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成為米花新任死神 往後米……(1 / 1)

鬆田猛地撐著桌子站起身:“等等、算了,我去冷靜一下。”

他轉身幾乎是奪門而出,把萩原和伊達呼喚他的聲音甩在門後。

在附近……有異常、要孵化了!

如果放任它成長,周圍的人尤其是門後的他們三個,都有可能被波及。

我是覺醒者,我就在現場,我能去做!

鬆田循著突兀地溢散在表世界的汙染,往走廊更深處跑了兩步,在滲透出氣息的包間不遠處站定。

他回頭往過來的方向望了一眼,確定他們沒有跟出來。

輕微的暈眩,大致是試圖說出未來的舉動造成的副作用——也不排除是喝多了,同時還伴隨著沉重的注視和壓迫感。方才極度緊張導致的痙攣和腹痛已消退大半——不影響行動。

鬆田深吸一口氣,不假思索地拋開腦子裡那些問題,讓冷靜重新主導自己的行動。

包間門打開,一個女人從裡麵走出,反手關上門後,臉上應酬式的笑容消退,她捏緊手中的手帕,一種恨、恐懼和期盼混合的情緒將她的表情扭曲成怪異的模樣。

鬆田的目光從女人的臉上移開,落在手帕上。

就是這個,異常孵化的載體。

在他注意到手帕的那一刻,對方也同時鎖定了他,如同突然被刺激到了一樣,瞬間爆發出比之前強烈數倍的汙染。表世界和彼麵的坐標在汙染源的衝刷下變得脆弱,隱隱有重合的跡象。

——不好!

鬆田兩步衝上去,在女人身邊浮現出彼麵的投影的那一瞬間劈手奪下手帕,但仍然晚了一步——

他一個踉蹌,差點被一塊翹起的樹根絆倒,但他來不及穩住身體,單腳支撐著自己旋身摟住身旁的女人,微汗的手掌捂住她的雙眼。

他墊在女人身下摔倒在地。

“……什……?”

女人的表情定格在茫然,鬆田扔開手裡如浸在水中的海綿一般瘋狂汲取汙染的手帕,一個手刀把人敲暈。

不行,得儘快把普通人送回去。但是現在回到表世界很容易把汙染也帶過去……

鬆田站起身甩甩腦袋,暈眩加重令他感到身體重心不是很穩。

在他方才抓過手帕的那一刻,他感受到這個異常當場就在自己手裡孵化成功了。零距離接觸異常讓他承受的汙染嚴重程度僅次於初來乍到那次,明明墨鏡沒戴在臉上,他卻有點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這麼大動靜的汙染,他們很快就能到……要拖延時間。

他看向手上殘留的異常的汙染。

我的能力是【拆解】,對非組裝的物品沒用,那就讓我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吧。

【氰/化鉀在生物體內的反應】

【#&榨%^$怨念/*痛√】

什麼……氰/化鉀?後麵那個、是……?

呼吸變得困難。

怪不得,這個女人是用手帕毒殺了誰嗎。原本隻是短暫的皮膚接觸應該不會致命,她甚至沒戴手套,但現在孵化成異常……

他雙手撐住膝蓋,頭痛、氣悶,視線搖搖晃晃地投向被大量汙染包裹著的異常。

……剛才的汙染有這麼多嗎?它為什麼沒有趁機逃跑?

“神奈君,神奈君!你怎麼樣?”

一雙手將他架起來,輕聲說:“【你感覺其實沒有那麼難受,對吧。】”

呼吸通暢了一點。

鬆田反手抓住支撐他的人的袖子:“……氰/化鉀。”

正在急救他的人呼吸一滯,抬頭向不遠處的兩個隊友喊道:“是氰/化鉀,不要近身!”隨後帶著鬆田就地坐下,讓鬆田節省力氣,他則掏出手機撥號。

對麵在鈴聲第一次響起就接通:[喂,渡邊老弟。]

“毛利前輩,東京米花坐標173.221!氰/化鉀!”

[什麼?!一分鐘!]對麵啪地把電話掛斷了。

B組的組長渡邊知在表世界的職業是心理醫生,覺醒的能力也是心理暗示方麵,栗原介紹時說“在這個殉職率100%的裡世界顯得有用但不多”——但現在鬆田覺得看到了一點希望。

有機會得找渡邊約一次心理催眠。

他丟開腦袋裡開始不受控製的想法,雖然身體暈頭轉向的,但仍努力轉頭向渡邊示意身後:“那個女的……外麵居酒屋包間033。”

“嗯,我們會好好善後的,這個女人身上的汙染可以清除,她醒來也不會記得這些。”渡邊低頭似乎在認真觀察鬆田的表情,奶白色的發絲垂下來,“你是擔心她殺人嗎?”

對方把手蓋在鬆田額頭上,鬆田能感覺到他在發動能力。雖然隻能作用在心理上,但他真的感覺好受些了。

“神奈君,一般來講,既然異常成功孵化了,那說明事件已經發生了。”他恰當地露出安撫的神情,“凶手和受害者都是它誕生的溫床。”

“不是的,”鬆田反駁,“這個異常是因為我才孵化的。”

“神奈君當時就在現場嗎?”渡邊思索片刻,說,“那你要注意了,我們覺醒者在表世界其實相當於一個行走的汙染物,而異常通過吸收惡意和汙染來孵化並強大自己。”

“你是新人,沒辦法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在表世界活動的時候就像一塊活的蛋糕,不僅容易吸引遊蕩的異常,還會催化新的異常,異常會引誘人犯罪。”

鬆田略微睜大眼睛往不遠處望去:B組的另兩人正在阻攔——阻攔異常向他的方向靠近。

“這個異常沒有逃跑的原因是把你視作獵物了呢。”渡邊用他冰藍色的眼睛與鬆田對視,“【神奈君的處理非常及時,做得很好。】”

很好……嗎?

