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孫老夫人注視著李行舟的雙眼，一股與生俱來的神聖氣息壓迫著她的神經，心頭止不住的顫抖，仿佛下一刻自己就將被他殺死一般。她腳步釀蹌，無法穩住身形，手指顫動手腳冰冷。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種目光，

那個女人的眼神又重現在了孫老夫人麵前，明明她早就先隕逝世。曾可能還會有這種錯覺，感覺她已經站在自己眼前。

“你，你到底是誰？”孫老儘量保持自己聲音的正常，可已經會傳出顫動的感覺。她害怕，靈蛇一族心思歹毒是真，孫老夫人在年輕的時候被九尾貓神羞辱也是真。她自此恨上了她，甚至五百年前靈貓族滅亡她在裡麵也扮演了一個角色。

要不是當時靈貓族的神祇為世道獻祭，她也不會有機可乘成為這靈界家族之首。

所以這幾百年她暗地裡一邊尋找遺留的靈貓族，一邊想辦法增進自己的修為。真的想再創曾經靈貓的輝煌。這個方法真讓她遇見了。

就是異獸文鰩魚的血，可大補。不僅延年益壽，還增進靈力。

“他們把沈苓綁了起來，我看見了。”雪折聲來尋他們之後，莫小棠知道孫老夫人已經發現她在裝瘋。帶著他們前往了自己所發明的機關匣內，機關匣容量巨大，轉動靈力便可操控其躲藏。

雪折聲不禁感歎，這種連千機閣都做不出來的精美物件，當真是暴殄天物。莫姑娘的未來明明更加璀璨，實在惋惜。

莫小棠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穩定下來。“我是當真沒有想到會看見那一幕，孫涼澄那個混蛋將沈苓的雙手雙腳用紅色的綢緞綁住。不斷的放血，還……還”還欺淩她，說道這裡莫小棠怎麼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

“他們為什麼要放沈苓的血？”白生想安慰兩句，又無從下手。想著轉移話題的話會不會好些。

然而並沒有任何作用。莫小棠泣不成聲，隻是一直搖頭，哽咽地說不出一個字。

“慢慢來，慢慢來。”畢方走到她的身後，輕輕用羽翼拍著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神奇的是，莫小棠真的慢慢鎮定下來，她擦拭眼淚，堅定地道出。“因為阿苓她乃東海的文鰩魚，有治病修練的能力。”

文鰩魚。

青梧聽說過，他們跟鮫人很像。修仙世家抓捕他們用於煉身，可使用大補之。以至於一段時間鮫人的數量大幅降低。相比於鮫人的情況好一點的便是那文鰩魚一族，他們在夜間活動，靈力較弱小的鮫人好上一倍。因此被捕抓的數量少些。

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差彆，文鰩魚心地善良，喜愛救治。他們更願意躲避權利之地去往鄉村救治一些淳樸的村民，那些村民就算聽說了他們的身份也不會說出去。因此在此地能聽說有一隻文鰩魚可謂是不容易啊。

所以孫老夫人更不可能放棄提升實力的寶貴機會。

那次在後院親眼看見沈苓進入房間後，沒多久本來因為生孩子大出血的莫小棠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那房間裡充斥著血液的味道。

他們靈蛇對血液極其敏感，一聞便知是好寶貝。於是私下孫老夫人讓下人秘密探查沈苓的身份，可讓她查出了端倪。她設計造謠莫小棠的名聲，就是想讓她露出把柄。誰成想竟讓孫涼澄那個敗家兒子看上了。

也好，正好一箭雙雕。也不枉她來這人世一遭。

孫老夫人利用她與兒子行房之際，讓孫涼澄撕開她的皮膚，將他的血肉一點點榨乾。以其生血，築我現身。當然值得。

她想當這人上之人，就必須有人為其犧牲。

李行舟滿臉不齒。“你就算喝了她的血，也不會成神。”因為自己利益而慘害他人者，當誅。這也是為何孫老夫人修煉這麼多年，依舊得不到半點仙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

她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孔雀靈也曾評價過她，實力很強且腦子聰慧。可受世道熏陶太重，逐漸迷失本心，所以她如此恨她，恨她一直未曾給過機會。

“因為神不渡貪婪之人。”這是李行舟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孫老將周圍的侍衛全都派去尋青梧他們，至此沒有一個人能攔住李行舟的步伐。她就這麼親眼看著他離開卻什麼也無法做。

快速離開前廳來到後院，淩波於空，輕鬆躲避了侍衛的搜尋。進到密道後才鬆了一口氣，剛才還是太冒險了。若當時孫老夫人直接上手就肯定能發現自己現在身體狀態不能使用這麼強的靈力。“好險，好險。”

