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Irene,你要麼此刻與我共沉淪,要麼就永遠當你琉璃塔上的小仙子,帶著你的高傲與溫柔飛走,再也不要回頭。”
惡魔化的Alastor看起來狂傲又危險,他的手用力地掐著Irene的下頜帶來疼痛與壓迫,他在喧鬨的雜音裡尖笑,舞動的紅發仿佛跳躍的火焰。
Irene呆了好一陣,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Alastor,一動不動。
她如同一隻飛蛾一樣盯著那絢麗又危險的紅火,明知這蠱惑的致命,卻又不可抗拒地為之沉迷,哪怕他可能焚儘自己。
她的藍瞳映著Alastor紅色的身影,那璀璨的星空,漸漸變成了深深的漩渦,看上一眼好似就能把人吞噬溺斃。
她輕啟朱唇,罵了句臟話。
“Fxxk……”
“我好想用牙齒把你的衣服紐扣一顆顆咬開啊。”
Irene一手扯開Alastor攥著自己下巴的手指,一手拽著Alastor的衣領侵身而上。
她要去咬上那唇,吞下那簇火焰。
現在就要。
Irene的房間裡。
白色的神經絲如同蛛絲一樣掛滿了整個房間,它們以房間中央的巨型“蠶繭”為核心輻射狀地散往四麵八方,它們粘在天花板上、垂在書架上、蓋在窗簾上、纏在桌椅板凳上、鋪在地上,硬生生地把簡潔明亮的房間變成了詭秘蛛穴。
那巨型“蠶繭”裡應該是有個熒藍色的光源,它把Alastor狹長巨大的身影和坐在他膝蓋上的小小隻的Irene的黑影都忠實地投射到了“蠶繭”上。
那張牙舞爪的鹿角惡魔黑影仿佛一隻巨獸,而短小圓潤的水母惡魔的陰影像是一隻被圍困的無助小獸。
可那小獸並沒有倉皇失措,而是拽著那巨獸的皮毛,爬上巨獸的身軀,然後朝著巨獸的下巴惡狠狠地咬了上去。
巨獸被咬得一頓,它往後仰倒下去,紮出“蠶繭”外的鹿角在“蠶繭”上劃出兩道狹長的縫隙,那鹿角此刻像跳動的心臟一樣一漲一縮地變幻著大小。
透過縫隙去,鮮紅色的血液在相依的唇齒之間如玫瑰般綻放,又被貪婪的舌尖吞噬。巨獸的利爪收著指甲輕輕地搭在小獸身上。那小獸喘得厲害,身子隨著呼吸一張一弛,那利爪也隨之起伏,而起伏的速度頻率和鹿角的變化詭異地相合。
鮮血鑄就的玫瑰,滾燙的呼吸,起伏的心跳,詭譎的相合,死寂的“蠶繭”,瑩藍色的光影。
是無生機的輕紗在隨風起舞相互纏繞,是被遺棄的玩偶被堆在一處密不可分,是食腐肉的禿鷲欲鑽進屍體骨血相融。
可這怪異病態又抵死纏綿的場景並沒有持續多久,巨獸突然被激怒般翻身把小獸按在地上,威脅地朝它呲牙,嘴裡吐出嘶嘶黑霧。
“Irene,適可而止一點。”Alastor嘶聲說道,“儘管你著魔癡狂的樣子看著十分美味,但可彆忘了,你現在還是個沒烤熟的小杯子蛋糕。”
Irene被按住後掙紮了一會,眼中急速旋轉的漩渦才慢慢平靜下來。
上頭的衝動過去後是無限的羞惱,她先是用手捂住了臉,然後又悄咪咪地撇了一眼Alastor。Alastor的唇邊有圈小小深深的牙印,小粒小粒的齒痕組成了花形的血色小圓,印在他白皙的嘴角,看著顯眼極了。
Irene頓了一下,從背後又長出兩隻手來捂住了帽子上的那雙真正的眼睛。然後縮在角落裡裝蘑菇。
好吧,在這個小“蠶繭”裡並沒有那麼大的位置也並沒有什麼角落,Irene縮成一團也隻是堪堪不碰到Alastor的衣角罷了。
Alastor早在按住Irene之後就變回了自己的一般形態,此刻隻是微微彎下腰,把脖子扭斷一般把頭折下,惱人地和Irene貼得極近:“害羞啦?”
Alastor湊在左邊,Irene就轉向右邊,Alastor湊在右邊,Irene就轉向左邊,在他們來回轉了三圈後,Irene頭上暴了個井字,她放下手和Alastor鼻尖對鼻尖:“你再這樣我給你再加個牙印喔?”