“怎麼收斂氣息?”鬆田迷迷糊糊地問。

渡邊的呼喊打斷了鬆田的思緒:“毛利前輩!這邊有傷員!”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由遠及近:“什麼!我以為你叫我是來支援對付異常的!……怎麼是這小子?!”

“毛利前輩,【能行的,是吧。】”

一張模糊的臉出現在鬆田的視野裡,聲音有點為難、有點急迫:“如果是普通的汙染肯定沒問題,但是這個汙染有毒,我隻有知道它的發作原理才能把它切除!”

“汙染和毒都要處理,我又不是真的醫生,專業不對口!!”他有些氣急敗壞了。

這麼不冷靜,真不像警校的前輩啊。

“……氰離子與、細胞色素氧化酶結合,抑製呼吸酶……”

鬆田張開嘴,就著呼吸的間隙斷斷續續地念出聲,圍著他的兩人臉色都變了。

“【先治療。】”渡邊率先回過神。

毛利小五郎不知什麼時候手裡握住了一把柳葉刀,在他摸過手帕的那隻手上比劃:“我說你小子怎麼身上的汙染濃得像個異常似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是怎麼……算了!一個個都不省心。”

鬆田艱難地扯扯嘴角,堅持著把剛才獲得的【知識】念完,呼吸困難的缺氧狀態令他感覺離休克僅有一線之隔。

口口相傳的形式似乎比直接接收知識本身獲得的汙染少很多,至少麵前兩人沒有明顯表現出不適,還能對他實施急救。

毛利小五郎手中的刀沒入鬆田的手掌,但沒有造成傷口。他以切除了一個腫瘤的氣勢平穩地切下汙染,扔得遠遠的。

另一邊的戰鬥儘管少了一人配合,但也沒有意外地進入尾聲。毛利把他架起來,對渡邊一揚下巴:“你們掃尾吧,我把這小子送醫院!”

“等等,”鬆田此時被剔除了氰/化鉀上含有的汙染,那些微量的毒不再能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呼吸陡然輕鬆不少。他大口呼吸,混沌的大腦重新運轉,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我得回居酒屋……”

“想被毒死你就回去吧!”毛利把人往背上一抗。

“那也,至少讓我發個郵件……”毒理反應減輕,汙染造成的頭痛就明顯起來,他被毛利這一顛顛得差點吐出來。

想到還在居酒屋的他們三個久等自己不回,出來一找發現人失蹤了會是什麼反應,他就覺得生活有點太為難他了。

……對哦,我現在就是個異常誘捕燈,得和他們減少接觸,不然容易把人牽連進來。

還要注意普通人,乾脆減少出門算了。

總感覺沒幫上忙,淨添亂了。原來這就是普通的職場新人會經曆的事情嗎。

鬆田趴在毛利背上,伸手掏手機。毛利背著他跑得很快也很穩:“隻有都在表世界或者都在裡世界的手機才能打通,省省力氣,出去再說吧。”

鬆田感覺自己緩過來些了,動了動腿:“放我下來吧,我能自己走。你胳膊上不是還有傷嗎。”

毛利毫不留情地嗆聲:“早好了,你給我老實一點!”

鬆田犟不過毛利,一腦門磕在他肩膀上,任由他背著自己鑽進一棵坐標樹,出現在米花中央醫院的廁所隔間,然後衝進大廳大喊:“氰/化鉀中毒,掛急診!”

一瞬間成了急診大廳的焦點,鬆田忍不住把頭埋得更低了,從未如此希望自己暈過去。

————

年長款鬆田跑出去冷靜,沒過幾分鐘,萩原和鬆田陣平收到爆處組的臨時召喚,向伊達航叮囑幾句也離席加班去了。

伊達航一個人坐在包間等待,五分鐘過去了,年長那位鬆田還沒有回來,他起身想要出去尋找,手機忽然收到對方的郵件。

『伊達,033包間發生殺人事件未遂,現場應有氰/化物,動機應該是職場霸淩』

『抱歉,我有點不舒服,先離開了。欠你們一頓』

伊達一邊推門跑向033包間的位置,一邊打字:『你這次回來的代價是什麼?』

對麵沒有回複。

伊達航和同期們吃個晚飯,被同期的哥哥送了個業績。送精神恍惚輕微中毒的未遂犯去醫院,又搖來警察送同桌證人和逃過一劫的人渣上司去警視廳等待問詢,伊達交接完工作從警視廳出來,臂彎還掛著鬆田的外套和墨鏡。

秋冬之際,少穿冷多穿熱,他攏攏外套,心想鬆田沒穿外套就逃跑了,就憑他那比年輕鬆田還薄兩層的體格,肯定會把自己折騰感冒的。

手機“滴滴”響起。他打開郵件查看,是某個他方才還在心裡念叨的家夥的回信。

『不用擔心,就是接過一些我應該承擔的責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