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君顯靈?”
魏嬰疑惑道,顯然是沒能明白那其中發生了什麼。
大姨笑得跟朵花似得,一邊上去擦著冒出來的油花一邊說:
“誒呀,小夥子第一次來吧?今天呐,是咱們聖君的誕辰,聖君駕臨,看著咱們給他把生辰辦得好高興地爆了油花。”
……
“是呀是呀,這可是上上大吉的好兆頭,聖君人好,每年生辰都會爆上一爆,聖君高興,我們看著也高興,隻是像今年這般,連續爆了七八盞還真是頭一回見呢!”
另一位大姨跟著附和道。
藍湛跟魏嬰同時頓了頓,回頭看向對方,相視而笑,抬手各取了三炷檀香點燃,鄭重其事地退到了蒲團後麵,拱手三禮。
於此同時,兩道聲音傳入我的腦中。
一道是那熟悉而又清冷的一句:
“多謝,安好。”
另一道則是爽朗而又堅定地一句:
“不負所望,不負所期!”
……
我聽得心頭一酸,險些就要落下淚來,看著他們共同而來,將那燃著一米紅焰的檀香置入爐中。
萬般思緒化為再見的欣喜,我看著他們,亦如他們望著我,儘管他們如今並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
“誒呀!油花怎地又爆啦,看來今年定是個吉祥安順的平安年!”
大姨又道,回頭看向旁邊的藍湛與魏嬰滿麵欣喜地說:
“你們兩個可真是跟聖君有緣,我們這請神祭辦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好兆頭。”
魏嬰抿唇,回頭又瞧了一眼我神像。
目光交彙間,我竟覺得有那麼一瞬,他似是直接透過了那高大的金身,看到了隱於其上的我。
“是啊,我們與她,是有緣份的!”
他幽幽道,回頭執起同在抬眸淺笑的藍湛,轉身向外走去,隻留下他們二人那震耳欲聾的請願之聲。
“日月春秋,靜待君歸!”
……
我驀然抬眸,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默默啟唇,無聲而又堅定地說:
……
“春秋日月,終必重逢!”
……
案幾之上,油燈再度燃爆,一陣青煙直衝梁頂,燭火搖曳揮飛,似是在回應,又似在應允。
人流湧動的廟宇之中充斥著喜悅與歡呼,無人不在討論著方才的奇觀異景,案台之上的油燈多了半數,銅製香爐之中堆滿燃香。
請願之聲紛紛湧入耳中,儘是些期盼來年風調雨順,吉祥順遂的祝福之語。
然而這時,一道與之不同的對話之聲卻悄然滲入了我的腦海。
“誒,大姐,你是從哪兒來的啊?”
……
“我啊,我就住在十裡地外的莫家莊,離得近,年年都來。”
……
“誒呦是嗎?那感情好啊,我就離得遠了,但聽說這邊的雲卿廟靈,特意坐了船過來的。”
……
“那你可趕上好時候了,我跟你說啊,這個節都辦到了第十個年頭了,這油花啊,雖說年年都爆,但就數今年爆得最多最漂亮,整整三回呢!你瞧,方才那香燭都燃了那麼老高呢!”
……
就是那一瞬,一個念頭,突然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莫家莊?離得近?
這,怕不是巧合那麼簡單吧?
