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奇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還清了欠債,被少年龍尊掃地出門了。
“明日不必再來!給你的小費也夠找個學堂了,沒事就去學個手藝!”
可是...龍尊大人,我擱這除了幫你跑腿之外基本什麼活也沒乾啊!
甚至跑腿還有小費。
晴奇雖年少,卻也聰慧,怎麼會不明白澤苛的一片苦心呢。
定是龍尊大人的仙力讓我如此健康。
晴奇在醫廬外對著澤苛的房間長長地鞠了一躬,大喊到:“澤苛大人,我還會來看你的!記得要按時吃飯哦!”
喊完後,孩童在醫廬病人們的目送下,堅定地走了。
等我變強,我還會回到你身邊的,澤苛大人。
瓦鬆看著龍尊大人倚著門不說話。
“澤苛大人可是覺得有些不舍。”老醫生試探著問。
“怎麼會!”少年龍尊立刻繃著臉反駁,“隻是開除了個小工,能有什麼不舍。”
瓦鬆摸著胡子笑而不語。
都和這小龍尊相處幾年了,再看不出他的本性可就說不過去了。
...要是早看出來些,也就不用費勁傳那些謠言了。瓦鬆想著想著又老臉一紅。
“咳咳,澤苛大人可是要繼續巡視耕田?”
“也不算吧...我去外麵散散心。”少年垂下眼,情緒有些低落地推開門出去了。
沒走幾步,澤苛就看見兩個氣勢不凡的人在玩具小攤前駐足觀賞,正是偽裝過的摩拉克斯和若陀龍王。
......認真的嗎,兩個成年男性在玩具攤前徘徊,那龍王手裡還拿了個小土偶看起來有意買下。
澤苛有些好奇,不禁走近了幾步想打個招呼,那二人也有所察覺,看向了澤苛。
“下午好...”澤苛剛想呼喚二人的名字,卻猛然想起二人在偽裝狀態,趕緊挽救。
“...石頭,老王,你們怎麼在這裡,今日不需要工作嗎。”
“噗——咳!”
若陀龍王突然開始了無聲狂笑,他憋的是很努力,努力到渾身都在顫抖。
摩拉克斯被這突如其來的外號鎮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啊,原來是龍尊大人,在下最近找了幾個合夥人,清閒了許多。”
“!?哦哦...原、原來如此。”現在輪到澤苛被摩拉克斯的龍尊大人鎮住了,眼神都開始渙散了起來。
合夥人是指仙人們嗎......
旁邊的老龍憋笑憋得像是得了癲癇,抖個不停。
摩拉克斯對若陀龍王的顫抖視而不見,四平八穩地解釋,“我這朋友平日裡體弱多病,不愛出門,我拉他出來長長見識。”
澤苛開始閱讀理解,原來如此,是在給家裡蹲龍王當導遊。
體弱多病的健碩男子終於停止顫抖,促狹地笑道:“對!石頭兄頗為貼心!話說這些人類手還挺巧的,小東西捏的是惟妙惟俏!”
他晃了晃手裡的小玩具,澤苛一看,原來是個幼岩龍蜥陶偶。
這就不奇怪了。
“老板,多少摩拉?我來一個。”若陀龍王豪邁到。
“不用,不用。”玩具攤的阿婆慈祥地說,“二位既然是龍尊的朋友,我又怎麼好收錢呢,不過是個小陶偶,就送給你們吧。”
“這、這怎麼好意思。”澤苛不讚同地甩著尾巴。
“欸,平日裡大家都受龍尊的照顧,一個小玩具算得上什麼?這裡還有帝君的陶偶,孩子們都喜歡,各位不妨也拿幾個走吧。”阿婆擺出了一排似貓似龍的物件。
“不用......等等,誰的?”
等離開玩具攤時,三人手裡都多了一個陶偶。
空氣沉默的可怕,若陀能看見少年龍尊在偷偷觀察岩之魔神的臉色。
摩拉克斯神態複雜地和貓貓龍黑亮的豆豆眼對視。
“摩拉克斯,彆在意,這大概、說明你在人們眼裡很親切。”澤苛絞儘腦汁地想辦法安慰帝君,手指無意識地扣起了黷鐲。
若陀龍王終於忍不住了,他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摩拉克斯!你原型原來這麼可愛嗎!”
在被自行飛來的石塊砸了幾下頭後,若陀被迫安靜了下來。
但他還是閒不住,畢竟才獲得雙目,璃月的一切都對他來說都很新奇。
他指著旁邊賣釣竿的人調侃地問小龍尊:“澤苛,聽說你是從海裡來的,那你一定很會釣魚嘍?”
“這什麼邏輯。”小龍尊抱臂,尾巴不屑地在空中揮了個半圓。
“我在水裡時,隻要把尾巴輕輕一甩,就能輕易地把大型魚類抽暈,根本用不上什麼魚竿。”白玉尾巴豎起,展示性地在龍王麵前搖了搖。
若陀抓住了重點,他追問:“所以你也從來沒有釣過魚?”
“...當然,你要做什麼?”
“摩拉克斯,你釣過魚嗎。”若陀不答,轉頭問帝君。
“我此前業務繁忙,自然沒機會悠閒釣魚。怎麼,你想試試?”
