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北麵的新區高樓林立,最高的那棟全玻璃鏡麵,頂上斜斜的一撇直指穹蒼。整棟建築高600多米,最頂樓是108層的旋轉酒吧。往下基本都是寫字樓。
藝星娛樂占了88樓一整層,但為蕭雨淇領路去見藝星老板的女孩子卻帶著她直接到了頂樓的旋轉酒吧。電梯裡悶悶的,幾乎感覺不到上升的離心力。隻是蕭雨淇的耳朵裡隱隱地一陣嗚鳴。
這才上午時分,酒吧幾乎沒人。女孩子和酒吧前台打了聲招呼,領著蕭雨淇走到窗邊一張四人桌前。桌的一邊已經坐著兩個女人,坐在外麵的一個正快速地低聲說著什麼,靠窗的一個在麵前的電腦上飛快地打著字。
領路的女孩子等到她們說話的一個間隙,輕聲快語地插了進去,“心姐,這是《bedroom》的作者蕭小姐。”
坐在外麵的女人轉過頭來。柔順的頭發剛及肩,身穿一套夏季的水紅色套裝。濃豔而典雅。很精致的臉,化著很精致的妝,一字眉,高而直挺的鼻子。肉眼可見的能乾樣貌。她深邃的眼睛掃了蕭雨淇一眼,有點訝異地微微抬了抬眉。
蕭雨淇今天穿著寬大的露肩針織衫,底下是一條很短的蕾絲貼身裙,藏在針織衫下,看著若隱若現,腳上踩著高跟涼鞋,一雙腿雪白纖細。頭發鬆鬆地紮在腦後,絲絲碎發在臉旁頸側縈繞。跟鄭心毅在畫展的采訪視頻裡看到的女孩子幾乎是兩個人。
今天這個挺撩人的。
鄭心毅對那個領路的女孩子說了謝謝,女孩子回樓下了。她這才站起身來,伸手跟蕭雨淇握了握。實實在在的一握,標準的商人禮節。
蕭雨淇微微一笑,“鄭總。”
“蕭小姐,客氣了。我是鄭心毅,你不介意,叫我名字就好。這是我的秘書,Amy。”她朝桌對麵的座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侍應拉開了沉重的椅子。蕭雨淇一曲膝,椅子恰到好處地貼著她的小腿內側往裡推,人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軟軟的椅墊上。
蕭雨淇隨口點了杯黑咖啡,侍應離開了。她對Amy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鄭心毅開口,“蕭小姐,我聽你們學校說,要買那幅畫,要跟你直接談價錢?”
“是,麻煩你抽時間來見我。不好意思。”
“賣出的錢聽說都是入慈善機構的。我倒是好奇,你希望開個什麼價格呢?”
蕭雨淇笑了笑,正要開口,黑咖啡來了。鄭心毅喝著自己麵前的紅酒,等蕭雨淇和侍應道謝,旁邊的秘書一直安靜地麵對電腦坐著。侍應離開後,蕭雨淇也沒碰咖啡,直接開口說,“歆藝姐本來打算出兩萬。”
“對。”
“能不能出50萬?”
鄭心毅隻抬了一下眼,微微一笑,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多年的商場老手了,蕭雨淇開一百萬都嚇不住她。她說,“蕭小姐,繼續?”
蕭雨淇說,“歆藝姐作為一家娛樂公司的老板,日理萬機。為了買一幅學生的畫,就肯撥出時間來麵談?不至於吧。”
鄭心毅唇邊的笑容深了些,心情仿佛有點愉悅了,她扭頭望了眼身邊的Amy。Amy也對她笑了笑。
蕭雨淇等了一下,等不到鄭心毅開口,隻好繼續說,“歆藝姐是…看了這次畫展的采訪視頻?”
鄭心毅點點頭,終於接了她的話,“你的很引人注意。”
“所以歆藝姐是對我有興趣,不隻是畫。”
鄭心毅笑了笑,點點頭,“嗯,看來蕭小姐要入正題了。”
蕭雨淇說,“我說50萬,隻是隨便一個數。歆藝姐,我不跟你繞圈子,我隻是想抬到一個儘可能高的價格。這樣對我們雙方以後都有好處。”
她說,雙方,以後。
旁邊的Amy忽然開始動電腦了,她在控板上滑了幾下,好像在開什麼文檔。
鄭心毅正色起來,直視著蕭雨淇,“蕭小姐好像已經有計劃了,跟我們分享一下?”
蕭雨淇輕輕咬了咬唇,臉上微微有些紅,這下真有點學生涉世未深的樣子了,“歆藝姐,你們是,有打算要跟我合作嗎?”
鄭心毅一笑,朝Amy點點頭,Amy把電腦轉了180度,推過去給蕭雨淇看裡麵的合同。
鄭心毅說,“我們本來是有意簽你,你繼續畫畫,我們會幫你包裝宣傳,打造成一個明星畫家。你想要繼續讀完碩士也好,不讀完也沒關係。這一年,先幫你造造勢,一年後出個完整的畫展。之後的再安排。但看來你是有主見的,不如你說說你想要什麼?”
蕭雨淇說,“按你們的合同,是不是你們負責所有公關,我隻負責出作品?”
“公關如果指的是所有對外接觸,那當然不是。你的定位是明星兼任畫家,既要出作品,也要出活動。”
蕭雨淇想了想,說,“我不一定很好,但我會學。”
“你上次的畫展采訪就挺好。”鄭心毅笑了笑,“有收益之後,頭兩年要七三分,我們占七成。前期投資重,希望你理解。兩年後可以再聊,但至少會給你六成。”
蕭雨淇點點頭,“我要自己定作品的主題。”鄭心毅剛要說話,蕭雨淇又急忙說,“我隻有這一個要求。”
鄭心毅笑了,“行。”
Amy很快地把合同修了幾處,發到蕭雨淇郵箱,蕭雨淇回去再細看。
鄭心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在嘴裡磨著磨著品了一會兒,才說,“雨淇,可以這麼叫你吧?”蕭雨淇點點頭,鄭心毅問,“我有點好奇,你最終想要做什麼?當然,你不一定要回答。”
“歆藝姐,我有一些事想做。但隻能透過藝術來實現。”
“而且需要有人幫你宣傳,把影響力擴大?”