李行舟環顧四周，除了滿園的玉蘭樹，沒有一個人的身影。當時雖說侍衛緊跟著雪折聲，可他的輕功速度並沒有快到能回來傳消息，還能帶著眾人離開。他們難道還躲在這裡。

“雪折聲！你們還在嗎。”他儘量用細小的聲音去詢問他們在何處。

在機關裡的雪折聲沒有聽到，但五感超強的那位反而聽到了。“雪公子，那位李兄好像在外麵。”畢方和青梧也終於將莫小棠悲傷的情緒安撫下去。幾人同意先出去看看情況，一直在這個匣子裡遲早會被發現。

“李行舟，這裡。”雪折聲在不遠處揮手，李行舟這才看見他們在自己斜後方，正在疑惑剛才沒有看到人影。“是莫姑娘的機關匣，特彆厲害，比那什麼千機閣的主人做的東西好多了。”

因為之前兩人特彆窮，揭不開鍋的時候去街上買過自己做的小玩具。那時候被路過的千機閣弟子轟走，抽打了一頓。雪折聲特彆看不起這位千機閣的主人，他認為能交出這樣的弟子，也不是啥好人。

李行舟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最好快點走，這外麵的侍衛都不是孫老的親信。所以不知道這裡有個密道，我定住她了一炷香。我們不能在這裡待了。”必須先帶著莫小棠離開這裡。

青梧同意李行舟的話，等到他們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可是我們要硬闖出去嗎？”這恐怕不行，外麵的侍衛雖然分散，可一旦被發現就暴露蹤跡，對他們很不妙。

“這裡有沒有什麼後門通向外麵的。”白生轉頭朝莫小棠問道。“或者小路也好。”

“這裡沒有。”莫小棠向著前方密道看去，忽而眸光一亮。“可是外麵有一條小道可以通向外麵。”這還是之前她一沈苓逐漸摸索出來的路，雖然看起來比較崎嶇，但是真的可以通向宅子外麵。她們經常這般偷偷從這條路走出去，出去玩上一天。

唯一的問題就是，它是在外麵，即使隱蔽也還是會經過侍衛的巡捕。

他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不，現在還有半炷香……

“你這有沒有七葉一枝花。”青梧最是了解植物，也知道蛇有著靈敏的嗅覺。這種植物對孫老那種修了幾萬年的靈蛇沒什麼作用，可對付這裡才堪堪幾百年的小蛇妖就不一定了。

“這是一種藥材，可以驅趕蛇，不知沈苓常不常有。”怕莫小棠不明白，白生貼心的解釋一下青梧的意思。

莫小棠神情一頓，思索了一會。“你們等一下。”她記得之前沈苓交給自己一個錦囊，裡麵放了許多應急用的藥材。因為自己身處孫家，她怕自己有什麼意外。應該會放七葉一枝花才對。

錦囊……放在了。

找到了。“這裡有一點，可是不多了。”莫小棠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自己大手大腳將這錦囊碰掉，灑出好些藥材。先下就剩這些了。

“沒事，這些夠了。”青梧接過錦囊，看了一眼裡麵的藥材。確實是剩了不多，不過隻要灑到他們去往的路上，讓他們避開就能安全通過。“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畢方。”

畢方作為一隻鳥，做這件事再合適不過。

她也沒過多推辭，按照莫小棠的指示將這些藥材撒到了必經之路，再等上一刻鐘。這些侍衛們真的一個個皺著眉頭遠離了那些地方。

他們也因此順利的走出了孫宅。“現在我們出來了，去哪裡。”直接拉她回鬼界做證肯定是不行的。第一，沒有物證在手，就算有人證，孫老也會倒打一耙說是莫小棠蓄意汙蔑。第二，剛才時間緊迫，莫小棠並沒有清晰的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甚至沒有交代沈苓的屍身為何會出現在鬼界，又與她本身有什麼關係。

都需要查證，現在就先找個不近不遠的地方，既能搞清楚案子的真相，又能實時監視孫家的舉動。最終他們在一家的客棧宿下了，前提是利用人數和性彆差異來擾亂之後前來搜查的侍衛。

這之中包括，再一次展現男相的青梧，縮在衣袖裡的畢方以及被迫男扮女裝的李行舟。“為什麼是我來扮成女孩子啊。”李行舟一陣無語，為什麼他每次打賭都會輸給雪折聲啊。

“嘿嘿，這可由不得你嘍，老狐狸。”他們肯定不可能一起進去，目標太大容易被懷疑。所以他們分兩波進去，青梧白生帶著莫小棠裝成兄弟二人帶著小妹出來遊曆。李行舟和雪折聲在他們後麵一刻鐘再進去，裝成夫妻二人。

無語。實在是羞恥。

給自己徒弟當妻子，大逆不道啊。

不過某個實心眼的小朋友沒有覺得任何不對。

真的不知道他是心大，還是真沒有這方麵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