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傍晚，從幸福商場回警校的路上。

“唔，川平警部發消息，說他們已經逮捕那四個犯人了，讓我們抽空去做個筆錄。”伊達航看了看手機。

“四個？”降穀零挑挑眉。

“那個司機鶴田長司，還有上杉找出來的那兩男一女。”伊達航解釋道。

諸伏道：“那個臨時工呢？”

伊達航一愣：“沒有。”

萩原敏銳的直覺讓他覺得很奇怪：“不對勁。”

“但這個團夥確實就是五個人，五年前已經落網一個了。他們也是在那個時候被警方抓住了尾巴。”伊達航解釋道。

“也許，這個臨時工與這個團隊不是一夥兒的，他們可能是達成了某種合作？”鬆田陣平語出驚人。

降穀零：“鬆田，有什麼證據嗎？”

鬆田一攤手：“沒有，直覺。”

“是小陣平能說出來的話呢。”萩原笑道。

“嗯……話說回來，之前那位警察認出通緝令後，我聽他們談了幾句，大概就是這個團夥行事風格變了，竟然有行動計劃、知道動腦子之類的。”降穀零想了想，補充道。

諸伏接上：“所以，鬆田的想法不無道理，甚至很有可能。而且這個臨時工，就是提供計劃的人。”

“可這不就是‘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0杠5’麼！”萩原糾結道，“一通合作下來，不但一個孩子都沒撈著，還把五個人全都暴露給警方，甚至被逮捕了四個……”

降穀零皺眉：“確實，看起來就是一虧本買賣！這個團夥找這個‘顧問’乾什麼，看起來還不如以前——起碼以前能成功綁架孩子們換到錢。”

“綁架、拐賣兒童是為了什麼？”諸伏開始整理思緒。

萩原：“錢。”

鬆田：“仇。”

降穀：“受人雇傭，本質還是錢。”

“這個團夥一貫以來的目的是？”諸伏再次提問。

伊達：“錢。他們沒有固定目標，沒有用孩子勒索、威脅人的前科，都是直接賣掉。”

諸伏接上：“但此行看來，他們賠大了——不僅沒有賺到錢，還進了局子。”

姬辭也加入了這場頭腦風暴：【或者說，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

上杉雪辭：“或曰，其之目的，已成。”

諸伏：“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我覺得，還是‘錢’——但不是像以前那樣賣掉孩子得來的‘錢’！”

降穀零摸了摸下巴：“就算是這樣……這些隻是我們的猜測，信息還是太少了。”

伊達航看了一眼時間：“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一趟警局，順便看看有什麼線索！”

眾人同意。

姬辭想了想他在監控裡看到的畫麵：【感覺那個‘顧問’有點眼熟，不是外貌，是身形、走路習慣之類。】

上杉雪辭：“觀‘顧問’身形、習慣等，似是熟人。”

“熟人？姬子醬在這邊有什麼認識的人嗎？”萩原問道。

“不出意外，咱們就是他所有的交際圈了。”諸伏看了眼姬辭，嘴角抽搐。

降穀零艱難地開口：“再者，就是警校裡的人了，畢竟今天是我們第一次外出，之前也不認識外麵的什麼人。”

“往好處想想，zero，說不定是Yuki之前學校裡見過的人？”諸伏勉強笑了笑。

氣氛有點沉重。

17.

警局。

“是你們！你們是來做筆錄的嗎？”那個發現通緝令的小警員迎了上來，“晚上好，我是小島翔！”

“你好，小島警官！那麼接下來就麻煩你啦！”萩原研二笑著打招呼。

……

“小島警官，我們是警校生，也算是半個警察，將來咱們說不定還是同事呢——”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搭著小島翔的肩膀，

一副好兄弟的模樣，“所以，這起案件的記錄什麼的，可以給我們看看嘛？”

“這……不太符合規矩……”小島翔有些糾結。

“小島，把資料拿到會議室。出了什麼事，就說是我自作主張。”川平長空人未到而聲先至，“幾位，隨我移步會議室吧。”

……

“那天丟失的孩子其實一共有十五位，但是其餘九位孩子都是正常的商場走失，後來都被好心人找到送回了家長身邊，手環的顏色也是彩虹色之一。”小島翔把資料分發個六人，解釋到，“後來抓到該團夥後，六名銀色手環的孩子也被全須全尾地找到了，在一座廢棄工廠的大鐵籠裡。”

降穀零拿到一捆照片，他拆掉皮筋將照片全部攤開。姬辭拿著一本筆錄翻閱，其他人看起了審訊記錄。

全須全尾？鬆田陣平想起那灘令人在意的紅色油漆：“車子底下的紅色油漆是怎麼回事？”

“哦，這輛車本來拉的就是油漆，犯人鶴田長司為了騰出空間把油漆桶都丟掉了，我們根據他的供詞找到了油漆桶的位置。”小島翔指了指一張照片，“有半桶紅色油漆是昨天剩下的，蓋子沒有蓋好，在鶴田將油漆桶橫抱起來的時候蓋子掉了下來，油漆流了半個車廂，後來順著縫隙流出落在了地上。”

