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綠萼見狀大驚。
一聲有毒還未來得及喊出口,公孫綠萼便見沈知憂手中的情花竟以極快的速度枯萎。
沈知憂也有些詫異,她的血雖有劇毒,但並不是像赤練那種帶腐蝕性的毒。
所以一般來說,沈知憂的血就算沾到了花草上也不至於能令花草瞬間枯萎。
但這情花.....
在電視劇中情花是種很神奇的花,說它有毒吧,可又更像蠱。
可硬要說它是蠱吧,它又沒有子母之分。
如果是毒的話,沈知憂百毒不侵,根本無需擔憂中毒。
如果不是毒的話,沈知憂也不怕,因為她知道斷腸草能解情花毒。
因此沈知憂這才敢去摘花,她想帶朵回去研究研究,哪知這花竟碰不得她的血。
沈知憂本就對情花感興趣,這一發現讓得她對情花的興趣更大了。
也不管一旁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雞的公孫綠萼。
沈知憂正欲避過情花的刺再摘一朵,卻兀然停住了動作。
一股隱約的憤怒之意傳入心中,這股憤怒並不是來源於沈知憂,而是她感知到的赤練的情緒。
可赤練為何會憤怒呢?
沈知憂麵色不由變得凝重,隻是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公孫止長那麼大,他從來沒見過這麼驚悚的一幕。
一個好端端的活人,怎得就憑空消失死得連屍骨都不剩了呢?
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公孫止看著繞在李莫愁腳邊的那條小蛇,不禁頭皮發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因為他看見了!那條小蛇其實是衝著他來的。
隻是柳長中當時離公孫止很近,為人又極其忠心。
在小蛇朝公孫止衝來時,柳長中替他擋了一下。
就是這麼小小的一口,柳長中在被小蛇咬中後,都還沒來得及還手,便化為了一灘血水。
在絕對的恐懼麵前,人們往往會忘記憤怒,更不會想著反抗。
而且不過是一個徒弟而已,死了便死了。
柳長中能為了師父而死,也算是他死得其所。
所以公孫止在這一刻什麼想法都沒有,他隻想逃。
逃離那條對他虎視眈眈的恐怖小蛇。
可是公孫止才後退了一步,便聽一聲似嘲諷的輕笑:“想走?”
李莫愁怒視著想跑的公孫止,抹了一把唇邊的鮮血,咬牙切齒道:“穀主且慢。”
“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忘了給我?”
東西?公孫止愣了一瞬。
但公孫止不傻,李莫愁要的能有什麼,那自然是情花毒的解藥了。
在得知有個女人憑一己之力殺了他穀中數十精英弟子後,公孫止便對此人生出了興趣。
雖然有些憤怒於弟子被殺,但公孫止更多的卻是惜才。
他想把李莫愁招募進絕情穀來!
所以在穀中弟子把李莫愁關進了火浣室後,公孫止命令手下的人什麼都不許做。
不僅如此,公孫止更是親自來找李莫愁,並且談話也是客客氣氣的。
看著那條乖巧盤在李莫愁腳踝上的小蛇,公孫止強壓下了心中的恐懼。
他的算盤珠子打得劈啪作響。
這蛇那麼親李莫愁,而李莫愁也對它毫無畏懼,兩者多半是飼養關係。
在有了這麼一條蛇後,李莫愁不僅沒對他下殺手,並且還客客氣氣叫他穀主。
那李莫愁應當對他印象並不糟糕,而且如今李莫愁還有求於他....
公孫止眼珠子一轉,故作惆悵的輕歎了一聲。
見李莫愁皺眉,不等追問,公孫止便繼續說道:“這解藥難辦啊!”
“並非是在下不願把解藥給姑娘。”
“隻是這情花毒非一日能去除。”
“它需得每月服用一次解藥,持續半年方可全解。”
“可情花毒的解藥難以煉製。”
“在下就算費儘心力,也才半月能成一爐。”
李莫愁聞言又急又怒,氣道:“你就沒有以前煉製剩下的嗎?”
公孫止無奈又愧疚地攤了攤手:“這解藥的期效十分短,存放三日便會失效。”
見李莫愁似要發怒,公孫止又話音一轉:“不過我昨日才成了一爐。”
“在分發給穀中弟子後,我正好剩下了一顆。”
“姑娘可以先把這顆服下。”
“此枚可保你半月無事。”
“半月後我正好可以又煉製一爐,你屆時再找我要便是。”
李莫愁不知道公孫止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也不知公孫止給的到底是解藥還是毒藥。
但一想到沈知憂就在附近,李莫愁便十分急躁。
她害怕她一見到沈知憂就會吐血。
急迫會讓人失去理智變得衝動,而且藥隻有一顆,李莫愁不敢讓彆人試毒,隻能賭一把。
她陰狠地看著公孫止,威脅道:“你最好彆騙我!”
