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014.12.19

【正在邀請望月千瀨加入您的私人通訊頻道，加密等級S】

【對方同意了您的邀請】

“上杉啊，我假設你知道芝加哥和東都有14個小時的時差？”

“望月警視長，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姬辭漫無目的地在這座“罪惡之都”的街頭閒逛，“櫻井憲明，其實是公安的人吧。”夕陽的顏色，像是那位本能護住他的教官的心頭血。

“……”

“看來這事兒代號零也不知道。代號零能悄然逮捕情報販子【蟄蜂】、而沒有引起灰色世界的注意——你們早在警校的錄取麵試中接觸到zero後就敲定了計劃，櫻井教官也早早就在為zero鋪路了吧？”姬辭輕聲道，“我猜，櫻井教官一定跟那個組織的人說了什麼，才會讓【降穀零】與【安室透】這個事先準備好的假身份之間的轉換如此自然。檔案室的鑰匙也是假的……”

“是真的。”望月千瀨打斷姬辭，“檔案室的鑰匙是真的。隻是，沒人注意到櫻井憲明是什麼時候把降穀零的檔案替換掉的……還有你的。不得不說，那份假檔案在你與代號零的身份轉化計劃中居功至偉。”

“……”姬辭沉了沉眼眸，想起在【杯戶摩天輪爆炸案】前、他完善【安室透】網上假身份的五六天時間裡，代號零問得那一串關於zero的奇奇怪怪的問題——原來是看了被替換掉的檔案麼。他隨手撂倒從自己身邊跑過的搶包賊，低聲道了句謝謝便掛斷了通訊。

24.

“新一，我們就這樣跑出來會不會不太好？”感受著四周若有若無的不懷好意的視線，毛利蘭忍不住死死抱著工藤新一的手臂。

“阿笠博士的科技大會不知道要開多久！原定16點30分就會結束，可現在都要18點了誒！”工藤新一抱怨道，“我都快要餓死了！難道你不餓嗎，小蘭？”

“話是這麼說啦……但芝加哥的夜晚不是很危險嗎？”

“彆擔心，有我在……等等，血腥味？”工藤新一立刻停在原地，試圖尋找血腥味兒的來源。

“真狼狽啊，貝爾摩德。”姬辭沒想到，自己一通亂逛下竟然會發現不知怎的小腹中了一槍、躲在巷子裡等人接應的千變魔女。他的眼底逐漸湧起一股惡意，光彩奪目的庚金色此時被蒙上了一層暗淡的陰影。他站在巷子口，通過對麵不鏽鋼垃圾桶的反光觀察著貝爾摩德此時地易容。

一名曾經芝加哥第一□□的殘黨。

姬辭從腰間抽出手槍，關掉保險哢哢上膛。略一沉吟，姬辭又戴上墨鏡和口罩，這才施施然走了進去。

“喂，先生！你沒事吧？”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順著血腥味兒找過來，就看到靠著牆壁癱坐在地、死死捂著小腹傷口的貝爾摩德。二人匆匆跑過來，工藤大致檢查了一下這人的傷勢，毛利蘭已經從書包裡拿出常備的繃帶和碘伏。

貝爾摩德看著這兩個忙前忙後給自己包紮的孩子，沉聲道：“小孩，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芝加哥第一□□27名殘黨之一，FBI那邊有你們的通緝令。”工藤新一冷靜地回答，這倒是把毛利蘭嚇得一哆嗦，還掉了幾顆小珍珠。但沒多猶豫，毛利蘭手臂一橫擦掉眼淚，便繼續小心翼翼地對傷口進行消毒。

“真是天真的孩子啊。”貝爾摩德裂了咧嘴，“我這種通緝犯，死了不是更好嗎？”

