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延平研究小組第一次會議 簡稱為神……(1 / 1)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是為了分析關於某個人的現狀——”

萩原研二表情嚴肅、語氣嚴肅、坐在沙發上的姿勢也很嚴肅:“為了安全,今天的會議全程,我們對他的稱呼都要是‘神奈延平’。”

對麵,伊達航首先附和:“沒問題,我會注意的。”

放在茶幾上的兩個電話開著免提,鬆田陣平的電話裡傳出諸伏景光的回應:[好的,我明白。]

萩原的手機那頭自然是降穀零:[這麼謹慎?曾用名也不行了嗎?]

坐在萩原旁邊的鬆田開口:“問題不在他那裡,在我們。”

“我和小陣平昨天從居酒屋離開,前台的小姐姐居然對小陣平打招呼告彆,我試探了一下發現她是把小神奈給認成小陣平了。我就偷偷問她小神奈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她說鬆田先生看起來頭部不太舒服,像是沒休息好。”

伊達讓牙簽在齒間碾了碾:“因為被認作是鬆田了,所以才不舒服的吧。”

萩原提出假設:“有沒有可能,我們怎麼叫他不重要,是因為我們打心底裡認為他是鬆某陣某,所以他才會頭痛的?”

鬆田扭頭看他:“你能把那家夥當彆人看嗎?”

“……不行啊,就是做不到這個嘛!”萩原捂臉哀嚎,“一樣啊!核心成分一模一樣!外包裝都沒有換!我能對著那張臉那種氛圍叫出另一個名字已經竭儘全力了啊!”

明明一開始最嚴肅的人,在會議開始的一分鐘後輕鬆破防了。

鬆田陣平嘗試挽回幼馴染岌岌可危的理智:“萩,先對著我練習也可以的。”

萩原在沙發上扭動:“他甚至也叫我‘萩’!!”

鬆田噎住,感覺微妙地被當麵ntr了,還要丟臉地聽幼馴染陳述白月光等於朱砂痣的理由一二三。

“好了萩原,關於名字這個話題我們暫時也沒辦法更進一步了,下一項吧。”伊達及時出聲將會議主題拉回正軌。

諸伏說:[那,關於‘二重身’這點還有人要談嗎?]

“有。”鬆田率先開口,“他回來的那天直奔我們家來的,絕對是事先也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

“甚至他不覺得會在萩身邊看到我呢。”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揣測道。

[難道是以為你會被他頂替掉的嗎?這豈不是……]

“那怎麼了,不都是我、不都是鬆某陣某嗎。”鬆田滿不在乎,“好了,那家夥又沒有惡意。”

萩原有些沉默。

鬆田陣平這種驕傲又要強的人,怎麼會願意把自己的身份拱手讓給彆人,又不是在跑接力賽。他之所以會那麼想,覺得被四年後的神奈頂替了也沒關係,果然是因為這樣就知道了我的死亡,可以救下我了吧……

大腿猛地一陣劇痛:“彆瞎想,回神了!”

“好痛啊小陣平、快鬆手啦要掐腫了……!”

降穀忽視萩原的痛呼,疑問道:[但是以卷毛混蛋你的智商,不會想不到這一點吧。]

“是啊,重點來了。”鬆田敷衍地鬆手點頭,頭頂的卷毛跟著一顫一顫,“他的記憶或者認知有毛病。”

[那麼,我們來從頭梳理吧。就從你們第一次見麵開始?]諸伏說。

“啊啊,當時小神奈在我們進門之後,就突然開始頭痛發抖,難受得甚至說不出話。還是小陣平提出二重身的猜想,我們換了套話術草草遮掩了他的身份,他看起來才好了些。”

萩原手握成拳抵在嘴邊:“翻譯過來的話,他就是說自己還在當拆彈警察,從四年後回來,當天下午一點出現在現在的米花,兩點十五到家,回來並沒有付出什麼代價,是個他並不清楚的意外……既然回來了那就要救四年前也就是近期會在工作中殉職的我……。”

[……萩原。]降穀的聲音變得沉重。

“我最近每一天都很認真,每場排爆行動都穿了防爆服!”萩原熟練得讓人汗顏,被鬆田重擊在剛才掐過的位置:“不光是最近,還有以後!!”

伊達視這場單方麵暴行為空氣:“是啊萩原,要注意安全啊,那個神奈現在過得怎麼樣,你也看到了。”

“啊啊是的,”萩原索性抱頭縮成一團,“最近一直感覺被誰用恐怖的視線盯著,我真的已經在反省了……”

“但是說到代價,神奈昨天給我發的郵件回答了我,並不是什麼都沒有付出。”伊達打開手機郵箱,“但他說得遮遮掩掩的,感覺不太妙。”

鬆田緩緩讀出內容:“『不用擔心,就是接過一些我應該承擔的責任而已』?”