Irene自以為凶惡地齜牙,可她現在小幼崽一隻,牙齒也是那種普通人類的平整牙齒,毫無威懾力不說,看著活像隻胡亂揮爪卻連指甲都不知道要伸出來的寵物貓。
“Well,如果你不介意彆人看到的話,我沒意見。”,Alastor挑了挑眉,刻意誘人地咬住了嘴唇,然後慢慢鬆開,還猶嫌不夠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下唇。Irene看著他濕漉漉的舌頭滾過紅豔豔的傷口,給嘴唇留下了水潤的光澤,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Alastor見狀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哈哈哈哈哈哈哈!小Irene。哦~你可真不禁逗。”
“啊啊啊啊,你這家夥!”Irene頓時抓狂,要去撲Alastor。
而就在這時,純白色的“蠶繭”突然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
就跟閃屏的一樣,組成“蠶繭”的一簇簇神經絲輪流一卡一卡的一會變透明一會變白,每次閃爍後都有一些神經絲在變為透明以後再也沒有變回白色,而Irene感受到那些透明神經絲的控製權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啊,我們應該是可以出去了,這些神經絲在恢複控製。”Irene蹲下身子壓低了重心保持平衡,她並沒有急著控製那些恢複正常的神經絲散開,畢竟她可不想突然摔在地上再被不受控製的那部分白色“蛛絲”埋住。
Alastor則是將利爪嵌進頭頂的“蠶繭”穩住身形,突然的劇烈震動不僅沒有嚇到他,還讓他生出了幾分興味來:“Hummm,有趣。”,他轉了轉眼睛露出尖牙笑,“也就是說這些神經絲之前是不受你控製的?我還以為你就是喜歡這樣‘玩’呢?”
Alastor如願在Irene頭上又見到了生氣的井字,他輕笑著附身湊近她的耳朵,嗬氣說道:“你之前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Irene,你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低沉的聲音跟著氣流拂過耳畔,Irene的頸後頓時起了雞皮疙瘩,神色也不自然起來。
Alastor眯起了眼睛。
該死的小孩身體!表情管理失敗的Irene在內心怒號著。
俗話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就在Irene在露出狐狸尾巴的時候,一隻千紙鶴從震出的“蠶繭”縫隙中鑽了進來。
Irene還沒來得及走過去接呢,Alastor長手一伸就把紙鶴撈了過來,又快速扯了一根還沒恢複控製力的神經絲一紮。紙鶴嘩啦啦展成一張白紙,上麵有個水墨畫就的惡魔,TA的眉眼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浸濕了一般,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話,卻並沒有任何聲音從紙張裡傳出。
一般人可能拿到這個密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這並難不倒Alastor,Alastor很快就根據畫上的嘴部動作讀出了唇語內容。
內容的遣詞造句十分官方書麵,一聽就知道是Irene曾經的二把手Warren的語氣。Warren在Irene失蹤的時候就已經宣布單乾,現在是色欲環壟斷的毒販首領。Alastor在Irene失蹤的時候去找了Warren好幾次還監視了她一陣子都沒發現她和Irene有聯係,可這封密信裡的敬重誠摯卻顯示她一直忠於Irene。
不過這並不是密信裡最大的“驚喜”。
“……和612相比,儘管666試劑治療效果驚人,能將完全修複時間從一周縮短到24小時,可畢竟是未完善的藥物,有一定的成癮性以及部分肢體不受控製的副作用,強烈建議您不要使用……”Alastor念出密信裡的內容,他仍是笑著,背景音裡卻越來越嘈雜,“Irene啊Irene,你真是死性不改。”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Irene硬著頭皮狡辯,“磁帶是很早之前就錄好的,你和我的約定也就是昨天的事。”
“啊哈!也就是說,是我的錯囉?”Alastor把脖子哢吧哢吧地擰來擰去,他的影子越過他的頭頂,看起來氣壞了。
“對不起,不,我是說。”Irene下意識想要道歉把這事糊弄過去,但她很快意識到她的隱瞞才是Alastor生氣的真正原因。
Irene看著Alastor,他嘴角咧起,影子氣得張牙舞爪。
Alastor看著Irene,她滿口謊言,卻始終麵不改色。