“殺人確實需要理由，但救人不需要！”工藤新一看著巷子另一端逆光走來的男子，緩緩起身擋在貝爾摩德和毛利蘭身前。那人抬手舉槍，工藤一瞬間就判斷出子彈落點是他的眉心！

“讓開。”那人的臉被擋得很嚴實，即使是隔著口罩，其冰寒聲音裡刻苦銘心的恨意也讓在場的三人感覺後頸一涼。

“你為什麼要殺死他？”工藤新一一隻手背在身後、示意毛利蘭偷偷報警，一邊努力尋找話題拖延時間。

“他殘忍地殺害了我最重要的人之一。”姬辭沉默了一下，一向喜歡把敵人崩了再說話的他鬼使神差地開口了。也不對，眼前的不全都是敵人，還有認識的孩子。

“那他應該進監獄、接受法律的製裁，而不是個人出於報複的私行！沒有人有權力擅自奪走他人的生命！”工藤新一脫口而出，才後知後覺擔心起激怒對方的事。但對方的脾氣出乎意料的……不錯。

“你要救他，哪怕為此付出你和這個小女孩的生命？”姬辭深深看了眼這位見麵不過兩三次的小偵探。不似同齡人懵懂無知，這孩子就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耀眼溫暖，前途光明。他會溫暖、照亮自身周圍一切的“善”，灼傷、淨化洶湧的“惡”——姬辭甚至在貝爾摩德這個無心魔女眼中看到一絲動容！

真稀奇，魔女也有【心】嗎。姬辭嗤笑一聲。

“哈，這種膽小懦弱隻會哭唧唧的女生殺起來有什麼意思！”工藤新一上前兩步，“我留下，讓他們兩個走……老弱病殘的也跑不掉，你還可以享受一番‘追獵仇人’的樂趣不是嗎？”

姬辭一愣，這孩子真是……

拋開第一眼看見貝爾摩德時的衝動，姬辭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大腦也飛速運轉：活著的貝爾摩德顯然比死去的她更有價值——情報販子【安室透】的事情顯然是她在負責調查，在自己與代號零的布局引導下，貝爾摩德已經得出最有利於他們的結論。據他所知，貝爾摩德在組織裡的地位不低，經由她確認的情報應該不會輕易遭受懷疑。開槍擊斃貝爾摩德後一時的痛快與將一顆致命的釘子深深埋進組織內部……

“這可不像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你是誰？”

感受到自家青梅悄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工藤新一露出一個自信張揚的笑容：“我叫工藤新一，是一名偵探！警察馬上就要到了，先生，您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偷偷報警了啊，倒是比上次穩重了一點。姬辭收起槍，轉身離開：“彆以為報警成功就萬事大吉了。下次拖延時間時記得一直拖到警察切實到場後。不然，警察隻能獲得三具屍體了哦？”

“還有，把自己的小命與軟肋這樣毫無防備地交到一個惡人手裡……嗤……”

看著姬辭消失在小巷儘頭拐角處，工藤新一膝蓋一軟不由跌坐在地。他看過的書再多、父親教導得再好，也掩蓋不了他隻是個十一歲少年的事實！被汗液浸濕的襯衫黏在身上有些難受，現在外套上也沾染了塵土和血跡。好不容易平複了劇烈的呼吸，工藤新一一回頭，隻見那名通緝犯已經消失，小蘭被通緝犯的夾克包裹著昏倒在地。

工藤新一瞳孔驟縮——他才意識到，自己把後背、把青梅的命親手塞到一名□□出身、手染鮮血的通緝犯手裡！

25.

殺人需要理由、但救人不需要麼。姬辭坐在河流石欄上，單手撐腮，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麵發呆。

這種想法，真是有夠【天真】的；

這種想法，真是有夠【純粹】的；

這種想法，真是有夠【美好】的；

這種想法，真是有夠【善良】的；

這種想法，真是有夠……【殘忍】的。

忽然，一個粉紅色的兔子氣球飄進姬辭的視線。姬辭緩緩轉頭，隻見一隻穿著迪士尼公主裙的人類幼崽大大方方將手中的氣球遞過來：“大哥哥，我把最喜歡的氣球送給你，你從上麵下來好不好？”

“……好。”姬辭愣愣地接過氣球，從河邊石欄上跳下來輕靈落地。

“這種危險的地方不可以隨便去哦！”小姑娘一板一眼地教訓道，“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去買新裙子，或者吃好吃的！絕對不可以做危險的事情！記住了嗎！”

