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013.12.5

“我是遠藤孝，值下半場夜班。我和上村關係很好，聽聞他昨天的遭遇和做的小動作後，就想趁安田肚子痛時揍他一頓，讓他當眾出醜——因為我打不過他。我知道他飯後喜歡散步，就在他常去的那條路上堵他。沒想到他還沒到我藏身的位置，就捂著肚子匆匆跑開了。”

“等我追上時，他已經跑進了自己的宿舍。我又很不甘心，看見他的身份卡插在宿舍門上，就想捉弄他一下。所以我就拿走了他的身份卡，並收買了宿管阿姨，讓她在淩晨三點拉了安田宿舍的電閘。然後就是田村說的那樣。”

田村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能確定我一定能在淩晨三點碰見安田隊長。”

“既然你想故意讓安田半夜跑一趟，人怎麼不在監控室？”赤井秀一皺眉。

遠藤孝解釋道：“淩晨三點時，打人的賊又出現了——我從監控裡看到的。他對著兒童宿舍樓附近的一台自助售貨機拳打腳踢，還對著攝像頭豎中指！我在對講機裡通知附近的巡邏人員，想著若是抓到他也是功勞一件，所以我也去了。但當我們趕到時，那裡已經沒人了，售貨機倒是吐出一罐兒冰可樂，我順手拿回去了。當我回到監控室，就看到這位小哥和躺在地上的安田。”遠藤孝指了指赤井秀一。

神裡星星子攤攤手：“除了那兩張來曆不明的紙條，一切看上去都是巧合——反正我是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紙條大概也是看上村藏和三條愛不爽的人乾的。要去查查嗎？”

“不用了，查也查不出什麼東西。”姬辭收起硬幣轉身離開，“該放的放，該抓的抓，就這樣。”

“是，老大！”

赤井秀一跟在姬辭旁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魯布·戈德堡機械？”

“哦？”姬辭正色道，“願聞其詳。”

“魯布·戈德堡機械，以美國漫畫家魯布·戈德堡的名字命名，是一種連鎖反應式機器或裝置，旨在以間接和不切實際的、過於複雜的方式執行簡單任務。通常，這些機器由一係列簡單的互不相關的設備組成，每個人的行動都會引發下一個行動，最終導致實現既定目標。在英國，在插畫家W. Heath Robinson的漫畫之後，類似的發明被稱為Heath Robinson裝置。這種機器的設計通常是紙上談兵，實際上不可能實施。”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瞳孔閃過一絲興趣，“耳熟嗎？”

“就是對剛剛那一係列事件的總結。”姬辭如是道。

“幕後之人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讓我暴露嗎？”

“不可能，但凡你選的不是兒童宿舍樓，或者早了一點晚了一點，你就不會被發現！”姬辭斬釘截鐵。

“所以魯布·戈德堡機器又叫‘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機器’。我認為你放人的選擇是明智的，因為如果真的事無巨細地去調查，你就會發現幕後之人布置了很多條這樣的‘線’——它們織成了一張網。我被發現不是偶然，是必然。不在這裡，也會在那裡；不是這個時間點，也會是另一個時間點。”

“有證據嗎？”其實姬辭已經信了。

“沒有。你就當是我的直覺在無理取鬨吧。”赤井秀一聳聳肩。

“直覺啊……”姬辭有些煩躁，“我若真的把這些寫進報告裡，隻會讓上司懷疑我有被害妄想症。較真起來，也不過是‘過期’的贈品蒜汁和惡作劇紙條，頂多是個口頭教育。”

“也許是我想多了，這真的隻是個巧合呢。”赤井笑道，“想太多會長不高，我讓卡邁爾給你帶了奶茶和小蛋糕，先吃點？”

姬辭死魚眼：“真貼心啊，前輩。”

23.

