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與救人 四處救火,消防隊見了都誇……(1 / 1)

鬆田注視著降穀在黑暗的宴會廳中迅速接近三浦赤輝董事長,從他身上摸走一枚U盤,然後回到斷電前的站位。

正當鬆田以為他的任務就此完成時,降穀忽然主動抬手,打翻了自己托盤上的一隻玻璃杯。

宴會廳重新恢複明亮。

這是……摔杯為號?

在不起眼的位置,有幾盞燈沒有亮起。

短路燒壞了。看來零剛才已經引爆了炸彈。鬆田抬頭,看到樓上那團汙染源正在擴散。

那他拿到的U盤也應該是給犯罪組織交差的假貨。現在隻需要在公安的暗中配合下“殺死”三浦就可以了。

運籌帷幄呀這家夥。

鬆田看向三浦。U盤丟失的他表現出難以壓抑的焦慮,然而在能看到情緒汙染的鬆田眼中,他雖然緊張不安,那些情緒卻不是對著U盤去的,而是指向鬆田手裡的儲存卡。

鬆田想了想,發現自己拿走儲存卡也不影響公安今天的計劃——總不能公安沒拿到儲存卡就不辦事了吧……

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勁。

以防萬一,還是讓零知道我對這件事知情吧。等事情結束後再找機會和他詳談。

他掏掏口袋,發現因為換了套衣服,所以打火機和煙都不在身上。

總不能轉墨鏡吧。

“豪德寺,有打火機嗎?”

豪德寺一怔,掏出一支低調的zippo,仔細一看,好像是定製款。

也行。

他拿在手上,轉了起來。第一下差點因為不熟悉重量甩飛出去,但很快他就把握好力度,像炫技一樣食指一擦打火輪,讓火苗在指間跳躍。

然後是暗號的手勢——

隔著墨鏡,他看到降穀接收到他的暗號。沒過一會兒,降穀跟隨在三浦身後離開宴會廳。

按理說,鬆田和豪德寺也在盯梢三浦赤輝,此時同樣應該跟上。但是這樣很可能打亂零的安排。

“樓上用電短路了,可能已經起火。你上樓,我跟著三浦。”

大少爺雇主和保鏢的身份似乎反了。不過豪德寺點點頭,非常配合。

這時,口袋裡的儲存卡汙染氣息猛地膨脹,一瞬間在某處撐開了表裡世界之間的隔膜。

“有人掉進彼麵了!”

鬆田丟下豪德寺,刷地跑進走廊,直奔儘頭的衛生間。這時,隱約聽到衛生間內傳出陣陣哀嚎,汙染源三浦先生就在裡麵。

豪德寺跟在他身後遠遠跑來。

鬆田當即跑到衛生間門口推門,發現門被鎖住,假裝疑惑但又很緊急地折返回去,拉著豪德寺退而求其次選擇走樓梯間進入彼麵。

掉進彼麵的人是三浦家的大少爺。

大少爺此時正不省人事地躺在千葉木子腳邊。千葉蹲在一旁,手指戳著大少爺微紅的麵頰,很是無聊的樣子。

汙染的濃度和波動已經高到能直接動搖表裡世界間的屏障了,然而鬆田拿出儲存卡,發現它仍在孵化中,沒有誕生的跡象。

它究竟要等到什麼程度才會變成異常?

圍繞它的事件究竟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要不要提前把它催化?

危險的想法隻在鬆田的腦海中輕輕掠過,沒有留下痕跡。

他抬手把儲存卡扔給千葉:“交給你了,這次可能有點棘手,豪德寺你也留下吧,我送這個人出去。”

“外麵怎麼樣啦?”

鬆田撈起地上的人:“牽扯到的東西有點多,很亂。豪德寺,要不我們還是直接離場吧。”

豪德寺源是被他的政客父親當繼承人來培養的,眼力自然不差,還有鬆田透題,此時多半已經發覺三浦家的這場宴會不僅僅是“謝幕宴”了。

“好。”他略一點頭,“你……量力而行。”

豪德寺回到宴會廳,等待鬆田送完三浦大少爺回來。大少爺是從樓上掉進彼麵的,鬆田給他噴了噴霧,再扛著他上樓,聞到濃重的燒焦氣味。雖然安裝了炸彈的房間門還關著,但他不用開門也能想到裡麵已經是一片火海,估計馬上就要波及到隔壁的房間了。

他想起豪德寺說大少爺身上應該還有一張門卡,於是在他身上摸了摸,發現新找到的門卡在著火房間的斜對門。

還行吧,比隔壁強。

他伸手打開對應的門——與門內坐在床邊的一名女孩麵麵相覷。

女孩握著手機,眨眨烏黑的眼睛:“哥哥?你把他怎麼了?”