姬辭莫名有些磕巴：“記、記住了……”

“很好。”小姑娘將一張體驗券塞給姬辭，“這是我最喜歡的甜品店，大哥哥也可以去試試看！我要跟爸爸回家了，再見！”

“謝謝，再見。”

一直等候在側的那位打扮講究的父親朝姬辭輕輕點了點頭，牽著女兒的小手離開了。

不，其實我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姬辭後知後覺自己剛剛的姿勢確實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不過……姬辭低頭看了眼體驗券上的地址，牽著粉紅兔子氣球抬腳走了過去。

然後，姬辭在那家甜品店遇到出來覓食的宮野誌保，並強硬地把氣球綁在了她的手腕上，沒把剪刀是彆想“掙脫”了。宮野誌保氣結，姬辭樂了。

一天後，【銀色子彈】叛逃生死不明的消息在地下世界傳開，姬辭也乘坐飛機回到了櫻花。

26. 2014.12.19

“昨天是黎明橋垮塌事件相關責任人的庭審吧，結果如何？”姬辭打了個哈欠，打算睡一覺倒個時差。

“一聽說控方律師是五十嵐彥年，都沒有人敢接辯方的辯護了。”神裡星星子幸災樂禍，“當然，但凡有點良心的都不會去接。”

“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麵性。”五十嵐彥年從一堆文件裡冒出腦袋，“總有一些沒良心的賭徒看在被告給出的天價獎金後選擇放手一搏。”

“不過，都是徒勞。”姬辭挑眉，“五十嵐，如果沒人被判死刑，我是會懷疑你的業務能力的哦？”

五十嵐彥年嘿嘿一笑：“五年來，最高檢察院首次判處死刑，一判就是三個！八個相關責任人，量刑最低的也有二十年監禁哦！”

“嗯哼，乾得漂亮。”姬辭真心誇讚了一句，又隨口問道：“所以，那位接被告辯護的勇士是何方神聖啊？”

“唔，我從來記不住手下敗將的名字，讓我找找。”五十嵐從一堆紙質文件中抽出一個小本本翻起來。

風見昭也不禁吐槽：“那律師界還有你能記住的人嗎？”

“有啊，還是一位兼具能力與美貌的美人！”五十嵐讚歎道，“妃英理，現在也就三十歲吧，勝訴率高達100%，有‘法律界的不敗女王’之稱哦！”

“唔，我們的‘不敗王子’看上人家了？”神裡星星子咧嘴一笑。

“又是女王又是王子的，這差了輩兒了！”風見昭也一愣。

五十嵐彥年擺擺手：“我是純粹的欣賞而已，如此優秀的後輩可不多見，還是更加稀少的女性！更何況，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孩子都不小了！”

“嘖嘖嘖，35歲的大齡剩男哦。”神裡一攤手。

“……”五十嵐彥年僵硬地把小本本遞給姬辭：“老大，查到了，是一個叫北原流影的。”

“北原？”姬辭一愣，接過小本本翻了翻，確認這個“北原律師”就是給他辦理百鬼院天空領養手續的那位。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他不認為那位律師是個沒良心的。

“嗯，業務水平還不錯，可惜不走正道。”五十嵐眼底閃過一抹流光。

“……我知道了。”姬辭掃了眼櫻組的公共辦公室，“奇了怪了，隻有你們三個嗎？不說結城那一對兒，上條大叔呢？”

風見昭也回答道：“他們正在執行一項紅級任務。”

“上條大叔出任務都要帶著他的保溫杯嗎。”姬辭沒在上條北荒的桌子上看到他的保溫杯，不由半月眼，“算了，我先去補個覺倒倒時差。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可靠的【代行】。”

風見昭也有點結巴：“能、能得到您的認可，我、我榮幸至極！”

姬辭失笑，輕輕拍了拍風見的肩膀：“不要妄自菲薄，我是認真的。走了。”

神裡星星子半月眼：“風見，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