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自己小小的床位上承擔了過多的竊聽器和監視，和過麵粉的篩子毫無區彆，衛斯理隻是緊張的在聽門外的動靜，厚厚的鐵門隔絕了絕大多數的聲音，他作為最矮的幼崽，得到的優待就是可以蹲在最下麵，然後——

疊頭頭！一串幼崽緊緊的貼著門，企圖聽到一絲聲響，而瑞恩淡定的瞥了這堆人一眼，默默的走到了另一邊，將耳朵貼住。

劈裡啪啦的聲音傳來，瑞恩一直緊張的抿起的嘴巴，也稍微放鬆了一點：“他們被絆倒了！“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昂揚。

“哦耶！”是小聲的歡呼聲。大家非常自信的安慰自己：“一會兒紅頭罩老大就來了，那群怪物一定會被打的落花流水的！”

衛斯理一直緊緊捏住的手心才微微鬆開，他才打量起了這個躲避用的房間，房子不大，但是卻擺放了簡單的地麵床鋪，是破舊卻乾淨的床墊子，上麵還有一床大大的薄被，這裡是這個教堂收容所的專門避難室嗎？

眼看這一幼崽的視線落在了床上，瑞恩抱著手臂哼了一聲：“想睡覺就睡覺吧，你這個五短身材打起架來也是送菜。”

相處了幾天之後，衛斯理已經可以自動在腦海中翻譯出瑞恩的真實意思了，意思就是讓他可以累了就快去睡覺，但是在這麼緊急的情況下，他如果能睡著也太沒心沒肺了吧。

他非常自在的溜到了瑞恩旁邊，直球選手果斷出擊：“謝謝瑞恩哥哥！我可以陪你一起聽一下外麵的情況嗎？”

忽閃著的藍色大眼睛過於可愛，瑞恩扭頭，企圖逃脫幼崽的甜蜜暴擊：“……你非要在這裡聽我也沒有辦法。”

門外的聲音變得激烈了起來，是槍聲！瑞恩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他更加聚精會神，不是格蕾修女的手槍聲，不會這麼連續，這是——他轉頭，臉上同樣露出難以掩飾的激動：“是紅頭罩來了！”

是的，沒錯，這座教堂收容所裡，通通是紅頭罩激推！哪怕是平常總是正話反說的瑞恩也是名副其實的紅桶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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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戰況其實卻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慘烈。

白色的麵具隊伍，似乎並不是來進行屠//殺的，他們的行為模式更接近於尋找，就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找什麼人一樣。

孩子們做的陷阱，的確是讓他們的腳步變慢了，可是其他的影響力卻微乎其微。有些腐蝕性的液體已經倒在身上，將那黑色的衣服都融化出了一個大洞，露出蒼白或者說是慘白的皮膚，再被灼傷露出血色，可以想見的痛苦——卻沒有一個人低頭看過一眼傷口，他們沉默著排除障礙，沉默著從被壓倒的鐵架子下爬出來，沉默著任由鮮血和皮肉掉落，無聲無息。

比頑強不屈的敵人更可怕的，似乎就是這種麻木不仁的敵人，他們就像沒有知覺，沒有恐懼，隻有目標和命令。

長腿一邁，紅頭罩直接利用抓鉤飛到室內，看見的就是整齊劃一的回頭，沒有臉，沒有表情，隻有月光和微弱燈光下一張張地白色無臉麵具，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有點起雞皮疙瘩。

他暴躁的罵了一聲：“SHIT! 老蝙蝠又給我送了什麼麻煩？！”嘴上的罵罵咧咧，一點也沒有耽誤我們以暴製暴愛好者地動作，他直接掏出了兩把大口徑手槍，扣動扳機的手無比的穩，直接瞄準的就是心臟、頭部等要害，那腦袋上的紅色麵具，此刻看上去格外的鮮紅，那是血的顏色。

他的聲音冷酷：“不管是什麼麻煩，進了東區，我不是老蝙蝠，沒有那種愚蠢的不殺原則——“

“砰砰砰砰——“槍聲響起，每顆子彈都精準刺入瞄準部位，那些麵具怪物應聲而倒。

然而很快，這些被擊倒的怪物竟然又慢慢爬了起來！

子彈的痕跡還嵌入留在胸口，血液緩緩流出，浸濕了黑色的布料，這些都證明著這些傷害不是作假，可是無論如何懷疑，這些怪物確實在子彈攝入後又站了起來繼續行動。

傑森的視線掠過這些重新站起來的怪物，偏頭直接扔掉了打空的彈夾，哢哢兩聲換上了新的子彈，絲毫沒有後退的直進：“FUCK！浪費我的子彈！哥譚這群家夥又從哪裡搞來的這批東西？“

