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風景如水般往後流去,嘩啦嘩啦地,顯得定定望著窗外的林洌如同雕像般安靜。今天她的發絲被蕭雨淇理過,順服地跟著頸邊的線條鬆鬆地往下走,堪堪要到脖子的底端就沒了。那絲絲縷縷就跟欲語還休似的,掃得蕭雨淇有點煩燥。
車子在一個紅燈處停下,窗外的風景從流動的液體又凝成了固體 ,安靜下來了。旁邊一輛右轉的車經過,一道陽光反射進來,穿透了林洌身上薄薄的絲裙,沿著她的背和肩膀,一下滑到胸前。光線轉過的瞬間,布料仿佛霧化了,林洌那一段身體的輪廓被清晰地勾勒出來,直直打進蕭雨淇眼裡。
蕭雨淇低下頭,垂著眼睛蹭到林洌旁邊。林洌回頭一手攬在她腰後,把人撥過來了一些,感覺到蕭雨淇就勢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林洌低頭想看她的臉,“怎麼了?”
蕭雨淇小聲說,“太陽眼鏡,在哪。”
林洌輕笑。蕭雨淇怕是迷糊了,剛才太陽眼鏡明明拿在她自己手上,該是塞到外套哪個口袋裡自己忘了。林洌一手還搭在蕭雨淇身後,探身到她身前,去摸外套的兩個口袋。這個姿勢,像是蕭雨淇好好坐著,林洌把人摟到懷裡,壓在車座上要乾什麼壞事似的。
林洌還在找著太陽眼鏡,忽然感覺蕭雨淇靠前了些,貼在她的頸側蹭了蹭,張嘴用牙輕輕刮著林洌脖子的皮膚,唇就跟著貼得緊緊地在那一片皮膚上揉了兩下。幾絲頭發摻進去了,被蕭雨淇碾得窸窸窣窣地響。
林洌整個人緊了緊,她退開一些,低頭看蕭雨淇,壓低聲音說,“彆咬。癮犯了,還是什麼?”
蕭雨淇緊跟著她的脖子又貼上去了,上麵唇動著,下麵用手背掃著林洌的大腿側。那黑絲裙子坐著的時候提到膝蓋以上,蕭雨淇不偏不倚地掃著裙尾的位置。往下掃,順著絲質的裙子拂到大腿的皮膚上,往上掃,順著絲質的皮膚挑起一點裙角。蕭雨淇慢騰騰地說,“幫幫我,找眼鏡。”
林洌笑了,低聲說,“那你彆出聲。”說著就探手進外套裡,重重地碾過蕭雨淇的胸前,手臂壓著就不放了,在那裡磨了好一會兒,才從內袋翻找出太陽眼鏡。給蕭雨淇戴上了。
不戴不行,眼珠紅得要出血了。
B城的城市建設,什麼都好,就是現代藝術博物館離蕭雨淇家太遠了。它要是建得再遠兩條街,都要出人命了。三條人命,連上司機先生的。
車子在蕭雨淇家的樓道口前一停,林洌和司機都鬆了口氣。蕭雨淇估計不太清楚何時何地了。藝術家,一向不太管塵世的事情。林洌拖著蕭雨淇下了車,拉著她飛快地上了樓,鑰匙都還沒插進去,蕭雨淇又貼了上來,揉著她的黑絲裙子俯在她耳下。
林洌急急地推開了門,推著蕭雨淇,兩人一進去,她反手立刻把門鎖了。蕭雨淇把林洌擠到門上,摘了太陽眼鏡甩到鞋櫃麵,慢慢地啄著林洌的脖子。
林洌的手在她身上流連,撫到肩膀上要解蕭雨淇的蝴蝶帶子。蕭雨淇扭了扭,說,“唔,彆碰我。”
林洌失笑,低聲說,“怎麼?今天要反了?”
蕭雨淇一身杏粉色的長裙,跪了下去,軟軟的雪紡飄了一地。林洌低頭往下一看,隻看見兩道彎彎的睫毛,隨著蕭雨淇的動作瑟瑟地掃在自己身前的裙子上。她小腹一熱,一把將蕭雨淇提了起來,一路揉著搓著將她推到臥室,推倒在床上。那雪紡落在床上,撒得一床都是,飄飄揚揚的膚色的雪。
林洌站在床尾,交叉兩臂要把身上的黑絲裙子脫了。蕭雨淇立刻撐起自己,說,“彆,彆脫。”林洌愣了愣,禁不住笑了。敢情今天蕭雨淇看中了這條裙子,林洌就是個架起裙子的無差彆身體。
她想了想,轉身扭開了書桌的小台燈,抬手一轉燈罩,那台燈直直地照著床尾。她站到台燈前,身體擋住了光。那邊床上馬上傳來一聲抽氣聲。林洌低頭一笑,轉過來朝床尾慢慢走過去。身體的曲線被台燈清晰地勾勒出來,蕭雨淇盯著林洌慢慢走來,絲裙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波動,身體的輪廓時而看清了,時而隱起來一點點。蕭雨淇臉色雪白雪白的,唯有兩隻眼睛鮮豔無比,大把的睫毛都遮不住裡麵的血光成災。
林洌笑著抬了抬眉,目光順著蕭雨淇的臉一點點往下摸,到了大腿,在那裡揉了兩秒,又轉回蕭雨淇血紅的眼睛。
蕭雨淇伸出手,輕聲叫林洌,“上來。”
……
後來蕭雨淇的聲音已經啞得聽不清了,一臉的妝都揉碎了,清純的五官上覆蓋著色欲的靡亂。她偶然一抬眼,看見林洌一邊肩膀上的細肩帶隨著她的動作移來移去。鬆一下,緊一下,最後終於滑到了正在動作的手臂上,軟軟地搭著,跟著那頻率搖搖晃晃。她眼神一暗,抱著林洌的手又摟緊了些,啞著聲,隻能吐出氣音來,“林洌,再多一點…”
林洌親了她一下,手指在裡麵緩下來,低聲說,“再多怕要弄傷你了。”
蕭雨淇抬起已經很軟很軟的腿,勾到了林洌身上。她濕答答地回應著林洌的吻,貼著林洌唇上說的話也氤氳著一股悶熱的水氣,“不怕,林洌…弄死我…”
後來林洌感歎,早知道蕭雨淇對黑絲這麼癡迷,她從前何必用血去引起蕭雨淇注意呢。
後來的後來,林洌才發現,蕭雨淇不是對黑絲癡迷,隻是對林洌展現出的任何陌生感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懼怕,繼而對陌生的林洌生出一種無法自拔的占有欲,恨不得撲上去把她從頭到尾地再熟悉一遍,然後小心翼翼地納到自己寶貝的收藏盒裡,融為心裡那個林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