三天後，赤井秀一拿到了FBI搜查令，姬辭當即帶人封了那家名叫God's blessing的M國農業公司，公司的二十三名高管就是上帝之愛教團的二十三名主教，但是教主失蹤。麻煩的是，那些被LSD控//製//洗//腦的近千名教眾自發上街遊行，引起一波不小的混亂。姬辭冷哼一聲，當即選擇暴力鎮壓。這不可避免地會引發社會輿論，姬辭作為下命令的人更是新聞界針對的中心。

望月千瀨差點被嚇到吸氧：“上杉啊，這不合適吧？”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老賴頭，你是真的老了呀。”姬辭不以為意，“還有更刺激的呢，要聽嗎？”

望月千瀨準備好溫水和速效救心丸，小心翼翼地問：“比如？”

姬辭輕嗬一聲：“比如為期一個月的封城令？”

是的，在針對伊甸園的行動之前，姬辭就壓下長崗高層所有的反對聲，強硬地宣布封城一個月，隻許進、不許出！一旦發現強行破關人員，允許當場擊斃！在伊甸園行動結束、後續逐級清掃工作開始後，姬辭親手斃了三名囂張離開的中層官員，成功讓所有人都閉了嘴。

姬辭抗住了來自上層的所有壓力，沒讓行動組受到分毫。在其他任務執行者看來，代號衍技術高超，雷厲風行，虛心接受建議，從不越俎代庖，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各組組長和組員漸漸從心底佩服這位年輕的櫻組組長，若說“金眸の衍天使”以前隻是個打趣的外號，那現在已經是實力與尊敬的象征，響徹黑白兩道。

從伊甸園的資料庫獲得第一級交易場與交易人員的資料後，各行動組依次悄然突擊。比如三組組長帶人突擊了長崗大酒店，第一時間將十六夜交給他的子程序插入酒店大堂的電腦，待他將相關人員緝拿歸案後，姬辭已經隔空破解酒店不對外開放的局域網，獲得了二級資料。

一級交易人員是高高在上的長崗大人物，二級交易人員則是各自領域的優秀人才，三級交易人員是白領、藍領等小資階級，至於四級交易人員……

三組組長看了眼涕泗橫流的小混混和神情呆滯的國中生，心裡對姬辭的佩服更上一層樓。

24. 2013.12.28

這場清掃行動持續了大半個月，終於接近了尾聲。

【群聊·終於再也不用打掃公共澡堂了】

【11:55萬千少女的夢：年關將至，大家能聚一聚嗎？班長就算了，帶上娜塔莉小姐找你爸去！】

【11:55人生贏家：啊哈哈哈哈】

【11:55馬自達：我是沒問題了，就是得保持二十四小時待機。】

【11:55馬自達：可惡啊炸///彈//瘋子們都不過年的嗎！】

【11:56姬子醬：謝天謝地，我這邊搞定了，我會帶上天空一起去的】

【11:56古希臘掌管廚藝的神：嗯……我也會來的】

【11:56國家の戀人：+1】

【11:57姬子醬：喲，出現了，稀有寶可夢！】

【11:57馬自達：喲，出現了，稀有寶可夢！】

【11:57人生贏家：喲，出現了，稀有寶可夢！】

【11:57萬千少女的夢：喲，出現了，稀有寶可夢！】

【11:58古希臘掌管廚藝的神：……倒也不必】

【11:58姬子醬：話說我在任務期間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看到一個好像hiro的人啊（指指點點）（那種語氣）】

【11:58古希臘掌管廚藝的神：……啊？】

【11:59萬千少女的夢：？小諸伏，你追夢追到哪裡去了？？？】

【11:59國家の戀人：我覺得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11:59馬自達：喲，金發大老師知道的很清楚嘛，你們追的同一個夢？】

【11:59國家の戀人：……】

【12:00姬子醬：去文京區那家中餐廳怎麼樣？我和hiro、zero在東大讀書時經常去，非常正宗的種花菜！我在東大附近有座彆墅，可以在那裡跨年】

【12:00萬千少女的夢：哇哦，姬子醬是隱藏富豪】

哢噠——

赤井秀一提著飯盒走過來：“我說，受傷了就好好休息，這些事你的組員加上那個AI也可以輕鬆搞定吧？”

姬辭接過飯盒道了聲謝：“他們已經夠忙了，作為上司我多少也該分擔一下。不過剛剛確實隻是在聊天。”

“朋友？”赤井挑眉，“真意外。”

“我看起來不像是能擁有朋友的人嗎？”