子彈擊中的聲音仍在不斷響起，然而紅頭罩始終沒有後退，防線也一直維持在教堂收容所的起居室外，已經是一片狼藉，他雙手舉著槍，火光四濺，甚至沒有空擋扭頭，隻能大聲提醒守在起居室內的格蕾修女：“躲好！“

是的，紅頭罩的軍火庫通過收割那些反派，非常多種多樣，他準備引走這些怪物，然後扔手//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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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避難房間裡的人都不自覺地放輕了自己呼吸，蘿卜頭們的眼裡既是激動也是擔心。

“還有激烈的子彈聲音，那就說明紅頭罩還在戰鬥。“瑞恩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告訴大家。

不對！還有聲音，這個聲音是從——瑞恩迅速把站在牆邊的幼崽拉了過來，擋在身後，這次大家都聽到了牆壁處傳來的聲音，有人在撬這麵牆！

外麵是不能去的，從槍聲聽就是激烈的戰場，他們不能去給紅頭罩添亂，而這裡，沒有任何武器，一雙雙不同膚色不同大小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瑞恩把艾薇和衛斯理藏在自己背後，按住兩個幼崽的腦袋，明明瘦小的身軀此刻卻儘全力的護住兩個更小的孩子。

磚塊兒稀裡嘩啦的落了下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啊……啊？啊！”

“蝙……蝙蝠…….蝙蝠俠……”

人群中爆發了磕磕絆絆的驚歎，隱約還有點夢幻色彩的感歎。

而順著那幾乎像是曆經了幾個世紀的地下隧道分支來到這裡，並且果斷砸開了牆壁的蝙蝠俠，此刻也是很難得的狀態。

蝙蝠鏢已經蓄勢待發，全身肌肉緊繃進入了戰鬥狀態，然後隨著磚塊兒掉落，對上的就是一群都沒有他腰高的——小蘿卜頭們。

蝙蝠俠覆著白膜的眼部裝備配備著成像儀，同樣也聯通著各類信息分析，但是這些顯然都對一群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幼崽們沒有什麼用。

對上那一雙雙幼崽們格外圓的眼睛，蝙蝠俠沉默。

“你真的是蝙蝠俠嗎？“還得是我們瑞恩，他一邊按住拚命探頭的藍眼幼崽的蓬鬆頭發，一邊警惕的問道。

蝙蝠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簡單的掃視了一下這些臉，蝙蝠俠沒有來過這裡，可是布魯斯韋恩來過，他迅速判斷出這裡就是東區的教堂，而且就這裡的環境來看，很有可能不是一個常規的房間，而是一個不經常使用很隱秘的房間，所以是避難室？

他傾向於直接詢問信息，還是那變聲器之後低的仿佛重金屬樂器的聲音：“這裡發生了什麼”

“你聽！他的聲音真的好酷，他的戰衣看起來好高級！”“廢話，他可是真的蝙蝠俠，他好高，他手上是蝙蝠鏢嗎？太酷了！他如果扔出去，我能去揀回來嗎？”還有已經語言係統混亂的蘿卜頭：“酷，酷，酷，酷，酷，酷，酷——”

是的，即使是紅頭罩激推，也無法抗拒哥譚的專屬酷哥——蝙蝠俠。

“你不是蝙蝠俠的話，我們不會說的。”抵抗住身邊的雜音攻擊，瑞恩強撐著拒絕，蝙蝠俠則是已經在腦海裡分析清楚了當前的情況，在斷開連接之前，紅羅賓彙報過這裡有異常，所以……蝙蝠俠直接說道：“開門，我出去處理。”

衛斯理同樣在觀察蝙蝠俠，和玩偶除了材質不同，感覺各種細節都一樣，他拽了抓瑞恩，小聲說道：“他出去可以幫紅頭罩，而且他不在這個房間，我們也是安全的。”而且，他心裡補充道，我覺得他確實是蝙蝠俠，但是我總不能說證據是他和蝙蝠俠玩偶一模一樣吧。

瑞恩也不得不承認，衛斯理說的有道理，但是他還是把幼崽推到人群裡藏好，然後讓開了門，轉動門上的轉盤，蝙蝠俠閃身而出。

門外，紅頭罩開始拉引線了，該//死的，這群東西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不死生物，致命的攻擊也不過是讓他們的動作慢上一些，而且就像是沒有腦子一樣，無論紅頭罩怎麼想轉移戰場，對方似乎始終有著一個無形的目標，絕對不轉移視線。

“老蝙蝠？你來乾什麼？”好，雙重打擊，紅頭罩又看見了不歡迎的人，他一槍崩掉那個靠近的白色麵具。

詭異的是——當蝙蝠俠的身影一出現，這群怪物就像是被魔法定住了一般，齊刷刷地轉向蝙蝠俠，任何時候這群無臉怪物整齊排列的樣子都是那麼讓人毛骨悚然，它們機械化的聲音整齊劃一，那是一個名字，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它們在喊：“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