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兆先動作迅速,江笑語也立即進入了對戰的狀態。
她腳步穩穩的紮在地麵上,並不直接接下許兆先的招式,而是用靈巧的長槍順勢卸去了大刀的力量。
被擋下攻勢極猛的一招的許兆先楞了一瞬,他這才反應過來江笑語或許並不是他想象中的花架子。
就在許兆先分神的那一秒,江笑語立即發起了攻勢。
她舉起長槍,越舞越快,就像是一條銀蛇圍繞著徐兆憲先上下飛舞,不停地試探著他的薄弱點。
此時許兆先也認真了起來,不停地阻擋著江笑語的攻勢。
麵對擂台上兩位激烈的比拚,台下的新兵們也紛紛屏住了呼吸。江笑語和許兆先都是自小習武,請的都是卓越的武師傅。他們二人的武藝,與這些新兵自然不是同一水平的。
對於新兵們來說,他們也甚少見到此種水平的戰鬥,一個個看的十分激動。
在最後麵遠處的看台上,許遇安跟江淮川跟在許揚恪的屁股後麵,偷偷地關注著看台上的兩人。
“淮川,你還真彆說,笑語表妹還真令人意外。兆先的武藝在年輕一輩裡也算是佼佼者,沒有想到表妹居然能同他打得不分勝負。”
許遇安時常聽江淮川說自己的妹妹又多麼的厲害,他聽了許多年。
在第一次見到江笑語時許遇安完全沒有辦法將眼前那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同江淮川口中一個人在長安城中運籌帷幄的女子聯係在一起。
現在看著擂台上的場景,許遇安明白了。
畢竟他現在也沒有辦法將這個在擂台上把紅纓槍耍的虎虎生威的女子,和在武安王府中同武安王府和許老將軍甜甜撒嬌的表妹聯係在一起。
而江淮川的內心,除了忍不住的自豪,便隻有心疼。
他再月城,日日雖然要習武在軍營中曆練,但到底有父親母親的庇佑,還有許老將軍在,他在月城誰也沒法給他委屈受。
但即使是這樣,他一路成長到現在,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他想不到妹妹一個人,是怎麼在風譎雲詭的長安城獨自一人成長成現在這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模樣。
擂台上,許兆先的額角已經生出了細密的汗珠,雖然外人看來二人目前難分勝負,但是隻有許兆先自己知道,江笑語出槍的速度極快。
他即使萬分的擊中注意力,也沒有辦法準確的判斷江笑語每一次的攻勢。
他費力的抵擋著江笑語的攻擊,已經沒有辦法像剛開始一樣,心無旁騖的全力將刀劈向對手。
而對麵的江笑語也是,她麵上雖然輕鬆,但是手腕已經漸漸有了疲感。
即使訓練了一月有餘的力量和速度,但到底還是弱了些。這些都需要一日日的積累,光靠一兩月的苦訓,雖然有用處但還遠遠不夠。
可是江笑語的麵上並沒有表現出半分,她依然神情自若的發起著自己的攻勢,不斷地尋找著許兆先的破綻。
甚至她的嘴裡還揚言道:“兆先兄,你這滿頭都是汗了,不如讓你先休息會兒咱們再接著打?或者你就直接認輸吧,反正三聲姐姐,也不丟人。”
聽到如此猖狂之言,許兆先麵色漲的通紅。
他一邊氣的江笑語如此狂妄,一邊驚訝於她在如此密集的攻勢下,居然沒有展現出半分的疲態,甚至還能有閒心同他說這些話。
難道江笑語的武功真的比自己強上那麼多嗎?明明看她連體能的操練,都是勉強跟上的啊。
許兆先的心裡越想越慌,再接招的動作已經遲緩了不少。
江笑語也不急著繼續發起攻勢,反而露出了一處明顯的破綻。
在看到破綻的一瞬間,許兆先心下一喜,他隻覺得江笑語到底也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吧。這不還是讓他尋到了破綻。
他舉起掩月刀就往江笑語身上劈出全力一擊。
見許兆先果然急了,江笑語身形靈巧的一躲,避開了許兆先的攻勢。長槍順著許兆先的大刀一路滑了過去,直接重重的打上了許兆先的手腕。
許兆先閃避不及,手腕收到重重一擊,頓時脫力,手中的兵器掉在了地上。
江笑語抓住機會,長槍向銀蛇一般直衝徐兆先的麵門,最後停在了他的咽喉處。
她勾起唇角,眼角上揚,麵上是少女的藏不住的意氣風發。
看著麵前的許兆先,這也是江笑語自己儘全力擊敗的對手,她淡淡的說道:“你輸了。”
頓時,場上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都在為江笑語叫好,為這場精彩的比試而歡呼。
就連遠處的許揚恪,也欣慰的點了點頭。他也沒有料到,江笑語這一個月,真的能領會到他教給她的意思,並且真的入了門,掌握的還真是不錯。
聽著台下的歡呼聲,江笑語內心有著說不出的激動。
許兆先也並沒有為敗給了江笑語而覺得丟人,他撿起自己的武器向江笑語拱了拱手說道:“願賭服輸,許某佩服。在這裡為從前的輕視,向小虞姑娘說聲抱歉。”
江笑語擺了擺手,“兆先兄不必如此謙虛,此次一戰,我也是拚儘全力才僥幸獲勝。”
聽見江笑語如此說,許兆先更覺得羞愧。此時台下還好死不死的傳來了徐兆先最不想聽到的話。
“許兆先!你的三聲好姐姐呢!”
