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趙澈此言,江笑語漂亮的眉毛緊緊地蹙在一起。
早在在幾日前,她便聽聞了汾城爆發疫病的事情,當時的江笑語正在與南越二皇子蕭玄密切的聯係,一心關注在南越事上。
但即使是這樣,在聽聞汾城疫病後,她也第一時間派人去調查了。得到的消息是,皇帝派了二皇子前去賑災,目前情況良好,疫病並未往外傳播。
以隆豐帝對趙澈的重用,一般不是頗為棘手的事情,很少會用上他。
所以如今汾城的情況竟然如此嚴峻了嗎?
江笑語擔憂道:“現下汾城的情況如何?你一個人去嗎 ?皇帝需要你做什麼,是否用我幫忙?”
趙澈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要親眼見過才能知道,所以今日午後我便帶著韓行一出發去汾城。暫時什麼都不了解,汾城離長安並不遠,快馬加鞭也就兩三日的功夫。到時候有什麼消息我自會告知。”
江笑語聽了趙澈所言,不僅沒有放下心來,甚至更加憂慮。
皇帝和四皇子江齊謙是什麼樣的人江笑語並不是不知道的,汾城的百姓如今的情況一定並不容樂觀。
距離疫病發生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現在事情還能不能控製的住誰都說不準。
她現在擔心的不僅僅是趙澈和韓行一的安全,還有整個臨汾城的百姓。
想了想江笑語決定道:“我讓新月跟著你一起去,她懂些藥理,也會些拳腳。平時跟在我身邊也算機靈,興許能幫到你。”
“不行!新月在你身邊伺候慣了,你身邊就她一個懂藥理的,萬一在此時你出了事情怎麼辦。”
趙澈立即否決了江笑語的提議,他不是不知道新月對於江笑語的重要程度,哪怕他現在再缺人手也不能動江笑語身邊的人。
可是江笑語哪管趙澈,她既然已經決定了,必定是做足了打算。
“你放心好了,我哪裡是泥捏的不成,我身邊如今還不缺人用。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有什麼問題隨時派人通知我。”
最後趙澈當然還是沒能擰得過江笑語,帶著韓行一和新月一行人前往了汾城。
今年的冬天明顯比往年要冷的多,汾城疫病的事情並沒有傳到長安城。
皇帝和四皇子這兩位或許彆的事情做不成,但在封鎖消息這方麵,倒是無人能出其右。
在趙澈和韓行一抵達汾城的第三日,韓行一就已經研製出了藥方。雖說並不能完全的將汾城之難化解,但是可以在極大程度上提高疫病的預防,大大減少健康之人患上疫病的可能性。
雖說不能根治,但是確十分的要緊。
趙澈立即便將消息遞給了皇帝,皇帝看了一半奏章龍顏大悅。
但在看到趙澈說藥方中需要一味名為五味子的藥材,且今年冬日大寒,汾城人一半受饑寒所苦,一半為疫情所累,人們食不果腹後,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如今汾城周邊的五味子稀缺,急需朝廷派人撥款,在彆處購得藥材運至汾城。
麵對汾城缺醫,缺藥,缺糧缺錢的情況,皇帝有些不悅。
先前他已經撥了一大筆錢給四皇子,讓他前往汾城賑災,怎麼這麼快錢就用完了。
皇帝剛跟南越打完仗,又給太後過了生日,如今國庫空虛,哪裡有那麼多人力物力再給汾城。
此時站在皇帝麵前,得知他棘手了許久的問題被趙澈已然控製住了的四皇子江齊謙十分的不服。可是看到趙澈向皇帝要錢,四皇子又有些心虛。
畢竟先前汾城賑災的銀子絕大部分都落入了他自己的口袋。誰讓如今正是奪儲的關鍵時期,他也是處處都要用錢的嘛。
江齊謙一邊想著,又看到了皇帝也在猶豫,於是心下一橫說道:“父王,汾城之前的那個樣子兒臣又不是沒有見過,整個城跟死城一樣,人都病殃殃的奄奄一息。趙大人這才去了幾天,就說控製住了還研究出了藥物,父皇可要細細品味。”
聽到四皇子江齊謙如此說,皇帝心下也生出幾分疑惑。
也是,他兒子花了那麼多錢都未辦成的事情,怎麼趙澈這麼快就有了頭緒。雖說趙澈的能力隆豐帝一向是信任的,但到底四皇子可是自己的兒子呀。
江齊謙聽到了皇帝這話,便連忙接著說:“父皇聽兒臣一言,況且趙大人都說了,韓神醫隻是研製出了預防的藥方,又不研製出了疫病的特效藥,這又有何用?這時跟我們要錢要物,萬一砸下去還是無用功該如何是好?”
最後一句話,可謂是正中皇帝下懷,說來說去,皇帝還是怕再花錢。
於是他問道:“那謙兒,你的意思是?”
