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默然不語,就這般靜靜地盯著沈知憂看了好一會兒。
沈知憂被李莫愁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
正想問問這人看自己乾嘛,卻聽李莫愁問道:“你想穿嗎?”
沈知憂眼睛一亮,點點頭,有些嬌羞:“我自然是想的。”
“我的聘禮赤霞山莊早已收下,我的嫁妝也已經備好。”
“所以...夫人什麼時候來娶我呀~”
李莫愁抿了抿唇,耳根有些發紅,她輕歎一聲,問道:“沈知憂,你想好了嗎?”
沈知憂認真地看著李莫愁,眸中滿是堅定與愛意。
她說:“莫愁,你不要問我,你應該問你自己。”
“因為我早就想好了。”
“我的想法也從未有一刻動搖過。”
“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八台大轎,十裡紅妝,鳳冠霞帔,明媒正娶。”
“雖然我們同為女子,但我愛你,我便想把你該有的全給你。”
“隻要你想好了,我就隨時都可以。”
李莫愁眼中淚光微閃,其實有哪個女子不想和心愛的人拜堂成親呀。
可是李莫愁與彆人不同。
她成過一次親,還是江湖中人人恨不得誅之的存在。
像她這樣的人本就得不到祝福。
更何況...與她成親之人也是一個女子。
此事若是宣揚出去了,她和沈知憂不知會遭多少謾罵與詛咒。
她倒是無所謂,本就罵名在身,李莫愁並不在意。
可是沈知憂不行!
那可是她放在心尖上愛著的人啊。
隻要一想到彆人在談起沈知憂時會並著汙言穢語,李莫愁便難受到似要窒息。
既然如此,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莫愁想,她和沈知憂悄悄幸福就好。
所以在黃藥師把聘禮送到赤霞山莊時,李莫愁收了。
事後李莫愁也帶著沈知憂去祭拜了祖師婆婆和師父。
兩人甚至還時常以夫人相稱,做儘了親密之事。
可李莫愁並未與沈知憂成親,也一直對此閉口不談。
除了身邊親近的人和那些自己聰明瞧出來的,沒人知道李莫愁和沈知憂的關係。
就連赤霞山莊許多人都被蒙在鼓裡,還當是沈知憂同李莫愁關係好而已。
李莫愁思慮良久,內心糾結不安。
但當目光對上那雙含滿了期待的眸子時,這一刻所有的顧慮好似都煙消雲散。
李莫愁下定了決心,緊緊牽著沈知憂的手,感受著對方掌心傳來的炙熱。
她道:“沈知憂,待明年春暖花開,定個良辰吉日,我們成親吧。”
沈知憂似有一瞬耳鳴,那是被她過於強烈的心跳聲震的。
因為,她剛剛聽到了這世上最為動聽的話。
李莫愁答應了明年便要同她成親!
沈知憂沉浸在喜悅中久久難以回神,直到被身旁的人推了推。
李莫愁指著不遠處一道白色身影,皺眉道:“你看,那不是我師妹嗎?”
沈知憂順著李莫愁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當真是小龍女!
不過此刻小龍女正與一留著八字胡,看起來賊眉鼠眼的灰衣男子說著什麼。
她們離對方不遠,李莫愁和沈知憂的聽力又一個比一個好。
那邊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被李莫愁和沈知憂聽入了耳中。
“姑娘,你是在找楊過嗎?”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他也在找你呀。”
“找我?”
“是呀,楊過在找他姑姑,你就是他姑姑。”
“不錯不錯,他是叫我姑姑。”
“這不就對了嘛~”
“那過兒在哪裡?”
“能否勞煩你帶我去找他。”
灰衣男子聞言眼睛一亮,見魚兒咬鉤,他忙點頭道:“那你隨我來,我帶你去找他。”
小龍女道了聲謝,似看不出男子那滿臉的算計,竟當真要跟著男子走。
李莫愁見狀不由蹙眉,暗罵了句白癡,高聲喊道:“他是騙你的!”
“師姐?”
小龍女腳步一頓,回頭朝李莫愁望去。
見來人是與小龍女相識的,灰衣男子臉色大變。
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想到那公子哥許諾的銀子,灰衣男子咬牙辯解道:“我怎會是騙她?”
“就是楊過叫我替他找姑姑的。”
“楊過一直掛念著他的姑姑。”
李莫愁冷笑,楊過掛念他姑姑?
若真掛念,楊過又豈會拋下小龍女,日日同彆的女人混在一起。
而且不久前,楊過還曾為了其他女人主動找死呢。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果真沒一個男人是好東西。
李莫愁懶得與灰衣男子進行口舌之爭。
一枚冰魄神針飛出,直接朝灰衣男子射去。
“叮!”
