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 十二 西門吹雪也太過分了……(1 / 1)

萬梅山莊外是花的海洋。

紅、白、黃、紫等各色杜鵑花鋪山蓋嶺,彩蝶與蜜蜂飛舞於花間。

桃花林如醉霞緋雲,和天邊晚霞連成一片。

暖風拂麵,春意盎然,充滿勃勃生機。

三人一邊吃著燒餅一邊感受著閒適光陰裡的一花一木。

望著眼前這如詩如畫的美景,紀斐然隻覺得一天的疲勞都消除了,此時此刻她很想說些什麼來讚美這些,但隻能吐出三個字:“真美啊!”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想要誇誇景色一時間竟然想不到詞。

“何須名苑看春風,一路山花不負儂。”

花滿樓的笑容和煦如春風,他望著花海,也不禁吟了一句應景的詩來讚美這春光。

紀斐然點點頭,道“好詩!好詩!”

不愧是文化人!隨口就吟出一句詩。

“此為宋時楊萬裡所作,花某不過是借用罷了。”

看著繼掏出矮凳、燒餅後又掏出一個青團的紀斐然,花滿樓沉默了。

“……”

紀斐然也看了看他,又從係統背包裡掏出一個青團,遞給花滿樓,道:“燒餅不頂餓吧,來,我這裡吃的東西多的是。”

“多謝。”花滿樓微笑著接過。

雖然很好奇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拿出來的,但他是一個體貼的人,不會對朋友的行為刨根問底。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三個人悠閒地吃著東西喝著飲子賞著美景,好似來此處踏青一般。

陸小鳳:“……”

西門吹雪:“……”

花滿樓看向兩人,愣了一下,四條眉毛的陸小鳳現在隻剩下兩條眉毛了。

他嗓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笑意:“沒想到打動西門莊主的竟是陸小鳳的眉毛。”

西門吹雪凝視著他:“原來江湖傳聞不可儘信,都說花滿樓是瞎子,可傳聞中的瞎子竟能視物。”

花滿樓仍是笑著:“之前是瞎子,不代表一直是。花某慶幸如今能看得見,否則如何見識當代劍客的風采。”

西門吹雪點點頭,道:“複明是好事,恭喜。”

他看向紀斐然——背著的雙劍,那對劍閃著寒光,一看就是未曾見過血的神兵。道:“好劍。”

——好賤?不是,第一次見麵就這麼不客氣?

紀斐然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不是罵她,而是在誇她的劍。

“確實是好劍,西門莊主不愧是頂尖劍客,在下久仰!”

——人如其名,是一個和雪一樣冷的大帥哥呢!這下好了,以後再想起西門吹雪這個人,腦子裡那個西門吹碳的形象就不會再出現了……

“你用劍。”西門吹雪終於把視線給到紀斐然。

“女人本不該練劍,練劍的就不是女人。”他說了!他真的說了!

紀斐然皮笑肉不笑:“天下習劍的女人多了去了,西門莊主這話可是要惹眾怒的。”

西門吹雪的眼睛突然亮了,冷冷的說道:“不服便戰。”

——好好好!你還求之不得是嗎!

紀斐然拿下背在背上的雙劍,她對和西門吹雪切磋也很有興趣。

況且有阮閒舟在,也不必擔心有誰受傷。

“我說兩位,現下已是弦月當空,天色已晚啊!比劍並不在一時,不如另約時間再比吧!”

陸小鳳慌忙地阻止這場即將爆發的衝突,兩個人都是他的朋友,他並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傷。

花滿樓也點了點頭,臉上充滿憂慮。

西直門吹雪冷冷道:“若是我一定要呢!”

陸小鳳長歎一聲,道:“那我會阻止你們,你們也不會願意比劍的時候有人搗亂吧!”

西門吹雪冷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暮色中。

花滿樓和陸小鳳皆是長呼一口氣。

陸小鳳轉過頭,語重心長地對紀斐然道:“秀秀啊!西門的劍是殺人的劍,他的劍一出鞘,必傷人命。”

——所以你彆想著和他比劍了。

花滿樓微笑道:“此間鮮花之美,人間少見,何不多領略,生命可貴,何必要動刀動槍呢。”

“安心啦!有阮閒舟在,誰也死不了。”

“刀劍無眼,千萬珍重。”阮閒舟突然道。

陸小鳳自來熟地拍拍阮閒舟的肩膀,點點頭道:“阮兄說得對啊!”