“既然我們三個都是新手,何不來比比誰釣的魚多,這樣也算公平!”龍王興致勃勃地挑起了魚竿和魚餌。
“也好,澤苛也一起來吧,也應該適當休息一下。”金眼睛的魔神真誠地邀請著。
“...我倒是無所謂,就當是陪他玩好了。”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若陀,是不是哪裡有些問題。”藍角少年麵無表情地吐槽,“這都半個時辰了,彆說釣上魚了,我們三個人的浮標連晃都沒晃。”
“年輕龍不要太急躁,你看看摩拉克斯多穩重。”若陀龍王聚精會神地看著浮標。
摩拉克斯神態安詳地看著水麵,感覺隨時就要閉目睡去,“此處風景甚好,若是能有一些點心配茶水就更好了。”
“......”
小少年腮幫子鼓鼓地嚼著糕點,艱難地用茶水順下後垂著眼睛看著若陀:“若陀,一個時辰了。”
“...這杯子上的花紋可真是巧妙”健碩的男子顧左右而言他。
“這種花紋有四種雕法,每一種都有其獨到之處,來,我來稍微演示一下。”摩拉克斯聞言掏出了刻刀,教導了起來。
“是這樣刻的嗎?”不多時,龍尊就拿起了一片硬白色的類鱗片物質展示到。
“不錯...但你這是在什麼東西上刻?”
“哦,這是我的蛋殼,還挺好看的吧。”
“?”
一個半時辰過去了。
“若陀,你這刻的是什麼。”摩拉克斯謹慎地問。
“是馬科修斯,怎麼,不像嗎。”
澤苛繃直了尾巴,“你這樣,小心馬科修斯給你吃閉門羹!”
若陀略帶心虛地將罪證毀屍滅跡,他搖搖頭上的碩大金角,擰擰脖子,聲音飄忽,“我們原本是乾什麼來著?”
澤苛看著石桌上亂七八糟的小雕塑,無奈。
“反正不是來釣魚。”
“該回去了,若陀。”摩拉克斯委婉地勸,“澤苛該餓了。”澤苛配合著點頭。
“至少釣一隻回去吧!空著手太難看了!”若陀掙紮,“而且他不吃飯不也沒事嗎!”
“喂,讓人餓著也太不人道了吧,而且我還在長身體。”
摩拉克斯突然頓住了,他回頭震驚地看著澤苛。
“原來你還能長嗎?”
“?我當然能長,我還沒成年呢。”
“什麼?摩拉克斯你居然雇傭童工?我還以為他隻是看著小!”若陀也震驚了。
“......澤苛,介不介意抽個時間仔細給我講講你的身世?”
摩拉克斯和澤苛相識幾十年,少年的身形一直沒有太大變化,也從來沒有長高過。
澤苛曾經因為痛苦,數月閉食以自罰,不吃不喝直到女嬰月寶被救治成功。
摩拉克斯也因此忽視了食物對澤苛的必要性,現在仔細想來,與其說澤苛餓不死,不如說是潤黷之力維持住了澤苛的生命。
岩之魔神看著正和若陀拌嘴的少年不由得感概良多,一切痛苦終將會被時間撫平...不過現在長得這麼慢,是不是因為以前餓多了?
那邊,少年龍尊被若陀吵得煩了,他低嗬一聲“你且等著!”然後就一個漂亮的入水,澤苛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水麵,隻留下長尾蕩出的幾波水紋。
不過是呼吸之間,水麵就沸騰了起來,若陀清楚地看見了波濤之間有條藍白色的龍尾狠狠地把什麼東西挑飛出水麵,衝著若陀龍王的麵門就去了!
若陀伸手一握,卻是一條兩米多長的獨角錆魚,外殼堅硬如精鐵,全身卻癱軟如泥,顯然脊椎已經被龍尾抽碎了。
小龍尊輕輕躍上岸,水元素無聲地從他身上剝離,但他故意留下尾巴尖上的一點水,擦在了若陀的衣袍上。
“給,你要的魚。”
“喂!”
摩拉克斯看著這錆魚卻恍然大悟:“錆假龍生性好鬥,領地意識強烈,想必這附近已經沒有其他魚類了。”
“...而捕捉錆假龍需要用的魚餌是飛蠅假餌。”
三個人低頭看了看若陀買的果釀餌。
這下算是破案了。
“額...那我們回去吃飯?”若陀提著錆假龍訕訕到。
晚飯是烤魚。
錆假龍殼硬,但是肉卻是很嫩,三人都吃的很滿足。
不知道是不是澤苛的錯覺,摩拉克斯給自己填菜的頻率是不是頻繁了點?
澤苛喝著牛奶無知無覺地想。
少年龍尊把貓貓龍土偶放在床頭,尾巴也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將毛絨絨的抱枕摟在懷裡。
今天也是愉快的一天。
真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持續下去。
“澤苛!幫幫忙!”
天才蒙蒙亮,一位帶紅框眼鏡,有仙鶴之姿的高挑女子飛進了澤苛屋裡,手裡端了個嗷嗷大哭的包裹。
“本仙、本仙沒帶過孩子啊!”
龍尊隻覺得眼前一黑,有痛苦的記憶浮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