……
這一次,因著我的原因,溫家人提前圍剿雲深不知處,進而導致連帶著射日之征在內的一切事件,全部提前了整整一年。
但也因為我殺了以溫逐流為首的一眾溫家精英,不光保下了大伯父在內的,多半因溫家而慘死的人。
還使得在沒有鬼道的情況下,以同樣兩年的時間結束了戰爭,打敗了溫家。
然而,我的籌謀也好,原著裡魏嬰的馭屍之術也罷,說到底,都隻是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最後真正給了溫若寒致命一擊的,還是潛入敵營的金光瑤。
畢竟,溫若寒亦修成元嬰,相比起我將大量精力花費在【領域】這等進攻空間術法之上,他則多將能力運用於防守。
如若沒有金光瑤的背刺,恐怕當世之中,也隻有我才能與他正麵一戰了。
這也是為何,我在明知道金光瑤是個坑的情況下,仍告訴了藍渙逃去雲夢的原因。
即便當時並不明確時機,但是金光瑤所長大的妓|院確實是在雲夢。
運氣好得話,藍渙還是會遇見他,不,是一定會遇見他,藍渙是藍家子弟,而他金光瑤彼時隻是一妓生之子。
聰明如他,又怎能放過如此好的攀附之機?
他可是打定主意要回金家的啊,不管他當時有沒有被踹下金麟台,藍渙與他而言,都是一個不可錯失的良機。
所以說,儘管一切事件全部提前,但是總體的流程終究沒有變。
沒有鬼道,但是薛洋仍在,靠著那自創的,破破爛爛的不入流的邪術。
儘管上不得台麵,但仍被金光瑤當影子一般養在金家,替他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即便金子軒沒有死,但金光善死後,如今的金家宗主,金麟台的掌事人,仍是金光瑤。
靠著一條金子軒教唆金淩,將他的兒子,金淩的表兄金鬆推下金麟台致死的‘鐵證’,一舉將金子軒拉下神壇。
與之一同的,還有反對建立瞭望台,以及擁護金子軒的一眾家臣。
而那位幼時與我大哥一同帶過我夜獵的赤峰尊聶明玦,最後還是死了,死於刀靈入體,當眾爆血而亡。
……
我在想透這些最後,自也是料到了聶導終究會為了他大哥搞事情。
但是,我不知道他這次會怎麼設計,但是如果要設計劇情得話,又會來找誰?
畢竟魏無羨沒有死,世上亦無鬼道之說,更沒有那麼強大,又不可撼動的馭屍之術。
那麼,除此以外,他又會找誰?
找我嗎?
前有元嬰神功傍身,後又受封城隍,是個掛牌有名,又極具聲望的陰官鬼仙,馭鬼招靈之術自不必說。
這麼想,也的確是他搖人的不二人選。
況且,我這些年的香火聲望漲得忒詭異,若說不是人有意為之,我絕不相信的。
以及,這盛極之地,還是與那莫家莊相鄰的一處城鎮。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費了人家一番盛情相邀。
不管是不是有意為之,至少這些香火信徒,還有那些個拔地而起的城隍廟卻做不得假。
我倒不若趁此機會好生修行,說不定,還能早些修出肉身。
……
於是乎,我沉下心神,不再去想那些個事情,索性就在這個香火最旺,信眾最多,念力最強的地方紮下根來。
與我的預想無甚出入,三年之後,我在多方念力的扶持之下,終於以元神化形,修出了肉身。
而就在我將將化形之時,腦海之中便即刻響起了一聲聲淒厲而又悲涼的呐喊。
那日,莫玄羽以鮮血重啟那獻祭古陣,試圖以怨念強招我來。
來不急多做猶豫,我咬牙忍著腦中層層而起嗡鳴,強闖藍家祠堂,將我那奉於高台的三樣寶器拿回手中,向著莫家莊飛奔而去。
……
“不,不會的,陣法不會出錯,哈哈哈哈哈哈哈……陣法陣法不會出錯的!!”
已然瘋魔了的莫玄羽大喊道,看著那被我以《破障音》震得七零八落地古陣狂笑起來。
我於心不忍地看著他,正想彈曲《清心》給他定定神時,卻見他突然撲倒在地,一邊撿著沾滿血跡的殘陣,一邊口中振振有詞道:
“不會…不會的,雲卿聖君,雲卿聖君不會不管我的……雲卿聖君!雲卿聖君!!!”
