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閔嘉炎的離婚辦得不太順……(1 / 1)

清江夢憶 白小沈 3944 字 10個月前

閔嘉炎的離婚辦得不太順利,徐敏那邊一直不肯簽字離婚,但閔嘉炎說徐敏肯定會答應。閔孝珍聽後隻給了一聲冷笑,閔嘉炎不以為忤,轉而跟閔孝陵說,他想儘快搬出去自己住。

閔孝陵挑了個周末把自己不常住的市區的房子整理了下,需要帶走的東西裝不滿一個登機箱。想來也是,自從父親過世,他幾乎沒有在這套房子裡住過。不過房子整潔,一塵不染,薛姨媽每周都會來打掃一次。

閔孝陵拉上箱子,環顧了一遍臥室,床頭櫃上還放著一本書,《平凡的世界》,看書名也知道不是他的書。閔孝陵拿起來隨手翻了幾頁,看書的人倒是很認真,書裡有很多畫線和畫圈的地方,有幾頁還寫有注解。閔孝陵合上書,手裡拿了張剛剛發現夾在書裡的照片,照片是一張雙人照,背麵還寫了拍照日期和地點,那年他還在英國讀書。

閔孝陵把書扔進了垃圾簍,又拿著煙灰缸和照片到陽台,點燃了照片,而後又抽了一根煙,看著照片片刻就變成了灰燼。

放在一旁的手機亮了一下,閔孝陵拿起來一看,是張楸發來的信息,發來了一張她用手擋著臉的照片,問他:這條裙子好看嗎?

閔孝陵嘴角上揚,回問道:“你擋著臉我怎麼會知道好看不好看?”

過了五六分鐘,閔孝陵收到了信用卡刷卡的提示信息,張楸的短信也隨之而來:買好了。

閔孝陵回複道:喜歡的都可以買,買裙子我還是買得起的。

張楸發了一個“哼”的長頸鹿:知道你買得起一百條,但我就需要你賠我因為你而弄臟的那條。

閔孝陵笑著滅了手中的煙,直接電話過去,“這麼講信用?”

張楸歎氣道:“要克製,不然失去了工作的動力。“

閔孝陵挑眉,“這怎麼說?“

“資本家輕輕鬆鬆就可以說買100條裙子。”

“誰是資本家?”

“明知故問。”

“那你也沒有好好利用資本家給你的特權。”

“我一直覺得,如果有好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那我一定要克製地接受。”

“什麼又是克製地接受?”

“給我就好了,謝謝。我剛買了一個冰淇淋。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能濫用我的好運,不然好運就會很快離開的。”

“難道買一條裙子就是好運?”

“閔孝陵,你確定你以前學習好嗎?學霸不要說出有辱自己智商的話。“

閔孝陵駭笑,“好了好了,不鬨你了。你現在在哪裡,要不要我現在過去接你?“

張楸吃著冰淇淋說:“你不是說你今天有事嗎?我晚上約了顰姐一起吃飯。“

閔孝陵隨即又發出邀請,“那下周去我家玩我姐的狗?“

“啊?”張楸吃了一驚。

閔孝陵解釋道:“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姐姐。”

張楸磕磕巴巴,“但你家應該不止有你姐姐吧?而且我也有段時間沒有和閔姐一起打球了。“

閔孝陵繼續遊說:“無論我們家誰在,你都肯定會看到我不是嗎?”

張楸吃下最後一口冰淇淋,“那好吧。”

兩人約好了下周閔孝陵去接她的時間,掛電話前,閔孝陵又說了一句:“今晚你請顰姐吃飯,刷我的卡。”

“我突然發現你有一個問題?”

“又有什麼問題了?”

“偶爾你會有點像柯林斯表哥。“說完,張楸急忙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對麵“嘟嘟“的忙音,閔孝陵笑著搖了搖頭。閔孝陵知道柯林斯表哥是誰,但確實不太能完全理解為何《傲慢與偏見》如此受女性喜愛。

煙灰缸裡之前還閃現著的幾個火星已經完全熄滅了,閔孝陵惡作劇般地吹了一口氣,灰燼洋洋灑灑飄了起來,在空中無力地轉了兩圈,又掉落在了陽台。閔孝陵自言自語道:“要辛苦薛姨媽再打掃一遍陽台了。“隨後,他又給閔嘉炎發了條信息:二叔,房子我已經整理好了,鑰匙會給你快遞過去,你換張床,隨時可以進來住。

回去的路上,在等一個紅燈地路口,閔孝陵想起了塵封在記憶裡的一段對話。

“這裡看下去真美,兩邊都是高大得幾乎能遮住整條路的梧桐樹,會不會和香榭麗舍大街差不多?”