銀針與白綾碰撞,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耳的響聲。
看著把灰衣男子護在身後的小龍女,李莫愁氣極。
她黑著臉怒罵道:“你個蠢貨,竟還護著他。”
“活該你被騙。”
“我是吃飽了撐的,才會管你。”
說罷,李莫愁拉著沈知憂便走。
可才走出兩步,李莫愁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突然回頭朝小龍女攻去。
小龍女倉促應對,使了好幾招李莫愁沒見過的招式。
兩人對了百來招,小龍女被打倒在地,李莫愁也有些內息不穩。
“師姐功夫越發精進了。”
小龍女抹去唇邊的血,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境況,反倒真誠誇了李莫愁一句。
李莫愁聞言嘴角微勾,神情頗為驕傲。
“我見你方才使的招式中,有幾招是我從未見過的。”
“那莫不就是師父偷偷傳你的功夫?”
小龍女搖頭,解釋道:“玉女心經並非是師父偷傳於我。”
“隻是師父說過,玉女心經乃古墓派最為高深的功夫。”
“師姐心不在古墓,不可修習。”
李莫愁冷笑連連,卻是紅了眼眶:“什麼最高深的功夫!”
“我看,它也不過如此而已。”
“師父就是偏心於你!”
“從小到大,她便是把什麼好的都藏著留給你。”
“嗬~她都處處避著我,就生怕我會和你搶一樣。”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同為古墓弟子,你學得這玉女心經,我卻學不得?”
“把秘籍留在你這兒,遲早有一天得讓那些臭男人給騙去。”
“既然師妹今日執意要與這臭男人一同離開,那便把秘籍交給師姐保管吧。”
天下如此多的高深功夫,如果李莫愁想要,沈知憂能為她尋一堆來。
可李莫愁隻執著於玉女心經,因為在她看來,這玉女心經本來就應該是傳給她的。
奈何師父偏心,本門最高深的功夫,竟越過她這個當師姐的直接傳給了師妹。
所以李莫愁屢次搶奪玉女心經,她勢必要學會其中的功夫,再用這些功夫打敗小龍女。
她要和她那偏心的師父證明,師父的偏見是錯的,她才是能將古墓功夫發揚光大的那個。
看著李莫愁那偏執的模樣,小龍女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玉女心經她是不可能給李莫愁的,就算李莫愁殺了她也沒用。
李莫愁知道小龍女有多犟,她也不指望著小龍女能主動給。
反正小龍女已被她打敗,李莫愁乾脆直接上手搜。
可惜李莫愁並不知道玉女心經就刻在古墓的石壁上,她此舉注定無果。
冬季在家中宅著宅著便悄然過去了,春暖花開萬物複蘇。
沈知憂最近這段時間都十分鬱悶。
因為前些日子,她和李莫愁特意去找了算命先生測姻緣擇吉日。
哪知尋了四五個算命的,口風都出奇一致。
大概意思就是說她們緣乃天定,各方麵都很合適,但今年卻不宜成親。
其中有個算命的更是過分,他直言,李莫愁與沈知憂三年內如若成親,必有大劫。
李莫愁本就對成親一事有諸多擔憂,被算命的這麼一說,她便直接擱置了此事。
不僅如此!沈知憂還發現李莫愁這幾日總會找各種借口支開她。
而且昨晚沈知憂半夜驚醒,往身旁一看,李莫愁竟不在床上!
不過還不等沈知憂去找人,李莫愁就又自己回來了,說是睡不著出去吹吹冷風?
這話敷衍鬼呢!
沈知憂反正是一個字都沒信,並且她篤定李莫愁一定有事瞞著她。
天色漸黑,今日沈知憂早早上了床,似是困極,閉眼不過頃刻便進入了夢鄉。
李莫愁坐在床頭,靜靜盯著沈知憂看了一會兒,俯身吻了吻這人的額頭。
沈知憂睡得極熟,並未被李莫愁擾醒。
李莫愁輕輕趴在沈知憂胸口,聽著這人規律平穩的心跳聲,閉眼小憩了一會兒。
待到子時,李莫愁突然睜眼。
瞧了一眼身下乖乖熟睡的人,李莫愁放柔動作,撐著身子小心翼翼起了床。
“吱呀~”
房門被人關上,發出了一道微弱的聲響。
黑暗中,本在熟睡的沈知憂忽而睜眼,眸中一片清明,竟是半分睡意也無。
南安院乃下人居住的地方,因為沒有娛樂活動,這些下人一般戌時就會入睡。
可是這幾日南安院中崔繡娘的房間每到子時總會點起燭火,時常一亮便是一個時辰。
“莊主,您手彆抖呀~”
“不對不對!莊主,您戳偏了。”
“哎喲~莊主您下手可要輕一點兒,會戳壞的。”
“莊主,奴求您了,跟著奴的動作來,彆自己亂動好嗎?”
“啊~對對對,就是這裡,莊主先勾挑一下,再輕輕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