一曲弦音中斷了他的呼喊,我抱著琵琶,將那爛熟於心的樂曲奏了出來。
由於常年未曾碰琴的緣故,我害怕出現錯漏,故而將曲子彈得即慢又緩。
莫玄羽肉眼可見地安靜了下來,最終靠坐在一旁的土壁之上,披著亂發,低垂著腦袋,也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見他逐漸平息,我也默默停下了手,蹲去他身邊,正想安慰一二之時,卻看見他突然抬起那張塗得紅紅白白的臉,一臉詭笑地看著我。
“雲卿聖君…哈哈哈哈……城隍聖君藍飛靈,哈哈哈哈哈…城隍聖君藍飛靈……”
他重複著,甚有涎水自口中溢出,濺花了他唇邊的白粉。
我無奈地搖頭,正想著是否要先鎖住他的神識時,卻見他突然間又發了狂,一掌拍開我伸過去的手,站在屋中又蹦又舞地喊:
“哈哈哈哈哈哈哈…藍飛靈,城隍聖君藍飛靈!!!弟子莫玄羽!恭請城隍聖君!藍飛靈!!!”
嘭……
……
鮮血飛濺,詭異的喧鬨之聲戛然而止,直至最後的一縷氣息,幽幽地消失在那一簇星光之中。
我默了一瞬,震驚於他的恨絕,但手下卻絲毫不敢懈怠地幻出縛靈鎖,即刻將他的靈魂勾了出來。
果然……
怨氣衝天,不過將將身故,那魂魄卻已成了刺目的鮮紅色。
“唉……我都來了,你這是何苦啊……”
我呢喃道,但顯然,現在的莫玄羽早已聽不進半分。
走去他的身邊,我扶著他的肩頭,湊在了他的耳邊輕聲道:
“好了,回去吧。”
……
一陣紅霧閃現,那怨氣順著窗外的飄來的晚風漸漸平息。
我回頭看著他呆傻的靈魂,暗暗歎了口氣,抬手將人掃去了陰陽界,跨出門去,看著那漫天繁星,竟是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我回來了,這次,真的回來了……
……
明亮的北極星閃爍於暗夜之中,耀眼而又奪目。
我披著晚風,行走在這星光下,背著悠然,腰間是那闊彆已久的驚雨與破風。
靜靜地將手搭在劍柄之上,我看著那暗沉已久的玄色之上閃過一道光澤,它們輕輕地動了動,似是在向我回應。
“久等了,我回來了。”
……
那晚,我就近尋了一處城隍廟稍作調整,直至第二日清晨,隱去了身形,埋伏在了莫家附近。
如果劇情不變得話,今晚,鬼手便會出現在此。
而藍家的小輩亦會前來,所以,我得跟著以防不測。
果不其然,傍晚之時,以藍景儀為首的幾個小弟子紛紛禦劍到達,與之同行的還有身背藥箱,不知要乾嘛的溫苑。
溫情一脈因著我那半威脅半勸解的原因,於蓮花塢一戰險勝後攜全族日夜兼程地趕去了姑蘇。
拿著我最後放出的那封沾著血跡,但印有藍氏印信的飛信投奔藍氏。
青蘅君與藍啟仁在得到此信之後雖是疑惑,但在聽完前因後果之後,即刻答應了下來。
並將他們這一脈暫時歸並為藍氏一族門生,直至射日之征後,塵埃落定,才讓他們返回原籍。
隻是,因著後來的約定,溫氏一族不得再於修為之上有所建樹。
故而,如今的溫苑並未築基修行,而是醉心於醫術與射藝。
可是,他這點東西,與除祟又有何關係?這麼危險的事情,怎地他跟來乾嘛?
不等我多想,隻見那一行人越走越近,我趕忙現身,狀似不經地走到了他們前頭。
“誒?等等,你是誰啊?怎麼……”
藍景儀在背後喚道,三步追到了我跟前。
我頓了頓,故作驚訝地回頭看他,待他見到我額上那卷雲紋抹額之後便更是疑惑地看著我說:
“你不是門生,是我們族裡的人?你…你是哪一支的啊?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你?”
