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秘密與蛇 經過兩天晚上,劉……(1 / 1)

經過兩天晚上,劉焰哭哭狼嚎的站在魏儘染家門口底下大聲表白,搞得整棟公寓樓都不得安寧。

最終,魏儘染不得不裹著厚厚的宅服皺著眉出來。

她語氣裡已經有著明顯的不耐了,努力維持住客氣的笑容,死死拉著少年的手臂就往遠處的花壇拽。

“你到底要乾什麼?”魏儘染都被逼的有點兒無措,眼眶泛紅,明顯是睡眠不足的樣子。

劉焰倒是恢複了原先‘二五八萬’的神情,掏出一根煙點上,剛沒往嘴裡叼,倒是被魏儘染徒手給掐了。

“好好說話,彆裝什麼‘混混’樣子。”她皺著眉,溫婉秀美的臉上帶著一股子慍怒。

劉焰收起他的擴音喇叭,笑著看著她:“也沒什麼大事兒,過兩天我生日,你得來!”

魏儘染眼睛都瞪大了,一臉‘管我什麼事’的表情。

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少年有點不可理喻,什麼情況啊。她已經儘力在躲了,怎麼他還像看不出來呢?若之前她斷然的“割席”做法有些武斷與愧疚,此刻也全數消解在了少年的“無賴"裡。頭她甚至突然生出一種‘他還是個孩子’的想法來。

劉焰痞痞的一笑:“你來了,那我們倆的事兒就兩清。從此,我再也不打擾你生活。你不來…”少年猛地翹起嘴角:“那我天天拿著喇叭在你樓下吼,每天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吧。啊,我反正睡不著,要不一點兩點也成!”

魏儘染忍不住拍了一下眼前少年的腦袋,‘削’的很輕道:“沒事吧你,我們之間有什麼事兒啊?我怎麼不知道…”她一臉的無辜但是眼角多少帶著些促狹。

“你吻了我。”劉焰得意的揚頭,樣子像是驕傲的孔雀。“要不然,你躲什麼?”

魏儘染扶額:“到底是誰吻的誰,再說,那不是一個意外麼。做不得數的。你彆信口雌黃啊…”

“你倒是來不來,給個準話!要不然,過兩天,我殺過來,在你家過生日。”劉焰囂張的又點了根煙,這次他巧妙的躲過了魏儘染掐焰的動作,還眯了眯眼。

“你再這樣,我報警了。”魏儘染收了先前的好臉色,但是劉焰好像看出了她的猶豫。

“那我為你直播跳海唄…”劉焰滿臉的激動,看起來不像裝的。

“有病吧!”魏儘染都快被逼瘋了,她直接就想給趙源打電話,但又礙著劉焰,終究是手機沒掏出來。

兩人站在花壇邊上被冷風陣陣吹拂,大眼瞪小眼的像是在玩一種很古老的遊戲。

“那……你把我的兔子還給我。”最終,蹲在花壇邊的劉焰開口了。

魏儘染一臉迷茫,“兔子…什麼兔子?”

“就你喬遷賀禮,大家送東西裡麵有個兔子。你擺客廳架子上的那隻,那是我送的。”

“就為這?”魏儘染雙手叉腰,差點被這破小孩兒給搞不會了。

“你既然不答應我當我女朋友,那還不把我送的禮物還給我。”劉焰一臉邏輯自洽道:“留著,還放最顯眼的地方,你覺得我誤會,誰信啊!”

魏儘染習慣性的有些狐疑,但是眼看著劉焰又從身後拿出了擴音喇叭,直接擺手做了“停”的動作。穿著拖鞋叭叭叭的就上了樓。

劉焰作勢要跟,被她“嘿”的一句喝退。

等她抱著兔子下來,劉焰一把搶過,還齜了一下牙,像是某種沒長大的小獸,奶凶奶凶的。大長腿邁著劉焰式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新的改裝機車前,跨上就飛馳而過,瀟灑的很。

走的時候還在吼:“你來不來?”

“不是說兩清了麼!”魏老師頭一次急的跺腳,那聲“不來”簡直有點破音。她都有些迷茫了,這少年腦袋裡裝的是水麼?

黑色機車飛馳過夜市,就在曾經與蘇念“密謀”的暗巷停下了。

蘇念一看,就站了一會兒了,鼻子都有點紅。

劉焰搖著手上的毛絨兔子,“為什麼要這個?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給你。”說的跟逗小孩兒似的。

蘇念勾勾手,他頭就靠過去,蘇念直接一把將東西掏了過來。然後老僧入定似的垂眸一笑:“以後你就知道了。啊,對了,生日的事兒,你說了麼?她來不來?”

“我艸,拿兔子就夠費力了,她要是肯來,那就出鬼了。”劉焰迅速從‘孔雀’又變成了‘土狗’,一臉的垂頭喪氣。

“那就有點沒意思了。”蘇念搖頭,一副你小子辦事不行的表情。

“兔子裡有什麼?”劉焰依舊沒放棄追問。但他大致也能猜到,隻不過他沒想通蘇念監視魏儘染是為什麼。而且他對魏儘染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若要是喜好窺伺,那放客廳的東西,又能看到多少呢?

