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鹹粥 十一 我會一直做你的管家……(1 / 1)

寒冬早已過去,四月的午後陽光本該是溫暖和煦的。

但此時這血色的斜陽從門外照射進來,照在這個人身上,卻無端叫人發寒。

他身上全是傷口,大片的血跡從衣服中滲透出來,甚至就連七竅都不斷流著血。

見此,上林春裡的客人紛紛跑開,雖見慣了江湖仇殺,可這麼駭人的還是少見。

陸小鳳看著那個血衣人步履蹣跚地衝到他麵前,用一雙被鮮血染紅了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他突然失聲而呼:“蕭秋雨!”

陸小鳳已然認出了來人。

蕭秋雨的臉扭曲猙獰,喉嚨裡發出“咯咯”的響聲,想要說些什麼。

可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的咽喉已被割斷了一半。

驀地,他身上發出了一道綠色的光芒。

一個泛著綠的半透明圓球,包裹著他整個身體。

——是龍葵自苦,可以回複大量氣血,並獲得龍葵盾,可以吸收五秒內受到的任何傷害。

蕭秋雨感受到自己身上彷佛有一陣暖流湧起,傷口竟是好轉了許多,停止向外滲血了。

“唉……寒涼守孤夜,自苦為哪般?”伴隨著一道低醇沙啞的男聲響起,又是一道綠色的光芒從蕭秋雨身上竄出。

眾人望向傳來聲音的方向,隻見一位白色裡衣外罩著青色直領半臂罩衫的溫潤書生手持卷軸款款走來。

“泉溪通幽穀,拈草謝君憐。”

隨著書生手上的動作,蕭秋雨身上又冒出了兩道綠光,小傷口竟是差不多愈合了,隻有脖子上的太嚴重,無法瞬間恢複。

——白芷含芳,可以使目標恢複中量氣血。

紀斐然抽了抽嘴角,這家夥出場還挺拉風。

又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從揍過蕭秋雨一頓後,他就從紅名變成黃名了,不然阮閒舟可沒辦法奶到他。

看著蕭秋雨身上的綠,她突然想到一句話:愛是一道光,綠得你發慌。

——也算適合作為上官飛燕情人之一的蕭秋雨。

眼見蕭秋雨情況好了不少,臉上將死之人的灰敗氣息已經消下去了,陸小鳳和花滿樓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蕭秋雨喉嚨裡仍在不停地“咯咯”作響,他顯然是想要告訴陸小鳳一件秘密,卻是無法發出聲音了。

他看著陸小鳳,努力做出口型。

陸小鳳緊盯著他的嘴:“青……衣……樓。你想說青衣樓?”

紀斐然觀察著蕭秋雨,還以為他會知道些其他信息,沒想到就吐出這三個字……

看他之前焦急、恐懼、悲憤而又仇恨的眼神,應該並不知道青衣樓和上官飛燕之間的聯係。

作為上官飛燕的情人,卻差點被上官飛燕背後的組織青衣樓殺死。

嘖。

蕭秋雨對陸小鳳點了點頭,突然他的身子一陣抽搐,紫黑的血從他的七竅中流了出來,他竟是還中了毒!

陸小鳳猛地抬頭盯著阮閒舟,期待的問道:“這位……額,神醫!他這毒可有得解?”

然而阮閒舟並不搭理他。

“神醫!神醫?”

紀斐然也戳戳阮閒舟:“阮閒舟?”

“有什麼吩咐嗎,閒舟儘力去辦。”阮閒舟溫聲對紀斐然說道。

“能解毒不?”紀斐然忙問。

阮閒舟:“誰不喜歡白日做夢呢?”

好好好,不愧是人工智障!