“那倒不是。”赤井秀一坐在病床邊，“我算其中一個嗎？”

姬辭抬眸：“勉勉強強。”

赤井秀一失笑：“收尾有我和你的副手盯著呢。傷口如何了？馬上就是櫻花新年了吧。”

姬辭摸了摸腹部的繃帶：“區區貫穿傷，半個月了，問題不大——話說前幾天的聖誕是你們M國的新年吧？有去陪陪朱蒂小姐嗎？”

“那當然，我們約會了一整天。”赤井秀一露出一個溫柔的表情。

姬辭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彆這麼笑我瘮得慌！！！”

赤井秀一嘴角一抽：“行。那你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吧。你的組員和同事們托我給你帶句話，‘還輪不到一個剛入職三個月的後輩在新年值班’之類的。”

姬辭嘴角一勾：“再怎麼說我也是他們的上司。”

“好歹饒過他們這一次？”

25.

12月31日,11:00，平安中餐廳。

“歡迎光臨，幾位？”

“白小姐，是我。”姬辭柔和了眉眼，“我想我有預約包間？”

“原來是上杉先生，好久不見！”白月笙眨眨眼，“上次見麵好像都是年初了吧？是因為學業繁忙嗎？”

姬辭失笑：“原來才過了不到一年麼……那倒不是，我提前畢業，去了警校，現在是一名警察哦！”

白月笙走在前麵帶路：“哇哦！在東大還能提前畢業，好厲害！諸伏先生和降穀先生也會來嗎，我記得你們總是一起呢！”

“是的，還有另外兩位我在警校的同期。火鍋湯底記得選雙拚。”

白月笙撇撇嘴：“紅湯才是火鍋的靈魂！”

姬辭失笑：“好歹照顧一下本地人的胃？”

【群聊·終於再也不用打掃公共澡堂了】

【11:05姬子醬：定位·平安中餐廳】

【11:05姬子醬：我已經到了，包廂1207】

【11:10馬自達：hagi在開車，我們馬上到】

【11:10姬子醬：？天空還好嗎！！！】

【11:10馬自達：咳】

【11:10姬子醬：要是天空哭了你們倆就死定了（微笑）】

【11:19古希臘掌管廚藝的神：那個，抱歉，我臨時有事】

【11:19姬子醬：比見我們還重要的事？】

【11:19古希臘掌管廚藝的神：……總之非常抱歉！】

【11:20國家の戀人：那個，我也很抱歉……】

【11:20馬自達：？你們是有同一件事嗎？？？】

【11:20國家の戀人：……倒也不至於】

【11:20姬子醬：行吧，彆哪天讓我親手拷進去就行】

【11:22人生贏家：要拷也是我來！】

【11:22人生贏家：雖然他們來不了，但我帶著娜塔莉馬上就到哦！】

【11:22馬自達：？】

【11:22姬子醬：？】

【11:23人生贏家：嘛，昨天已經看過我父親了，他把我們趕出來找朋友啊哈哈哈】

【11:23馬自達：所以你就來霍霍我們】

【11:23人生贏家：誒嘿】

【11:23姬子醬：又被娜塔莉小姐拿走手機了呢班長大人】

【11:25人生贏家：怎麼，不歡迎我嘛】

【11:25姬子醬：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嫂子大駕光臨！（禮花）（禮花）（禮花）】

【11:25馬自達：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嫂子大駕光臨！（禮花）（禮花）（禮花）】

姬辭盯著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的消息，眼瞼低垂。降穀零來不了他倒是不意外，在大和商廈爆///炸案中，這小子自爆卡車，姬辭因此知道他也去了警察廳公安部，不過可能是因為部門不同，姬辭倒是從未在公安見過降穀零——現在大概在進行什麼封閉特訓或者執行秘密任務吧？

不過hiro到底是什麼情況？真的去追尋什麼夢想了嗎？姬辭想起十二月初在長崗酒吧裡看到的那道身影——不不不追夢追到去酒吧當駐唱果然還是有什麼問題吧！尤其還是存在問題交易的酒吧！姬辭麵無表情地想，真到了那一步他一定親手把諸伏景光給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