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救援 伊鬆鬆小隊出動!萩原:那我……(1 / 1)

“神奈君,你是在利用異常來治療自己的心理問題嗎?”渡邊推推眼鏡,臉上的微笑隱隱透出一股“醫生看不省心不聽話的病人”的意味,“真是厲害啊。”

“……不,我沒有。”鬆田蒼白地辯解,“我以為會吸引來本就在附近遊蕩的異常……”

“你是說,你故意擴散身上的汙染,去釣魚?”

“……”鬆田陣平感到嗓子冒煙,“啊、嗯。”

渡邊收回笑容,歎了口氣:“神奈君,你現在在我們眼裡就像個人形異常,趕快解決你的事,然後回家休息,一周內都不要再進彼麵了,一周之後立刻來找我心理診療,好嗎?”

明明能感知到對方並沒有使用心理暗示的能力,鬆田卻怎麼也生不出反駁的心思,在醫生的和善注視下幾乎從被異常影響的反常情緒中完全脫離出來,乾巴巴地應聲:“我知道了。”

他有點遲鈍地意識到渡邊方才說了一句“趕快解決你的事”。

心理醫生嘛,能看出我有事要做很正常,既然這樣,他多半不會阻止我。

鬆田看了一眼時間,離事件發生還有兩個小時。他剛想回到表世界,腦袋忽然像是被誰狠狠敲了一悶棍——

糟了……

讓人毫無抵抗能力的劇痛襲來,一陣天旋地轉過後,他失去了意識。

————

“我們,簡直像是兩隻被操縱的木偶一樣。”

萩原邁著僵硬的步伐踏上一輛出勤車,轉身看向站在車下的鬆田,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是這麼的不自由……陣平,注意安全,然後快點來找我哦。”

鬆田陣平咬著牙低吼:“你才是!”

在爆處組的長官伊藤警部通知收到一夥炸彈犯的挑釁消息,在兩個相距較遠的地方同時安裝了炸彈,需要爆處組兵分兩路時,兩人就意識到:就是它了。

聽到其中一個位置正是淺井彆墅區時他們更加確定了這一點,鬆田當即想要請示帶隊前往彆墅區,卻在開口的那一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

萩原猛地一拍他的後背,鬆田彎腰嗆咳起來。

伊藤警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宣布:“鬆田去第一現場,萩原去第二現場。”

我反對!

鬆田連手都舉不起來。

隊員們迅速整隊,從他們身邊散開。萩原攬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說:“沒關係鬆田,我們還有機會。”

什麼叫還有機會?這次錯過了,下次還是反抗不了怎麼辦?靠下下次、指望最後一次嗎?

鬆田拍開他的手,和隊員們彙合。在萩原即將上車時他忽然拽住他,把人轉過來狠狠抱住。

他把腦袋湊到萩原耳邊放狠話:“敢死你就完了!”然後沒等萩原回應就鬆開他,退後兩步目送他上車。

萩原看著車門關上,一直辛苦維持的笑容回落。

怎麼辦……?已知的結局和未知的過程,能找到破綻嗎?

————

伊達航開著車,超速行駛在街道上。

半小時前,他接到鬆田的電話:[班長,我和萩都是四年前這件事的親曆者,很難主動改變什麼,但是你四年前肯定沒參與這件事。今天早上我們辦公室收到一則犯罪挑釁指向淺井彆墅區,搜查課的便衣應該已經到那裡調查了,班長你可以跟他們一起行動,萩很快也會到那邊,你來接應他。]

“好,那你呢?”

[我會比四年前更快趕過去。]電話那頭如此回答。

伊達先後聯係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理所當然都打不通。也對,他們兩個在封閉訓練中,前兩天有時間出現已經很稀奇了。隻是還是更習慣五個人一起行動啊。

他給二人發了郵件簡要說明,放下手機將油門踩得更深了一點。

到了。

伊達在黃線外下車,裡麵有一棟高樓周圍已經被封鎖,爆處組的車停在樓下,看樣子萩原已經在樓上了。警備部的人聯合機動搜查隊的便衣在疏散周圍居民,亂哄哄的。

伊達沒有正當理由能讓他直接進入大樓與萩原彙合,但想要接應對方也不是非彙合不可。

萩原為什麼殉職?以他對炸彈的理解和拆彈水平,伊達不認為有什麼炸彈能難得倒他。而如果不是因為拆彈失誤的話,那就隻能是沒來得及、或者明明已經拆除卻仍然爆炸了。

前一種的話,沒時間拆也應該有時間撤離,那麼是後者——

遙控?