Alastor看著Irene。
自打再次相遇後就滿口謊言的Irene。
這自然也是Irene失蹤事件的“後遺症”之一。她曾是他見過的最為灑脫赤誠之人,第二麵就敢帶他看核心製毒坊,被刺後就大大咧咧地自嘲自己就是個“好人”。她的坦白當然不是愚昧的嘴不把門,而是認定你是同伴後就全無猜忌誠心以待。
而現在,她變了。
這麼說也不太對,準確地說,她變了一半。
她的言語不再澄澈透明,她用謊言給自己套上一層層鬥笠與麵紗,她把自己所求隱在重重迷霧裡,讓你看不到她拚命掩飾的逐漸崩潰的內核與自相矛盾的掙紮。
而她的行為,卻始終不曾背離他,不曾背離地獄客棧,不曾背離她的底線。
她布局,她算計,她以謊言為弓計謀為箭,射向不公的天使審判庭,射碎Lilith的陰謀詭計,射破荒誕可笑的把大屠殺粉飾成大清洗的遮羞布。在她的背後,大清洗不再有理由繼續,Angel的性命得以留存,拴住Alastor的鎖鏈也得以解開。
而躲在手握淨化弓箭破邪除惡的神聖巫女身後的他,或許不該對這些無傷大雅的謊言如此斤斤計較。如果他是個弱小的隻能依靠巫女的普通人類的話,他當然應該感恩戴德跪謝巫女再造之恩。
但他不是弱小得隻能躲在她身後的人。
他不想甚至不屑於躲在其它人身後,他不願當個蒙在鼓裡被安排好一切的稚童,就算是Irene也不行。
於是他氣惱,他憤怒。
他與其說是在氣惱Irene的隱瞞,不如說是氣惱Irene居然拒絕再與他後背相托。
Irene看著Alastor。
她總是可以托付與信任的Alastor。
他們在初見時就已經把對方的性命捏在了手心裡,卻默契地誰也沒有動手。他在她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時鬆開了對她的鉗製,他在她需要信息的時候無比配合到連他被驅使收她做奴隸這事也全盤托出,他在手握磁帶與Irene最後一線生機時也並未以此謀取些什麼。
或許是曾相伴近百年的緣故,也許是她真的很合他的脾性,Irene觀察到Alastor對她總是不同的。他從不會把那些臟汙手段用到她身上,甚至多番撫慰開導她……雖然打架這個手段的確有些角度清奇。但嘿!他一個無性戀老頭都被她摁摁啊啊了兩回了,還要怎麼樣才算掏心掏肺嘛。
也正因為她看出了Alastor的這份看重,她才不敢在第二次審判前交代哪怕一點自己的計劃。儘管Lilith和她的交易有十分詳儘周全的保密協議,但Alastor如此深入了解事件始末也了解她,她可以稍加暗示,就像那盒錄音磁帶一樣。可她不能,她知道她沒辦法控製Alastor什麼也不做,她也知道沒有這個事情沒有更好更劃算的解法了。
現在,生死之坎已然跨過,藥劑的手腳也被捉了個正著,事情到這步其實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而Irene,恰巧是對同伴十分坦誠的人。
於是她說:
“我沒有選擇,Alastor,我得儘快恢複。”
說話間,Irene所有的神經絲已經恢複透明了,Irene控製著它們慢慢把自己和Alastor放在地上,然後散開在空氣中。
“逼死我並不是Lilith的目標,她要的是我的死亡帶來的影響,並以此煽動對立,甚至挑起戰爭。所以她肯定準備好了一係列的後續手段,而還活著的我,是破局的關鍵。”Irene站直了身子,閉上了假眼,她一手攥拳放於胸口。幼年體的她此刻認真起來有種小孩子硬裝大人的古怪可愛,可說話的彼此都知道,她現在說的可不是什麼小孩子的胡言亂語。
“我是唯一一個不受保密協議限製又知道真相的人,我沒有那個時間慢慢恢複。我們在天堂缺乏影響力和關注度,所以我們反擊的窗口很短,一旦Lilith的說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同,我們到時候再怎麼辟謠也沒有用了。”
“我們的反擊必須在最恰當的時機以最高調的姿態出現。”Irene的手從胸前有力地揮開,“必須得是成年體的我,必須是和大家印象裡一致且本該死去的我出場說話,我隻要那樣出現並出示我和Lilith定下的交易,話題會被瞬間引爆,天堂和地獄才會有我們的聲音。如果我沒法及時澄清,不管我們知道多少內幕,都隻是空口白話的潑臟水罷了。”
“她這樣把人命當筏子的人,絕不能讓她的大業得逞。”
沒錯,Irene是早就想死,用一條命來換另一條命與自由也的確是十分合算的買賣,但Irene去探尋甚至想粉碎Lilith計劃時的主要原動力並不是這個。
她的目標,從始至終都簡單得可笑,那就是補償她的父母。
於是她地下天上的在發展勢力尋找著他們,原本打算如果找到他們一切安好,她就自殺;如果父母過得不好,她那麼多勢力人脈總能把他們安頓好,然後她再去死;如果找不到父母,那就所有人一起給他們陪葬。
可這個計劃隨著她在審判庭上的挺身而出而變得不切實際。她礙了那些當權者的眼,她去找父母去和父母相認就是直接把他們送入敵人的牢籠。她不能這樣做。再者,她連眼睜睜看著Angel被逼死都做不到,她怎麼可能下手滅世呢?
