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鏡子 馮慧子來到傅雅寧的地方……(1 / 1)

猶太新娘 湯問典 1940 字 12個月前

馮慧子來到傅雅寧的地方,這是一棟二層小洋房,陽台雅致,種了一些紅月季,外麵草坪秀麗,站在此處,遠遠能看見江岸的輪廓。

傅雅寧來開門了,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傘裙下擺的塔夫綢隨著開門的動作而來回蕩漾,一見是馮慧子,她幾乎愣了一下。

二人再次相見,上一次這樣麵對麵,還是在大街上,馮慧子伸出手去把她從車上推下來,又給了她一個巴掌,傅雅寧不甘示弱,反唇相譏,那時她的臉上因為氣憤和掌痕顯得又驚又怒,此刻卻是妝扮整齊,嬌豔欲滴。馮慧子看著這個年輕女孩,她並不是這些年來最漂亮的一個,也不是最特彆的一個,但她一定是最淺薄的一個,隻是依靠父親的一手好計劃湊巧如願以償。如果那天聶步聲沒有出席那場晚宴,就不會把傅雅寧帶回家裡。她的鼻子不高,但是整張臉特彆地和諧,笑起來那美妙的牙齒和牙床可以讓任何女人嫉妒,一見來人,她伸出了手去,小臉上氣惱起來,馬上要把門關上。馮慧子身後的保鏢已經伸手扣住了門,推開門就要進去

“你來乾什麼”

“傅雅寧”

慧子沒有說彆的話,好像在打量這個名字。她說著已經走進去,這間居所裝修精美,牆上的水晶掛鐘無聲的報著時間,玻璃窗纖塵不染,照著外麵的草坪綠色。聶步聲對她足夠好,滿室都是女孩的香馨氣息,她的脖頸上此刻戴著那串寶石項鏈,袁秋潔那天在報紙照片上看不見顏色,原來是紅寶石,左中右三顆,其實非常襯她。

馮慧子坐在高腳椅上,高跟鞋隨意地點著,那幾個保鏢也已經進來,其中的一個伸出粗壯的手,拿握起櫃邊的一個水晶花瓶,示威般地端詳著。

“傅雅寧,見過何施緹嗎”

她把那個名字說得特彆慢,好讓她聽清楚

“沒有”

馮慧子從保鏢手裡接過報紙,展開看著,那張左上版麵的黑白照片裡,傅雅寧仍然璀璨。馮慧子伸出骨節修長的手,拇指和食指交握,輕輕撣了一下報紙,撣在報紙照片裡的傅雅寧臉上。

“見過吧,在這兒”

“步聲帶我去的”

傅雅寧突然很激動,兩手握成拳頭,背在小腰帶後側,好像隱藏什麼一樣。馮慧子聽見這句話,表情變得很獨特,雖然很得體,眼中已經有一種冷酷的嫉妒。身上穿的碧色旗袍好像一層遮蓋,秘密地壓住下麵隱藏的歇斯底裡,讓人懷疑下一刻她是否還能保持這種體麵的表情。

“這些天他跟我在家裡,都沒有來你這裡吧?”

見傅雅寧不說話,慧子微笑了一下

“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何施緹喜歡你,點你去,昨天告訴我的”

滿室寂靜,深黑的木色地板沉沉地映著馮慧子的鞋尖,傅雅寧已經開始恐懼

“不,不行”

“步聲早把你給玩膩了,我把你送給何施緹,他說不定想都想不起來,過一段時間,連你叫什麼都忘了,這些年還少嗎”

傅雅寧在掙紮,保鏢已經按上了她握著的雙拳

馮慧子走過來,伸出雙手在傅雅寧頸後摩挲,輕巧地取下了那串項鏈,三顆寶石沉甸甸地臥在手上,她將其裝進手提包,又走到妝台,吩咐保鏢把傅雅寧拉過來,取出瓶罐鉤刷親自給她上妝。女孩麵部平整,輪廓分明,馮慧子把她化得白皙嬌豔,使傅雅寧如同未放的玫瑰一般引人遐想

“說起來,你的姿色算不上最好的,但是確實會來事兒,步聲喜歡,何施緹看了也喜歡,好好表現”

馮慧子卷起手裡的鉤刷,對著鏡子自言自語似的說,身後女孩一路掙紮,直到保鏢把她押上了車。馮慧子卻像是看不夠一般,還是對鏡審視著自己的容顏,這麵鏡子的金框整潔細密,足見匠人手段,金框將玻璃的每一個邊緣包裹綿密,沒有一點瑕疵。鏡中的女子雖然已經三十有餘,仍像寶石一般神秘遐彩,正以她深邃的注視,凝視著自己的容顏,像在期待一位不歸家的丈夫。

一室無人,良久,她才開口

“步聲,曾經我是那麼地乖,父親問我想要什麼,我從不說,直到那次宴席,我一看到你,才第一次使用我的特權,我指著那個方向說,爸爸,我想要他,隻想要他,就算他不願意,不,他不能也不敢不願意。你怪我對不對,恨我,也愛我,我知道。寧願你恨我一輩子,也要從你心裡把那些人趕得乾乾淨淨的,隻留下我,慧子”

“慧子和步聲已經走來那麼多次,壞事也做過,好事也做過。不能說的話,我替你說,不能做的事,你替我做。你放不開我,我也放不開你,無可代替。信箋沒了,那就讓傅雅寧去取悅何施緹,你不會怪我的。”

她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摸上鏡前的瓶罐,指尖挑了一點出來,又厭惡地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