“不會,這裡比香榭麗舍大街乾淨許多。”

對方不無遺憾地說:“總覺得你似乎知道很多,而我又什麼都不知道。”

紅燈轉成綠燈,閔孝陵加大油門往前,車輪帶起的泛黃的梧桐落葉也隨之在空中翻滾了幾輪。

也就是在閔孝陵離開的那條路的另一頭,張楸到了和顰姐約定的餐廳。這是洛青市最有文藝氣息的一條路,整條路的兩旁儘是高大的梧桐,梧桐掩映下,是延綿幾裡的紅瓦洋房。路的一頭有名人故居,有圖書館,就連附近的地鐵站裡都規模不小的書店,而路的另一頭,就是張楸和閔孝陵曾去過的話劇中心,以及離話劇中心不遠的戲劇學院。

此時還未進入深秋,梧桐的落葉還帶著青色的莖。張楸坐在餐廳二樓的窗口能望見路上有不少年輕的麵孔依著洋房的圍牆拍照。張楸並不常來路的這一頭,去的最多的是話劇中心。但當年張楸的姐姐是在這附近的著名高校上的大學,她也有張照片是在這裡拍的,這張照片現在還留在家裡的相冊裡。

“看什麼呢,這麼投入?”顰姐進來見到張楸雙手撐臉,出神地望著窗外。

“啊?,不好意思。“張楸轉頭見顰姐來了,趕緊起來邀請她入座。

顰姐脫下套在連衣裙外的薄款風衣,露出了姣好的曲線,張楸不禁讚歎道:“你究竟是如何保持身材才能做到這樣?”

顰姐瞋她一眼,“你不也很瘦。”

張楸趕緊擺手,“我不能穿這樣的裙子,不然我都不敢吃飯。”

顰姐上下打量她,“你這樣也不像是吃多的樣子。”

張楸笑道:“我們趕緊點菜,再說下去,就要變成相互吹捧了。”

兩人看菜單的時候,張楸特意加了句:“今晚有人請客,不用客氣。”

顰姐好奇:“哦?”

張楸有些訕訕,這才剛諷刺完彆人,竟然又有了和那個被自己諷刺的人一樣的行為,於是把“柯林斯表哥”的事說了一遍。

顰姐大笑著眨眨眼:“你這是近墨者黑。既然柯林斯表哥開口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個人點了七個菜,算得上是豐盛的晚餐,不過這家餐廳以菜品精致著稱,菜量並不大。

顰姐跟張楸說起店裡的吧台小妹辭職了,原因是自學考上本科後,又想脫產考國外的碩士,計劃去希臘讀書。

張楸了然,“果然還是更愛希臘少年。”

“什麼?”

“我們曾經交流過的話題。”

顰姐不懂她們的啞謎,“年輕人果然還是和我有代溝。”

“你隻比我大五歲。”

顰姐指正,“不是隻大五歲,是整整大了五歲。“

張楸忽然覺得,顰姐說這句話的模樣倒是和閔孝珍有幾份相似。

“是你男朋友的姐姐嗎?“

“恩。“張楸說,”是一個非常神奇的人。“

張楸和顰姐說起之前和閔孝珍打球的趣事,她被閔孝陵誤導,使出了全力。

顰姐笑得前俯後仰,“她的弟弟確實太壞了。“

張楸點頭讚同,她現在很能體會到閔孝珍的心情。想到此,卻又惆悵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

”他邀請我下周末去他家。“

“這不是很好嗎?”

“當然很好,但我卻覺得很不安。”

“怎麼會不安?“

“就像是噴泉,最美的隻有幾分鐘,然後突然間就停止了。“

顰姐不讚同:“噴泉一次是隻有幾分鐘,但是噴泉又不是隻有一次,它是定時的,每隔一段時間,就又會有呢。而且,《名偵探柯南》裡麵,新一和小蘭一起看噴泉那段可是我最喜歡的場景之一哦。”

張楸因為顰姐說到的柯南,打趣道:“顰姐,柯南是我小學才看的動畫片。”

“那說明我有一顆永不消逝的童心。”

兩人邊吃邊聊,結束晚餐已經快十點,顰姐叫了車回去,本來說要順道送張楸回去,張楸卻堅持要坐地鐵回去。

夜晚的空氣中帶著秋天的氣味和露水,腳踩在落葉上發出輕微的“哢擦”聲,在行人寥寥的路上,讓人聽得格外清晰。張楸想今天似乎特彆患得患失,莫非是因為之前想到了張忻。手裡的電話響起來,張楸想著心事,迷迷糊糊地接起來,直到閔孝陵在電話裡叫了她兩次才回過神。

“哦哦,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沒打車,我想坐地鐵,就是想熱鬨一些。”

“十點的地鐵熱鬨嗎?”

張楸並不理會閔孝陵語氣中透露的不滿,而是說:“閔孝陵,我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

“那時候我還在上大學,冬天裡看到有同學穿紅色的牛角扣外套,非常喜歡。周末回家,我在飯桌上說了這件事,我媽媽和我姐姐說我幼稚,我爸爸隻是笑,我還為此有些悶悶不樂。又過了一周我回家,我收到了一件紅色的牛角扣大衣,是我爸爸送我的,我穿上的時候,從小沒怎麼誇過我的媽媽都說我穿著挺好看,那天我可太開心了,這似乎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可是,那之後沒多久,媽媽走了,爸爸去世了,又過了半年,姐姐也走了。“

“楸楸?“

“恩?“

“哭了嗎?“

張楸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用力眨了眨眼睛,說:“沒有。“

“那我怎麼看到你在揉眼睛?“

“你怎麼會看到?”張楸話音剛落,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崔韶陽非要找我來這裡吃飯。”

張楸靠在閔孝陵的懷裡好一會兒,才出聲抱怨:“今天太冷了。”

閔孝陵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所以是冷哭了?”

張楸錘了他胸口一拳。

閔孝陵脫下外套給她穿上,“眼睛紅得像兔子,崔韶陽會笑話的。”

一直在旁邊乾站著崔韶陽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趕忙說:“閔孝陵,你這種行為就是當著我的麵汙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