“是。”
鄭心毅笑了,“年輕啊,誰沒有些改變世界的想法。挺好的。以後叫我心姐吧,她們都這麼叫。公司現在還沒有藝術界的經紀人,你有什麼事,找Amy或直接找我都行。”
“那,這次的畫…”
“你簽了,20萬。雨淇,不是故意壓價錢,是怕一開始開高了,以後有價沒市更是麻煩。不算欺負你吧。”
蕭雨淇笑,“謝謝心姐。”
心姐很快就發現,她不算欺負蕭雨淇,但蕭雨淇算不算欺負她就不好說了。合同簽完的那個暑假還沒過完,蕭雨淇就聯係她聊第一個藝術展的主題和需要的材料。
蕭雨淇不搞畫展,直接要大理石,準備和運輸都不簡單。要賣出就更不簡單,按蕭雨淇所想的那種尺寸的雕塑,一般有錢人家都接不住。
鄭心毅不敢盲目投資,問蕭雨淇要了詳細的作品計劃和樣板。誰知一看,她就笑了。下筆一簽,蕭雨淇要的,全都批了。
蕭雨淇第一個正式的商業藝術展,足足籌備了一年多,開在一個私人的藝術館。加上越來越緊密的活動造勢,前期投資不可謂不大,但居然一個個展就翻了本。彆說是目下無塵的藝術界,就算是擺明了為資本服務的偶像圈也難做到這麼吸金。事實證明,鄭心毅的商業眼光還是很毒的。
那次的藝術展以大理石的雕塑為主。其中最大的主題作品,是一片將近2米x2米的大理石牆。雕的是纏在一起的絲質布料,柔軟的絲綢料子鬆鬆地扭在一起,你搭著我,我攀過你。表麵磨得光滑如鏡。雕塑的名字叫《黑絲》。
蕭雨淇特彆要求,將它放在一個很長很寬的走廊儘頭。雕塑的旁邊有一片大大的落地玻璃牆,望出去是中庭,陽光能夠透進來。
藝術展開幕前要先拍攝宣傳材料,沒有外人在場。蕭雨淇穿著一條及地黑色絲裙,是鄭心毅欽點的一條裙子。頭發被造型師鬆鬆挽成一個慵懶的髻,唇上一抹水紅,化著淡妝,白裡透著淡淡的情欲之色。睫毛疏散開來,一根一根,浸過淚似的。談及雕塑的含義,她說,希望大家都直麵自己的原欲。欲望是很好的東西。它讓我們生出感情,生出眷戀,生出期望,然後可以往著那個方向努力。
攝影師讓她就位拍照,蕭雨淇在雕塑前一站,整個人恰恰陷在了幾縷糾纏著的大理石絲綢的陰影裡,還有一小片翻起的絲綢搭在她的肩膀上。好像那個雕塑在身後閒散而自在地抱著她,而她也正享受著這平凡而舒服的一抱。攝影師在鏡頭後看得呆住了。旁邊一個攝影團隊的人站的角度不一樣,隻看見蕭雨淇被陰影遮住了,說,“蕭老師,往前走走,光被擋住了。”攝影師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叫,“彆動彆動,就這樣。”他連拍了十來張,才移開相機。蕭雨淇看見攝影師遙遙望著自己,頗為感歎的樣子。她知道他看出來了,朝他安靜地笑了笑。
攝影師問,“還有彆的角度能拍出這種效果的嗎?”
蕭雨淇說,“有,但我想留給其他人去摸索。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另外一個拍攝角度。”她伸手指了指攝影師身後的長廊,“你往後退,一直退到差不多儘頭,再回頭看看。”攝影師身後分布著十幾個工作人員。蕭雨淇走開了一點,讓出了雕塑全景。
一個遠處的工作人員聞言認真地看了眼那雕塑,忽然“啊!”地驚呼了一聲。其他人立刻好奇地湊過去他那邊,都站在那個遠遠的地方遙望著蕭雨淇身邊的雕塑…
絲綢覆蓋下的無數女體。
說不出哪一部分算是一個身體。隻覺得那映著陽光的柔滑絲綢下,覆蓋著妖嬈誘惑的女體,勾人地扭動著,難耐地糾纏著。如同是觀者的眼睛開了極慢的慢鏡,所以整個畫麵留下了那具身體在絲綢下動過的軌跡。一個人幻化成了無數的存在痕跡,而漫天漫地的情欲,又聚彙成千千萬萬個同一的她。
最後鄭心毅選出的一張宣傳照,是蕭雨淇微微扭過身體,倚在雕塑上。那片雕塑幾乎是嚴絲合縫地貼著她身上的絲綢裙子,順著她的身體曲線來走。雕塑後透了光,光線從底下穿過布料,在黑絲裙子上模模糊糊地暈出她雙腿的輪廓。整座雕塑牆仿佛流動了起來,靜止的蕭雨淇也仿佛流動了起來。
“不要讓欲望成為傷人害己的借口。
讓欲望成為你的動力,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好的、美的東西。”
— 《黑絲》作者,蕭雨淇
蕭雨淇單憑一次個展,聲名鵲起,一夜爆紅。她既是偶像,也是藝術家。追偶像的人,買著她的周邊和同款,感覺自己也頓時高雅起來。而欣賞她藝術的人,同時還能享受最表層的視覺盛宴,享受完了,對自己說還是最愛她的作品。比起沒有視覺誘惑的時候,不禁覺得自己又更高雅了一個層次。
那時,蕭雨淇已經畢業了。而林洌也不僅僅是考古係的學霸了。她們之間成謎的感情生活,被人扒了出來,誤會出無數個版本。隻是無論哪一個,都不曾直擊事實的真相。
記者曾問蕭雨淇,“《黑絲》有現實的參考對象嗎?”
蕭雨淇坦然地點頭,“自然是有的。”
記者忙看了攝像師一眼,暗示拉近鏡,“是你的戀人嗎?我聽說是你們大學的同學?”
被鏡頭瞄準的蕭雨淇轉頭望著身邊的大理石雕塑。沉默地回憶了一下,手貼在雕塑上慢慢摩挲,仿佛在和它對話,她開口,話是對著雕塑說的,“她是我在某一個時刻,因為感受到共鳴,而投射出的一個形象。她自然是我的愛,也是我自身。因為沒有我,這個形象也不能存在。”
記者一時無詞。網上也一時無人磕得懂這顆如大理石般細膩繁複的糖。
那個蕭雨淇投射出來的形象,放在情欲上,表現為林洌身體上的美;放在精神上,表現為林洌靈魂上的善。蕭雨淇努力地向其靠近,在情欲上占有,在精神上追隨。
林洌,總是她的理型。但也是因為她,林洌才得以成為理型。
雖然美術之神其他的話都很艱澀,但蕭雨淇提到了,這是“她的愛”。於是不但微博超話裡大磕《黑絲》是蕭雨淇在示愛,連官方的宣傳也都暗示《黑絲》,代表了愛。
然後這個又欲又愛的《黑絲》,和一個又欲又純的蕭雨淇,加上一個又不承認又不否認的同性戀人,整件事被揚得更加甚囂塵上。不過說到底,這都是一年多以後的事了。
***
時光流回一年多以前,那時還是蕭雨淇認識林洌後的第一個暑期,那日是她第一次見到鄭心毅,叫了第一聲“心姐”。心姐給她發了一份合同,那時她們誰都還沒有簽字,她和藝星娛樂尚無關係。
蕭雨淇那日從藝星娛樂回家,在臥室書桌前看合同。五年的合同,沒有太大問題。總的來說,蕭雨淇五年內要定時出作品,所有宣發、展館、配置、資源都由藝星娛樂包辦。蕭雨淇的作品主題要和公司提前商量,但她有最終絕定權,公司不可以任何形式左右她的主題選擇。
蕭雨淇仔細地逐條讀過去,很多細致的用詞要上網查具體的法律含義。很快就看累了。她頭往後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長長地疏散出一口氣。
客廳傳來開門的聲音,林洌回來了。走進房間,站在椅子後,低頭在蕭雨淇唇上親了一下。
蕭雨淇睜開眼睛,看著林洌倒過來的臉,笑了笑。林洌瞄了眼電腦裡的合同。
蕭雨淇坐直了,轉身站起來,貼到林洌身上,說,“之後我要跟你一樣忙了。”她拉過林洌坐到床邊,給林洌看合同。
林洌這個暑假忙得飛起。她忽然參加了最近幾乎所有的校際比賽和活動,打算秋季開學後參選學生會會長。她的學術成績隨時拿得出手,主任給她預留的保研席位也會有幫助。隻是她最近一年顧著纏蕭雨淇,幾乎在所有比賽和校際活動中銷聲匿跡,現在要趁著暑假大量補獎狀。如果她還能順便迅速飆點人氣,那學生會會長就有點希望了。
還好她最近和Lily玩得熟。Lily在人氣上若要幫林洌,簡直手到擒來。
林洌低頭還讀著合同,蕭雨淇問,“你要讀研嗎?一邊讀研一邊管聯盟會不會忙不過來?”
