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意走的時候,於同傑塞了兩瓶精油給他。
“多注意休息,身體養好了比什麼都重要。”於同傑說,“譚爺也是,說好給你放仨月假,這才剛倆月又把你叫回去訓練。”
溫知意:“沒辦法啊,誰叫來的他裴伯的侄子。”
於同傑同情的看著溫知意,想說你掙錢也不容易,還要被領導侄子壓榨。
結果溫知意:“不過沒事,譚爺給我漲薪了,年假也比以前多了。”
於同傑:“……出去。”
“好吧,那我走。”溫知意裝可憐,“我比完賽再回來找你。”
於同傑萬分嫌棄:“最好彆來了。”
“真的?那我下次不來了?”溫知意開門要走,“我真的不來了?”
於同傑:“再不走我放狗了。”
溫知意“嘁”一聲,“你這個人啊,就是嘴硬。”
一張巧嘴堪比死鴨子的溫知意,居然說彆人嘴硬。
“你心不虛嗎?”
回去的路上,溫知意在家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個飯團當晚餐。
自從認識裴聲之後,溫知意就很少自己吃飯了。
21天能不能養成習慣溫知意不知道,但確實讓他改變了一些習性。
比如現在溫知意一想到自己要肚子在偌大的房子裡啃飯團,他就覺得有點冷清。
這樣想著,溫知意進了電梯,思考要不要去參加安嶼明的歡迎會。
還是算了,萬一自己到的時候已經散場了怎麼辦?
溫知意走出電梯,繞過拐角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身影的主人似乎對他門外掛著的項圈很有興趣,每次來了都看。
“裴聲,你怎麼來了?”溫知意看著黑暗中的身影。
裴聲聞言轉身,露出他標準的狗狗微笑:“我訓練上遇到了一點問題,來著溫哥幫忙。”
如果安嶼明在的話,高低得罵他一句:真能裝。
“訓練遇到問題找教練啊,找我乾嘛。”溫知意走過去開門,隨後將門卡遞給了裴聲,“這是家門鑰匙,下次來的時候彆在門外傻站著了。”
裴聲看著那張門卡,心中思緒萬千,“溫哥你家門鑰匙很多嗎?”
“不啊,就倆張。”溫知意說。
裴聲裝作不經意的問:“那另一張在誰手裡?”
溫知意:“當然是在我這。”
“安前輩沒有嗎?”裴聲步步緊逼。
“沒有,嶼明不怎麼來我家,所有沒給。”溫知意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小朋友,你今天很奇怪。”
裴聲臉上閃過不自然:“可能是馬上比賽了,我緊張。”
“這麼多年沒比過賽,突然上場是很容易緊張。”溫知意思考改怎麼幫裴聲排壓,“對了,你還沒說你來找我是為什麼呢。”
裴聲:“這個說起來有些複雜。溫哥你吃飯沒,我還沒吃呢,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
“也行。”溫知意就買了兩個飯團,顯然不夠湊一頓飯。
裴聲像是一早就圖謀好了,立刻答道:“城北新開了一家火鍋店,據說那裡的牛油鍋底超級香。”
溫知意: “那就吃火鍋。”
成功拐走溫知意,裴聲拿出手機把之前拉黑的安嶼明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裴聲:我和溫哥去吃火鍋了。
安嶼明:?
裴聲:一會給你發照片。
手機另一邊的安嶼明:……
請問裴聲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安嶼明往上劃了一點,發現自己幾年前和裴聲還有過聊天。單最近幾條信息前麵都帶了紅色感歎號。
也就是說,裴聲把他拉黑了。
也就是說,裴聲為了跟他炫耀,又把他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安嶼明氣的在手機上罵他:你是不是有病?
十分驚喜的,這條信息前麵出現了久違的感歎號。
“溫哥,”裴聲收起手機,跟上溫知意,“溫之一是誰啊?”
這個問題裴聲想問很久了,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今天溫知意把家門鑰匙給了他,裴聲見風使舵,也就敢問了。
“一直小金毛,之前養的。”溫知意按電梯,“因為忙著比賽照顧不到他,所以就送人了。”
裴聲:“那他應該很可愛吧,畢竟和溫哥一個名字。”
“是啊。”溫知意莞爾,“和你差不多。”
裴聲撩人不成反被撩,訕訕把頭轉向了彆處,假裝什麼都聽到。
溫知意注意到他泛紅的耳朵,心中得意。
切,小屁孩。
德安杯報道當天,溫知意和裴聲下車就吸引了周圍車手的注意。
裴聲接收這那些視線,小聲問溫知意:“咱們的車會不會太招搖了?”