諸伏說:[一聽就很不妙啊。]

萩原小聲尖叫:“絕對不妙啊!感覺被強迫了!”

鬆田倒是認真代入了一下:“還行,感覺像是隱姓埋名去做了公安執行人。”

降穀當場回應:[絕對不會收你的。]

“班長,話說為什麼是發郵件?難道是麵對麵說不出口嗎?”

伊達咬著牙簽翻出郵件:“在你們走之後沒多久,他就發消息說走了,根本沒回來,衣服和墨鏡也落在包間。還給我發線索阻止了一場殺人案的發生。”

“班長,你的判斷是?”

“啊,我傾向於這起案件他經曆過或者看過卷宗,他當時想起來,所以去插手了。但是出於什麼原因,沒能完全成功,可能還出了什麼差錯,最後不得不發郵件交給我。”

萩原憂慮地皺起眉:“班長,有什麼依據嗎?”

伊達將神奈發送案件線索的那條郵件展示出來:“案發地點離我們的包間比較遠,手法還是下毒,我不覺得神奈能恰巧在凶手行動前撞破。關鍵是我送這群人去醫院的路上有意打聽了一下,他們都說沒見過神奈這個長相的人。而且,後來他回複我的郵件和這個郵件之間間隔了很久。”

萩原臉色發白:“所以是還沒來得及去阻止就喪失行動能力了……?說起來,小神奈昨晚並沒有回複我的郵件?”

鬆田不認可:“彆自己嚇自己,喪失行動能力是怎麼從居酒屋離開的啊?”

“萬一根本沒離開呢?躲在哪裡了也說不定。小神奈昨天的臉色很明顯比1號那天還要差啊。”萩原掏出手機確認,卻發現並非是對方沒有回複:

『小神奈,我和鬆田要緊急加班,先走一步啦!抱歉抱歉,下次會給你和班長補償的~』

郵件顯示的狀態是[發送失敗]。

……誒?

伊達怔了怔,沒注意到萩原的愣神:“我確實沒有找他——壞了,早知道把他的外套交給前台保管了,這樣他要是還在居酒屋,離開的時候也有外套穿。”

“班長,下意識的就相信他已經走了啊。”鬆田瞟了一眼萩原的手機,“躲在衛生間之類的地方了吧,信號不好。”

“畢竟是你們嘛,完全不覺得鬆田和神奈會說謊呢。衛生間嗎,我明白了,下次會抓到他的。”

萩原回想起昨天在大隻幼馴染身上發現的痕跡,劈裡啪啦打下一行字發送:

『小神奈身體好些了嗎?』

顯示[已發送]。

諸伏輕歎口氣,問:[凶手呢?凶手也沒見過他嗎?]

伊達也歎了口氣:“對方是未遂犯,直接接觸了□□,當時處於輕度中毒的狀態,還是個女孩子,我不太好問——過幾天她出院了我會爭取陪審的。”

[不能劇透,以及不能主動改變未來嗎……]降穀喃喃道,[我還是覺得很玄幻啊。等等、那萩原那件事怎麼辦?]

“會有辦法的,”鬆田堅定地回應,“班長,你阻止這起案件之後是不是沒有不良反應?那這種限製應該隻有他身上有,他說不出做不了的,我們去說去做不就好了?”

“啊啊,”伊達笑了,“鬆田說得對!那隻要我們時刻看好萩原,他就有救了吧!”

“彆說得我像是個實驗室培養皿裡嬌弱的菌種啊!”

[說起來,我們在這裡分析神奈的真實情況,會不會隔空影響到他的身體?]諸伏提出假設。

萩原的手機響了一下,是神奈的回複:『不嚴重,已經沒事了。』

他完全沒被安撫到,反而看起來要哭了:“是啊,所以這些內容我們速戰速決、隻說這一遍,大家一定要牢牢記住啊!”

鬆田咂嘴:“不至於吧,你們把、把那家夥當成瓷娃娃看嗎?他是個成年人啊。”

“可是小陣平,他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不能向我們劇透也就算了,他還不好好照顧自己!”萩原丟開手機扳住鬆田的肩膀,“他一整天一口飯都沒吃!”

“[什麼!]”另外三人驚訝,諸伏說:[我開始後悔放他出去獨居了。]

萩原充耳不聞,用他鳶紫色的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對麵,滿臉寫著“你以後也會像他一樣不好好照顧自己嗎”。

鬆田垂眸,輕飄飄地回答:“我這不是有你麼。”

萩原放開他,捂住臉,聲音輕微地顫抖:“……這個回答是犯規的,鬆田,你在報複我嗎……”

這不是就在回答“如果你死了,我就會變成那樣”嗎。

“你就當是那樣吧。而且,我不會給你機會報複回來的。”鬆田淡淡一笑,伸手抽了兩張紙巾塞進萩原的指縫裡。

萩原不再遮掩地從指縫裡漏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哭了啊。”

[真的啊。]

[這回萩原該長記性了。]

“你們……太過分了嗚嗚……”

鬆田一揮手:“不管萩原,我們繼續。”

“小陣平你、嗚嗚,變得好冷酷……!”

