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之歌 須彌篇(1 / 1)

我想和你去旅行,就我們兩個。

聽到那維萊特這麼說,芙寧娜翻報紙的手停住了。

她沒想到會是對方先提出這件事。

“為此我準備了一年的假期,所有事務都已經安排好……”

“等一下!”本來還很高興的芙寧娜放下報紙跳到了坐在她對麵沙發上的那維萊特麵前,“一年你是想環遊提瓦特嗎?!楓丹沒了你很快就會停擺了吧?!”

“不至於,現在我在協調著將權力下放,也參考了璃月和蒙德的做法……”

“還是太早了,”芙寧娜歎氣,她已經遠離了政治,但也能從街頭巷尾的對話中感受到那維萊特對楓丹不變的重要性,“不要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這倒是說出了那維萊特陰雲般的擔憂,人類實在太脆弱短暫了,沫芒宮的官員不久前退休了一批,他從辦公室眺望時窗外燈火依舊,但他眨眼間就有幾盞熄滅。

於是每晚他都會不自覺踱步至芙寧娜的窗邊,又在她合上窗戶時沒能及時離開,順理成章地得以與她共享入睡前的一小段時光。

長生如他用海枯石爛作為時間的量度,而人的壽命卻如烈日下的水窪。

他表情沒有變化,但空白中芙寧娜還是讀出了他的猶豫,隻能開解:“我們先從短途旅行開始吧?而且你看啊,結伴旅行是需要磨合的……”

好說歹說,大審判官總算放棄了放生楓丹的念頭。

短途是有多短呢?雖然芙寧娜覺得在楓丹廷之外轉轉也挺好,但那維萊特塞了一堆他國的旅遊冊子過來,還有一本厚厚的筆記,其上甚至有足以叫純白鈴蘭小姐瘋狂的審判官手繪地圖。

對方過於期待,自告奮勇來負責行程安排的芙寧娜不自覺就緊張了起來,總覺得這條龍比她還懂,萬一她規劃的旅行讓他失望了怎麼辦。

這可是這條家裡蹲龍五百年來的第一次長假。

*

從柔燈港出發,走遠路繞開沙漠後離岸的燈塔指引她們來到了奧斯摩港。

夜晚的港口依舊人聲鼎沸,須彌比高海拔的白露之國悶熱許多,芙寧娜下船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了帽子。

她扭頭去看裹得嚴嚴實實的大審判官,不禁疑惑:“龍是變溫動物嗎?”

那維萊特頓了一下,跟上了她的腦回路:“不是,但調節溫度這點事對於拿回了權柄的我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不要把你偉大的權柄用在這種事上好嗎,”芙寧娜一時有些無語,“走啦,我們先去換身衣服。”

暗地裡她也期待過那維萊特的其他扮相,須彌人的服裝就很不錯,布料精簡,能露的部分很多……

也太多了。

看到打扮成了鍍金旅團的那維萊特,芙寧娜忍了忍,努力沒有發出笑聲:“呃、嗯……要不試試其他的?”

太有趣了。

從教令院的製服到商人的服裝,芙寧娜頭一次從那維萊特身上獲得了玩換裝遊戲的快樂。

“有意思嗎?”那維萊特任由她把自己的頭發紮成高高的一束。

“超有意思……咳,不,我是說,這些對你來說都很合適。”

“芙寧娜女士。”

這是個很久沒被使用的稱呼,聽到此芙寧娜心虛地放下了左手剛拿起的狼頭麵具。

“你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那維萊特麵無表情地指出,“還有,其實我帶了輕薄的服飾。”

芙寧娜在行李箱裡翻找了一下,發現了那維萊特說的白襯衫。

大審判官果然算無遺策,早就料到了須彌的天氣大概不適合繼續維持那身紮眼的打扮。

她懨懨地把衣服扔給了那維萊特。

被拉著換了半天衣服的那維萊特抓著白襯衫,並沒有立刻穿上:“你呢?你帶了衣服嗎?”