犯人,就在現場嗎?

伊達犀利的視線掃過大樓周圍接受疏散的人群。在霓虹社會中鶴立雞群的身高令他在這種場合下占儘優勢,他輕易看到在一輛警車附近,有一組攝影師和記者正在拍攝報導現場。

是直播?

那麼犯人不在現場也可以通過直播得知進展。關鍵是犯人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會引爆炸彈?

手機接收到新郵件。伊達點開,是鬆田的及時雨:

『犯人用炸彈威脅警視廳想要獲取錢財,我們會假裝答應,在現場拖延時間,我這邊已經結束了,很快就到。』

既然目的是獲取錢財,那炸彈犯更沒必要引爆炸彈了。

除非他還想要報複警察。

想要報複警察的話,一定會在附近親眼看著炸彈爆炸吧!

伊達咬著牙簽磨牙,沿著人群外圍快速走過,飛速觀察著每一個人。然而並未發現可疑人物。

今天不僅是警備部,機動搜查隊的人也在場,犯人可能是察覺到現場警察的人數過多,打草驚蛇從人群中撤離了。

不,想要拿到錢的話犯人一定會出現,就算是彆人代替他出現,他也會露出馬腳。不想拿到錢的話,炸彈早就爆炸了。

一輛運鈔車出現在黃線外,停進警方暗中圍出的圈子裡。

乾得好!所以我接下來配合警方守株待兔就沒問題了。

伊達在一個巷子口旁邊站定,沉下心,抬頭望向高樓。

萩原,你可要活下來啊。

他望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這時他的肩膀忽然被誰搭上:“伊……”

伊達反手拽著對方的手腕一個過肩摔——

“等、是我!”

伊達嚇了一跳,連忙收力下蹲,勉強在人摔在地上前把人抱住。

“抱歉神奈,我有點緊張!”他把人扶起來,打量兩眼分辨出是哪一個鬆田,然後又打量兩眼。

臉色怎麼這麼差?鼻子底下這是擦過的血跡?甩起來的手感有點輕了。

“沒事、我的問題。”鬆田在原地暈頭轉向地站了兩秒,伸手扶住牆,嘴巴倒是一刻也沒停,“我知道炸彈犯是從哪裡出現的,我去搜查主犯,你在這裡蹲來取錢的同夥。”

伊達連忙拉住扭頭要走的鬆田:“等等,你看看你現在的狀態!聽我的,我去找主犯,你在這邊蹲人!”

被拽住的鬆田沒掙紮,有點懵:“我很好——你知道在哪?”

伊達說:“你告訴我不就好了,我好歹是班長,彆小看我啊!”

不知道鬆田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他這個狀態絕對不適合再亂跑,留在這邊蹲到犯人的話,周圍的警察們還可以幫忙。

鬆田也沒反駁,乾脆地給他指出範圍:“從過來的路線判斷,應該就在那兩棟樓裡。”

一棟十層的旅館、一棟六層的公寓樓。

“好,你也注意安全!”伊達叮囑一句,跑向兩棟樓的位置。

伊達率先進入旅館。他扔掉牙簽,向前台出示自己的警察手帳,嚴肅道:“這位小姐,我是警察。我懷疑旅館內有客人涉及刑事案件,我需要進行搜查和取證!”

他刻意用稍顯強硬的語氣和略快的語速說話,營造出急迫感——他確實很急——讓這位前台小姐在慌亂和無經驗中忽視自己的警察手帳上職位專業不對口、忽視自己沒有出示搜查證、忽視自己是一個人來的甚至沒有警察搭檔。

前台小姐正在電腦上看和她隔著一條街的恐怖襲擊直播,上麵的警方正在喊話已經準備好金錢,希望犯人停止炸彈計時。

前台小姐緊張地按照伊達的要求向他展示了近三天來住宿的客人登記。淺井彆墅區周圍既沒有景區也沒有商場,旅館的客流量通常不大,三天內入住且還沒退租的共有7人。但旅館監控是損壞的,無法進一步查看。

伊達問:“你有沒有注意到哪些客人是兩人同行,或者出門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

除了兩個住雙人間的客人,其餘人都住著單人間。前台指出另外兩個同行者表示他們是一起來的。剩餘三人中,其中兩人的房間相鄰,都在走廊儘頭。雖說如此,在前台小姐的印象裡,他們卻並沒有同時出現過。

伊達說:“好,請你把這兩個房間的備用房卡給我。”

他拿上房卡,在前台回過味之前迅速上樓。腳步聲被走廊的地毯吸收,他用其中一張房卡打開走廊深處的倒數第二個房間——

沒人。

已經逃跑了?但是前台說沒有看到有人出門。走二樓翻窗也有可能。那神奈那邊應該可以應付。

他迅速刷開最後一個房間。與此同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下。

“誰!”