不管怎麼說,這舉動都非常詭異了。

“是炸彈,你生日那天爆炸,特地為你定製的。”蘇念糊他,每次蘇念糊他時,都是一副冷麵孔,看起來跟真的一樣。

“滾…”劉焰推了他一把。

蘇念拿到了兔子就想走,劉焰也套上了頭盔,但蘇念走了一半,又折回來,突然認真問道:“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說真的?”劉焰聲音裡有些散漫。“我想要劉利揚和他的小三兒,都去死行麼?”

“那有點難。”蘇念麵上不表,眉毛揚了揚。

“沒意思。”劉焰說完,一個甩尾,直接離開了小巷。

作為交易,他幫蘇念拿回東西,算是抵消一條‘命’。

不過蘇念的‘招’是蠻“損”的,隔天小區物業估計就能找上魏老師。劉焰有點服,每個動作,每句喊話,都是蘇念教他的,但他做起來就似乎沒有一點違和感。就像是劉焰會做出了的事一樣。

也不知為什麼,劉焰有點爽,像是那種做了壞事的爽。能氣到魏儘染也是好的,總比連看都當看不見的強,她對他起碼有了點反應。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他都不明白,但是蘇念說了,等所有事情完結,他就告訴他真相。

所有事兒,包括那個三兒。

他信他,沒有原因。或許是因為那天跳海,在自己家裡蘇念跟他聊了很多;又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沒有家了。

劉焰突然想起蘇念中二的問他:“要是你和我一起站在地獄裡,你敢麼?”

自己回的那句:“人間也沒什麼意思。”當時以他的腦袋也想不出什麼。

不過這句話的力量,在之後很久都爆發出了‘核彈級’的能量。

蘇念讓他知道了很多事兒:包括他母親溫霖長期出軌,包括父親不理家庭的原因。那些像狗血八點檔電視劇的劇情,真的都發生在蘇念身上。那種不真實的感覺,讓劉焰自己都覺得特彆荒謬,但荒謬中又極為真實。

生活本身比狗血連續劇還狗血的認知,是二人共有的,所以聽到了,他也完全可以理解。

他也記得自己喝紅了臉,不吐不快的,將這些年所有經曆的事,一件沒落的全撩了,比進局子錄口供還清楚細致。

說的也挺狗血的,但是蘇念是太好的聆聽者了,他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任何因為事件起伏而起伏的多餘感情,平靜的像片深海。偶爾的回應,甚至讓劉焰感受到了一種真誠的“理解”。

畢竟麵對蘇念,他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他們的生活雖然不同但都一樣傻逼。

他還記得,自己聽到蘇念他爸的行為,還打趣的隨意說道:“你爸……彆是個‘深櫃’吧…”

蘇念居然認真看著他,然後點頭。當時,劉焰真想抽自己個大嘴巴子,這都是什麼垃圾事情。還被一蒙一個準的。生活究竟是開什麼樣的玩笑,才會如此的捉弄一個人呢?

蘇念垂著眼睛,聲音緩慢:“他的那些信都是寫給同一個男人的,那些公式,我抄在本子上了,後來解了一些,還有那些對話…”他搖了搖頭,一臉的索然,甚至有些難得的悲憫。

“後來我才知道,錯的根本不是她。”蘇念依舊用她來指代溫霖。“一個形婚的騙子,確實沒什麼好留戀的。”

但劉焰一直沒敢問關於蘇念母親溫霖的死活,以及後續,那像個禁忌。他怕他問了,蘇念就真的告訴他,他又怕,他不知道就沒辦法更靠近這個死胖子。

蘇念仿佛能看出他的想法,他說,到時候他全部告訴他。

所以現在,他們是戰友了,像是地下接頭的那種。麵上劉焰繼續當他的三中校霸,無敵小混蛋;蘇念依舊做他的年級前三,理科尖子生。

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秘密基地,他們都有要對抗這個垃圾世界的決心。

少年人的方式是不論對錯對,乾就完了。

他們以不同的方式活著,但是有了同樣的目標:那就是擊潰所有成年人虛偽的假麵,為此,不惜所有代價的,賭上自己的命……

那像是一首戰歌,一種想象,劉焰紅著臉站在沙發上說“我覺得我是奧特曼”時,蘇念依舊臉色未變的灌著啤酒。他不喝白酒,像是一種一直保留的習慣。

“太low了,”蘇念淡淡的說:“希望,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你還能相信‘光’啊…”

“那一定的。”說完,劉焰就直接從沙發上栽下,最後還是被蘇念扛著,放到了自己房間床上的。

臨走前,蘇念還去了一趟劉焰母親的臥室,那個房間門關著,一直也沒打掃過。甚至還殘留著當初“人”被強行拉走時掙紮的痕跡。

亂,蒼白,安靜又有些癲狂的樣子。

在酣睡中的劉焰,並不知道蘇念拿走了什麼…他隻記得門哢嗒一聲被帶住,安靜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