“不然我若出了什麼事,你這穀中便誰也彆想活。”
李莫愁這不是在和公孫止開玩笑。
如果李莫愁當真死在了這絕情穀中。
她相信就算赤練不為她報仇,沈知憂也應當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想著沈知憂,李莫愁的心臟又是一陣劇痛,讓得她差些沒拿穩手中的解藥。
心口的痛感似要讓她窒息,李莫愁心一橫,張嘴便欲把那顆不知名的丹藥塞入口中。
可就在此時,隻聽嘭的一聲巨響,房門轟然倒塌。
李莫愁隻覺眼前一花,她手中的丹藥便不見了蹤跡。
等回神時,隻見公孫止被一橘衣姑娘掐著脖子。
公孫止滿臉青筋暴起,麵色又紫又紅,仿佛隨時會背氣一般。
李莫愁心尖一顫,都顧不上心臟在看見那人時傳來的巨大痛感,忙出聲嗬道:“沈知憂!”
“你住手。”
熟悉的聲音讓沈知憂從怒意中清醒過來,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滿滿的委屈。
天知道沈知憂在看見李莫愁被鐵鏈鎖著還滿身染血要吞顆不知道是什麼丹藥的時候是何感受。
害怕與憤怒充斥著大腦,奪走丹藥後,隻是一瞬間沈知憂就把怒氣瞄準了罪魁禍首。
可...可她明明是在替李莫愁出氣啊,李莫愁為什麼要凶她呢?
沈知憂眼眶通紅,心中不滿又氣憤。
但沈知憂掐著公孫止的五指還是微微鬆開了些,終歸還算是聽話。
李莫愁還要指望著公孫止給她煉製解藥呢,她可不能讓公孫止就這麼被沈知憂給掐死了。
如今見公孫止能喘氣了,李莫愁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可沈知憂還掐著公孫止的脖子,李莫愁始終不放心。
畢竟脖子可是很脆弱的,要是沈知憂一個手抖,那沒命的可不止是公孫止。
還有命脈被公孫止拿捏著的她呀!
“你先鬆手。”
見沈知憂沒動,李莫愁放柔了聲音,又道:“他沒對我做什麼。”
“對對對!”
“我對這位李姑娘可一直是以禮相待。”
“你先把我鬆開,咱們有話好好說。”
沈知憂淡淡地看了一眼李莫愁那染血的道袍,冷笑一聲:“以禮相待?”
說著沈知憂便把公孫止往地上狠狠一摔,怒道:“既然如此....”
“那我也該好好禮尚往來才對。”
疼!五臟六腑似錯位了一樣的疼。
公孫止沒忍住嘔出兩口鮮血,蜷縮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
他不知道世上怎會有這般霸道不講理的女人。
明明李莫愁都為他說話了,可這人還對他下這麼狠的手,簡直是欺人太甚!
李莫愁也沒料到沈知憂會這般,在她麵前沈知憂一慣是好脾氣的,鮮少有真正發火的時候。
一時間李莫愁竟有些被嚇到,不由放軟了聲音,似哄又似無奈:“過來。”
“你與他置什麼氣呀?”
沈知憂聞言麵色稍霽,冷哼了一聲,但還是乖乖走到李莫愁身邊蹲下:“我不喜歡這裡。”
“很不喜歡,很不喜歡。”
說著沈知憂手上便一用力,那用萬重鐵鍛造而成的鐵鏈竟輕易被震斷。
李莫愁早就見識過沈知憂的厲害,對此倒也見怪不怪。
但一旁的公孫止卻是被嚇得沒了魂。
這...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怪物?那可是萬重鐵啊!
一股巨大的恐懼蔓延上公孫止的心頭,這種恐懼比那條小蛇給他的更甚。
公孫止秉著呼吸不敢動彈,因為他怕。
他怕他隻要稍微動彈一下,這個女人就會像震斷鐵鏈一樣把他給震成碎肉。
沈知憂可沒那閒心去關注公孫止。
李莫愁渾身是血,沈知憂又不能大庭廣眾動手去扒李莫愁的衣服看她傷了哪兒。
她隻得把人打橫抱起,打算先帶回房間再說。
突來的騰空感嚇了李莫愁一跳,她下意識摟緊了沈知憂的脖頸。
待反應過來後,李莫愁緋紅了臉頰,開始劇烈掙紮。
“彆動!”
沈知憂強忍著怒意低斥了一聲。
李莫愁被唬得一愣,當真不敢亂動。
心中莫名酸澀又委屈,李莫愁不由耍起了性子:“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哪成想沈知憂當真一把將李莫愁放下,站在一旁雙手環胸,冷聲道:“你走。”
“我看著你走。”
沈知憂的目光太過灼熱,李莫愁被她看得難堪,胸口就像堵了一團氣般又悶又疼。
李莫愁不知道沈知憂在和她發什麼火。
但李莫愁的傲氣不允許她被人如此對待。
儘管腳腕已經疼得快沒了知覺,李莫愁還是咬牙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