紀斐然無奈道:“我很怕死的,你們也彆太緊張了。”

陸小鳳習慣性地摸摸胡子,卻發現嘴巴上一片光滑。

他歎道:“哎,胡子沒了不習慣啊!”

紀斐然看著陸小鳳突然笑了。

她假裝生氣:“西門吹雪也太過分了!”

陸小鳳很讚同的點點頭

“明知道你習慣摸胡子,怎麼偏要犧牲你的胡子!”

陸小鳳又點點頭,道:“就是!就是!”

紀斐然又道:“應該刮你的眉毛啊!這樣你還能摸摸你的胡子!”

陸小鳳習慣性地想要點頭,突然反應過來,他捂著眉毛跳開,大喊道:“秀秀你太壞了!西門隻惦記著我的胡子,你卻是連我的眉毛也惦記上了!”

紀斐然笑著說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你常摸的是胡子,又不是眉毛!”

花滿樓搖著扇子哈哈大笑:“花某也很是期待‘無眉陸小鳳’是何模樣!”

幾人走在山坡上正在笑鬨。

花滿樓安詳平靜的臉上忽然變得僵硬。

紀斐然也不發出聲音了。

近聊頻道刷出一條信息。

【遠方傳來一陣憂鬱飄渺的歌聲……】

陸小鳳見兩人神情不對,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花滿樓並不回答,也沒有聽見他的話,他在傾聽遙遠處的歌聲,這歌聲隻有他能聽見。

他改變了方向,向山坡後走去。

紀斐然在嘴巴前豎起食指,示意陸小鳳不要發聲,直接密聊他:[噓,花滿樓聽見了歌聲,他耳朵好,我們跟著他走。]

陸小鳳又驚奇了,他也密聊:[這個密聊花滿樓聽不見嗎?]

[密聊就是兩個人的加密聊天,隊聊就是隊伍裡的人都能聽見。]紀斐然解釋道。

兩人跟著花滿樓走,此時夜色更暗,星月都隱沒在山峰後。

忽然間兩人都能聽見那陣歌聲了。

花滿樓忽然出聲,道:“是上官飛燕的聲音。”

紀斐然臉色奇怪,上官飛燕又沒有成功勾搭到花滿樓,她做什麼大晚上擱這唱歌。

她密聊花滿樓:[花花,你怎麼看?]

花滿樓思索了一會,回道:[她或者是幕後之人一直在跟蹤我們,先去看看。]

他展動身形,向黑暗中忽然出現的燈光飛掠過去。

紀斐然和陸小鳳也緊跟著他,離燈火越近,可見那是一間山神廟。

就在這時,歌聲突然消失。

陰森的山神廟裡沒有人影,隻有燈火閃爍著。

隻在神案上的破銅盆裡找到一縷漂浮在水中的青絲。

陸小鳳撈起這縷頭發,很柔軟,還殘留著少女的發香。

他道:“剛才有個女孩子在這裡一麵唱著歌,一麵用這盆水當作鏡子梳頭,但現在人卻不見了。”

紀斐然打了個寒顫。

陰森的山神廟,帶著冷意的穿堂風,一盞忽明忽滅的燭火,一個女人一邊梳頭一邊唱歌,隨後又消失了。媽耶!這不是恐怖故事的元素嗎!

花滿樓接過這縷發絲,沉吟:“上官飛燕的頭發……”

——引他們來此,是為了什麼呢?

係統界麵很貼心。

花滿樓剛入手,頭發上就浮動著一行字:【上官飛燕的一縷頭發】

“上官飛燕的頭發!看來她脫發很嚴重啊!”

紀斐然開了個玩笑想要活躍下氣氛,現在這個氛圍實在恐怖。

花滿樓:“……”

他沉默了一會,在隊內語音說道:[這是她故意留下來的。]

陸小鳳沒有接大戰任務,看不見任務物品顯示,他試探道:“你摸過她的頭發?”

花滿樓搖搖頭。

突然,那提著鋼鞭、跨著黑虎的黑麵山神像,竟從中間裂開,那條四尺長的鋼鞭斷成了□□截。

隨著巨大山神像一塊塊粉碎,一塊塊落在地上。

陸小鳳在飛舞的塵土中看見山神像後麵的牆壁上,竟有個人掛在半空中。

一對判官筆從他胸膛上插進去,將他活生生地釘在那裡,身上的血跡還未乾。

判官筆飄揚著兩條黃麻布。

“以血還血!”

“這就是多管閒事的榜樣!”

死的是獨孤方。

三人麵色都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