“我已經學會了,有用就行。”鬆田陣平冷笑。

諸伏溫和地說:[哎呀,總覺得鬆田自從和神奈重逢後,性格就在向著自家哥哥的方向貼近呢。]

“喂景老爺,不要說風涼話啊。”

[等等、這個不會是什麼二重身的副作用吧……!]

降穀的話讓大家瞬間安靜。萩原被自己的哭嗝憋得一噎。

三秒後,鬆田忍不住大喊:“怎麼可能,金發混蛋!我隻是覺得那樣也很不錯而已!”

“好了好了,回到我們最初的話題吧!”伊達出言安撫,生硬地掰回話題,“說到哪裡了來著?”

[不好好照顧自己。]諸伏即答。

鬆田扭開腦袋,權當他們在討論的人不是“鬆田陣平”。

[雖然我和zero一共就見了神奈不過五分鐘,所以能提供的線索不是很多,]諸伏說,[但是鬆田,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見到四年前的zero,你會放棄和他切磋一場的機會嗎?]

“我會把他揍得滿地找牙。”鬆田不假思索地說。

[喂卷毛混蛋!]

鬆田反應過來:“景老爺這麼說,他是很直接的拒絕了嗎?”

[感覺一直在避免動手呢。]

鬆田喃喃道:“說不定是不想欺負小號的金毛……不,我沒有這麼仁慈。”

降穀不服氣的聲音傳來:[你這家夥,絕對是變弱了打不過我。]

鬆田乾脆地:“你叫錯人了,他是他我是我。哪天有空,我們來打一架吧。”

“所以,沒有否認神奈的身體變弱的可能嗎……”伊達再次想起放在家裡的對方的外套。

鬆田不同意:“我隻是還沒來得及反駁!就算真的變弱了也不會因此放過降穀零的!”

萩原的聲音悶悶地響起:“不方便吧,比如身上有傷之類的不想讓彆人發現的原因……”

[那就很有可能是來到這裡之前發生的事了。]諸伏說,[關於他過去的四年,你們有發現什麼嗎?]

“酒量下降了,不過也不排除他是故意借著喝醉想要鑽空子給我們劇透。”萩原吸了吸鼻子,說。

鬆田點頭:“是我、呃,是他會乾的事。”

伊達抱臂:“記憶似乎出了問題,在被問到給萩原報仇有沒有成功的事情後,突然變得很痛苦。對回來前後發生的事情也很模糊……回想的時候非常費力,不像是有隱瞞。”

“還有,”萩原眼角還紅紅的,手裡的紙巾被他揉成一團,“在我們向他提問之前,他一副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記憶出問題的樣子。”

諸伏說:[聽起來和他第一次見你們時的狀態很像。]

降穀補充:[就像是一塊認知盲區?忽然被彆人指出來了,自己才意識到。]

萩原略顯遲疑地說:“有一個很細的點,我不知道算不算線索……”

[連萩原你也不能確定嗎?]

“……嗯。神奈說,回來之後‘被一個後來才認識的人救了’。但是他之前說話時一直是按照‘四年前消失現在又回來’的口吻作為參照,如果這個人是他這四年間認識的人,那他應該會說的是‘被一個之前認識的人救了’……才對吧?”

鬆田想了想,覺得這沒什麼:“萩,你這純粹是在鑽牛角尖吧。”

“嗯……但這也是個調查方向不是麼。”伊達說,“降穀和諸伏不方便出手,那就把你們蹲點的地址給我吧,有機會我會去拜訪一下這個人的。”

萩原:“還有我,讓我去!不能什麼事都讓班長包攬了啊!”

降穀不讚成的聲音響起:[萩原你近期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安分一點。]

伊達想了想,說:“這樣吧,萩原和鬆田,你們在我去醫院看望那個中毒的犯人的那天,想辦法把神奈也帶過來吧,我會在醫院接應你們。不僅是讓犯人女士指認一下他,也順便壓著他做一次身體檢查。”

“交給我和小陣平吧——”

“不,我拒絕。”鬆田陣平說。

“小陣平?!”

“在對神奈那家夥的事情上,我是中立派。”鬆田鎮定地說,“幫你們分析已經是極限了,不會配合你們行動的!”

萩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陣平你叛變了……?”

“萩你就偷著樂吧,我原本的想法是配合他的一切行動的,還不是你哭太慘了。”鬆田揚了揚下巴,語氣很是灑脫,“因為他想做的肯定也是我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