林洌搖搖頭,帶了點討好和邀功的笑,說,“不讀研,我還有彆的更重要的事呢。等學生會會長一到手我就跟主任說,彆浪費他一個名額。”
蕭雨淇疑惑道,“不讀研…那你還要學生會長做什麼?”
林洌笑著點點她的鼻子,“大學部很多活動都會經過學生會來組織,做一兩年會長,有多少未來的人才會從我手上流過。”蕭雨淇跟著林洌的話點了點頭,林洌又接著說,“大學時建立起來的人際網比較單純,以後要用起來也比較牢固。有人非常合適的話,我也許可以在她畢業之前就定下來。”
“定下來,幫聯盟?”
林洌笑了笑,抱住蕭雨淇,說,“我什麼都跟你說,你心疼就親親我,但不準不開心,行不行?”
蕭雨淇遲疑了一下,“你先說。”
林洌無奈地笑笑,說,“我們現在的主要方向還是保護和藏匿,所以方方麵麵都要照顧到,瑣事多,又凡事都要保密,不能添人,所以才忙成這樣。但以後不一定要維持現在的模式。以後我把方向調整好了,管理層就不一定需要事事親力親為。到時候聯盟就像一家公司,各方麵的人才就變得很重要了。”
蕭雨淇歪了歪頭,等林洌繼續說。
林洌接著說,“以後我會把聯盟的方向往輿論和社會風向上帶。隻要掌握了各個重要群體,政府也不得不受製。防患於未然,比事後補救要輕鬆得多。”
蕭雨淇皺著眉,“輕鬆嗎?”林洌笑了笑,蕭雨淇又問,“輿論…容易帶也容易散,大家的關注點很容易轉移的。就算你關係網再大,聯盟能帶動的輿論,政府就帶不動嗎?或者他們壓一陣子,大家自然而然就忘了。”
林洌輕蔑一笑,“未必,單靠民眾的輿論當然不夠,但如果加上了宗教表態呢?如果加上大企業的利益牽扯呢?還有很多各國的民間組織,影響力都非常大。如果能連上他們的力量,那很多事情就能用軟勢力擺平,未必需要再跟當局硬碰硬。”
“林洌,我早想問你了。聯盟是沒有收益的吧?你家…怎麼撐得起?”
林洌笑了笑,“你以為我在忙古董的事是瞎忙的嗎。大大小小的東西,跨行跨國一倒手,中間的利潤也是很可觀的。你想這麼多年,這些收入都到哪裡去了,還不都填進聯盟裡了嗎。不然我也當個白富美,追你還能開著跑車追。”
蕭雨淇瞪了她一眼,連微笑都不肯給一個。林洌何止沒跑車,她連很多大學生慣有的奢侈小癖好都沒有。
林洌把頭埋她肩膀上卷了兩下,撒著嬌又解釋道,“你放心,資金這種東西,辦法多的是,投資的、捐贈的,名目可多了。而且關係網牢固起來,很多事情根本不花一分錢,純靠著人情和合作協議就過去了。一來一往的,比花錢的還可靠。”林洌的手在蕭雨淇背後掃了兩下,也不等她消化了,緊接著說,“雨淇,我認真問你一件事。”
蕭雨淇點點頭。
林洌說,“你不是因為要和買家聊價錢,順道簽經紀公司的。你就是想借著上次那個畫展采訪引起注意,讓人來找你的,是嗎?”
蕭雨淇沒說話,抿著唇,謹慎地等林洌繼續說。
林洌又說,“簽經紀公司是早在計劃內的。聊價錢,是想抬身價,給以後的作品鋪路?”
蕭雨淇不敢點頭,掀著眼睛觀察林洌的反應。
林洌笑著說,“你要養我啊?”
蕭雨淇跟著林洌微微一笑,說,“我想幫你。”
林洌問,“你自己喜歡嗎?”
“喜歡。”
“那你喜歡現在的自己嗎?”
蕭雨淇貼過去抱住林洌,說,“以前我做過一個噩夢,你對我說,我漂亮,不玩玩可惜。”蕭雨淇鬆開手,果然看見林洌皺著眉。她伸手搓了搓林洌的眉間,說,“那段時間我很頹廢。我想那也好,至少還有個漂亮,你喜歡。”
林洌很無奈地看著她,伸手摸摸她的臉,“我那時真的傷得你那麼重?讓你這麼想。”
蕭雨淇安撫她,“不是你。其實就是我自己,化身成一個你,在夢裡踩踩自己,覺得踏實。但現在不是了。”她說,“現在覺得,我這麼漂亮,不如用來做一些能幫你的,能幫彆人的事,彆浪費呀。”
蕭雨淇以一種天真又客觀,描述事實的語氣說自己“這麼漂亮,彆浪費呀”。林洌忍不住噗哧一笑。她邊笑邊快速掂了一下蕭雨淇簽經紀公司的利弊。她不介意蕭雨淇出頭,隻是怕她亂來危險。蕭雨淇簽五年經紀公司,林洌正好趁這五年畢了業,把聯盟全摸熟了,轉型好了。五年後任蕭雨淇怎麼翻,林洌一定要能接得住。而五年內,蕭雨淇自有經紀公司穩著,林洌也能安心忙自己的了。
林洌鬆掉一口氣,推開電腦,蓋上了。眼睛轉了轉,忽然收了笑,挺嚴肅地說,“雨淇,跟你說清楚一件事。”表情是嚴肅了,但句尾微微上揚,帶著點逗弄的意思。
“嗯。”蕭雨淇坐直了,身體繃著。她一邊要預備著林洌再說出什麼未來大計,自己腦袋轉速要跟得上;一邊又要防著林洌是逗自己的,可不能真的被她逗到。
林洌歎了口氣,好像有點無奈地說,“我發現,我挺喜歡Lily的。”
蕭雨淇抬頭看她,還沒反應過來,臉上沒什麼表情。林洌立刻就笑著親了親她,眼睛閃亮亮的,“吃醋了沒?”
林洌要是舍得等個三五秒,也許蕭雨淇還能真的擔心一下。
根本來不及吃醋的蕭雨淇很淡定地說,“本來可以吃一下,但你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估計不是那個意思。”
林洌笑著歎了一口氣,“假裝一下吃醋不行嗎?”
蕭雨淇拍她,“說正事。”
林洌正色了一點,說,“Lily辦事能力強,在人際關係和帶動輿論方麵,很有手段。她念的是國際關係,你知道嗎?”
