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傾頹 第二日,衡陽這一場大亂……(1 / 1)

竊魂 微塵渡海 3475 字 11個月前

第二日,衡陽這一場大亂,震驚江湖。

鐘煬也一時間成為了人人唾棄的"二錢神偷"。

"喂!紀予之!"

我打了個哈欠,在屋頂翻了個身。

"喂!醒醒!"

我沒睜眼,不耐煩道,"乾嘛啊,睡覺呢沒看見啊!"

"沒看見啊!快起來啊!出大事啦!"

我捂上耳朵,"天塌了也輪不到姑奶奶頂著,快滾,彆打擾我睡覺。"

"……"

我以為他走了,正要繼續睡。

"鐘煬說你才是二錢神偷啊!"

我一個激靈。

映入眼簾的隻有秦懷璧那張欠揍的俊臉。

"真的假的啊?!"我朝他大吼。

"當然是假的啊!"他又吼回來。

……

我恨得牙癢癢,"有事啊?"

他一臉壞笑,"不錯嘛,把鐘煬搞那麼慘?"

我笑了笑,"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認識他,天知道他乾嘛替我背黑鍋?"

秦懷璧盯著我,唇邊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我倒也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若說此事與你無關,我寧願相信黃河水能倒流。"

我翻了個白眼,"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愛信不信咯。"

他聳了聳肩,"好吧。對了,聽說你和杜晗杏有些交情?"

我打了個哈欠,"認識,沒交情。"

他站起身來,走到屋頂邊緣,望著剛升起來沒多久的太陽,"哦,就是告訴你,她現在可不太好過。"

"哦。"

我躺下去,繼續睡了。

他不知何時走的,反正我睡了半天睡不著了。

秦懷璧你爺爺的,大清早擾了姑奶奶好夢。

我起身,飛身下去,隨意逛著衡陽城。

一路上,鐘煬的事情已經是滿城風雨,成了各種茶餘飯後的笑談。

聽說他已經被武林人士集體關押,準備對他過往的無恥"行竊"進行懲罰。還聽說杜晗杏大婚當日雖沒被武林人士刁難,但是顯然他們對杜家也有了些怨懟之情,甚至蒼鷹鏢局在江湖中的地位與形象都岌岌可危。

這可真的是,無端牽連,慘得可以。

甚至有流言說,杜家早就知道鐘煬是二錢神偷,卻仍然幫著鐘家隱瞞,最後連同謀的說法都出來了。

笑死我了,我聽著身邊嘰嘰喳喳的人走過,掂了掂剛從他們身上順來的錢袋,哼著小曲去買酒了。

杜晗杏確實認識二錢神偷呢,到也不算說錯吧。

喝著酒,走到鐘府門前,往常光華四射的鐘家經了昨日一鬨,大傷元氣,整個府邸蒙著一層陰霾。

據說江湖各門派的掌事人都在朝這邊趕來,尤其是陸老頭。

鐘煬就是二錢神偷的事情幾乎是震驚了江湖。現在許多江湖高手在鐘府大廳看著五花大綁的鐘煬。

我笑了笑,扔掉手中空了的酒壺,走了進去。

這酒當真沒有鐘府的好喝,我再去鐘府偷些酒來。

這次沒飛牆,我直接走大門進去的。

來到大廳,鐘煬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似乎生了場大病似的,臉色不好,連話都沒力氣說的樣子。

一旁幾個江湖人士見了我,問道,"姑娘是?"

我瞅了他們一眼,"緇衣門。"

他們連忙拱手,"原來是緇衣門,姑娘此來是何事?"

我笑了笑,"也沒什麼事,就是看看'二錢神偷'到底生的何般模樣。"

我看著鐘煬,鐘煬看著我,忽的,他瞳孔猛地放大,狠狠盯著我,卻沒力氣開口,隻是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把我撕了。

我好整以暇笑望著他,"鐘大公子,你可真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隻有他聽得懂我的意思,偏偏他有口不能言,隻能啞巴吃黃連。

哈哈哈哈哈,太爽了!