我不緊不慢地向他拱手,彼時的我,仍穿著藍家的校服,故而,他便自然而然地把我當成了族中小輩。
“姑蘇藍卿,字清明,我們家乃藍氏一族旁支,平日裡常隱於己處,不怎露麵,師兄不知,實屬正常。”
我將那編了許久的身世全盤托出,卻見藍景儀即刻傻不拉幾地點點頭,還不等我將後來的補充說出來,便輕而易舉地相信了。
“哦,原來是同輩呀,那你來這兒乾嘛?”
他問道。
我頓了頓,繼續胡扯:
“聽聞此處有邪崇作亂,便想著一同過來瞧瞧。”
“哦,那你跟我們一起吧,我們正好要往那處走呢。”
藍景儀繼續心大道。
我點頭應下,看了眼同樣跟在一旁的溫苑問:
“看裝束,閣下可是岐山溫氏弟子?”
“正是。”
溫苑拱手。
“可處理邪崇之事玩笑不得,閣下來此,是否太過危險?”
我繼續問道。
一邊的藍景儀驚訝地看向我,一副活久見的模樣說:
“你不知道?”
啊?我應該知道?
我迷茫地向他看去,卻見他又頓了頓,竟是自己給自己找起了理由:
“你不知道也正常,你們家常年避世嘛,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他們溫家研究出了一種藥粉,可擬活人血氣,招引陰邪,這藥粉邪性,此次又地處凡人居所,我們怕自己掌握不好用量再傷了旁人,這才請了他一同過來。”
“原來如此,是我失禮了。”
我趕忙拱手道,略有吃驚地看了他們一眼。
一旁的溫苑也跟著回禮,我亦沒有再多問,跟上隊伍,一同踏入了莫家。
與我料想的一模一樣,莫夫人一邊招待我們解釋詳情,一邊又熱情地誇耀著自己的兒子。
隻是這次,沒有了用著莫玄羽身體的魏嬰從旁搗亂,她那寶貝兒子倒一直都沒能露麵。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真是個什麼風度翩翩的少年君子呢。
入夜時分,溫苑親自將藥撒在屋內各處,給有生人的住處外亦塗了些鎮祟的藥材,而藍景儀為了保險,又貼了些藍家的驅邪符咒在牆壁,並再三囑咐了主意事項,請他們關緊門窗,不要出門。
而我則與幾個藍家小輩再旁巡視,等待時機。
我原以為,這次沒有了魏嬰搗亂,這位‘才情斐然’‘風度翩翩’的莫家公子應出不了亂子。
誰曾想,這廝因想著跑出去喝花酒,竟大晚上的不聽勸告,偷摸出門,待我發現有邪祟之氣到來之時,他人已經被吸乾躺在花叢裡了。
腦中警鈴瞬間大作,按說,我身為鬼仙,對於這種邪祟鬼魅敏感異常,即便為了不嚇跑鬼手而隱去氣息,也不至於在它殺了人之後才有所察覺。
莫非,這真與聶大曾是修行者有關?
本就因著功法的原因戾氣不小,枉死後,又因金光瑤分屍碎魂而怨氣大增,再加上這些時日又殺了不少活人吸食血氣。
故而……
不待我多想,身後一道陰風傳來,我掏出符咒前去鎮壓,卻見,那鬼手竟已然殺了那小廝,控製著他那詭異的身體向我襲來。
我即刻放出周身氣息,卻見,它雖被縈繞在我身旁的那絲鬼仙之氣灼傷了半分,但仍絲毫不懼,反而愈發興奮地向我攻來。
嗯……的確,遇強則更強,是聶大的性子。
我即刻與之纏鬥在一處,圍出來的小廝紛紛逃竄,一旁的溫苑想提醒他們不要碰上藥粉,卻被四散逃竄的人群一把推去一邊,跌坐在地上。
藍景儀見狀忙跑過去將他扶起,安頓好了之後又去找了仍趴在兒子身上哭的莫夫人。
然而,她卻是一點不聽勸,拉扯之際,我這邊的鬼手突然消失。
我暗道一聲不好,趕忙引順著氣息去探查,可那最終之處,竟停在了藍景儀與莫夫人身邊。
“景儀,快躲開!”
