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時樹自認算是開明的家長,他不認……(1 / 1)

春天的樹 修狗尾巴 3720 字 10個月前

時樹自認算是開明的家長,他不認為時春喝酒這件事本身是多大的問題,況且她現在已經十七歲了。

自從時春升高中後,雖然他們跟以前一樣相處,但隻有他主動詢問,她才會跟他聊一些學校的事。時春長大了,不再會每天放學後主動告訴他她今天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

有時他會想,要是媽媽還在或者自己是個女生應該會好些,這樣就能分擔時春的心事了。

時樹也知道現在的小孩學業壓力大,再加上時春又是一個敏感的性子。在自己麵前還算開朗,但在外人麵前就是一閉塞小孩。他比較擔心是不是時春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不願意或者不好意思跟他說。

他沒酒癮,隻偶爾喝,也沒想過刻意避開她。而對於時春喝酒這件事,他更多的是驚訝,因他從未想過時春會與酒之類的有什麼聯係。隻是這款酒雖然剛喝下去沒什麼,但後勁還是有的,時春又是頭次喝......

時樹看了她一眼,看她精神挺好,隻輕歎了口氣沒說什麼,沉默地把她兩隻手塞進外套袖子裡。

“在這等著”,說完便起身往洗手間去。

時春看著哥哥離開,跌坐回去鬆了一口氣,哥哥看起來好像並沒有生氣。不過哥哥不說話那時,她一瞬間恍惚回到了小時候,背後都出了一層冷汗。

一放鬆下來便覺得腦袋有點懵懵的,腿也是麻的,換姿勢的過程中卻不經意瞥到剛才哥哥坐的位置旁邊,就是她剛收回來的......內褲。

豆沙綠色,前麵有個小蝴蝶結,還有蕾絲邊,是她最喜歡的一條。雖然跟其他收回來的衣服堆在一起,又被旁邊的衣服遮著一半,不仔細看可能看不出來是什麼衣服,但一想到哥哥剛剛就坐在這裡,而她的內褲緊挨著哥哥的腿,隻隔了一層薄薄的布料......

周圍的空氣頓時熱了起來,時春的臉和耳朵立即染上了紅色。

時春默默地把原本準備藏起內褲的手收了回來,又輕輕地將旁邊遮擋的衣服拿開一些,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樹拿著吹風機出來就看到時春還是在低著頭,乾發帽已經拿掉了,此時正在她的手裡被她緊攥著。潮濕的頭發擋在她臉前,時樹看不清她的表情。

“過來坐好”,時樹在剛才的位置坐下,插上吹風機後,示意時春坐在他兩腳間的地毯上。

他把時春的身體往旁邊側了一點,讓她可以靠在他的腿上。一邊用手指理著她的頭發,一邊用柔風吹著。

“我沒有生氣,隻是擔心你會不會是在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不願對我說。你知道的,自從你上了高中後,就再也沒有跟我聊過你在學校的什麼事情了。”聽起來似乎有點委屈和失落。

時春聽著,上一秒因時隔許久哥哥再次給自己吹頭發而偷偷翹起的嘴角更加上揚了,眼裡也含著笑意。她還以為哥哥會生氣,沒想到哥哥隻是在擔心自己有沒有被欺負,可她今天喝酒真的隻是因為好奇而已。

她扭頭看著時樹:“我在學校裡挺好的,老師同學也都很好,沒有什麼事。而且楚詩夏的班級就在我隔壁的隔壁。”

至於為什麼自從升高中後再也不跟哥哥聊了,時春想著自己在日記本上寫下的一字一句,她已經無法再心無旁騖地跟哥哥聊些什麼了。

楚詩夏時樹是知道的,也見過不少次。當初他上大學把時春一起帶到林青市讀書,那時時春即將升二年級。他一直擔心時春會不會因為轉學生的身份而被排外,新學期大概才過了兩三個星期,時春就開心地說她交到了好朋友。那個好朋友就是楚詩夏,她們倆小學和初中都同校,沒想到高中也在一個學校。

時樹點點頭,“那就好”,接著把她的頭轉了回去。

時春便順勢直接趴在了他的腿上,唉聲歎氣:“學校也沒什麼事情好說的,每天就是上課寫作業考試,然後考試寫作業上課,然後反複循環。”

時樹笑著揉揉她的頭沒說什麼,一會兒又想起什麼,說:“這次就算了,你要是想喝就等我回來一起。以後不許再一個人喝酒,在家不行,在外麵更不行,就算跟同學一起也不能喝。”

“嗯,知道了哥哥。”時春看著自己襪子上的微笑小狗圖案,嘴角慢慢揚起。

“洗完頭發記得要吹乾再睡覺,要不然會感冒的。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記得要反鎖,不要隨便給彆人開門。外賣快遞讓他們放門口,打開監控看一下,確定人走了你再出去拿。如果停電有人來敲門也不要隨意開門,先給我打電話,我會問物業。在學校裡......”

