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州。
“侯爺~”
小妾正坐在趙駙馬懷中,那柔弱無骨的身子緊緊的攀附在趙駙馬身上,另一名小妾正將剝好的葡萄喂進趙駙馬的嘴裡。
看著美麗溫柔懂風趣的小妾們,他一時情起,正要和愛妾們墜入愛河。
嘭!
門突然間被推來,他剛想咒罵,結果他的叔叔直接照著他的臉上打了一拳。
“滾!”
小妾們立刻逃散。
“叔父,你這是乾什麼!”趙駙馬一臉懵,自己怎麼就挨打了呐。
“你是不是派人去刺殺謹安公主了。”趙監軍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本就是個脾氣不好的粗人,看著犯蠢的侄子,他恨不得打死他。
“是啊!叔父你怎麼知道啊!莫不是成功了!也不枉費我派出那麼多厲害的人。”趙駙馬一臉興奮。
“成功,你派去的人確實厲害,不過他們沒傷到謹安公主一根汗毛,反倒差點給八皇子和王小將軍端了。”
“不可能。”趙駙馬一臉震驚。
“不可能,有什麼不可能的,一幫連人都認不清的蠢貨。太師傳來的信件,難道還能有假?”
趙駙馬嚇得一下坐在地上,慌張的乞求道: “那,叔父,我該怎麼辦?叔父救我。”
趙建軍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已經給你保下來了,自己去領罰吧!”
“是,謝謝叔父。”趙駙馬屁顛屁顛的去領罰去了。
徐州。
“以安兄,我們來書院乾什麼,這個書院看起來建立很多年了吧!”沈徹看著掛著“徐州書院”牌匾的大門,陷入了迷茫。
齊修看了眼沈徹,笑著說道:“我外祖父曆來清廉,當年辭官回鄉的時候,聖上本打算賞賜我外祖父一個宅子,讓他安度晚年,結果我外祖父不要,隻是讓那個聖上將這個地方賜給他做書院就好,所以說徐州書院也算是我外祖父一點點建立的,這裡就是我外祖父的家,我每次來都是和學子住在這裡的。我祖父四十多歲辭官回的徐州,現在也有三十餘年了。”說著,齊修指著門口的題字,“這個就是我外祖父當年題的字,這個是現任徐州知府所題,他也是我外祖父的學生。”
沈徹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帶些簡陋的書院竟然有這樣的來曆,看著整個徐州書院來來往往的學子,這一瞬間,他對素未謀麵的張老夫子起了濃濃的敬意。
沈徹看著書院一邊較為華麗,疑問道:“那邊的院子感覺怎麼更好一點啊!是書院修到一半沒錢了嗎?”
不能怪她有這樣的疑問,實在是兩邊書院的對比太明顯了。
齊修笑了笑,繼續解釋道:“不是沒錢,但也是和錢有點關係,我外祖父的名聲大家都知道,那可是學問可以和謝太傅、顧老先生比肩的人,徐州隻是普遍貧窮,可不代表沒有富戶,所以當時他們為了讓自家孩子可以成為我外祖父的學生,給了很高昂的學費啊!這個本意是讓有才能的窮苦書生讀書的學院也就這麼運轉起來了,所以兩邊住宿地方差距大也很正常,那是人家爹娘捐的。”
走著走著,穆蓮突然出聲道:“齊公子,我讀書識字,我可以去書院旁聽嗎?”說完後還特彆緊張的補充道:“我在外麵聽就行,不會打擾到夫子講課的。”
齊修不在意的說道:“當然可以了,你們若是願意旁聽的話,外祖父會很開心,可惜啊!徐州還是太窮了,能有時間讀書的人還是太少了。”
“怎麼說”
齊修歎了口氣,“大多數人忙於生計,哪有那時間讀書啊!而且文人出頭也難,哪有去入伍靠實打實的功績往上爬容易啊!”
“惟明兄,我剛寫了文章,你可以幫我看看嗎?”
隻見一名較為年輕的男子將文章遞給了一名布衣男子,那名男子年歲看起來應二十有五左右,雖身著布衣但卻掩蓋不了滿身的書卷氣質。
齊修看見沈徹的目光盯著張惟明,解釋道:“他是我外祖父最看好的學生,我外祖父總說他文章寫得比我好,不過我看也就那樣吧!走吧!彆看了!去見我外祖父吧!”說完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徹看著離開的齊修,又看了一眼那個叫惟明的男子,笑了笑,傲嬌的以安兄真的是很少見啊!
“以安兄,彆走那麼快,等等我啊!”沈徹賤賤的帶著人跟上了齊修的步伐。
剛進門口,張老夫子正端坐在書桌旁,手裡拿著一篇文章正在看著。
“外祖父,我來了。”
看見齊修,張老夫子放下了手中的文章,旁邊的徐叔也露出來慈善的笑容。
“小少爺,慢點。” 徐叔也忍不住提醒道。
他從小就陪伴著張老夫子,小少爺可以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少爺回京城的時候,老爺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掛念的緊,時刻盼著小少爺回來。
張老爺子看著毛毛躁躁的外孫,“你這孩子,這麼大了,還毛毛躁躁。”
雖然嘴上責怪著,但看著齊修的眼神充滿著想念與慈愛。
“晚輩沈徹參見張老夫子。”沈徹恭敬地給張老夫子行了個禮。
張老夫子看著沈徹:“你就是修兒總提起的那個朋友吧!明年應該也要參加科舉吧!”