江齊謙立即道:“啟稟父皇,兒臣的意思是,既然趙大人如此厲害,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必定是可以解決的小事,我們不如靜觀其變,待趙大人實在自己無法解決了,朝廷倒是再相助。父皇不是已經將汾城的話語權都給了趙大人麼。”
他現在恨不得趙澈也得了疫病死在汾城不要回來,最好汾城事件的相關者都能閉上嘴最好,這樣就沒人會知道他在汾城做的事情了。
原本皇帝派了趙澈去汾城,四皇子江齊謙內心無比慌張。畢竟他隻去汾城看了一眼,把太醫留下,自己就去周邊城池遊山玩水去了。
他哪知道後續會發生那麼多事,汾城會死那麼多人。他可是皇子啊!他總不能留在汾城那種地方,萬一他也染上了病怎麼辦。
此行中對他有異議的人,最終都“病”死在汾城了。畢竟這世上哪日不死人,幾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麼大事兒呢?隻要他能跟皇帝交差就好。
最後見事態實在是控製不住了,四皇子江齊謙沒有辦法才討回了長安城尋求幫助。
天知道他剛剛有多害怕趙澈跟皇帝說一些什麼不該說的,知道趙澈隻是要錢要糧,他就放心了。
既然這次趙澈沒發現什麼,那他最好永遠都彆開口了。
在四皇子江齊謙的讒言攻擊下,皇帝居然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便按住不動,隻當沒有看見趙澈的求援。
武安王府內的江笑語也得知了汾城的消息,知道事態緊急的她立即便派人去各處購買五味子先送去汾城,再去探聽皇帝是何打算。
在從蕭前會口中知道皇帝江趙澈和汾城置之不理時,江笑語氣得差些提刀殺進皇宮。
“四皇子犯蠢,他皇帝老子腦子也不清醒了嗎?汾城那是多少條人命啊,這是能耽擱的事情嗎!姓江的一家究竟還有沒有正常人了,太子那邊怎麼說?”
蕭前會甚少見到郡主如此震怒,小心答道:“自汾城事發之後,太子殿下就病了,怕是如今還未見好。”
“未見好?他病得倒是及時啊,這病來得真是懂事啊。姓江的到底還有沒有正常人了。”
江笑語險些被蕭前會的話氣笑了。
原先他隻是覺得,皇帝一家雖是忠良不分疑心病太重,心狠手辣且心眼甚小。但在國家大事上好歹是拎得清的,不說愛民如子吧 ,但也算是中庸。
可如今呢?四皇子看樣子是爛在根子裡了,現在看怕是救不回來了。太子平日裡看著還好 ,一到關鍵時刻便做縮頭烏龜。
皇帝倒是越老越糊塗了!
思考再三,江笑語決定道:“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汾城。”
若是江笑語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現下她已經知道汾城的百姓如同在水火烈焰之中,如何能讓她置之不理?
蕭前會震驚道:“可是郡主,不說現在汾城就是龍潭虎穴極其危險,郡主您要為自己的安危著想。況且,郡主,您出不了長安城啊。”
在武安王帶著王妃世子去邊□□留江笑在長安時,就注定了江笑語會是皇帝手裡脅迫武安王的最後一張牌。
所以皇帝必定要將江笑語牢牢的控製在自己的視線裡,所以江笑語她是出不了長安城的。
誰知江笑語淺笑一聲道:“從前出不了長安城那是本郡主懶得出去。如今汾城已經無人敢管了,這江山到底還是我江家的江山,子民是我江家的子民。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得去闖一闖。”
說完,她看向一旁的蕭前會吩咐道:“你先去把我私庫裡能動用的錢全部都拿出來,換成冬衣糧食和藥材,這兩日能收集多少收集多少,最多兩日後,我親自帶人將東西送去汾城。”
雖說蕭前會十分擔心江笑語的安危,但是江笑語一旦決定了要做些什麼事情,絕對是他阻攔不住的。
現下他隻能儘力的聽江笑語的吩咐,做足些準備,讓江笑語沒有後顧之憂。
安排好府中之事,江笑語即刻進了宮。
坤寧宮是皇後寢宮,為了避嫌,江笑語一向甚少來此。
畢竟她武安王王府明麵上還是中立一派,並沒有戰隊太子還是四皇子 。
如今的皇後是前任首輔顧春來的女兒。在多年前,文貴妃進宮誕下四皇子蕭齊謙後,便一心想著皇後的寶座。
前任首輔是皇帝恩師,在皇帝登基時立下汗馬功勞。皇帝那時頭腦還算清醒,沒有做出遺臭萬年的舉動。
但在後宮裡,文貴妃依然對皇後步步緊逼,便讓自己的母家在前朝對顧首輔屢次出手。
顧大人雖是朝中老臣,奈何皇帝次次站在文家那邊。最後顧首輔迫於無奈,也是心寒無比,最終辭官告老還鄉。
誰知在舉家回鄉的路上,路遇匪賊,一家子都死在了匪寇的手裡。
皇後聽聞悲痛萬分,大病一場,皇後的位置也是搖搖欲墜。最後還是太後出手穩住了皇後的鳳位。
皇後見江笑語驟然前來,也是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