時樹說著什麼,時春就嗯嗯地應著。

雖然哥哥說的這些她已經聽了很多遍,但時春覺得自己現在很開心,哥哥嘮叨的聲音也變得格外悅耳。

吹風機的聲音有點吵,在耳邊嗡嗡作響,但她卻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音要蓋過了吹風機的聲音。

時春想著想著開始有點恍惚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快樂的小狗,趴在哥哥的腿上,身上穿著哥哥的外套,她的哥哥正在耐心溫柔地為她吹著毛發,她的周圍都是哥哥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她的尾巴飛快地搖著晃著,當哥哥的手移到頭頂時,她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在哥哥的掌心輕輕蹭蹭。她喜歡哥哥摸她的頭,很舒服。

時樹吹著吹著,發現時春過於安靜了。關上吹風機後,喊她:“芽芽?”時春弱弱地嗯了一聲,沒有醒。他將風力調小一檔後慢慢吹著。

等頭發吹好後時春也沒有要醒的跡象,她溫熱的呼吸隔著一層布料噴灑在時樹的腿上,激起一陣陣暖暖的癢意。隨著時春的呼吸,她臉前的頭發一上一下的鼓動著。時樹看著她,想起她小時候總是喜歡趴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胳膊睡覺,仿佛隻是一眨眼,他的芽芽就已經長大了。

他將時春臉前的頭發撥至耳後,覺得她似乎是瘦了些。

跟時樹不一樣,時春從小就有些挑食,綠色的和有味道的蔬菜都不吃,對吃飯這件事也不怎麼熱衷。小時候還好一點,可以哄著吃幾口蔬菜。但長大大一些後就說什麼都不行了,就算是在他威逼利誘下也隻吃的進蔬菜葉子。他抬手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想著她這幾個月肯定沒好好吃飯,沒他看著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時樹將她抱著自己小腿的雙手拉開,打橫抱起後在懷裡掂了掂。但是挺久沒有抱過她了,暫時也掂量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覺得輕飄飄的。

將她送回臥室,外套脫掉後放進被窩裡,又把她的頭發拿出來放在枕頭上。安頓好後正要抬手關燈,聽到她在哼哼唧唧說些什麼,以為她醒了,低頭卻發現她整個人都鑽進被子裡,身體像蝸牛一樣蜷縮了起來,隻有頭發露在外麵。

時樹想起時春睡覺有抱著什麼的習慣,一隻手撐在她的身旁,彎腰把床裡側的恐龍玩偶塞進她懷裡讓她抱住,又把被子往下掖一掖,將她的臉露出來才關燈離開。

時樹出來後看著地毯上和沙發上的衣服歎氣,任命地走過去開始收拾。

他拿起茶幾上時春喝剩下的那罐啤酒一飲而儘,連著旁邊那個空的罐子一起捏扁後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他坐在地毯上,把時春堆得亂七八糟的書和試卷整齊擺放好,然後起身將地上的臟衣服放到洗衣機裡,洗過手後再回來坐在沙發上開始疊這些被扔在一堆,甚至有的衣架還在上麵的衣服。

衣服都分類疊好後,時樹發現時春有件內褲前麵的小蝴蝶結有點脫線了,他找出家裡的針線盒卻沒找到一樣的顏色。於是又疊好放回去,準備明天問問時春再說。

時樹將行李箱就地打開,拿上換洗衣物後進了浴室。等他洗完澡後,先前洗的衣服已經洗好,拿出來在陽台搭好後再把自己的扔進去。

拐回去收拾浴室時,才看到洗手池櫃子下麵的小盆裡放著時春換下來的內衣褲。於是便拿起來順手洗了,將時春的洗好晾好後再洗自己的。

衣服都搞定後,他接了杯水放在時春的床頭櫃上才提著行李箱回到自己的房間。

時樹將行李箱的衣服和物品拿出來放好,又從衣櫃拿出換洗的床單被套準備更換。一掀開被子,便看到被子下麵竟然有一件他的襯衫和一個恐龍玩偶,襯衫堆成一團,看起來皺巴巴的。

他有一瞬間的出神,一時沒想明白自己的襯衫,為什麼會與一個看起來呆呆的恐龍玩偶一同出現在床上,並且看起來稍顯淩亂的床單明顯是有人睡過。

時樹看著一旁恐龍呆呆的眼睛,捏起幾根散落在枕頭上的長發,誰是這位不速之客已經昭然若揭了。他拿起襯衫抖了一下,聞到一股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和另一股不知道是什麼但也有點熟悉的香味。然後他想起,這似乎跟剛才抱著時春時,在她身上聞到的香味是一樣的。

時樹無奈地輕笑著歎了口氣,他拎起被子和枕頭,都聞到了相同的味道,看起來這小孩是不止在他這睡了一次,床上都染上了她的味道。

他將襯衫和玩偶一同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本來已經不打算替換床單了,但躺進被窩後,那股香氣和沐浴露的香味混在一起後的味道對他的鼻子來說還是有點濃重。

時樹捂住眼睛深歎口氣,隻好起身又將放回衣櫃的套件拿出來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