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處星閃擊搜一 三分鐘,被同事圍了……(1 / 1)

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好像成為了空氣的一部分——不,是比這更隱形、更無處不在的事物。天空一會兒是藍色,一會兒是詭異的紅色。有什麼誕生,又逝去。一切忙忙碌碌的都畫出個圓。那個??被??圍繞著。

—— ——— ——。

鬆田陣平疲憊地睜開眼睛。

憑借眼睛和嗓子的乾澀程度,至少已經睡了十個小時。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身下是還算柔軟的床鋪。

頭沒那麼難受了,比失去意識前好很多。

他緩緩掃過房間裡陌生的陳設。大約是1.5m×2m的床,實木床頭櫃,床頭的兩個開關分彆對應頂燈和床頭燈。淺色的窗簾拉得很嚴實,但從透進來的亮度和光線角度判斷,時間應該在正午。

床尾有一張普普通通的書桌,桌上有些散亂地放著著筆、攤開的書本、杯子、紙抽、收納盒等。牆上釘著兩排書架,零碎地立著些書本和兩個木頭擺件。另一邊是貼牆打的立式衣櫃,乾乾淨淨,門口的衣架上掛著自己的西裝外套。

平平無奇的房間,貌似是客房,但住過的痕跡雜亂,分彆屬於不同的人。

鬆田陣平坐起身,等待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褪去後,伸手拿起床頭櫃上被他自己的手機壓在下麵的紙條。

【請在這間公寓裡等待片刻,本人會很快回來,有一些事宜要向您說明。】

所以這裡的人是剛走?

我這是被人撿回家了?這麼不設防,是沒警惕心,還是故意的?

他按了按手機開關,手機毫無反應。

真貼心,都不說給充個電。

現在是幾點?正午的話,我不會已經睡了一輪了吧。

……等等、正午!!

鬆田陣平從床上蹦起來,兩步抄起衣架上的外套就衝出臥室門,跑到客廳看到鐘表上的時間:

下午一點十分。

已經……!!

他下意識按手機,又想起它早已罷工,皺緊眉頭大聲“嘖”了一聲,由於起床過猛眼前遲來的一陣發黑。他使勁眨眼力圖衝破昏黑的視覺,就著模糊的視野衝回客房抓起一支筆,在那張紙條背麵飛快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寫完他眼前也恢複了,於是撂下筆蹬上鞋子直接衝出了公寓門。

他甩起外套穿上,看了一眼門牌號確定在三樓,便三步並作兩步順著樓梯跑出門,回頭視線掃過門牌地址:還在米花町,但有點偏。

鬆田陣平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進副駕駛,開口前使勁清了清嗓子:“去杯戶商場。多久能到?”

“呀,四十分鐘吧。”司機粗略估計。

“麻煩快點,我有急事。”他一邊嗓音沙啞地說,一邊開始翻口袋。

“最快能縮到三十分鐘!”司機看他的肢體語言寫滿了“很急”,整個人散發著低沉但尖銳的氣場,抓著方向盤的手臂不由繃緊,乾脆地回答,腳底油門下壓,一個小漂移超了前麵的車。

車載廣播在念新聞:“昨日,在米花町6町目有一輛小轎車……”

鬆田陣平把身上五個口袋裡所有東西挨個掏出來:手機、打火機、煙、錢包、鑰匙、手銬、警察手帳——沒了。

錢包裡的錢、銀行卡、名片一類都在,但是煙盒裡的煙總覺得少了兩支,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抽的——他想現在點支煙,又感覺不是時候。

失蹤的念珠、警徽和墨鏡八成是丟在那個怪地方了。

怪可惜的,那可是hagi送的墨鏡。

他借著整理物品的功夫順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頭還有點昏沉,大約要歸因於半夜腦細胞死太多。出租車逐漸駛到他能眼熟的路段,他認出沿著這條路去杯戶商場會路過警視廳。

道路兩旁閃過的景象讓他感到輕微的違和。但是紅燈停在路口時他看了眼路牌,確實是這條路。他暫且壓下這種感覺。

手機關機根本沒法及時獲取信息,鬆田陣平不知道炸/彈犯今天是否如他猜測謀劃了行動,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他甚至因為沒背過目暮和佐藤的手機號,所以沒法借用彆人的手機聯係他們。

隻能祈禱那個炸/彈犯還沒有得逞。

大約二十分鐘的路程過去了,廣播沒有報導過什麼炸/彈襲擊事件,事情還有供他樂觀的餘地。

“路過警視廳的時候麻煩停一下,等我一分鐘,我會給錢。”他說。進去看看有沒有傳真,順便把工具箱帶上,免得像昨天那麼狼狽。

司機方才看到了他掏警察手帳和手銬,此時也沒那麼緊張了,一放鬆下來,想要聊天的嘴蠢蠢欲動:“警察先生,您急著去那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啊,還不確定。”鬆田陣平不介意說兩句,反正他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嗯?

我明明是有隨身攜帶幾個工具的習慣的,那昨天晚上我怎麼什麼也沒帶在身上?

難道是雖然我帶了,但是被那個傳真機偷走了?

鬆田陣平沒來得及細想,車子就在警視廳門口停下了。

他下車直直闖進去,門衛在他推門進去了才反應過來:“喂!”

他目不斜視地路過三五個生麵孔,快步走向搜查一課三係的辦公區。剛想推開門,目暮十三正巧開門出來,和他迎麵碰上。

“目暮警部,”他瞬間和人四目相對,沒有墨鏡的遮擋,那雙銳利的鳧青色眼睛直指目之所及,哪怕是目暮也心裡一緊,“警視廳今天有收到傳真嗎?”