“這個人的身份方便透露一下嗎？”降穀零拿著兩張照片比對著看了一會兒，舉起其中一張——一個帶著明星同款的帽子和墨鏡、打扮時尚的女人和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的自拍。男孩的手環是黃色，女孩的是紫色。

“這個……”小島翔看向川平警部。

川平長空解釋道：“這個人是工藤有希子，也許你們更熟悉她另一個名字：藤峰有希子。”

“是她！我喜歡她演的那個女特工。”降穀零恍然。

“你果然是對成熟大姐姐念念不忘啊，zero。”鬆田虛著眼。

川平道：“她20歲退出影壇後嫁給了工藤優作，一位著名的偵探小說作家。這個男孩是他們十歲的兒子，工藤新一。女孩麼，是隔壁的毛利蘭，也是這孩子的幼馴染。話說回來，毛利蘭的父親毛利小五郎現在在經營一家偵探事務所，據說以前也是個刑警來著。”

“咦，這不就是鬼塚教官說的那個，第一次射擊20發全都命中靶心的天才嗎！”萩原挑眉。

“扯遠了，你們看看這兩張照片。”降穀零將另一張照片也放在了桌上。

“啊，是叫橘橘子的女孩子和她的媽媽菊優和子！”小島翔翻了翻記錄，“這孩子是一般走失的，後來被商場保安送了回來，是個知道求助保安的聰明孩子呢！”

姬辭暫停看筆錄，抬頭掃了眼，沒從這兩張“黑白照片”中看出什麼。

“嗯……橘橘子和工藤新一都是黃色手環？”諸伏道。

“不，不對。”伊達航拿起照片仔細分辨一下，確定道：“不對，橘橘子的手環確實是黃色，但工藤這孩子的，是金色！”

“誒？！”

川平警部也是一愣：“金色？”

“對。因為我女朋友也有一頭金發——不是降穀這種淺金色——我對金色和黃色的區分非常擅長！”伊達航解釋道。

“這孩子也是一般走失嗎？”鬆田的直覺開始報警。

小島翔遲疑道：“這個嘛……”

姬辭快速翻著筆錄，將工藤家那一頁展示給大家看。

【……基本信息（略）……】

【問：請問您今天為什麼和孩子們一起出現在幸福商場？】

【答：因為收到了商場的宣傳單，上麵有寫這裡有兒童遊樂區，今天又是休息日，所以想帶孩子們去遊玩。毛利家的偵探社今天有委托，拜托我照顧一下小蘭，我便一塊兒帶著孩子們出發了。】

【問：孩子們的性格如何呢？】

【答：小蘭是很乖的女孩子，有些害羞，從來不會亂跑；我家新一雖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而且非常聰明，但是好奇心很重，受他父親的影響非常喜歡推理，認為自己是個偵探。】

【問：孩子們有走失的前科嗎？】

【答：嗯……沒有自己走丟的情況，如果發現大人不見了，新一會第一時間想辦法聯係我。】

【問：這次他有第一時間聯係你嗎？】

【答：是的。（注：被詢問人遲疑了一下）】

【問：我們沒有親眼看到孩子跟您彙合，您確定孩子們被您丈夫接走了是嗎？】

【答：是的，他恰好路過看到了孩子們。他還打電話通知我了，這是通話記錄。】

【附：通話記錄照片：20130501 16:37 親愛的來電】

【問：我再次向您確認一下，您不予立案追究此事，對嗎？】

【答：是的。】

【……簽字、聲明等（略）……】

姬辭重重點在【答：是的。（注：被詢問人遲疑了一下）】這一行。

“請問你們向工藤先生確認過了嗎？”伊達航道。

小島翔：“我們有給工藤先生打電話詢問，他說是的。”

鬆田陣平挑挑眉，語氣相當肯定：“這孩子，才是‘顧問’的目標！”

川平警部：“顧問？”

萩原解釋道：“啊，是我們給那個失蹤的臨時工私自取得外號啦，請不要介意。”

川平警部歎息道：“我乾這一行也三十多年了，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簡單。但我實在談不上什麼天賦，所以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把你們留下，沒想到……”

諸伏景光柔聲道：“川平前輩，請不要妄自菲薄！多虧了無數像您一樣即使自認平凡也要堅守崗位的警察，才讓這個社會和平安定地運轉！我們也是因此才成為警校生的！”

川平長空抹了把臉，悶聲道：“……竟然被後輩安慰了啊……”

小島翔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工藤家不予追究，我們沒有理由繼續查下去了啊？”

眾人：……

川平警部煩躁地揮揮手：“那就先這樣吧！你們幾個小子趕緊回學校，給我拿出優秀成績來啊！”

無可奈何的眾人隻好起身：“好吧，麻煩您了。”

萩原研二經過被降穀零攤開的一堆照片時，一頓，抽出一張受害人照片展示給眾人：“小島警官，請問這個女孩是？”

小島翔回頭看了眼，想了想：“是櫻井家的，櫻井夕雲夫人和她8歲的二女兒櫻井小桃，丈夫是……”

降穀零站在會議室門口，走廊打過來的陰影遮住了他的上半身：“警視廳警察學校2013級普通一班教官，櫻井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