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車輪的痕跡到下一個轉角消失了,布滿石子的小路旁邊沒有月光,寂靜昏暗令白生毛骨悚然。三人的步子也逐漸靜了下來,唯恐有人發現他們在尋找什麼。白生雙眸轉動,集中注意力感知這裡的不同。
好在他們在石子中找到了機關,移動小路上的一個石子旁邊的假山便向旁邊移動。李行舟摸了摸假山,上麵被抹了奇怪的液體,味道像是花香。
“應該就是假山上的這種味道隱藏了這個密道。”密道裡十分悶,且不透光。如果貿然進去不知會發生什麼。“小心一點吧。”
眼看東方的太陽一點點露出,他們在尋找密道停滯的時間太久了。如果今天無功而返的話,誰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數。孫家的人什麼都做的出來。
明日找個由頭說莫小棠瘋癲之症又加重,將她送走也是有可能的。
必須今天看見莫小棠。
這個似洞穴般的地道幽深,黑暗異常,明明牆上掛著還未燃儘的油燈,但依舊無法照清前方的路。一磚一瓦看起來錯落有致,可隻要你細看就會發現這些磚瓦形狀奇特。大小不一先不論,有些牆麵被針孔紮過的痕跡依舊保留著。想想也知道,這樣明顯的地方,不可能連個機關都不做。
真是有夠蠢的。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著,並且高度注意旁邊的動靜。畢竟他們三人誰都不知道觸發機關的磚瓦在何處。
“小心!”白生側耳一聽,是機關轉動的聲音。瞬間牆麵一側出現了幾隻箭弩。
連環觸發,三人翻騰在空中。一時亂了陣腳。
隻見李行舟轉身拿起地上的殘箭,一道箭影劃過白生的眼前,直射箭弩的方向。發發命中,不出幾刻牆麵的箭弩被堵住,壞的懷,徹底報廢。要知道這可是千機閣出品的箭弩少說也要幾百兩,白生之前研究過這類機關。
實在精品,沒有超強靈力的人是無法擊破它。而李行舟隻用了一擊。“巧合,巧合。”他卻隻是解釋巧合,白生可不覺得這是個巧合。
這個李行舟看似身體柔弱,這之下藏著一個強悍的靈魂。
白生觀雪折聲身上的氣息,雖然尚且稚嫩,但不難看出底蘊紮實。在六界著急於求成的時代,紮穩根基無疑是最重要的。可那些所謂的修仙世家卻不懂這個道理。
之前李行舟曾說過,雪折聲是他撿來的,想來是沒有送去什麼門派修煉。那他的功夫隻能是李行舟自己教導出來的。
實力不容小覷啊,說不定比青梧還要厲害些呢。
“李兄不必過謙,有這等實力一定是一個高手,難道是那個世家弟子?”可以先試探試探。
李行舟還未回答,雪折聲倒是擺擺手嘲笑道。“就他?世家弟子?你是沒看到我們之前的日子啊。饑一頓飽一頓,他就一窮鬼。”雪折聲甚至還笑出聲,滿臉的不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會是什麼世家弟子。
“他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也就撿到過幾本秘籍,照葫蘆畫瓢罷了。”
白生笑了,他一點也不信。李行舟要是隻靠幾本秘籍就能到達這種修為,那這些修仙門派都可以彆乾了。再者他剛才的輕功步伐,不比自己慢,甚至更快。
他的起步姿勢十分眼熟。
似乎像……隻貓。
靠著白生超強五感,三人大部分的機關也都平安通過。地道儘頭是用巨樹攀岩而製的梯子。孫家還挺聰明,他們作為靈蛇爬上粗獷樹根輕而易舉。若沒有輕功傍身,想登上出口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好在三人沒費太大功夫,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大片白色的玉蘭花。宛如玉石雕刻,香氣彌漫在空中。這讓白生的鼻子有些不適,強忍著不打噴嚏。
與這開得正好的玉蘭對比明顯的是破敗不堪的小屋子。搖搖欲準的牌匾,隨著夜晚微風吹過,搖晃的嘎吱嘎吱作響。還有坑坑窪窪的牆麵,無一不在告示我們住在裡麵的人生活窘迫的事實。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過玉蘭樹,來到破屋門口。“說實在的,莫小棠住在這種地方,跟咱之前有一拚啊。”雪折聲轉頭看向正在低頭看玉蘭樹的樹根。“李行舟,你在乾嘛呢。”
聽雪折聲有些微怒,李行舟才慢吞吞的走過來。“沒大沒小。”
白生不想聽兩人繼續拌嘴,想這天再過幾個時辰便要亮了。要是無功而返青梧怕是要說自己一頓。輕輕敲了門,希望裡麵的人能給自己開門。
“你好,莫姑娘你在裡麵嗎?”一邊敲一邊問道。
細細聽,白生聽見了裡麵微小的聲音在靠近門口。到附近停了下來。
“吱嘎。”年久失修的門發出摩擦的聲音,讓人聽了不舒服。“好多漂亮哥哥,嘿嘿,你們是來找小棠玩的嗎。”
說話雖然還算清晰,但想是神誌不是很清晰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爛,也不在乎是否妝容得體。瘋瘋癲癲的模樣,說話似五歲幼童。
難不成真的瘋了?
