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是這麼說的...

一群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猶如火星撞地球，不管炸不炸，總有火花四濺。

於是，許知念以為自己是來當炮灰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那顆大炮。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許知念不擅長說話，之前也沒參與過這類遊戲，又害怕破壞氛圍，果斷選擇了大冒險。

現場百分八十是同公司的，雖然目前是對手的關係，應該也還有點情分...

“那你打電話給手機聯係人裡的最後一個，叫他過來。”

許知念心裡咯噔，最後一個聯係人...

許知念拿出手機，動作有些遲緩，一群贏家這時候直接圍了過來。

許知念來不及反應，就見都晶晶直接一聲“顧淮!”大聲喊出來。

攝製團隊男生多，起哄起來音量不在話下。

“打電話！打電話！打電話！”

許知念畢竟輸了，隻好乖乖打電話，電話響了兩秒，許知念甚至沒組織好語言，就聽見對麵傳來的磁性嗓音。

“怎麼啦？需要我去接你回家嗎？”

許知念臉唰一下就紅了，

“不用不用。我是想問你些事...”

“什麼？”

顧淮似乎比那群脖子伸老長的觀眾還要心急。

“你方便過來一下嗎？”

顧淮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幾秒後才傳出他的聲音，

“我要開會，有什麼事晚上回家說吧。”

一句話出來，全場人的表情都開始扭曲，許知念倒不覺得有什麼羞恥，但十幾雙眼睛同時盯著自己，她隻能作罷。

“那行，我掛了。”

要按下掛斷鍵，顧淮那邊突然很快的說了一句，

“誒，晚上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許知念迅速觀察了在場人的臉色，

“不用不用，我和晶晶她們一起就好。”

都晶晶一下不樂意了，喊道，

“來來來，再來一杯啊！今晚不醉不歸！”

“你們...喝酒了？”

許知念瞪了一眼都晶晶，轉頭解釋道，

“不是，”

她瞟到桌上花花綠綠的，歎了口氣，

“就...一點點。”

“念念姐，再來一杯！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

翁璿見機行事，隔著桌子老遠喊了一聲，許知念嚇得一下摁掉了掛斷。

“哎呀多沒意思！”

幾個人起哄著走開，見許知念咬著牙把袖子擼起來，都晶晶都有些害怕。

“來來來，下一輪下一輪，誰輸了誰喝啊。”

都晶晶眼神躲避趕緊轉移話題。

許知念哪裡能饒得過她們，怒氣和酒氣一起上來，不知不覺幾杯酒下肚。

到後麵幾個人喝得昏天倒地，許知念一時衝動，忘記自己酒量不行這茬。都晶晶倒是從許知念打電話那頭就醉到尾。

顧淮打來電話的時候，電話是翁璿接到的。許知念喝醉趴在桌上安靜地睡著了。

夢醒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回到高三。

黑板上用粉筆寫著高考倒計時的字樣，謝一菲在身側和豐兆陽打鬨，見許知念轉頭開始講述豐兆陽的罪行。

許知念站起來出門。

她幾乎是瘋了似的跑向一班。

一班還在上語文課。秦韓站在講台上，試卷飛揚。

奇怪的是，許知念就這麼光明正大地站在門邊，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沿著玻璃窗望，靠窗倒數第三排。

顧淮正低頭寫物理卷。

許知念站在他窗前，顧淮似乎能看見許知念，停筆抬頭。

許知念在他清澈的瞳孔中看見自己。

“顧淮！”

秦韓指著顧淮的方向，許知念下意識地躲在牆壁後頭。

“你起來背一下琵琶行。”

顧淮嘩一下站起來，翻出語文卷子蓋住物理卷。

手往後一背，流暢地背起來。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許知念！”

“彆背啦…”

夢境破了一個洞。

眼前出現顧淮的臉，許知念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教學樓了。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許知念伸手掐了掐顧淮的臉。

對方吸了口涼氣…

看來不是夢。

“你倒是掐自己啊…”

還會說話…？

許知念笑了笑，問道，

“你是顧淮嗎？”

“那不然呢。”

許知念暗自偷笑，反正我不屬於這個時空，那我說什麼都沒關係了。

“顧淮，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吧。”

“其實我”

顧淮的臉突然模糊消失，還來不及說話，四周被溶解，像是被卷入下一個時空。

許知念頭疼的厲害，後背騰空，整個人在天空旋轉。

混沌中，她看見顧淮的臉。

她卻分辨不清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姿勢出現在他麵前，似乎是平躺著，他把臉探過來。

眼見他要離開，許知念連忙抓住他。

“顧淮...其實你回來以後，我真的告訴過我自己，不要再喜歡你。”

“可是，”

許知念感受到自己哭了，臉上濕漉漉的一片，

“可是，我控製不住我寄幾...”