台下有一個人開始起哄,其他人也紛紛說道:“是啊是啊!許小爺可要願賭服輸啊!你的三聲好姐姐兄弟們都等著聽呢。”
平日裡許兆先仗著武功不錯,便在新兵營中用鼻孔看人。但是他用實力說話,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今日既然有賭約在前,大家也是樂得看笑話。
此時的許兆先麵色漲的通紅,他竟然把這一茬給忘了。雖然他願賭服輸,但是讓她對著一個小姑娘叫姐姐,他還是有點叫不出口。
江笑語一時間也有些尷尬,畢竟她是知道許兆先是自己的親表哥的。不過轉念一想,等許兆先知道實情之後,想必臉色一定很好看。
她起了逗弄的心思,說道:“我準備好了,兆先兄開始吧。”
比起背上輸不起的名聲,許兆先覺得叫三聲姐姐也沒什麼。
他深吸了兩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好姐姐。”
“好姐姐。”
“好姐姐。”
喊完三聲之後,許兆先便紅著臉,逃也似的離開了校場。
不得不說,許兆先這個孩子還是十分的實在的。三聲姐姐叫的洪亮又清晰,一字一頓的,確保了在場每個人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大家十分的滿意,江笑語也十分的滿意。
不出意外的,江笑語拿到了此次比試的前十名。雷應給她放了一整日的假,讓她回去好好的休息。
這段時間不間斷的操練,江笑語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見雷應給自己放假,也並沒有推辭,早早的便回了武安王府。這些日子她日日早出晚歸,確實也好久沒有同母親一起用膳了。
江笑語剛進家門,便看到了母妃和兄長在門口等著自己。
王妃許揚琴一見到江笑語便立即衝了上來,“你哥哥一回來就說了你今日的表現。我們家笑語真是厲害,沒想到臉許兆先那小子都不是你的對手。”
看著母親的開心的的樣子,江笑語看著一旁的哥哥:“怎麼,兄長今日原來也在場嗎?”
江淮川溫柔的笑道:“聽說了今日許家軍有新兵營的比試,想到你也在,便去看了看。今日妹妹的長槍,確實耍的不錯,比我都要好上許多。”
明知道哥哥是在逗自己開心,江笑語也忍不住的高興。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段日子的收獲居然有這麼大。
“笑語你早些跟母妃說啊!叫母妃也好去看看。如今隻能聽淮川轉述給我聽,母妃也好想看看,我的笑語是多麼的英姿颯爽,一點兒也不輸男兒。”
幾人一邊往裡走,許揚琴一邊嗔怪道。
“那不是我也不能確定自己一定能贏嗎。若是我輸了,還同母妃說,讓母妃看見,那多丟人。”江笑語樂嗬嗬說道。
其實她一早就是見過許兆先同人切磋的,是心中有這三分把握,才敢應得這場比試。
王妃許揚琴笑嘻嘻道:“那笑語想要什麼獎勵?母親那還有一副上好的寶石頭麵,一會讓人拿來送到你屋子裡。”
許是為了彌補從前不在江笑語身邊的日子,王妃這些時日不知道找人做了多少四季的衣裳,還有各種珠寶首飾,流水一般的送進江笑語的染月閣。
“夠了夠了,女兒現下什麼都不缺了。母妃也送,哥哥也送,我這染月閣都快要放不下了。”
看著麵前生動活潑耳朵女兒,王妃的心就像化了一般,恨不得將江笑語日日抱在懷中才好。
她說道:“明日你不是休息嗎,剛好你外祖父明日叫了咱們一大家子一起去許府用膳。你也打扮的鮮亮點,女兒家哪有不愛俏的。”
低頭看看了身上這一套軍中人人都穿的戎衣,江笑語摸了摸鼻子 。那不是在軍中嘛,她這要日日穿著不重樣的漂亮的騎裝勁裝去軍中,那成個什麼樣子。
不過自己也確實好久沒有好好打扮過了,自己確實也不是不愛俏的那種。
於是她乖巧應道:“好的母妃明日我一定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第二天,江笑語因著在軍中的作息早早地便起了。即使今日休沐,她也早早的起來鍛煉,絲毫未曾懈怠。
還沒等午間母親帶著她一起去許府,就在同王妃用早膳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姑母,祖父派我來接您跟表妹啦!表妹現在人在哪兒呢,我還沒見過表妹呢!”
徐兆先迫不及待的走進前堂,看著同王妃坐在一起的江笑語,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