我大吼道。
藍景儀趕忙向後退步,隻見下一秒,那附身了莫夫人的鬼手竟直接去向了他的咽喉。
‘啪……’
兵刃相觸之間,我揮起驚雨一把擊退鬼手攻勢。
藍景儀不敢猶豫地捏訣起陣,其餘幾名弟子跳進周圍,幾道符光灑過,祛邪陣起,將其困在其中。
我躍上屋簷,看著他們一同鎮壓邪崇的模樣會心一笑。
說實話,藍家的這幾個小輩還是很不錯的,雖說金丹未成,無法單獨出世,但是從實力,修為,還有魄力上來講都是可圈可點。
嗯,不愧是我爹教出來的孩子!
我滿意地點點頭,與此同時看到溫苑從地上爬起來,從懷裡拿了一枚藍氏紋樣的信號彈放了出去。
“這邪崇非等閒之輩,還是呼喚在附近的藍氏前輩過來得好。”
溫苑冷靜道。
“做得好。”
我欣慰地笑了笑,毫不吝嗇地開口誇道。
隨後看向幾個極力鎮壓的小輩,向鎮中輸進了一絲靈力。
瞬間,隻見那原本已然搖搖欲墜的法陣重新變得堅固無比。
藍景儀驚訝地回頭看我,壓抑不住地驚喜自眸中滲出:
“師弟好修為!”
我向他勾了勾唇,隨即言道:
“吟誦《安息經》。”
語畢,隻見一眾小輩有條不紊地誦起經文,鎮中鬼手再被壓製一重。
然而,隱隱暗流湧動於掌中,我見那陣中的莫夫人雙手掩耳,一副蓄力脫出的模樣弓起了身子。
果然,這陣法壓製它不住。
環視一圈周圍地貌情況,又見溫苑已然退於安全之處後,我大喝了一聲道:
“收陣!”
……
一眾子弟茫然地看著我,我取來手中驚雨展開道:
“快收!這個陣困不住它!”
……
話音未落,隻聽一陣爆破聲起,一眾子弟被自己放出的靈力擊得猛向後去。
我飛身揮扇穩住眾人,後又猛得向那鬼手一劈,將其震倒在一處假山旁。
將將站穩的藍景儀驚訝地看著我的背影,有些無法相信地捂了捂胸口:
“我的媽呀,這是…我們的同輩嗎?”
額……
你現在才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些晚了……
“咯咯咯咯咯咯……”
深陷山石的莫夫人口中傳來怪異的響動,我再次登上房簷,以假山為點,幻來悠然,弦音掃動間,卻有兩道《破障音》同時劃破夜空。
……
“含光君!魏前輩!”
一眾小輩宛若看到救星一般望向我的身後。
我沒有動身,隻是接著撩動弦音,將那未能奏完的音律重新撥起。
強大的靈力如海水一般湧向那具凶屍與鬼手,不待其多做掙紮便整個沒入其中,歸於平靜。
我踏著風,懸空立於房梁之上,魏嬰跟藍湛禦劍停在我的身後,不曾言語。
我低頭瞧了一眼麵前嚇傻了的小輩們,淺淺勾起了唇角。
晚風吹拂而過,揚起我隱於發間的白色綢帶。
轉身回眸,我看向那對立於月下的璧人,緩緩啟唇:
“二哥,無羨師兄,彆來無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