許知念往自己臉上抹了抹，沒有真實的感受，像抹在棉花上。

但顧淮還在，

她繼續道，

“我發現，隻要你前進，我就不會後退。”

許知念看見顧淮的臉漸漸模糊，自己的意識也漸漸混沌，她卻能感受到一滴溫熱的淚水滴落在自己臉上，沒有擦去的力氣，就任眼淚滑落臉頰，到耳畔。

白天，許知念難得得沒被鬨鐘吵醒，最後被刺眼的陽光照醒。

許知念翻了個身，把被子往身下一壓，眼睛一蒙，又閉上眼睛。

安靜了一會兒，許知念又聽到有人叫她，接著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在她身上遊走。

她嚇得立馬睜眼坐起來。

“籲---是你啊年年...”

許知念把年年抱下床，腦袋忽然一抽。

意識猛然清醒，腦袋裡的畫麵突然480P轉4K。

許知念抬頭，看到倚在門框帶著笑看著自己的顧淮。

他眼裡都帶著溫柔的笑，

“看來是想起來啦...”

說完顧淮彎腰把年年抱在懷裡，道一句，“快點洗漱起床哦”接著轉身出門。

許知念揉了揉發疼的後腦勺，從床上翻下去。

在洗手間，許知念特地湊近了當著鏡子掐了掐自己的臉。

“嗚---好痛...”

許知念順手拿起旁邊的奶黃色的牙杯牙刷，牙刷著刷著，各種畫麵浮現，甚至是4K超清畫質，像連續劇一樣在腦海裡循環播放。

許知念往臉上潑了把水，涼水觸碰皮膚，許知念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

完蛋 了 。。。

許知念幾乎是看著地板走到客廳，結果差點踩到年年尾巴，年年長嚎一聲，把許知念嚇一跳。

顧淮教訓了年年，把年年抱在他腿邊。

顧淮給許知念端來了一杯茶，並告訴她是醒酒的。

許知念接過茶，嘴角抽了抽。

她甚至覺得自己都不用醒，於是放在手邊一直沒喝，顧淮卻一直催她喝，說什麼不會頭疼。

於是許知念一口悶，喝出喝酒的氣勢。

餐桌上擺著豐富的早餐，吐司三明治還有燕麥奶。

特彆像徐歡在她上學時候給她配備的早餐。

兩人麵對麵吃飯，一開始誰都沒說話。

是許知念的鬨鐘又響了。

顧淮給她拿來了手機，並解釋道，

“我不知道你早上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但是你的鬨鐘斷斷續續響了快一個小時，我隻好把你叫起來了。”

顧淮看了眼低頭咬吐司的許知念，並沒有把他被許知念瑪卡巴卡的鬨鐘吵醒這事說出來。

許知念接過手機，迅速關掉鬨鐘，尷尬得不敢看顧淮，

“沒...沒什麼事...”

“那就好。”

顧淮又坐下來。

許知念覺得這麼不是個辦法，總要速戰速決。

她記得昨晚所以畫麵，可所有畫麵在許知念腦海都像是靜音了似得，許知念完全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話。

而單憑畫麵，許知念能想象的的話全是不能播的。

她拿起燕麥奶，又是一口悶。

許知念看向慢條斯理往嘴裡送吐司片的顧淮。

問道，

“你昨晚...不是，那個，我昨晚說什麼了嗎？”

顧淮不慌不忙地喝了口奶，點了點頭，話裡根本藏不住他的笑意，

“你問的是哪一段？”

一個大雷從許知念頭上悶頭打下來。

許知念戳了戳盤子，道，

“或許你可以挑一段和我分享分享...？”

顧淮故意延長尾音道，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靈魂被擊中，許知念忍不住笑出來，

“真的啊？”

顧淮笑道，

“真的啊，你還”

顧淮突然頓住了，摸了摸臉頰，“你還掐我臉。”

許知念剛喝進去一口奶，差點沒連帶吐司一塊吐出來。

“啊？？？我以為我在做夢。”

許知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道，

“對不起啊...”

顧淮笑道，

“你判斷自己做沒做夢靠掐彆人啊...”

許知念摸了摸剛被自己掐過的臉頰道，

“哪裡有，我剛才掐的就是我自己的臉。”

“啊？”顧淮笑得一口吐司咽不下去。

許知念還想打聽其它的，特彆是她在他懷裡那些畫麵。

“那我還說什麼了嗎？”

顧淮倒是沒藏著，問啥說啥。

“說了，還有...”

顧淮看著許知念的眼睛，

“你說，你不喜歡我。”

許知念輕笑一聲，覺得就算顧淮做夢自己都不會講出這種話來。

“你不信啊？”

許知念搖搖頭。

顧淮作勢要拿出手機，

“那我放給你聽。”

“誒誒誒！”許知念趕緊捂住耳朵，

“我信我信我信！”

許知念見顧淮收起手機，這才解釋道，

“那我肯定是說胡話了，誰不喜歡你啊...”

許知念話越說越小聲。

話音落到顧淮耳朵裡，許知念捕捉到他偷笑的畫麵。

他偷笑的時候，嘴角總習慣性往下，眼裡的笑意很明顯，一雙好看的眼睛完全藏不住一點情緒。

“你最好是。”

顧淮笑道，站起來把盤子收了。

許知念想著自己還得上班去，和顧淮說一聲，拿回自己的包和手機，噠噠噠地跑回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