紀斐然隻能對陸小鳳解釋:“他的腦子不好,如果能治的話他一定會努力治療的,但現在看情況是救不回來了。”

阮閒舟:“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剛說完,蕭秋雨就倒了下去,再無氣息了。

陸小鳳歎了口氣,隨後跺了跺腳,振起雙臂,從人們的頭頂上飛出,掠到門外。

青石板鋪成的長街上,蕭秋雨的血跡從店門口延到街心便斷了。

問問四周的目擊證人,說是有一輛黑色的馬車疾馳而過,蕭秋雨就是從馬車上被推下來的。

而一個青衣漢子趕著這輛馬車往西邊去了。

陸小鳳迎著斜陽追過去,穿過一條長街,又聽見左邊傳來一陣騷動。

那輛馬車闖入一家藥鋪,趕車人也是中毒而死,嘴角流著紫黑色的血。

馬車車廂裡擺著一對銀鉤,銀鉤上係著條黃麻布,其上用鮮血寫著:以血還血!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

他帶著係著黃麻布的銀鉤回到上林春時,紀斐然和花滿樓已經拜托掌櫃的將蕭秋雨埋葬了。

——他一向高興殺誰就殺誰,手下不知有多少冤魂,如今被自己的情人利用,當作棄子拋棄還不知真相,曆經折磨而死,也算惡有惡報了。

阮閒舟不知道從哪兒泡了一壺茶給紀斐然,溫聲道:“慢些,小心燙。”

紀斐然看著陸小鳳手上的銀鉤,問道:“幕後黑手留下了這個?”

陸小鳳自來熟地也倒了一杯茶,說道:“這是勾魂手用的武器。”

花滿樓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了,緩緩道:“勾魂手就是死在蕭秋雨手上的。”

陸小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沒錯,所以上麵寫著‘以血還血!’”

“他們還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

但這種威脅嚇不倒陸小鳳,你不讓他管一件事,他就越是要管。

哎!就是這麼叛逆!

但霍休就是拿捏住了陸小鳳這個脾氣,將陸小鳳卷入了這個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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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色青青柳色黃,桃花曆亂李花香。

四月明媚的春光裡,鶯啼燕舞,暖風和煦。桃李爭芳,山青水碧。

在去往萬梅山莊的路上,陸小鳳對突然冒出來的阮閒舟好奇極了。

“在下陸小鳳!不知能否和阮神醫交一個朋友。”

“……”

“還未感謝阮神醫方才在上林春出手相救!”

“……”

即使是社交達人陸小鳳,遇上這樣一個完全不搭理他的人也毫無辦法。

他尷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哈看來阮兄不太愛說話。”

花滿樓臉上也盈滿了笑意,看陸小鳳吃癟總是讓他感到愉悅。

紀斐然也尷尬極了,道:“都說了他腦子不好你還不信。”

她一說話就仿佛打開了阮閒舟的語音開關,他關切地問道:“累了吧,快歇一會兒。”

“他是你什麼人呐?就隻對你說的話有反應。”陸小鳳摸摸胡子。

紀斐然歎了口氣:“他是我的管家,以後你們要是受了什麼外傷,可以讓他幫你們治療。”

“我會一直做你的管家,亦會一直保護你。”

阮閒舟還在隨機他的係統語音包……

雖然知道他是人工智障,但聽到這樣的話語,心裡還是會覺得溫暖啊!

萬梅山莊雖叫萬梅山莊,但現在還沒有梅花。

如今桃花和杜鵑正值花期,在山坡上盛情開放著。

麵對漫山遍野的鮮花,花滿樓就像初戀的少女看見自己的情人一樣,不肯離開了。

他帶著幸福的笑,溫柔地看向這些怒放的生命。

陸小鳳忍不住道:“我並不是想煞風景,但天一黑,西門吹雪就不見客了。”

花滿樓歎了口氣,他並不喜歡西門吹雪身上的殺氣:“你去找他,我在這裡等你。”

紀斐然也表示要留在這裡陪著花滿樓看這人間春色。

她也不是不好奇西門吹雪,反正總會見到的。

於是她從係統背包裡拿出三個小矮凳,又拿出三個燒餅,三個人排排坐等著陸小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