蕭雨淇輕輕蹙眉,想了想,“好像聽誰說過,她是係花。”
林洌點點頭,“是係花。平心而論她挺漂亮的吧?”
蕭雨淇認真地點點頭。
林洌說,“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她跟普通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不一樣,她沒有距離感。她的性彆幾乎是隱形的,很多人都把她當非常可靠的朋友。Lily這個人,如果存心要跟你熟,是能直接打進你最內層的密友圈的。”
蕭雨淇立刻往後縮了縮,“怎麼被你說得那麼可怕。”
林洌失笑,“立刻熟起來是可怕?哦是是,對你來說確實是。”林洌安撫地摸著蕭雨淇的手臂,繼續說,“我接手聯盟以後,跟各國機構間的關係網肯定要重新鞏固的。她是念國際關係的,以後至少不需要在底層觀念上再花時間跟我同步了。你覺得她適合進聯盟幫忙嗎?”
蕭雨淇敏感地捕捉到林洌說“接手聯盟”,立刻皺了皺眉。其實她早該想到的,林洌說以後聯盟的方向要大改,就是在想她接手後的事。林洌一個多月前才剛進聯盟。那時候她說過,接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給她幾年都接不過來,她隻是要進去從旁幫忙的,讓蕭雨淇彆擔心。而現在林洌說,接手後就輕鬆了,她會簡簡單單就改了方向,順手一撈,就找到了人幫忙,讓蕭雨淇彆心疼。
蕭雨淇心裡堵得慌,眼珠都差點紅了。
林洌見蕭雨淇擰著眉不知陷到哪裡去了,搓了搓她手臂,問,“你覺得Lily不合適?”
蕭雨淇楞楞的,這才回神了,說,“不是。我隻是在想,你可能要先探一探她對吸血鬼的接受程度。”
林洌說,“當然。不過她非常喜歡你,這是一個好兆頭。”她握著蕭雨淇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著,想完了未來十年。才抬起頭來,望著蕭雨淇笑一笑,說,“沒吃醋吧?”
蕭雨淇溫柔一笑,“這有什麼。我很高興你想的是怎麼找人幫你,而不是凡事要自己扛。”林洌想湊上去親她,蕭雨淇推了她一下,又說,“而且她不像我這些普通的女孩子,那麼有距離感。”
林洌一愣,笑著摟緊了蕭雨淇,“是不是吃醋了?”
蕭雨淇笑著推她,沒推開,說,“林未來學生會長,你注意點形象。”
林洌沒鬆手,正色問,“說真的,如果你覺得有任何的懷疑,馬上跟我說。無論如何,不要想著走,要發脾氣就留下來對著我發。行不行?”
蕭雨淇沉默,手在林洌背後一下一下地順著。林洌明明就是要她安心,才鬨著逗她。說是想看她吃醋,卻一秒都不敢賭,立刻就把事情都攤開來給她看了,小心翼翼地觀察她是不是真的能接受。蕭雨淇的指尖感受著林洌消瘦的背,那深深凹進去的後腰,上麵接著脊骨,一串凸起的小圓骨頭。林洌真的好瘦啊。
蕭雨淇把臉埋在林洌的脖子邊,眼珠這下是真的紅了。她說,“林洌,你不要嫌我。”
林洌失笑,轉臉親了一下蕭雨淇的耳朵,“說什麼天荒夜談。”
***
盛夏的B大校園,草坪的綠意參雜了一點黃,是曬得太過了。禮堂旁的一圈果樹林散發出被太陽烤過的果肉味,溫暖而糜爛的成熟。暑假的校園,進入了安靜而蕭條的休憩狀態,唯一能聽見人潮湧動的地方,隻有清暉湖北麵的一個大禮堂。
禮堂的後台裡,林洌換好衣服,從簾後走出來。白西裝外套裡是鏤空的,就隻穿了蕭雨淇指定的黑色內衣。外套的領口開得低,隱約露出內衣上端的一抹黑邊,線條柔和,流水似的。那流水中央,隱隱按著一道深淵,藏在水流底下。
林洌站著,一身服帖的白西服,狂傲逼人;林洌一俯身,那景色如同黑洞般,抽人氧氣。
此刻蕭雨淇繞著林洌走了一圈,360度無死角地滿意了,這才讓她坐下弄頭發、幫她化妝。今天是幾所大學聯合的辯論賽,各隊各組都擠在後台,幾十個人分在幾個大化妝間準備。選手都是自己弄的妝發,有些男生披一件襯衫,頭發用手指抓抓就上場了。誰跟林洌大小姐一樣,還自己帶個禦用蕭雨淇,衣服妝容頭發都有人一手包辦。
蕭雨淇和這次辯論賽毫無關係,之所以能進後台,還是Lily幫忙,最後一天才遞了申請表,說她是林洌的後備選手。蕭雨淇是研究生,怎麼都不能成為大學部比賽的後備選手,也不知Lily是怎麼說的,還是審核的人看漏了,居然真的放了她進來。
蕭雨淇剛給林洌上完妝,Lily進來了。她是今天的主持,早就裝扮好了,四處打雜幫著其他人候場。Lily穿一條高領露肩長裙,身型高挑又完美。腳上穿著一雙球鞋,上台前才換高跟鞋。此時在後台跑起來,跟國家隊也不遑多讓。
她衝到蕭雨淇旁邊,手臂貼了一下蕭雨淇,“女神,你們好了沒?”然後才低頭看向坐著的林洌,馬上抽了一口氣,“洌洌,今天下重本啊?”
“什麼東西?”林洌心裡背著辯論稿,一下沒聽清Lily說了什麼。
蕭雨淇低頭一笑,瞥了Lily一眼,沒說話。
Lily笑著對她們說,“還有十分鐘,趕緊的,要到台旁邊準備了。女神,給你留了前排的位置,你一出去就有人帶你過去。問你你就說是她的後備,沒人不知道洌洌。”說完想了一下,又對她眨了眨眼,“說得模糊些,我事後好圓回來。”
蕭雨淇連忙點頭答應,又問,“但我沒有名牌,人家怎麼認我?”
Lily失笑,上下掃了蕭雨淇一眼,“學姐,除非他們瞎了,認你還要名牌?”
說著走開了,去催其他認識的選手。
林洌隊和Z大分在一組,強強碰撞,偏偏抽到了第一組上場。這個開場就很厲害了。
她們十來個人站在幕後候場,蕭雨淇要繞去觀眾席找座位。經過時林洌伸手勾了她一下。蕭雨淇直直地走過去了,好像不認識她似的。走了幾步,才回過頭來,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往後瞧了她一眼。慢慢地眨了眨睫毛,微微一笑,說,“加油。”幕後人來人往的,那聲加油根本聽不見,隻看到唇形最後落在一個微微嘟著的情景,跟隔空給了個吻似的。林洌身邊幾個人都被女神電得呆住了,林洌笑了一下。
蕭雨淇抬步就走了。
繞到前麵觀眾席旁的一個通道口前,馬上有一個女生迎上來,帶蕭雨淇到前排坐下。蕭雨淇認得她是上次和林洌在藝術館外說話的那個漂亮女生,想來是林洌的朋友。對她說,“麻煩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女生朝她笑了笑,說,“雨淇學姐,叫我阿琳就好。”蕭雨淇又說,“項鏈很漂亮。”
阿琳脖子上戴著一條Tiffany的心鎖項鏈,中間一個鏤空的鑰匙洞,可愛又簡約,很襯她。她笑了笑,轉身時把項鏈塞回T恤裡了。
Lily已經在台上快要說完開場了。蕭雨淇旁邊坐的都是下幾組待上場的選手。辯論比賽,幾乎沒有後備這一說。旁邊一個男生問她,“雨淇學姐,你們院也參加辯論嗎?你第幾組?”