沈徹聽見張老夫子的問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好像又再次陷入了糾結。
見沈徹沒立刻回話,齊修還以為自家外祖父的問話給人嚇住了呐!畢竟自家外祖父以前給刑部當差,雖然辭官了,但又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子,說話就更凶了。
“外祖父,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的眼睛就能不能彆全是學問了,我和你說,清佑讀書可認真了,不比你那個寶貝學生差。”
齊修將自家外祖父扶到座位上後,隨手拿起來桌子麵上的文章看了一下,“這個文章寫的不錯,文學功底紮實,想法獨到,還很注意細節。”
齊修將文章放下後,就看自己外祖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怎麼了,外祖父,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隻是這篇文章就是那個你瞧不上的那個寶貝學生寫的罷了!”
“徐叔,你看外公……,在清佑麵前也不給我點麵子”
沈徹也笑了起來,在徐州的齊修真的和京城不一樣,好像一個被寵愛的孩子。
咚咚咚!
“老師,您要的書,學生給您送來了。”
“進來吧!”
張惟明將手裡的書遞給了徐叔後說道:“既然以安回來了,我就不打擾老師了,說完後就要行禮退下。
“惟明啊!你既然來了,就帶修兒去休息的院子吧!一路顛簸也累了,讓他倆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好能起來一起上早課。”
聽了張老夫子的話,沈徹突然覺得張老夫子好像比陳老先生、顧老先生他們還嚴格啊!
第二天一早。
沈徹和齊修睡眼惺忪的來到了學堂,可能是好久沒上早課了,兩個人差點沒遲到,火急火燎的趕來學堂。
剛一坐下就看見那些富家子弟和張老夫子一同進來。
在所有人都落座後,張老夫子也開始講起了課。
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但彆人的成功更令人揪心,要說萬鵬在這個學院裡最討厭的人是誰的話,非張惟明莫屬,他一個貧苦學子,要不是張夫子收留了他,他還不知道在哪裡和野狗搶飯呐,怎麼可能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
“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
或許是萬鵬那幽怨的目光讓人難以忽視,“萬鵬,這段什麼意思,你來說一下。”張夫子點名了。
被叫到名字的萬鵬一愣,他沒有聽課啊!他怎麼知道什麼意思啊!
“沈徹,你來回答一下。”
沈徹從齊修旁邊站起來,應聲答道:“心思端正後才能修養品性;品性修養後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管理好家庭和家族後才能治理好國家;治理好國家後天下才能太平。”
聽見沈徹的回答,張老夫子滿意的點點頭,複又想到什麼,又繼續問道:“若你在調查案件的時候,發現於你有恩之人卷入案件,你該如何!”
“若是疑案,弟子會全力搜查以證清白,若是定案,弟子會將案件交予旁人,以免讓人誤解於案件處置不公。”
沈徹與張夫子對視後就立刻躲開了視線,他知道他的答案可能不是夫子想要聽到的最優答案。
“惟明,你呐!”張夫子繼續點名道。
“調查真相,力爭清白,若證據確鑿,則秉公執法,無愧於民,恩是恩,錯是錯。”
回答完問題的張惟明也很是緊張,張老夫子對他有恩,他這回答完全是鐵麵無私,一點恩情不顧,可以被說句白眼狼都不過分啊!
張老夫子聽見回答後反而很是高興:“秉公執法,無愧於民,恩是恩,錯是錯,很好!很好!坐下吧!”
一堂課在緊張的提問中飛快的過去了,齊修和沈徹剛打算回房吃飯休息,結果剛走不遠,就碰見萬鵬帶著小廝、書童走了過來。
“齊公子好,沈公子好,我有話想和二位公子說,不隻可否方便”
沈徹和齊修對視了一眼,就和萬鵬一起到來一個遠離人群的地方。
見四周無人,萬鵬也就沒有了顧忌說了起來:“兩位公子都是從京城來的,身份尊貴,可他張惟明憑什麼啊!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要不是張夫子好心,他說不定在哪裡討飯呐!還能……”
看著萬鵬越說越過分,齊修出聲阻止道:“所以說,你想說什麼。”
“過幾日就是農桑節,不如我幫公子教訓教訓他,您畢竟是夫子的親外孫,夫子還能因為一個外人怪罪你。”
“萬公子啊!我是不太喜歡張惟明,因為他得外祖父看重,但是,你看我像是個傻的嗎?會被人當刀使的人嗎?”
“你不是第一個挑撥我們關係的人,但我齊修好歹被外祖父教養多年,該有的胸懷還是有的。”
齊修說完後拍了拍萬鵬的肩膀說道:“把心思用在正地方吧!那林家商行的林公子都沒你這麼囂張,動不動就要給人一個教訓。”
吃飯的時候,齊修看向沈徹,笑著說道:“怎麼,以為我會被說動。”
“你要是會被說動就不是我認識的以安兄了,隻是感覺你離開京城後,性格有很大變化啊!”
齊修給沈徹倒了點徐州特色果酒,說道:“京城那些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要是做的不好,又要在被人說不如我哥了,我哥啊!有能力,所有人都喜歡他,我爹娘也很喜歡他。”
齊修將酒一飲而儘,又繼續說道:“可是徐州不一樣啊!雖然外祖父欣賞張惟明,但是外祖父還是最疼我,我不能讓外祖父失望,而且,外祖父隻有我娘一個女兒 ,我們都在京城,不在外祖父身邊,是他和他那個弟弟替我們陪在外祖父身邊儘孝,我心裡是感激他的......”說完後就倒在桌上。
沈徹將齊修扶到了床上,然後自己也躺在床上休息了。
不得不說,這徐州的特色果酒後勁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