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013.6.10）

“諸伏同學，降穀同學，上杉同學，外守一就在裡麵，你們有十分鐘的探視時間。”小島翔警官將三人引到一間探視室，對三人點頭示意，便關了門守在門外。

“喂，外守一，看看我們是誰！”降穀零敲了敲合金護欄，發出清亮的咚咚聲。護欄另一側的外守一被限製在一張審訊椅上，低著頭，神色不清，也沒有任何反應。

“小島警官說，他交代了當年長野一案後就一直這個樣子了。所以hiro，你要對他說什麼啊？”降穀零看向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輕聲說：“外守先生，那天野餐時，有理醬對我們說，‘雖然今天是和爸爸吵架了，但我已經決定回家要和他道歉了。他為了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我不該那麼任性給他添麻煩的’……”

“就是這樣。”

啪嗒——啪嗒——

那個被困於一隅、冷靜瘋狂的中年男人依舊低著頭，豆大的淚珠卻啪啪的、一顆接一顆砸在地上，良久。

就在三人以為依舊問不出什麼、準備轉身離開時，他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那人是一個神秘組織的成員，他叫梅多克。他說隻要我答應往警校裡運炸彈並對此保密，就幫我找到有理。”

姬辭皺皺眉，想起了夜舞酒吧的那杯酒：“能詳細說說嗎？”

“……本期開學沒多久，我利用收臟衣服時開去的麵包車，陸陸續續往你們警校裡送進去大概500公斤C4炸藥。接頭的是個學生，但每次都讓我放在垃圾處理處，後續運輸等進一步動作我就沒參與了。”

三人悚然一驚！

C4的爆炸當量為1.34。當密度為1.59g/cm3時，C4爆速可達8040m/s。用直觀一些的數據來說，400多克不到一斤的C4爆炸可以造成多人傷亡，可以炸毀一輛卡車。徹底炸毀一座普通兩層樓房的話，大概需要5公斤左右。500公斤，足夠把警校炸個底朝天！

三人欠身：“感謝您，您的消息將拯救1200名警校生、100多位教官與校職工！！！”

外守一仍舊低著頭。

46.

是夜，六人在宿舍天台完成了今日份的“技能交換大作戰”，降穀零向其他人說明了他們從外守一處獲得的消息。

“那個組織……又是那個組織！”伊達航皺眉。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開學沒多久……話說你們還記不記得，拯救鬼塚教官大作戰之後，食堂的蔬菜變得不新鮮了？”

諸伏景光想了想，確定道：“確實，你當時說要去找女生們打聽一下，不過沒了下文。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再加上課業繁忙，大家都把此事忘了吧！”

萩原點頭：“但我確實打聽過了，隻是忘記跟你們分享了而已。那天咱們隔壁桌的女生是普通二班女子班的，首先提出疑問的女生是叫大和如美，另一個擁有“廚師の舌頭”的女生是小林芊芊子。大和同學說，運輸蔬菜的司機大和先生是他叔叔，那天過後她去問了一下，大和司機說以前的蔬菜都是吉野家的，但教官出事那天，吉野家突發大火，所有東西都燒沒了，吉野夫婦也葬身火海，供應商就換成了渡邊家。”

好似有道閃電一閃而過，姬辭道：“還記得咱們出校第一天回來時，聽到鶴田左木那一通電話嗎？當時懷疑他有問題，我就查了他的檔案，他的母親原名渡邊淼——就是這個渡邊家！”想了想，姬辭還是補充了一句，“鶴田左木和鶴田長司沒關係，恰巧同姓罷了，不然他也過不了警校政審。”

“他們那天是為了利益分配而爭吵……”降穀零摸了摸下巴，很快推理出事情的原委，“……是了，一般四月份正是重新招標的時候，不出意外，往年中標的都是吉野家，今年鶴田左木幫渡邊家拿到了競標，四月底將進行交接——所以吉野家出事後司機直接去了渡邊家。”

“可是鶴田左木隻是普通一班的一個學生，他哪來的本事影響競標的事？吉野家的大火總感覺燒得莫名其妙，偏偏在鬼塚教官大危機引起一片混亂、無暇關注旁枝末節時發生，時機也太過巧合了！”伊達航提出問題。

“那個組織。”鬆田陣平隻說了四個字，鳧青色的眼睛裡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諸伏景光決定像幸福商場綁架案那樣來一場頭腦風暴：“從鬼塚教官大危機到現在，大概過了兩個月。”

伊達航：“外守先生每周來收一次衣服，這兩個月內來了九次。”

萩原研二：“500公斤C4炸藥體積不到一方，麵包車九次運完綽綽有餘。”

鬆田陣平：“但C4炸藥性質穩定，必須用雷///管引爆；炸彈除了炸藥與雷///管，還需要很多零部件。無論是組裝、尋找合適且隱秘的地點還是安置，都非常耗時間。”

姬辭：“將零部件藏在蔬菜裡運進來是個不錯的辦法，沒人會仔細檢查每一箱蔬菜。”

降穀零：“但由於非常耗時間，他們等不到四月底，所以四月初招標一到手就迫不及待動手了！”

伊達航：“計劃如此順利，校職工和學生中都有他們的人……所以我們接下來……”

姬辭與降穀零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將計就計！”

萩原研二與鬆田陣平碰了碰拳頭：“演他一波！”

諸伏景光溫柔道：“聯係鬼塚教官如何，這不是我們區區六個人能管得了的。”

眾人汗毛倒豎：“嗨，景旦那！”

47.