因為保時捷的改裝車型不符合規定,所以賽前裴聲換了一輛高爾夫4的改裝版本。
雖然車和大家一樣的,但車身上貼的Racetrack Master可謂十分醒目。
“說的好像你這身賽車服不招搖了一樣。”溫知意接過副經理遞來的檢驗單,示意裴聲簽字。
Racetrack Master在國內也算數一數二的車隊了,但凡了解過國內拉力賽的幾乎沒有不知道RM的。
但榮譽再多,也都是溫知意帶著自己的車手一點一點跑出來的,所以那些羨慕敬仰的注視,都是溫知意應得的。
隻不過在德安杯的現場,周圍人更多的事不理解。
連溫知意都來跑德安杯了,看來RM離了安嶼明是真的不行了。
譚爺半個月前跟著一隊飛去了環塔現場,所以德安杯這邊就全權交給了副經理。
哦,還有安嶼明。
溫知意知道安嶼明要和他們一起來德安杯的時候震驚了一陣,他不明白譚爺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安嶼明跑了六年環塔,拿了三屆冠軍,這世上沒人比他更熟悉那片賽道。
何況德安杯也不是什麼重要比賽,就是給裴聲刷分的。
裴聲也不明白,所以他一連擺了好幾天的臭臉,也就溫知意在的時候才裝一裝。
安嶼明到達現場的時候,現場又是一陣騷動。
溫知意出現在這裡就夠驚喜的了,沒想到連安嶼明也來了。
“知意,”安嶼明走過來,“剛組委會那邊來通知,說所有車輛已經全部檢查完畢,可以開到P房裡了。”
P房,全稱Pit House,隻是坑屋、坑洞,井穴等地方。在賽車領域,即為賽車維修站。
溫知意拍拍裴聲:“去吧,我在這等你。”
“今天天涼,你彆再外麵站太久了。”安嶼明說,“不如我先帶你回酒店,裴聲可以和副經理他們一起走。”
裴聲:“……”
看見沒看見沒,這個老東西當我麵撬我牆角。
“安前輩還真是關心溫哥啊。”裴聲在溫知意看不見的地方瞪著他。
安嶼明:“畢竟我也知意在一起三年,跑過無數比賽,感情好也是難免的。”
溫知意聽這話怎麼聽怎麼變扭。
“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以為咱倆結婚了呢。”溫知意打趣他。
安嶼明笑了笑,沒反駁。
裴聲見這場麵更不願意離開,“要不溫哥和我一起去吧,正好看看座椅調的怎麼樣。”
“座椅沒調,”安嶼明插話,“我特地問過了。”
裴聲咬著後槽牙:“那真是太好了。”
“我還是去一趟吧。”溫知意本著負責的原則,覺得有必要過去看看,“裴聲第一次在國內參加拉力賽,他自己不放心。”
裴聲眼神一亮,點頭如搗蒜:“沒錯沒錯,還是溫哥考慮的周到。”
安嶼明拉過副經理:“沒事,讓副經理跟你一起去。”
“副經理還得處理彆的事吧,還是讓溫哥陪我吧。”裴聲扯走副經理。
副經理:“要不你倆先把我放開呢?”
副經理三十多歲,正式發福的年紀,被兩個人拉來扯去的,好似一個翻滾的球。
裴聲和安嶼明齊齊撒開手,副經理站穩身子,擦了擦頭上的汗:“要不這樣,我和知意先走,你倆把車開回去?”
“不行……”安嶼明拒絕。
“行。”本著誰都彆想好的心裡,裴聲站到了安嶼明麵前,“安前輩再國內比了這麼多年賽,規則應該都挺清楚的吧。”
安嶼明深吸一口氣:“一清二楚。”
“那走吧。”裴聲抬手作出請的動作。
安嶼明額頭爆出青筋,在憤怒與不甘中和裴聲一起去收車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走過拐角,安嶼明確定溫知意看不到他們了,乾脆直接拎起了裴聲的領子。
裴聲眉峰微挑,眼神透著淡淡的得意。
三年前,安嶼明也是這樣,看著自己的狼狽不堪,冷漠又得意。
裴聲眨眨眼,晶亮的眸子好像無辜的大狗狗:“我隻是想讓安前輩陪我去收車,怎麼了?”
“少給我裝,”安嶼明甩開他,“你這副樣子騙騙老師和溫知意就得了,真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德行?”
裴聲低頭整理自己的衣領:“我什麼德行?是被你騙了四年依舊像個傻子一樣的信你?還是開著被你動過手腳的車比賽,差點死在了青海?”
安嶼明臉上的憤怒轉變為震驚:“你……你胡說什麼?”
許是太過驚慌,他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學長,”裴聲走到安嶼明麵前,替他整理衣服,“你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容易,所以當心點,彆把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東西放走了。”
“溫知意是,你環塔冠軍的位置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