正好林洌她們上場,蕭雨淇指了指剛走上台的林洌,害羞地笑了笑,沒說話。
那男生幾乎暈糖了。Lily介紹完兩隊選手就下去了,在舞台旁的幕布後拿了手機,繞出去拍了張蕭雨淇在觀眾席往台上認真望著的照片,直接發到了學校大群。不到一分鐘,大群炸了。
“為什麼女神暑假會在學校?早說我不放暑假啊!”
“什麼活動?!現在去還來得及嗎?”
“林洌辯論賽。我有朋友在現場,說蕭雨淇坐前排,不是家屬VIP吧?”
“這位同學你朋友在現場?求女神近照!”
很快,群裡出了好幾張蕭雨淇不同方位的現場照片。
“我就坐在女神旁邊,她剛剛承認了就是來看林洌的”
“同學!女神超近照!”
“雖然知道蕭雨淇出現就是去看林洌的,但官方承認還是挺激動的不知為什麼”
“民政局,這還不過來嗎?”
“也許已經來過了,不是都坐家眷席了嗎哈哈”
“能不能幫忙錄一下林洌現場?有點想看女神視角”
林洌那一組的辯論題目是群體性和個體性孰輕孰重。林洌隊是站個體性的。
林洌的個人論點陳述完全不必擔心,以前蕭雨淇想到哪問到哪,林洌跟她解釋起來也是天花亂墜一套一套的。何況這麼好辯的題目,個體性的多元和自由非常符合現代價值觀,林洌隻要把概念說清楚了,再煽動一下,觀眾一定無限認同。
雙方隊裡所有的人都輪流陳述過了,接下來每隊派一個人出來1v1三分鐘快辯。快辯不能背稿,全靠現場反應。林洌隊裡毫不意外地派了她,對方隊派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林洌一看,笑了。Z大那個法律高材生,敵方隊長。這個人,林洌做過功課。
林洌剛從座位起身,場上就一陣歡呼,全場大叫“女神、女神”。林洌失笑,看見台下Lily貓著腰已經跑了過去前排,俯在蕭雨淇旁邊說了什麼。蕭雨淇有點為難地站了起來,緊張地按著胸口,轉身朝後麵的觀眾席微微鞠了一躬。大家歡呼得更厲害了。蕭雨淇害羞地笑了笑,食指在唇上輕輕一按,觀眾席很快安靜下來。
她轉頭朝台上求助地看了一眼,林洌遠遠地望著她,伸手往下按了按,蕭雨淇坐下了。林洌笑著湊到麥克風前說,“誒,我不知道我男友粉這麼多。”
觀眾席傳來一陣笑聲,蕭雨淇她們坐得離舞台很近。坐在她身邊的男生雙手圍在嘴邊,大聲喊,“林洌,我是你老公粉!”林洌一愣,全場又笑起來。林洌遠遠地朝他點了點,笑著瞪了他一眼。
蕭雨淇扭頭去看林洌老公,掩著嘴笑。那男生立刻散掉了一身“林洌我老婆”的氣勢,急忙對蕭雨淇解釋道,“凱雨淇學姐彆誤會啊林洌我不熟不是是她不熟我我開個玩笑…”蕭雨淇笑得腰都彎了。旁邊的Lily也狂笑著隔著蕭雨淇打了那男生一下。
林洌湊在麥克風前雙手往敵方隊長身旁舉了一下,說,“老公們,來,熱烈掌聲給到我們最帥的敵方隊長,沈以誠同學。”觀眾席掌聲乍起,沈以誠對台下頷了頷首,看了林洌一眼,微微一笑。林洌朝他伸出手,兩個人握了握。她離開了麥克風後壓低聲音對沈以誠說,“雖然我是女神,不準手軟啊。”
沈以誠禁不住又笑了。林洌眉眼間笑意盈盈的,把先發權的搖杆一推,落在他那一方,挑釁地對他挑了挑眉。
叮叮叮。三分鐘,開始!
沈以誠渾身溫文爾雅的氣場忽然一轉,變得沉穩而有攻擊性。他一手掌著搖杆,快速地說:“我們生活在一個相互依賴的社會中,群體的穩定和繁榮對每個人都有好處。比如…”他略一停頓,在想一個合適的例子。
林洌朝他點點頭,仿佛挺讚同的樣子。沈以誠手一鬆,林洌一手按住了搖杆,一邊往自己方向慢慢拉,一邊說:“比如學校的分數製,雖然無法完全體現一個學生的各個方麵,但勝在便於統計。全省全國全世界的學生,如果都能用統一的分數製,那麼你隻要考出一個好分數,全球都承認。方便、快捷、簡單。”最後幾個字,林洌邊說邊把搖杆輕輕一推,還給了敵方。
沈以誠一愣,林洌不是應該站個體性的嗎?怎麼還幫他們群體性舉證了?
但不管林洌是暈頭了還是什麼,他馬上接過了發言搖杆,說:“對,分數製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分數製有利於學校快速衡量學生的高低,有利於公司快速衡量麵試者的高低,還有利於提升整個社會的總體競爭性…”
林洌一勾搖杆,鬆鬆握在手裡,又接口道:“你說的對,而且學生會更努力地考更高的分數,學校、公司、社會可以不斷地提高要求和門檻。整個社會都會受益。整個人類,都受益。”
不但沈以誠愣住了,觀眾席全都愣住了。林洌不是因為剛才看了蕭雨淇一眼,暈頭轉向完全搞錯了自己的辯方了吧。林洌身後的隊友坐不住了,有個女生迅速站了起來,打手勢要喊暫停。
林洌緊緊盯著沈以誠,忽然冷冷一笑,慢慢地說:“可是,你受益了嗎?”
她貼著麥克風,扭頭對著觀眾席厲聲問:“你們呢?你們又受益了嗎?”
“大學的錄取線提高了,你們受益了嗎?
公司的錄取門檻提高了,你們受益了嗎?
社會要求每一個人都是學霸,都博覽群書,都精通數理化,都是道德聖人,你們受益了嗎!
我們整個人類變成神人一族,但是你們誰、哪一個人,覺得更舒服了更開心了這個人生更值得了!”
她的氣場太霸道,震得和蕭雨淇一起坐在前排的Lily的心也跟著一抖一抖的,眼睛裡被逼出了說不明白是震撼還是共鳴的淚水。
林洌轉頭又盯著沈以誠,雙手一壓,按在台麵上。一俯身,對方的眼神瞬間一暗,也不記得要搶發言搖杆了。林洌的聲音變輕了,一字一頓清晰地說:“群體好了又怎樣,世界好了又怎樣。我們每個人都更艱難了,世界再好,乾你屁事。”
叮叮叮。三分鐘時間到!