他瞪著我,我也瞪著他,比誰堅持得久,我可從來沒輸過。

終於,我都快看累了,他眼中卻驀地閃過一絲疑惑,隨即皺著眉,仍然緊緊盯著我,這一次卻帶著濃烈的震驚。

我笑了笑,看來鐘狐狸還是聰明呢,這就想明白了,怕是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可以了,隻有我知道,他沒機會把這事說出來了。

我打了個哈欠,"聽聞鐘府的糕點好吃得很,我去討些來,這賊就勞煩各位看押著了。"

那些人趕忙恭恭敬敬行禮告彆,我轉身出了門,沒再看鐘煬一眼。

嗯,緇衣門這名頭竟然這麼好辦事,不錯。

鐘府酒庫已經沒什麼人看管,全家上下一片人心惶惶,誰還有心情去看酒窖。於是我輕鬆順了幾大壇酒,提著剛要飛上屋頂去喝,卻驀地看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走去,從背後拍了拍她的肩。

"呀!"杏子嚇的一個激靈,轉過身,她看見我,眼中閃著驚喜的光芒,卻又很快恢複平常,"……予之,你怎麼來了?"

"我來喝酒。"

她點了點頭,"這……這樣啊。"

"嗯。"

……

好安靜,第一次杏子沒有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你還想繼續留在這麼?"我看著她,她隻是低著頭,看著地。好奇怪,地上啥也沒有。

她看了看我,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

"你哥可是希望你離開鐘家呢。"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善良,竟然還記得杜瑜的心願。

杏子頭垂得更低,"予之,如果我這個時候離開,做縮頭烏龜,恐怕江湖對杜家,對我哥哥的評價要更加難聽了。"

……

我翻了個白眼,"喂,你傻啊?那群白癡說什麼話,你竟然還當真?"

她看了看我,笑了笑,那笑卻看著比哭還傷心,"予之,我真的很羨慕你,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活得這麼灑脫,這麼坦蕩的人。"

"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這說的什麼?"坦蕩?你說我?"

她點了點頭,似乎早就習慣了我這樣大笑,"予之,你總說你自己不是好人,可是,你對我的好,我都能感受得到,你明明就是那麼好的人。"

我挑著眉,繼續聽著她荒誕的美夢。

她自顧自喃喃著,"予之,你知道麼,我哥哥對我的保護我都知道,可是他的保護卻讓我變成了籠中的鳥,從前,我身在他人都羨慕的家中,卻很少發自內心地開心……可是,我在江南遇到你之後,那段日子,雖然很短,卻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我每次看到你,聽你說話,看你做事,我都覺得有一種,讓我很向往的,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感覺。我好希望能夠跟你一樣,雖然那不可能,可是哪怕隻是和你待在一起,我也會覺得開心了。

予之,我剛剛聽說自己要遠嫁到這裡來的時候,我很慌,很害怕,可是你答應了我會陪我來之後,我就一點也不怕了。

予之,你知道麼……"她笑著望著我,"我總覺得,不管有什麼事,隻要你在我身旁,我什麼都不用怕,什麼都會解決的。"

我瞅著她笑得像個白癡一樣,心裡覺得很好笑,我是一個偷了她銀子的賊,她現在說的這些話,在我聽來,都那麼諷刺,那麼蠢。

這個時候好像應該大笑,笑我身邊這個傻子,可是嘴上的笑卻隻能維持的很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大概是笑累了?

"予之,謝謝你……謝謝你總是願意陪著我,幫著我,滿足我那些旁人看來荒唐又任性的心願。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這樣對我了。"

我看了看她,"我說,你該不會又要上哪玩吧?突然說這麼多好話?"

她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予之,你快離開鐘家吧,現在這裡不是什麼安寧地方,不知還會出什麼變故呢!"

我翻了個白眼,"放心吧,沒變故了,走吧,送你回滄州。"

她愣了愣,眼神突然有一瞬間鬆動與向往,卻很快那情緒消失不見,隻是淡淡笑著,"我……我就不回去了,畢竟我已經算是鐘煬的妻子……"

我突然很煩,"你哥要我帶你回去的,你又不願嫁到這來,乾嘛不回?"

她扯了扯我的袖子,"放心,予之,我會給哥哥寫信,告訴他是我自己不想回去,他不會難為你的。"

我眼神漸漸冷下來。

果然,世上這些人,都是蠢貨,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去。他們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拒絕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隻為了一些毫無價值的東西。我這輩子為數不多大發善心,幫了杜瑜這麼一個大忙,結果她說不回就不回了?

"隨你。"

我淡淡扔下兩個字,掙開她扯著我袖子的手,飛身離去。

我管她做什麼呢?反正杜瑜不會撕了我,我就沒必要再管她。

離了鐘家,這裡的事情也被我攪得差不多了,沒必要留在這,當夜我便出了衡陽,往滄州而去。

之所以去滄州,是因為最近在衡陽聽到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