翌日下午的《偵查學》課上，廣播裡宣布明天將開始進行為期兩天的封閉式集訓，實地模擬各種出警情況，旨在訓練大家的現場反應能力，今晚放課後直接到校門口集合坐大巴車前往目的地；校職工們也放假兩天，也正好趁沒人的時候邀請消防大隊對警校內的設施、樓房等進行消防檢查。

課後，鬼塚教官以六人組“犯事兒”了為由，叫他們到辦公室一趟，一眾同學對此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教官，突然組織這麼個野外集訓活動和進行消防檢查，會不會太突兀了？”降穀零問到。

鬼塚八藏點了一根煙：“你們幾個毛頭小子都能想到的問題，我們這群老家夥還不至於想不到。放心，野外集訓活動和消防檢查早在半個月前就在籌備了，隻是一直沒有確定到底是在運動會前還是後舉行，我隻不過在今天上午的會議中提議在運動會前舉行而已。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這麼一說，大家也就順水推舟地同意了。”

鬆田陣平撇撇嘴：“還不是靠我們幾個‘毛頭小子’才發現了這件事，不然您以後就在天堂給我們上課吧！”

鬆田此話一出，其餘五人就做好了拉架的準備。沒想到鬼塚八藏不但沒生氣，反而輕笑一聲：“你們幾個小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姬辭表情差點沒繃住，他都快對這句話有PTSD了。

萩原彎了彎紫羅蘭色的眸子，笑道：“畢竟教官們都是從前線退下來的，都是有幾十年經驗的老前輩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才是不對勁吧！”

“不同班級集訓內容不同。比如咱們班跟普通一班都是綜合班，將會采取經典的紅藍對抗的模式；普通二班和三班都是女子班，普通五班和六班是機動預備班……”鬼塚八藏稍稍解釋了一下，“我們的懷疑對象就在普通一班。非休息日手機上交，集訓事發突然沒給他回宿舍的時間，他到時候一定會想辦法向外傳遞消息！上杉，攔截信號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暫時還找不到比你更擅長此事的人。”

姬辭挑挑眉：“巧了，我懷疑的人也在普通一班。”

鬼塚八藏吸了一口煙：“這是開學時統計的大家擅長的方向。分組的事我可以做點手腳，有什麼要求嗎？”

姬辭翻了翻資料，確定某個人的趨向後輕笑一聲，猖狂道：“我要在紅方，而且紅方的技術組……隻有我！”

48.

2013.6.13 15:36

“可惡，紅方的技術組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們13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嗎！”上村明滿頭大汗，雙手在104個鍵上紛飛，額頭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進衣領裡，後背的衣衫更是早已濕透。

一人衝進藍方指揮室，對著技術組大喊道：“紅方最新情報，紅方技術組隻有一人——S級的上杉雪辭！但是體能是他的絕對短板！”

“不要停，六人一組，繼續對對方進行飽和式打擊，輪流休息！”藍方技術組組長山本狩果斷下令進行消耗戰。

“……有效！剛剛對方出現了一個小失誤！”

“很好，繼續！”

“……”

“紅方防火牆已被攻破二十三層，還剩七層！攻破速度速度在加快！”

山本狩嘴角微翹，在最後一層防火牆被攻破的同時，他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一道不起眼的電磁波混在眾多混亂的數據流裡被發出，不知前往何方。

與此同時，紅方指揮室。

【防火牆·偽已被攻破】

【偽裝數據已被敵方截獲】

【檢測到敵方留下三道病毒，二十七道後門，78.9T冗餘數據，正在執行清除程序……】

【執行成功】

【已攔截一道消息，是否查看】

【已選擇查看，正在轉碼中，請稍後……】

【轉碼成功】

屏幕上沒有出現任何漢字、數字甚至代號，而是一幅國際名畫。

“這是……《最後的晚餐》。”姬辭挑挑眉。

諸伏景光失笑：“這是說今天下午集訓結束後回校，晚飯就是我們最後一頓？”

萩原研二掛在鬆田陣平身上，沒個正行：“明天動手把整個警校送上天的話，今晚確實是最後的晚餐哦，小諸伏？”

降穀零還是想不明白：“犯罪必有動機——這個組織顯然不是、或者不全是瘋子，所以他們炸警校是圖什麼？圖被全日本通緝嗎？”

“鬼佬顯然沒交代乾淨啦！”鬆田陣平推了推沒骨頭的萩原，未果，遂放棄：“無非就是不能讓咱們知道的機密什麼的，切。”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這樣啊……”

姬辭也想到了來招攬自己的那個公安。

“不管怎麼說，先通知鬼佬……鬼塚教官把！”伊達航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