伊達衝上去,一腳將坐在床上的人掃到地上,陌生男人立刻伸手抓住掉落在床邊的一個黑色遙控器模樣的盒子,往後一滾:“彆動!再動我就按下炸彈遙控!”

伊達僵在原地。

炸彈犯在窗前站起身,舉起手中的遙控,大拇指就顫顫巍巍地放在最顯眼的按鈕上:“……退後,退到門外去。”

伊達舉起雙手,緩慢地退後到門外的走廊中。

炸彈犯一手捏著遙控,一手打開衣櫃門,從裡麵掏出一枚炸彈,不知操作了哪裡,上麵的液晶屏忽然跳出鮮紅的數字:『04:59』。

炸彈犯將炸彈放在床上,咬牙說:“……給我讓開,你就有五分鐘的時間拆除它。”

伊達狠狠皺眉。現在沒辦法聯係鬆田,時間很緊。

這時,他餘光注意到有人出現在走廊的另一頭。

他掩飾住自己的目光變動,聲音放緩:“我讓開,你就不會按下遙控嗎?”

炸彈犯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如果我沒被警察抓到的話。”

房間裡的電視開著,也在播放樓下不遠處的直播。第三人奔跑的腳步聲完全被地毯吸收,整個樓層隻有伊達和炸彈犯對峙的聲音,以及電視主持人的報導聲。

“你給的時間太短了,我不會拆彈。”伊達肌肉繃緊。

“少廢話,你還有四分四十秒。”

“……好的,我答應你,你先彆動,把手指從遙控上鬆開。”

犯人身後的窗戶一聲輕響,被伊達說話的聲音蓋住。

伊達配合著話語向後又退一步。犯人也隨著向前一步。

身後灌進冷風,下一刻傳來什麼落地的聲音,握著遙控器的手同時被反向掰折,大拇指在一瞬劇痛後脫臼,遙控脫手掉落,被另一隻手接住。

伊達爆發般衝上來,一拳打在犯人腹部,趁他吃痛彎腰時按住對方後腦,擰住胳膊乾脆利落兩招擒拿。

他用手銬把人拷上,左右看看沒有趁手工具,於是單手把警察手帳的編織繩解下來,把犯人反手綁在床尾柱子上。綁人的時候對方劇烈地掙紮,被突入的第三人在臉上狠狠賞了一拳。

“從隔壁房間的窗戶踩著空調外機翻過來,真有你的鬆田!”

伊達抬手和鬆田陣平擊掌,聽到對方說:“看樣子我來的正是時候啊。”

“是啊,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在下麵碰到那家夥了,他讓我來支援你。”鬆田對著床上的炸彈挑了挑眉:“還好身上還帶著幾個工具。”

“等等,我記得這是9層吧?”伊達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鬆田打了個哈哈,坐在床上開始拆彈。

搜過犯人的身,沒收他的手機和工具,伊達打開房間的衣櫃,看到裡麵整整一包尚未啟動的炸彈和一台作用不明的帶天線儀器:“好了,證據確鑿了犯人先生,跟我們走吧。”

他掏出手機看到剛才是鬆田發來詢問位置的郵件,笑了笑。剛想報警通知樓下的警察們,犯人忽然色厲內荏地大喊:“如果我被抓了,我的同夥就會立刻引爆彆墅區的炸彈,上麵那些拆彈的警察一個也彆想活!”

鬆田陣平還戴著墨鏡,此時聞言抬頭,惡狠狠地瞪了犯人一眼。然後他扭頭看向衣櫃裡的不明儀器:“信號擴散儀?輔助遠程遙控用的吧。拆掉就好了,炸彈裡的遙控裝置沒有這個接收不到太遠的信號。”

“你……!”

伊達笑了:“沒關係,你的同夥也會被抓的。”

“……”犯人沒有立刻說話,眼中閃過陰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