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墨雪麵上不顯,可心下動容的……(1 / 1)

月沉瀟湘 飲酒望梨花 3675 字 10個月前

墨雪麵上不顯,可心下動容的一塌糊塗。

“從前我隻當你是愛捉弄我,如今見你心意,我才放下心來。你娶我可是要花費許多奇珍異寶的。”

星染笑的嬌俏。

“你願嫁我已是幸事,怎敢嫌棄你要價高昂。”

墨雪也跟著笑了。

幾百年裡還是頭一次有人把她當女孩看,願疼她愛她,她也是能使小性子的人了,星染於她是舉世無雙的。

不論星染還是月沉,她們都是極好的人……

二人柔情蜜意。

可月沉翻來覆去睡不安穩。

鯉魚亦然,一百年來她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初至陌生之地,她一時無法安眠。

此刻不由得後悔趕走了獒犬。

若是仍有獒犬如當年一般守在她身旁,她也能安心幾分。

睡不著便隻得閉目養神,黑暗裡聽聞木牆咚的一聲,鯉魚嚇的睜開了眼。

狗崽子在作何?鬨脾氣?

鯉魚猜不透,也懶得猜。

可就在她閉眼之後又聽聞‘咚’的一聲。

鯉魚脾氣不好,無名怒火中燒,不就是將她趕了出去,何至於半夜來作弄她。

她剛想朝著木牆踹兩腳回應怒火,卻看見外間人影閃過。

不!

方才並非狗崽子鬨出的響動。

一股水腥氣漸漸彌漫開來。

鯉魚心頭一顫,來者不善。

也不知狗崽子能否脫身。

寧鄉被升騰的水汽圍繞,黑暗裡潛伏著處處危機,鯉魚在床榻之上靜觀其變。

門被悄悄推開,腳步聲愈近,鯉魚的心跳也跟著變得快了。

“鯉魚姐姐……”

“狗崽子?”

鯉魚這麼想的,也這麼叫了出來。

下一刻月沉便鑽進了鯉魚的被褥間。

“噓……似乎不大對勁。”

月沉也察覺到了不對,她第一便想著來看鯉魚可安好。

至於星染,與墨雪一間,她還是更擔心她的鯉魚姐姐。

窗外的月色漸漸消失了,屋內陷入徹底的黑暗,那股水汽愈發濃烈,月沉覺得自己似乎泡在水裡。

她握住鯉魚的手,不敢出聲言語。

太安靜了,死亡一樣的沉寂。

原本外間仍有夥計忙碌的響動,可不知何時已完全消失了。

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水滴聲,稀稀拉拉的聲響逐漸密集,也離她們越來越近。

他們就在門外……

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月沉緊張的握緊了鯉魚的手。

鯉魚聽見了月沉緊張吞咽的響動,她安撫的回握著月沉的手。

門外沉重的呼吸聲帶著淅淅瀝瀝的水聲,下一刻吱呀一聲門開了,一股腥氣迎麵而來,月沉身為獒犬,嗅覺本就靈敏,此刻被這股味道熏的難受至極。

不知是個什麼東西在緩緩逼近,蠕動時粘液與地上木板摩擦出的聲音刺耳的很。

在這東西貼近月沉的那一刻,鯉魚揮劍砍去,破空的劍鳴之後,是沉悶的倒地之聲,腥臭溫熱的血濺了二人一身。

月沉再也忍不住,將口鼻埋在鯉魚懷裡。

“好臭……”

鯉魚隻覺得胸口一癢,裡衣被她蹭開了些,月沉的鼻尖整抵在她胸口。

狗崽子……還真是冒昧……

二人也不知保持這樣的姿勢多久,隻知鯉魚胸口的肌膚都被月沉的鼻息烘熱。

淅淅瀝瀝的水聲逼近,似是被死屍腥臭的血引來,鯉魚耳朵動了動,辨認出來者方位,又是乾脆的一劍結果了對方。

四周太黑了,可若貿然弄出光亮,鯉魚怕引得這些東西都過來。

漆黑一片裡二人隻能察覺到對方的心跳,連同那熾熱的呼吸。

血散發的腥臭刺鼻,鯉魚敏感的察覺許多東西朝著自己靠近,月沉也不再躲在鯉魚懷裡,手背上長出一尺的長爪,乃是九天隕石玄鐵所製。

憑著獒犬敏銳的嗅覺與聽覺,她輕而易舉的解決了潛入的怪東西。

“鯉魚姐姐,這群東西並非我們的對手,不如直接殺乾淨?”