場上一時寂靜無聲,林洌立在1v1快辯台旁,胸口微微起伏。其中一個評委老師忽然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麥克風,叫,“林洌。”
林洌站在舞台上看著他。
那老師聲音裡帶著笑,“注意用詞!”
林洌一笑,手一揮朝他敬了個禮。
那老師已經放下了麥克風,帶頭鼓起掌來。然後一下子全場都站了起來,掌聲如雷。
雙方都還沒結辯,但林洌贏了。
學校大群。
“今天看到了美美美的溫柔女神和帥炸天的霸氣學神,感覺人生好幸福”
“這兩個人是打包的,你隻要能看到一個,基本都會買一送一看到另一個”
“所以蕭雨淇和林洌是在一起了嗎?”
“資深CP粉一枚,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沒有。”
“是的,蕭雨淇自主單身,林洌被迫單身”
“總體而言,她們是明出櫃被塞回去vs暗出櫃成功綁死的關係”
“好難理解”
“相信我,我們初代CP粉都理解不了”
“最近她們的畫展你們看了嗎?愛的宣言啊我的媽”
“說真的我比較磕學神那幅畫,感覺很安心劉晴。女神的那幅實在有點看得人不舒服”
“我有同學看到學神自己一個人回去看女神的畫,說她眼睛濕濕的”
“嗚嗚老婆為自己出櫃的感動嗎”
“科普一下林洌語錄:
如果沒有蕭雨淇,世界怎樣,乾我P事。
每個人都更艱難,世界再好,乾你p事。”
“林洌快辯這一段真的封神了”
“智性戀天堂,名不虛傳”
“建議去看看她之前畫展的古典女神look,你會為自己隻看到林洌內在這麼膚淺的想法而感到羞恥的”
“其實我覺得她今天的鏤空西裝也很欲”
“Wow?最新消息!我聽說林洌年底要選學生會長?!”
“哪裡聽到的?”
“不知道,就忽然幾個群都在傳”
“哇這學生會長我可以啊,求科普一下學生會長要怎麼投票”
“到時候代表學校出去,橫掃所有辯論冠軍”
“林洌最近好像贏了滿多其他比賽的。我有朋友在H大。今天一提起,她們理科的都知道林洌”
當天晚上,大群群主應眾要求,極速整理了林洌近期比賽的高光瞬間,方便大家具象化地膜拜。
這次倒不是Lily厲害。官方比賽資料都是林洌自己發給她的,她隻是個搬運工。但她的周邊美照和物料也從旁協助,幫林洌圈了不少顏粉。
林洌那一隊其實已經贏了,但隊友們還是圍在台上,形式性地商量等一下誰來結辯。下麵觀眾席的蕭雨淇想要出去,但左邊有林洌老公,右邊有Lily。
蕭雨淇動了動,Lily連忙拉著她,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太陽眼鏡。Lily小聲道,“去哪?林洌快好了。”
蕭雨淇一手微微掩著唇,聲音急急的、顫顫的,帶了點焦急的哀求意味,“我去後台。Lily,可以嗎?”
Lily哪頂得住蕭雨淇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立刻站起來拉著蕭雨淇躬身從旁邊繞到後台通道。林洌還在台上,餘光看見蕭雨淇和Lily急匆匆地溜走了,還隱約看見蕭雨淇戴著太陽眼鏡,低著頭。林洌立刻站了起來,隊友拉她,“怎麼了?”
Lily和蕭雨淇到後台沒多久,Lily被催著要到幕布旁準備了。她轉頭擔憂地看著蕭雨淇,也不叫女神了,“雨淇,你自己一個人行嗎?”
蕭雨淇點點頭,還是遮著嘴巴,輕輕推了Lily一下,“快去。我真的沒事,就是來等等她。”
Lily一轉身,見林洌幾乎是衝過來了。她驚了一下,“結辯完了?”
林洌越過她,直直衝到蕭雨淇身邊,一手把她按在自己胸前。蕭雨淇趕緊說,“林洌我沒事,你彆急!”林洌不理她,抬頭四處看了看,問Lily,“後台哪裡人比較少?”
Lily實在要走了,帶不了她們過去,隻好指了指遠方,快快地說,“這裡轉過去,那幾個房間平常放道具的,今天應該不會有人過去。”
林洌說了句謝謝,幾乎是夾持著蕭雨淇快步走了。Lily急得一跺腳,轉身往幕布後去準備。但她上場前還是不放心,拉過來一個認識的同學,低聲說,“麻煩你,幫我找阿琳。彆人都不行,一定要找阿琳。”
那同學一頭霧水,隻知道阿琳是電腦神手,忙說,“叫她到電腦房嗎?”
“不是!讓她去道具房那邊找個東西。就說是歐律狄刻的,叫她小心點。”Lily一說完,轉身急著就上台了。
這邊林洌擁著蕭雨淇到了道具房的走廊旁,把蕭雨淇按在牆邊。蕭雨淇摘了眼鏡,塞到林洌手裡。林洌勾起她下巴去看她的臉,無奈地說,“怎麼又忍不住了?”
蕭雨淇看見林洌皺眉了,立刻拉著她的衣服,說,“我不是那個,我是…我沒見過你剛才那個樣子。”
林洌失笑,“就是這樣?就看我說兩句話就看得受不了了?”
“我沒想驚動你,就想早點來後台等你。卻嚇到Lily了。”
“她不知道你吧?”
“不知道不知道,她以為我不舒服。”蕭雨淇說著,手卻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自覺地,勾著林洌的外套就勾開了一個扣子。
林洌低頭一瞥,笑了,“這麼饞我?”
蕭雨淇沒說話,微微露出兩顆尖牙。她勾著下一顆扣子,把林洌拉到身前貼著。
林洌兩道手肘撐在牆上,帶著笑低頭看著蕭雨淇專心致誌地,慢吞吞地解自己西裝外套的扣子。一顆,一顆,全解開了。蕭雨淇把白西裝往自己身旁一包,整個人就貼到了林洌胸前。唇在她的黑色內衣上緣磨了兩下,牙齒探了出來,勾著那件內衣輕輕地拉開,又彈回去,拉開,又彈回去。
林洌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頭發,輕聲說,“玩夠就出去了。你忍一下。”她伸手輕輕蓋住蕭雨淇的眼睛,蕭雨淇在她掌心把眼睛閉起來了,兩片睫毛就在她掌心顫巍巍地掃了一下。
林洌的聲音瞬間低了些,“深呼吸。”
蕭雨淇閉著眼睛小聲說,“你說話聲音不要這麼低。”林洌低低地笑了一下,“這不是怕彆人聽見嗎?你不知道我們都被偷聽多少次了。”
蕭雨淇還是閉著眼睛,嘴嘟嘟地抱怨,一說話,小尖牙又露了出來,“你彆說話,我很難收起來。”
林洌笑了笑,不說話了,也不碰她,站開了些。
蕭雨淇深深地呼吸,身體裡一點點的疼,因為她根本不想收回去,此刻就顯得疼得很煩人。林洌在她旁邊低頭扣紐扣,拉了拉衣服,聽在她耳裡倒像是解了紐扣,脫了衣服似的。蕭雨淇急忙睜眼拉她,“你乾嘛!”
林洌失笑,“我又怎麼了?”
