其他兩個女人也注意到了他身體的異常,腦海裡所有的幻想瞬間破滅。
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洛斯言急忙扯著襯衫去遮擋,如同穿著新衣的國王忽然被人點破謊言,高高在上的姿態一時間隻讓人覺得可笑。
他最近已經很努力鍛煉身體了,可小腹上的“贅肉”非但沒有減掉,反而變得更大了。像是有小半個西瓜糊在了肚子上,甚至皮肉也因為裡麵的膨脹而變得緊繃。
洛斯言努力深吸一口氣,試圖把肚子藏起來,結果又引起了腹部一陣翻江倒海的反胃。
“嘔……”
洛斯言趕忙拿出口袋裡的薄荷糖,等到清涼的滋味在口中逐漸融化,惡心的感覺才有所緩解。
看到這位“陳先生”又是大肚子又是嘔吐,幾個女人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分明是個男人的麵孔,卻有女人的生理反應……如果不是變性人,那就是身染重病!
儘管洛斯言那張臉讓人難以拒絕,開出的價格也是市場價的三倍,但她們還是選擇了拒絕。
“陳先生,我,那個,我有點事,我先走了。”女人拿起包,二話不說就低頭遁逃。
從洛斯言身邊經過時目光還在刻意回避,生怕多看一眼就會沾上晦氣。
另一個女人也跟著離開,表情比她還要慌張。擔心他會留自己,還特地編了個借口,“我,我其實有傳染病,為了您的身子,您以後千萬彆聯係我了。”
接連離開的女人無異於是對他尊嚴的打擊。
有什麼是比“你不行”還要狠的?就是根本不給你證明的機會!
洛斯言很努力地克製自己,靠一次次深呼吸將憤怒發泄出來。
為什麼事情會是這樣?靠真心留不住女人也就算了,難道靠錢也留不住嗎?!
看向房間裡最後的那個女人,洛斯言惡狠狠的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但開口時,卻還是如平常一般平靜,隻帶有幾分陰冷:“你呢?你也要走嗎?”
“我,我……”
不等女人回話,洛斯言直接朝她撲了過去。
今天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把這事兒給辦了!
“啊!救命!救命啊!”
猛地被抵在了牆上,女人嚇得嚎啕大哭,緊緊閉上眼大聲呼喊,完全不敢去看那張俊帥的麵孔。
她可以和LGBT當朋友,但接受不了賺LGBT的錢!哪怕他(也可能是她)長得帥、身材好,她也沒有辦法接受一個大著肚子的人碰自己。
要是什麼怪病的話,那就更沒辦法接受了!
洛斯言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可下一秒就被女人一拳捶在了肚子上。
嘶!痛!
女人是在掙紮,所以下手並不算重。
但洛斯言被這麼捶了一下後,卻像是被車撞了一樣,不僅是皮肉,連帶著附近的肋骨都是一陣抽痛,甚至再往下的幾寸也在跟著痙攣。
蜷縮著倒在地上,洛斯言的後槽牙疼得直流酸水,雙手捂著肚子,此時的他,似乎感覺到身體的某個地方好像逐漸濕了一塊。
看著抓著領口倉皇逃跑的女人,那一刻,洛斯言往日的驕傲,碎了一地……
深夜四點,洛斯言叫來了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又是聽心跳,又是看舌苔,診斷的方法用了不少,甚至連把脈都用上了,卻還是沒能說個所以然出來。
“洛先生,您還是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吧。”摘下眼鏡,家庭醫生臉色凝重道,“我從醫多年,還真沒見過您這樣的情況。”
洛斯言看著褲子上的那灘血,心裡咯噔了一下:“是絕症嗎?”
家庭醫生搖搖頭,“說不好,還是要做完檢查才能知道。”
第二天一早,洛斯言掛了最早的門診號。
一開始掛的是腸胃內科,後來醫生給他又轉到了男科,可看了檢查結果後,醫生又把他的病曆交給了婦產科。
婦?產?科?
坐下時,看到麵前那位年過半百,人稱“產科聖手”的醫生時,洛斯言一度以為是醫院搞錯了檢查報告。
醫生摘下眼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直白地問道:“你是變性人?”
洛斯言:……
“我是男的。”
拿起他的幾份化驗結果來回翻看了好幾遍後,醫生撇了撇嘴,“根據化驗結果來看,你是懷孕了。”
“啊……啊?您,您剛才說什麼?”
洛斯言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醫生提高了幾分音量,一字一頓地重複道:“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