那她該怎麼做呢?
她先是用各種手段弄清楚了他們在Adam死亡案上朝Angel發難的來龍去脈。在此案件上,眾人都扮演了不同的角色。Lilith是做局想要打破大天使們公信並實現自己奪權的野心,Sara和Lilith合作以圖給大清洗掛上名正言順的由頭繼續進行下去,Lute是想給Adam報仇狠狠地打客棧的臉,Eve暫時不知道,可能是Sara或者Lilith給她許了好處。客棧這邊,Alastor是被Lilith的奴隸協議所迫不得不合作,Lucifer是被Lilith哄騙按兵不動,Charlie他們對Lilith的計劃一無所知隻是想保下Angel。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本質上是Lilith和Sara的權力之爭。
那麼問題就變成了,Irene要站哪邊她的父母才能過得好呢?
數十年的資料收集和反複思考在此刻發生了質變,她有了些許明悟。
她不管站那邊都沒有區彆,她的父母,或者說是所有凡人,都不可能在她們這些何不食肉糜的原生天使/惡魔手下過得好。因為他們本質上都是無法共情凡人且會隨意獻祭凡人性命的狠心的“神靈”。
“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滿【雜音】。”Alastor是真的有點驚訝,他不是驚訝自己不能說Lilith的計劃,而是驚訝於Irene對Lilith計劃的態度,“以你對上帝和大天使們的不認可,我還以為你會對【雜音】喜聞樂見。”
“我不滿的是他們這些神們對凡人行為命運的傲慢操控,他們根本不明白也無法理解人類,卻覺得能製定下最適合人類的規則。哈!”Irene仰天大笑一聲,“就憑他們強大我們弱小,他們就能如此擺弄我們嗎?”
“他們把信仰他們的人們當做愚蠢的羔羊,肆意馴養著他們,製定下一條條可笑的規則,生怕有羊脫離羊圈脫離掌控,還美其名曰是保護羊群不被狼吃掉。對於他們來說,羊必須聽話,不然就驅逐就殺死,他們是牧羊人,他們聽不見我們的話,他們隻能聽見羊叫,隻能聽見羊叫!”Irene越說越氣,到這裡幾乎是在喊,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控,深呼吸了一下,才冷靜下來接著說,“Lilith也好,Sara也罷,我不關心他們之間的權力爭奪。對於羊來說,他們都是牧羊人,他們沒有區彆。”
Irene式瘋狂又平靜的思想平靜地瘋狂著。
“而我針對的不是Lilith,而是每一個牧羊人。”
“Bravo, Bravo!(精彩,精彩極了!)”Alastor大笑拊掌,背景裡放觀眾的鼓掌聲和喝彩聲,“羊與牧羊人,真是絕妙的比喻!”
“Irene,你總是讓我充滿了驚喜,我真的很好奇你最終能走到怎樣的地步。”Alastor單手扶著自己的臉頰,伸出食指點著自己的單片眼鏡的側麵,他的眼神是無喜惡的純然好奇與探究,他好像瞬間從台上坐到了台下,成了個局外看客。
Irene疑惑於他態度的變化,恍然感覺不對,可在她有所反應之前,Alastor打了個響指。
畫麵瞬間反色。
Irene的身體,突然就癱了。
“你看看,我教的第一課才過去了幾十年,就這麼還給老師了。”Irene渙散的目光看著Alastor的陰影靠近。
綠紫配色的反色Alastor把話筒權杖轉了個花,然後用它挑起了Irene的下巴,笑道:“居然讓我摸你的要害,你怎麼想的呀,小Irene?”
Irene費力的囁嚅著,卻一個詞也吐不出來,Alastor笑得更開心了:“聽不到呢,你想說什麼?”他做了個側頭的動作,然後憐憫地笑道,“可憐的Irene,完全說不出話呢,你後悔了嗎?”
“後悔也沒用哦,你已經答應我了,我是怎麼也不會放手的,你恐怕得和我糾纏一輩子了呢?”
Irene試了半天,隻能勉強地睜開擬態藍眸,對Alastor翻了個白眼,然後又閉上了。
“真~可愛~”Alastor笑著彎腰抱起了Irene。
他單閉上一隻眼,比著房間裡的大玻璃缸舉起了話筒權杖,他把權杖在視野裡調整得和玻璃缸的右側麵平行,後把權杖從水缸右邊推到左邊,水缸裡閃著金光的水隨著權杖的移動消失不見。他又把權杖從水缸左邊推到右邊,水缸裡出現了透明乾淨的水。
Alastor把Irene的架子拆了找到了612藥劑,然後和Irene一起打包放進了水缸裡:“在這裡乖乖休養,明白嗎?彆的不需要你操心,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