蕭雨淇嘟了嘟嘴,不情不願地“唔”了一聲。手還拉著林洌的手腕,小指勾到林洌的掌心裡輕輕刮了一下。林洌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指,蕭雨淇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她皺著眉繼續無意義地抽著手指,“鬆開…給我。”
林洌伸手逗了逗她皺起的下巴,“快,做你的平心靜氣練習去。”
蕭雨淇又閉起了眼睛,但手慢慢摩挲著林洌的衣服,摸到了鎖骨,緊接著湊了過去輕輕用牙印了兩下,然後唇就貼上去了,黏黏地不肯離開。
林洌歎了口氣,抬頭四周看了一眼,這個角落確實安靜。她歎了口氣,幫蕭雨淇把太陽眼鏡戴上了。然後低頭自己把那幾顆剛扣起來的紐扣又解開來,無奈地說,“進來吧。”她的外套一揚開,把蕭雨淇整個納了進去,隔著外套把她抱住了。
“開心了嗎?嗯?”
“林洌。”
“嗯?”
“你真的好美。”
“嗯,知道了。”林洌笑了笑。蕭雨淇慢慢箍緊了她,在她胸前用牙刮了一下,林洌立刻小聲說,“哎你輕點。”留了痕跡等一下可怎麼解釋。
“唔…”
“行行,你高興就好…”
下一組辯論隊員上場,Lily終於走下舞台,看見阿琳在旁邊等她,安安靜靜,乖乖的。她走過去手癢地摸了一下人家腦袋,說,“怎麼樣?找到她們了嗎?”
阿琳抬頭,臉有點紅。點了點頭,說,“她們去休息室了。”
Lily一看阿琳的臉色,糟糕,有大事。她連忙把阿琳拉到一邊,說,“什麼事?彆藏著,說。”
阿琳皺著眉,又咬了咬唇,有點難以啟齒,最後吞吞吐吐地說,“蕭雨淇,她好像是…”
“什麼?”
“我不知道是不是,平常看起來不像啊。但好像真的…”
Lily沉著臉,捏了捏阿琳下巴,明明是警告的意思,手勁太輕了,卻像逗了人家一下似的。Lily聲音沉沉地說,“彆拿蕭雨淇開玩笑,到底聽到什麼?”
阿琳苦著臉,猶豫著說,“我真的不確定,但蕭雨淇好像才是…1。林洌為了哄她,當場就讓她那個了…”
後台大休息室裡,被那個了的林洌和那個了人家的蕭雨淇坐在一個角落的雙人沙發上。她們才剛坐下,林洌那一組兩隊人都結辯完,進來休息室了。林洌隊友都衝過來抱她,跟她說贏了贏了。大家小聲歡呼了一下。
林洌跟蕭雨淇說了一聲,想去找敵方隊長說話。蕭雨淇對自己的第一個藝術展有靈感了,忙著跟心姐發信息,“嗯”了一聲,頭都沒抬。林洌戳了戳她的臉,低聲笑著說,“剛才還黏著我不肯放呢,哪有你這麼過河拆橋的。”
蕭雨淇皺著眉,在頭頂揮了揮手,要把林洌揮走。林洌失笑,放下她走了。
林洌準備這場辯論的時候,研究過這個敵方隊長,非常欣賞他過往的辯論表現。這次她是占了人家紳士風度的便宜,不然快辯那一輪,她不至於能爭到這麼多次的發言權。
沈以誠見她走過來,還沒走到,就遠遠地衝自己笑了笑。他立刻站起來,等林洌過來,伸手跟她握住了,說,“林洌,我認識你了。”說完才放開了手。
同學之間,這麼正式的握手禮,放彆人身上稍嫌做作了,放這謙謙君子沈以誠的身上,倒是顯得古板得有點可愛。林洌笑了笑,說,“誒,怎麼說得好像要記著我,以後要報仇似的?”
沈以誠明知她開玩笑,他也笑,但還是很認真地解釋,“沒有,是真的覺得你的快辯非常精彩。敢在前期用這麼多時間為對方鋪墊,這戰術,我沒見彆人敢用過。怎麼之前沒見你在其他辯論比賽出現過?”
林洌笑,“我研究過你的打法。你這人君子,我知道最後你不會硬搶我的發言權,才敢這麼來的。”
沈以誠一笑,說,“輸了比賽,得你一句君子,怎麼感覺還挺值的呢。”
林洌鬆鬆地甩了他一拳,抬了抬下巴,“那自然,B大女神的‘君子’不是那麼好賺的。”
林洌的微信震了震,她正在跟敵方隊長說著話,沒看。
沒一會兒,Lily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看見蕭雨淇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專注地對著手機,又扭頭去找林洌。林洌遠遠地看見她,對沈以誠說了句“抱歉”,探頭對著門口的Lily叫道,“Lily,找我?”
Lily衝過去對那敵方隊長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有點急事,借一下。”沈以誠的君子笑又出來了,做了個請的手勢。Lily拉著林洌把她甩回蕭雨淇旁邊的沙發上。蕭雨淇被震得整個人彈了一彈,驚訝地從手機裡抬起頭,懵懂地看著Lily。
Lily看著天真地睜著大眼睛望著自己的蕭雨淇,心想女神你這妖精,人前人後怎麼這麼反差萌!然後她彎腰一下湊近跌進沙發裡的林洌,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你剛才都跟女神在後台乾什麼了!”
林洌一頭霧水,“啊?哄她一下啊。她現在沒事了。”
Lily左右看了一下,聲音更小了,“哄她你要哄到讓她進去嗎?”
林洌噗哧一笑,“什麼東西?”
Lily哼了一聲,“你是不是沒看微信?”
林洌抽出手機看了眼,Lily剛才給她發了個文件,文字版的她跟蕭雨淇剛才在後台的對話。“操?怎麼我們每一次說話你的人總能聽見?沒錄音吧?”
Lily怒道,“你們那是說話嗎?求求你們回家再那個,我給你堵櫃門堵得很辛苦!到底還想不想爭學生會長了,哪有會長在後台乾這個!”
蕭雨淇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們,有點緊張地問,“怎麼了?”
林洌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對Lily說,“哈哈對不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Lily嘟噥道,“我真的很難想成彆的…”隔了好一會兒,她又說,“認真的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Lily低頭打字,林洌的微信震了震。
Lily:你真的是下麵那個啊?
林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有時候是啊。”雨淇在上麵不行不行的時候也很好看的,不過這個就沒必要跟Lily分享了。
Lily:“…好吧,我真的respect。”
蕭雨淇見她們已經不那麼怒目相對了,湊過來說,“到底怎麼了?你們沒事吧?”林洌臉上的笑意還沒收起來,說,“讓Lily跟你說,我剛才還沒聊完呢。”說著站起來去找敵方隊長繼續交流辯論趣事去了。
蕭雨淇的目光跟著林洌穿著白西裝的背影,一路走到遠處,Lily沒好氣地對她說,“你也是!”
蕭雨淇回頭,一臉茫然,“什麼?”
Lily歎了口氣,說,“你啊,我還以為你不舒服。你剛才差點被發現了知道嗎?以後小心一點好嗎。”
蕭雨淇的表情瞬間呆住了,她明顯慌了慌,問,“你在說什麼?”