這是三浦家的小女兒?

鬆田有點頭痛。

“聞到煙味了吧,這裡著火了,你和你哥哥下樓去吧。”

女孩搖搖頭:“我還不能出去,沒到我出去的時間。”

什麼時間,登場選婿的時間嗎?這都什麼時候了。

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鬆田閃身進了房間,輕巧地關上門。

上樓的人是三浦赤輝。

女孩輕聲說:“放心吧,父親應該並不是來找我的。”

這孩子?

鬆田還維持著一副保鏢打扮,十來歲的小孩第一眼見到他想不害怕還是挺難的,更何況他扛著麵前人的哥哥,失去了意識的那種。

他把三浦大少爺放到一邊的沙發上,兩張門卡都塞回他口袋裡,問:“你知道你哥哥怎麼了嗎?我在樓道裡撿到他的。”

女孩搖搖頭。

“你一直待在這兒?”

點頭。

“那你應該能聽到爆炸——怎麼不跑?”

女孩露出苦惱的表情:“跑去哪?”

“安全的地方。”

“……”

她不說話了,漂亮的臉蛋上寫著憂鬱。

看樣子這小姑娘也不是一無所知。

鬆田靠在門口。門上沒有貓眼,鬆田隻能聽外麵的腳步聲判斷情況。

三浦赤輝在門外徘徊幾秒,然後進了著火房間右邊的房間,沒有關門——有人埋伏的房間是左邊的。

他不再動了。

在等人?

他和公安製定的計劃時間應該很緊湊,怎麼會留出破綻這麼大的等待時間——

鬆田微微睜大眼睛,回頭看向身後。

要說這裡還有誰本應該在場……

這個大少爺在這件事裡能有什麼用?當個見證者嗎?沒有他父親那樣的城府,一旦踏進去就是死。

……他的作用就是去死?

是公安的主意,還是誰的設計?

鬆田死死皺眉。

“看好你哥哥,就算他醒了,也彆放他出去。”他說完,推開門出去。

著火房間門口的地毯已經發焦,火勢很快就會蔓延到走廊上來。留給門後那對兄妹的安全時間也不多了。

非要個見證者的話,我來暫代一下吧。

樓梯間再次響起腳步聲,金發的服務生沉著臉出現在那裡,看到鬆田時,腳步一頓。

三浦赤輝所在的房間虛掩著門,但門縫開在降穀零的方向,看不到鬆田的身影。鬆田調整了一下站姿,以一種隨意卻充滿壓迫感的氣勢向降穀走去。

“——安室透,”他不熟悉這個名字,又掃了一眼他的名牌,“作為服務生不在樓下服務,上來做什麼?”

安室透一點也不服務生地反問:“您作為保鏢,不跟著您的雇主,上來做什麼?”

第一次在樓梯間遇到安室,還能不在意地當沒看見;但第二次見到這反常的行為,不追究就不是神奈延平的風格了。

安室給出的回應是:我們各自都有秘密,這方麵不要相互找麻煩。

鬆田“嘁”了一聲:“我不關心你的目的,但你不要妨礙到我。”

說罷,他撞上安室一邊肩膀,下樓了。

如果沒有異常孵化事件,鬆田和豪德寺都不會出現在這場宴會中。所以他們兩人對在場的多方勢力來說都是一個很不穩定的變數,在鬆田已經被人撞見參與進事件中的情況下,他們很有可能被過度地關注甚至針對。此時正是最後的離場時機。

鬆田在走廊邊與豪德寺彙合。

“我是搜查一課火災犯搜查一係警部弓長雄,我接到報警稱有人蓄意縱火,請各位不要離開大廳。”

一名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大門口。

誰報的警啊!再怎麼說也應該先報火警吧!