“啊、啊?你在叫我?傳真?當然有啊,”目暮十三簡直像是在裝傻,“你指的是哪個?”

鬆田陣平眯起眼睛:“數字0,或者犯罪預告。”

“犯罪預告?!我們沒有收到那種傳真。”目暮的驚愕毫不作偽。鬆田直接繞開他進了辦公區,發現自己的辦公位上坐著個陌生人。

他站在門口,緩緩地環顧一圈。

也不知是他的表情或者氣場太恐怖,還是他站在那裡不說話,像領導視察上司訓話一樣很莫名其妙——十分惹人注目,使吵鬨又忙碌的辦公區逐漸安靜下來。

鬆田有點眼熟的一個話癆前輩還在說話,被旁邊辦公位上的人懟了一肘子,他“嗷”的一聲在彆人的提醒下閉上嘴,後知後覺整個辦公區除了電腦風扇,隻剩下了他製造出來的噪音。

“……”話癆前輩看向目暮十三,“目暮,這位是?”

“……”目暮看向鬆田陣平,“對啊,這位老弟,你是哪位?”

“佐藤呢?”鬆田問。

話癆前輩和目暮十三麵麵相覷。

“我們有姓佐藤的嗎?”

鬆田回頭重新看向目暮:“今天是什麼時間?”

目暮十三看起來已經察覺了不妥,但還是回答他:“今天是11月1號,金曜日。”

鬆田陣平高高挑起眉毛,回過頭重新掃了一圈辦公區的陳設,像是確定了某件事一樣,扯了扯嘴角:“哪一年?”

“平成23年*。”目暮的手已經按在腰間的手銬上了。

屋子裡的同事們看到目暮的反應,也一個個從工位上站起來進入戒備狀態,企圖把鬆田包圍在中間。

“————彆緊張,”鬆田擺了擺手(抬手的動作把目暮嚇了一跳),掏出警察手帳在包圍圈麵前晃晃,聲音低啞地笑了,“我是爆處組的鬆田陣平——沒什麼事,是個誤會,打擾了,再見。”

“原來是警備部的,新人嗎?”目暮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應該是聽說過這個名字,“啊哈哈抱歉啊、誒,等等、你去哪?”

他轉身越過目暮,沿著來時路線大步走出去。

哼,沒想到有一天要向同僚出示證件。

頭好暈。他撚了撚手指。想抽煙。

目暮他們沒有追出來,鬆田陣平走到大門前,加快腳步出門,鑽進車裡。

“不去杯戶商場了。”他頓住,再次開口時報出自家公寓地址,“走吧。”

回到了四年前。

鬆田陣平回到了四年前。

這是在做夢嗎?還是說,其實是死後的饋贈?

如果這是真的……

他望向窗外。這家咖啡廳外牆上的爬藤植物還沒有爬滿整片牆;這家烤肉店後來精裝修了一番,變成了居酒屋;一年後這裡開通了地鐵新線,地上交通不會再堵得這麼水泄不通了。

……想見萩。

想見到萩。

……這個時間,我和萩已經開始帶隊了吧,所以還挺忙的,就算去爆處組門口也很難等到人。何況我今天沒出勤,現在去肯定會被他狠狠抱怨的。

回家吧。在家裡等他下班回來。

說起來,我的警察手帳上麵現在寫的可是隸屬於警視廳搜查一課三係,職位也是巡查部長,幸好剛才那些人沒細看,應該糊弄過去了……

這本警察手帳在當下的時間也失去效力了,得掛失去補辦個新的。

出租車停在公寓樓下。

鬆田付了錢,拿到票據,上麵的日期標著【2012.11.01】。

他坐電梯上樓。站在狹窄的電梯裡,他的內心隱約升起一絲忐忑,心臟砰砰跳動。

裡麵會不會隻有我一個人居住的痕跡?

他拿起鑰匙,一次就對準鎖眼打開了門。

——氣味。

低頭,門口的鞋櫃上有兩雙拖鞋。

他抬頭望向客廳裡。

一左一右兩個模型櫃此時還沒有被他們填滿,由萩原按照難易程度和手感評價由高到低排著序擺放。中間有較大水平差距的,他還特意空出位置來,擺上他們兩人的合照相框占位。

沙發前麵的茶幾被挪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爐,桌子上還擺著沒來得及收拾的零食盤,看得出被爐昨天才使用過。

鬆田陣平換上拖鞋,往萩原的臥室走去。他推開門,鳧青色的眼睛一寸一寸看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是真的。

他感到有點使不上力氣,乾脆靠著萩原的房間門坐了下來。他深深吸了口氣,熟悉的氣味暌違已久地順著呼吸造訪他的靈魂,讓他隱隱戰栗起來。

他閉上眼睛,花了許久平緩自己的情緒。

————

鬆田陣平給手機充上電,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時總算可以毫無負擔地給自己點一支煙了。一邊吸他一邊回想從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然後又去想等會兒看到萩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想到出神把自己逗笑,然後被差點燙到手指的煙頭嚇到。

他按滅煙頭,注視著窗外橘色的夕陽。也許是光線太朦朧,也許熟悉的環境令他放鬆,也許知道萩原會回來的想法讓他安心,鬆田陣平不知不覺閉上眼睛,睡著了。

——————

*年份為架空的私設,將柯南元年和令和元年(2019)重疊,但具體日期參考M25佐藤回憶中的日曆,並倒推四年。

*科技水平私設為22鬆及之後5年都在使用按鍵機,5年後出現觸屏手機,互聯網水平迅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