Lily湊近了她一點,小聲說,“你剛才跟林洌在道具房那邊,是不是?我的人都聽見了,我現在手上一份完整的文字版,你要不要看?”蕭雨淇的臉一白,Lily恨鐵不成鋼,又舍不得伸手打她,“你呀你呀,怎麼這麼不能忍?被彆人看見了怎麼辦?”
蕭雨淇皺著眉,咬了咬唇,“還有誰知道?”
Lily說,“放心,我按下來了,她不會往外說的。”
蕭雨淇點點頭,臉色蒼白,胸口輕輕起伏,忽然問,“你…怎麼看?”
Lily看她真有點嚇到了,趕緊坐近了鬆鬆地搭著她肩膀,安慰道,“這有什麼的,彆人有資格說什麼?這是你自己的事,林洌不介意就行了。你彆慌啊,真的沒人知道。”
蕭雨淇說,“你真的…不介意嗎?”
Lily說,“我隻是很驚訝,輪得到我介意嗎?”
蕭雨淇慢慢平靜了些,想到林洌剛才的反應,好像蠻輕鬆的。蕭雨淇低著頭,問,“林洌,她告訴你的嗎?你們已經聊過了?”
Lily還扶著蕭雨淇的肩膀,“我自己發現的,她也承認了。”Lily笑了笑,“確實還蠻驚訝的。”
“你沒見過吧?”蕭雨淇忽然問。
“什麼?”
“我真正的樣子。”
Lily隱約覺得,她們可能說的不是同一件事。蕭雨淇的臉已經抬起來了,紅紅的眼睛掃了Lily一眼,馬上戴上了太陽眼鏡。一手握緊著Lily的手腕,看著呆掉的Lily,說,“彆叫。”吸血鬼原液針筆一瞬間就抵在了Lily腰後。她說,“我隻想讓你看看。Lily,我無論如何不會傷害你。如果你親眼看見了,能接受,我們繼續做朋友。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會讓你忘記。以後我們會離你遠遠的。”
Lily盯著蕭雨淇開開合合的唇間,那裡有兩顆小小的尖牙露了出來。
蕭雨淇閉上嘴巴,等了一會兒,慢慢地摘下太陽眼鏡。Lily立刻望向她的眼睛,深褐色的,是平常的蕭雨淇。蕭雨淇放開了握著Lily的手,收起太陽眼鏡,給Lily看自己手裡拿著的針筆,說,“你想忘記嗎?”
Lily還是呆呆地,抬眼望著她,眼睛裡忽然就蓄滿了淚水。啪,一顆掉了下來。然後淚水就跟缺了堤似的,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蕭雨淇不忍地皺著眉,有點慌亂地捧著她的臉給她抹淚,柔聲說,“嚇到了?沒事沒事,你要是覺得害怕,我讓你忘記,好不好?”
Lily流著淚,聲音也啞啞的,說,“林洌知道。”
“當然。”
“還有彆人知道嗎?”
“學校裡沒有了。”
“為什麼告訴我?”
蕭雨淇歎了口氣,“你現在是我們的好朋友了。”
Lily沒說話,一臉的淚還是不斷地流。她的手機震了一下,她劃開了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大,“姐!你哪去了!準備上場了!”Lily衝著電話低聲吼道,“哭著呢!給我三分鐘哭完行不行!催催催!”說著把電話掛了,揚起眼睛繼續看蕭雨淇。
蕭雨淇給她擦乾臉上的淚,小指在她眼下輕輕刮了刮,刮走了哭時跌落的睫毛膏屑屑,“上台前找個機會補一補妝。”蕭雨淇垂下眼眸,很抱歉地說,“針筆不能過後再用,你真的不要忘記嗎?”她說著又拿起那管針筆,想放到Lily手上。
Lily叫她,“蕭雨淇。”
蕭雨淇看著她,“Lily,我很抱歉。”
Lily說,“這應該是,不能隨便告訴彆人的吧?這是不是,你最大的秘密?”
蕭雨淇點點頭,“嗯。”
“我們才認識多久啊?我們才多熟啊?你就告訴我?”
蕭雨淇一愣。
Lily反手握住了蕭雨淇兩隻手腕,沉聲說,“我剛才說的根本不是這回事。你誤會了,我本來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她轉頭大聲叫,“林洌!”林洌探頭看過來,跟沈以誠說了聲,走回來站在她們麵前,低頭問Lily,“乾嘛?”
Lily抬頭,沉著臉看了她一眼,轉頭問蕭雨淇,“你剛才說,林洌是知道的,是吧?”蕭雨淇點點頭。Lily又確認,“我們說的是同一件事嗎?”蕭雨淇說,“我的事,她真的全都知道。”
Lily點點頭,站了起來。她其實還沒來得及怕,也沒來得及不怕。她趕著要走,但覺得和蕭雨淇的對話不能停在這個地方。她隻是心裡太亂,想找一個知情的人來,幫她在蕭雨淇這裡按個暫停鍵。等她下台了,等她想明白了,再回到蕭雨淇麵前結束這件事。
誰知她還沒開口,林洌立刻擋在她身前。林洌才比Lily高一點點,但此刻眼神太冷了,帶著濃重的居高臨下的壓製意味。一開口,聲音比平常低了幾度,“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再走。”
蕭雨淇馬上站了起來,拉了拉林洌的袖子,“Lily知道了,我告訴她的。”
林洌立刻抓住了Lily的手腕,說,“跟我來。”
Lily心裡一團亂,正愁沒個發泄的地方,這下猛地一手甩開林洌,“乾嘛?帶我去打失憶針?”林洌聽了一驚,臉更冷了,擋住她的去路,“Lily,我跟雨淇不一樣。彆逼我。”
Lily冷冷一笑,“林洌,我還真好奇你都有些什麼手段。但我現在要上台了,沒時間跟你耗。”她推了推林洌,沒推開。林洌說,“抱歉,真的不能讓你走。你跟我來,我答應不傷你。”說著單手夾住Lily的兩隻手腕,還有一隻手空著。Lily用力一甩沒甩開,怒喊了一聲,“林…!”洌字都還沒出來,林洌空著的那隻手就已壓到了她臉上,用身體把Lily擋在牆角。
蕭雨淇連忙拉住林洌,“Lily沒想傷害我,她剛才就可以走可以叫的,她什麼都沒有做。林洌。”
林洌看了看蕭雨淇,還是抓著Lily,但捂住她嘴的手一點點地試探著鬆開了。她輕聲對Lily說,“對不起,我也想信你。但我不能拿她來冒險。”
Lily黑著臉瞪著她,沉默了一下,才說,“我真的要走了。你跟我過去,我想個辦法讓你上台,搭個雙主持,你跟著我說的話附和兩聲就行。其他的下來再說。”林洌鬆了一點拉著她的手,人退開了一些,說,“抱歉,抓疼你了。”
Lily冷笑一聲,一下推開林洌,扭頭就出了休息室。林洌回頭對蕭雨淇說,“跟上,你在幕布後等。彆一個人走開。”說著也快步追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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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個月後,林洌為聯盟注冊了正式的非盈利機構,第一個帶進去的骨乾,就是Lily。她們逐步把林洌父母手上的資料、資源和資產都遷移到新的係統裡。幾年之內,Lily這個名字,幾乎已成了一個代號。一隻隱形的手,翻覆之間就能攪動世界任何角落的輿論。
林洌的聯盟要是離了她,全世界的關係網能斷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