聽青梧說過,這位孫家的少奶奶雖然柔弱纖細,可果敢聰慧。白生不相信她會是這般的結局。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雪折聲是最先被莫小棠拉進去的人。讓他坐到破爛的梳妝台前。口中還小聲嘀咕著什麼。“新娘子,新娘子。阿苓是最美的新娘子。”
沈苓,她在說沈醫師。
新娘子,沒聽說沈苓嫁給誰當新娘。她身穿血色衣裳確實是像一個新娘子。也就是說沈苓死之前穿著那件衣服是同莫小棠見過。
不對不對。若是當時見過為何會說她是新娘子,當時莫小棠的神誌應該還是清醒的,那便不會認為她是新娘子。是指她做的事情是新娘子的事情嗎,拜天地?
難道是……入洞房!
不是沈苓來見她,而是莫小棠撞見她穿紅色衣裳。
“那個,你們能不能理理我啊。”白生陷入沉思的時候,雪折聲已經被迫穿上了撕下來的紅色布簾,纏在身上。
纏在身上的紅色布簾。
囚禁!沈苓生前被囚禁在一處地方。
白生攥緊拳頭,沈苓生前確實是傷痕累累。那些傷口確實是有深有淺。將人囚禁起來實施虐待,為何要將她劃出那些傷痕。
難不成是故意的,為了達到實施者的一種心理,還是有什麼目的。
劃開皮肉,放血。
終於在李行舟看不下去的時候把他解救出來,不然雪折聲就要被包成粽子了。“這
下真成團子了,紅色的團子。”
可見這些信息全然不夠,可莫小棠的模樣渾渾噩噩。套不出一點話來。沒辦法隻能下次再想辦法了。
“這就是我們猜測的所以結論。”回到房間,白生把事情經過與青梧與畢方交流了一下。道出他的猜測,以及對沈苓生前經曆的可能性。“這些依據雖然都是莫小棠癔症時說的,但我們隻能選擇相信她。”
先下孫家為了逃脫罪責肯定是不會承認這件事,孫老夫人心思緊密。想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幾率很小,凶手是何人還有待取證。
缺少人證物證。“兩位朋友,有什麼想法嗎。”青梧猜到李行舟他們不可能安然度過這一晚,什麼都不做。她也確信他們那裡有線索。
“我們走到莫姑娘住的地方,房屋前麵有大片玉蘭樹。我相信樓主也應該熟知現下的時節不是玉蘭花開的時候吧。”李行舟神色淡淡,語氣中沒有什麼情緒起伏。“而且能在如此季節滋養出玉蘭,可見是個心細且執著的人。”
斷不可是個瘋子。
孫家人不想靠近那處院子,定沒有人知道莫小棠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那麼,她裝瘋賣傻是為了什麼。
白生有種預感,肯定與沈苓有關。“可她為何要裝瘋呢?”
代入一下她的身份,知道自己的好姐妹被權勢滔天的孫家欺辱致死。那麼她要怎麼做才能為她報仇,報官?不可。
這裡的官吏早就與孫家勾結。她還有孩子在孫家,她不能讓其受傷。
是周秉文,她去找了周秉文。
她為何不直接去找青梧呢!青梧與孫家本就不對付,找她來調查不是更方便。“如果直接來找我,不可能找到搜查令的。我們也沒辦法正大光明的進入孫宅。”
再加上那個荷包。可能就是莫小棠放在沈苓身上,為了讓他們找過來。
“可是這一切都是她做的,為何昨日還要與我們裝瘋賣傻。”昨天晚上直接道出她的目的不是更好嗎。何必又來這一造,暗戳戳的提醒我們。
“昨日來的不是樓主,她被困在這裡想來不認識我們吧”雪折聲說的在理,困於孫宅。她也就見過曾經來過這裡一次的青梧。其他人她不知道來的目的又害怕是孫家試探她。也有可能是來調查的。所以她取了個折中的方法。
青梧同意的點點頭,作為一個女子她感同身受。“那我們今日再去一次。”可是怎麼去呢?他們白天在孫老的監控下,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莫小棠的屋子裡。
“我倒是有一計。”雪折聲展顏一笑。
“我們來一計聲東擊西。”
讓白生領著青梧和畢方前往昨晚的小屋,他和李行舟去拖住孫老夫人。正好去套套話。五人分頭行動。
畢方看著雪折聲非常自信的笑容,有些許擔心。“你們能行嗎?”
“這個你放心吧,我們家李行舟最會跟人打交道了。說話一套一套的。”雪折聲非常驕傲的將手搭在李行舟身上。“我當你是在誇我。”
這裡想法被前來的下人打斷了,孫老邀請眾人去前庭喝茶。
沒有時間耽擱了。
隻能按這個辦法進行。
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