鯉魚心下讚歎獒犬的身手,狗崽子的確有幾分本事。

空中的腥臭越發濃烈,她不禁沉聲道“不過是些嘍囉,若我猜的不錯,他們背後的主子在湘水內,斬殺幾個蝦兵蟹將不礙事,麻煩的是他們背後的人找來殺人滅口該如何。”

“那……”月沉急著問該如何做,一開口就被鯉魚打斷。

“噓……”

月沉下意識的閉嘴,隨即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這次與之前的不同,沉重的踩的地都在顫動。

黑暗裡,鯉魚伸出後去尋找月沉的手,待握住月沉的手她心下稍安。

二人默契的不再出聲,鯉魚握緊了手中的劍,月沉壓低了身子。

沉重的呼吸近了。

鯉魚捏了捏月沉的手指示意,隨即飛身竄起,手中銀劍直奔來者劈砍而去。

那東西比之前的都要聰明,劍氣落下的一瞬他感知到了危險,閃身避開了。

沉沉黑暗裡,三人都失去了方向,隻能靜心去傾聽呼吸聲,月沉的聽力與嗅覺是鯉魚比不上的,月沉粗略的判斷出了那東西的方位,隨即鐵爪勾過,這一下不曾落空,卻被彈開了。

月沉急忙躲閃喊到“小心!這畜牲身披硬甲,我的鐵爪無法傷她。”

月沉出聲便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下一刻夾雜的水汽的攻擊襲來,月沉感覺自己被堅硬的石錘砸中了腹部,她被擊飛撞到了木牆上。

那東西向她的方位挪移,情急之下,鯉魚握緊手中銀劍向這東西身上砍去。

葉落秋風劍。

是鯉魚的一招絕技,頃刻間刺出千百劍猶如秋風掃落葉,不怕刺不中這畜牲。

可刺在這畜牲身上的劍竟都被彈開了,刺出的力道又反彈到了鯉魚身上。

鯉魚被震得胸口一痛,跪地吐出一口血來。

那畜牲調轉了方向,朝著鯉魚而去。

月沉著急,她直覺這畜牲已撲到了鯉魚麵前,月沉彆無他法,硬著頭皮朝前撲去,掛在了怪物身上。

果真是個怪物。

月沉摸著手下冷硬滑膩的殼子,也不知是個王八精還是螃蟹精。

怪物果然被她引的回頭。

鯉魚得以喘息,閃身躲避起來。

聽到鯉魚已脫身,月沉也閃身逃開,滾在地上沾了她一身的臟血。

屋內到處是那些東西臟血……

月沉靈機一動,忍著惡心將血也塗在了鯉魚身上。

鯉魚頃刻間明了。

若說這黑暗裡她們看不到怪物,那怪物也勢必看不到她們,憑借的便是聽覺與嗅覺,塗了臟血這怪物便嗅不到她們的氣味。

若是比聽覺,月沉當仁不讓。

怪物被如此戲弄,似是發了狂,在屋內四處走動試圖踩死她們。

月沉將鯉魚護在懷裡,大氣不敢出。

她本隻想偷偷出來找鯉魚姐姐,誰知碰上這麼個鬼東西,弄不好還要搭上小命……

正委屈時,怪物一隻腳落在了她麵前,血滴濺起,濺在了她臉上。

她驚的瞪大了眼。

隻見聽見那怪物尋尋覓覓無果後,亮光一閃,兩道光投在身上,是那怪物的眼。

她還未反應過來,鯉魚已挑劍向怪物雙目刺去。

“哇……”

怪物痛呼。

鯉魚咬牙用力一擰手中長劍,隨即雙手下按,像更深去刺去。

怪物掙紮後脫力倒地。

那道光暗了下去,鯉魚拔出劍,一道粘稠的液體噴出,聽聲甚至噴到了屋頂,也沾了鯉魚一身。

“腥臭至極。”

窗外的月光被黑暗釋放。

銀輝照進,隻看見屋內地上一片片深色的血,幾頭死相恐怖的怪物,房門大開,門口處空空蕩蕩的一片漆黑。

月沉顧不得自己與玉影滿身的血,她捂著腹部挨在玉影身後。

“鯉魚姐姐,你可曾受傷?”

鯉魚搖搖頭,低聲道“無礙。”

音調比平時低了許多,不知是累的還是受傷硬抗著。

鯉魚牽著月沉的手剛想去帶她查看星染與墨雪的情況,下一刻卻見二人出現在了門口。

黑暗裡人影看不真切,星染掏出顆夜明珠照亮了方寸之地。

“嘔……”

月沉看清這一地的死屍時不禁惡心的乾嘔,星染與墨雪也是以袖遮麵。

唯獨鯉魚強忍著惡心,用劍挑動著地上的殘屍。

先前進來的是蝦精,尚未修煉成人形,一人高的身子佝僂著,最下麵兩條腿走路,青黑的蝦殼粗糙不平,蝦頭出長了張青黑的醜陋人臉,眼珠卻還是鼓出來的兩個黑球。

最後的那個難纏的怪物是個蟹精,看起來靈識已開,已長出了人臉,卻覆著一層青色硬殼,而身上的蟹甲已堅硬無比,似乎有高人恩賜加持過,竟硬的月沉的爪子都劃不破。八條有力的手臂與壯漢的腿一般粗長,儘頭長出了人手,蟹殼嶙峋宛如巨漢身上的肌肉疙瘩,甚是惡心。

被鯉魚一劍刺穿了頭,腦漿噴濺的到處都是,原本該是眼睛都地方成了偌大的一個血窟窿。

果真是蝦兵蟹將。

這蟹將最後急得找尋不到人,便想開天眼,不曾想被鯉魚取了性命。

四人出門在街道上查看了一番,寧鄉已是空蕩蕩的無一個活人。

看著地上的水痕直指湘水,鯉魚決定先洗了這一身惡心的血汙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