糟了,脫不了身了。

還不能讓警方注意到他們兩個,不然等會兒要去彼麵的時候就沒機會了。

再上樓避一避吧。

樓上屬於本次宴會的賓客的房間一共占了兩層,三浦所在的位置就是上麵那一層。因為這兩層加宴會廳被三浦家包場,所以賓客們進來後無法前往這三層外的其他樓層。並且由於豪德寺本沒有接受邀請,所以也沒拿到屬於他的房卡。

好像進了一個大型密室。

鬆田和豪德寺來到下麵那層客房。煙味已經彌漫過來,就算是待在房間裡的人也應該聞到了這股味道,此時這兩層除了幾個三浦家的人和公安之外還在上麵之外,應該沒有人了。

鬆田隨手撬開一間空房,關門開窗,坐在椅子上等待。

“抱歉,是我耽誤了時間。”

鬆田抓抓頭發。

“對豪德寺家影響不大,但我這兩周可能沒時間去彼麵了。”豪德寺說。

他要被父親“關禁閉”。

沒辦法,豪德寺身份敏感,在這種場合下表麵如魚得水,實際上一舉一動處處掣肘,受限下已經為這次行動提供了許多方便了。但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兩人都不是自怨自艾的人,鬆田剛想說點什麼,門外的走廊上隱約有人經過。

“諸星先生,作為保鏢,現在應該守在自己的雇主身邊才合適吧?”

三浦家二小姐的聲音。

鬆田看向豪德寺,豪德寺搖頭,表示不認識什麼諸星。

“我正在為我的雇主辦事。”低沉而磁性的男音。

三浦伊織:“關於我?”

“當然……”

聲音逐漸遠去,鬆田努力去聽,隻捕捉到一些似是而非的詞彙。

“三浦小姐……離開?”

“您是……當然不……滿意……”

聽不見了。

鬆田抬頭,透過房間門和牆壁,忽然看到外麵走廊上那個新產生的汙染源。

那是誰?三浦小姐,還是那個保鏢?

無論是誰,在這種場合下忽然成為汙染源隻能說明:他即將殺人,或者被殺。

鬆田戴上一副手套,說:“我出去看看。”接著迅速推門而出,看到走廊儘頭站在窗邊的三浦小姐,以及站在她身後一名黑色長發、頭戴針織帽的高大男人。

——而那個男人手中正握著一把刀,刀尖正對著三浦小姐的後心。

鬆田衝上前的同時手腕一翻,一把細長的銀色飛刀夾在指間,“咻”地甩出,直奔男人麵門。

男人發現鬆田的出現,驚訝一瞬。

——不對、不能攻擊要害!

他猛地停住腳步,手指纏繞住飛刀尾部綁著的細線用力一拽,“錚”的一聲嗡鳴,男人偏過頭,眼神淩厲,迅速抬起手中的刀打飛意圖取他性命的暗器。

飛刀並未落地,鬆田手腕用力,絲線後的彈簧機關回彈,將飛刀拉回手中。

雖然久經曆練,但日常更多是與異常戰鬥,追求招招斃命、直奔要害速戰速決的鬆田,想要阻止對方時的第一反應差點直接殺了他。

“……”鬆田的臉色沉下來。雖然他沒有殺心,最後關頭拽住細線收了力道,但能揮開他的攻擊,對方必然不是好相與的角色。

三浦伊織此時才反應過來,收回望著窗外的目光,轉頭看向遙相對峙的兩人——兩位不務正業的保鏢,手上都拿著武器。

“你是,豪德寺君身邊的保鏢先生?”

顯然,此時叫破鬆田的雇主身份是一種對他的保護,和警告。

窗外某處高樓的窗口有一瞬反光。

“我是上來找你的,三浦小姐。”鬆田說,“大家都在宴會廳呢。”

三浦伊織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絲釋然,身上的汙染濃度消退了不少:“……好,那麼我先下去了。”

三浦伊織走到他身後,離開了這條走廊。

汙染減少了,是好現象。但鬆田的直覺突突跳動,感覺不對。

“那麼,這位先生——”鬆田按下直覺,轉了轉手中的飛刀,“我好像沒有在宴會廳見過你啊。”

“還是說,你的雇主,不是宴會廳裡的客人。”

男人主動收起刀:“神奈先生,我並無和你作對的意願,但三浦小姐是我的任務目標——不過,我不介意等一等。”

說謊。三浦伊織是剛剛忽然成為汙染源的,這個人想殺她隻能是臨時起意。

但——這家夥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還一副很了解我的語氣?

不會是把我誤認成道上的人了吧。

“你,和那個服務生是一夥的?”

“如果是那個金發黑膚的人,我們隻是碰巧。”男人麵無表情地說。

“……”

鬆田側身讓開道路:“我的任務和她沒關係,隨你便。但彆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很樂意把它視為一種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