帶了。芙寧娜心裡想,實際做的卻是另一套:“難得這裡提供本地服飾的體驗,我想穿這個。”

她不常穿裙子,但須彌的長裙輕便豔麗,沒有沉重的裙撐,她覺得可以試試。

那維萊特走過來和她一起挑選,將剛才的角色位置完全反轉:“這個顏色如何?”

芙寧娜有種風水輪流轉的後悔:“……我隻打算試一兩件。”

“機會難得,”那維萊特聲音裡似乎有笑意,“都試試吧。”

*

為了融入人群,兩人都隻選擇了最普通的樣式。

但因顏色相近,加之她們的發色相似,走在一起還是驚人的和諧,與楓丹時的她們沒什麼不同。

還是有點不同的。

付錢時店家笑著詢問:“兩位是兄妹嗎?關係真好。”

芙寧娜覺得店裡氣壓低了不少,她趕緊解釋:“不是,我們是……”

太害羞了,說不出口。

“……正在交往中的未婚男女。”

那維萊特代她給出了回答。

這個稍顯冗長的答案讓店主笑容滯了一瞬,但商人之血還是讓她很快恢複了過來:“……啊!那這樣的話我們還有很多情侶配套的首飾,兩位要看一下嗎?”

“不,不用了!”

芙寧娜慌張地放下錢,拉著那維萊特出了門。

換了身衣服後清爽了不少,但她臉上的熱度比空氣更為灼熱,一時半會兒還降不下來。

那維萊特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心還是冰冰涼涼的:“我們的關係對於你來說很難告訴他人嗎?”

“是害羞啦!”芙寧娜捂住了眼睛,“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那維萊特的心情好了一點:“其實也算有了改善,璃月人居然還以為我們是父女……”

那是船隻途徑沉玉穀時發生的事了,跑鏢的璃月少年看到她們在甲板上欣賞風景時讚歎了一句“這對父女關係真好”。

被那維萊特記了一路。

“彆人怎麼看很重要嗎?”芙寧娜對那維萊特會在意這一點其實感到很意外,龍的感性她本以為和人的是不一樣的。

“如果世界上隻有你,或是你活在沒有他人的地方就不重要了。”

他是在從她的角度去考慮的,芙寧娜愣了一愣,人的看法自然對於處於社會當中的人很重要。

“下次我來說明,你看著就好。”芙寧娜捏了一下這隻抓著她的手。

*

在海邊的餐館用過午餐,芙寧娜和那維萊特在港口的木棧道上漫步消食,順便去看那座據說由著名建築師設計的木橋。

“你們是新婚夫婦嗎?”

突然就跳過了很多個步驟,芙寧娜的思維出現運行錯誤,才答應好由她來解釋的,但這個……

攔住她們的人並不等待回答,熱情地把手中的相機塞了過來:“哎呀,兩位長得真漂亮,可以幫我拍個照嗎?”

聽了這麼多好話也沒法拒絕了,芙寧娜接過相機,她好歹是知名大導演,對於攝影頗有心得,雖然這其中也得到了夏洛蒂和澤維爾的不少指點。

快門閃了幾下,那個觀光客拿回相機後對照片滿意得讚不絕口:“小姐的拍照技術真好,雖然我是比不上啦,但二位想要拍張合影嗎?禮尚往來,我來給你們拍。”

這是個太過熱情的人,芙寧娜和那維萊特半推半就被她按在了原地,觀光客快速倒退下蹲擺正相機按下快門,這套動作一氣嗬成,再下一秒兩人表情還有些呆愣的合影就被塞到了她們手中。

“希望兩位有個美好的新婚之旅!”

遊客揮舞著手,趕向了下一個景點。

芙寧娜憋了半天,還是吐出了第一句話:“我沒來得及說明。”

“那種的……應該不用說明?”那維萊特還在端詳那張照片。

其實兩人的合影還挺多的,通常會被刊登在報紙的頭條,畫麵上總是沉思的那維萊特和光彩照人的芙寧娜。

但這張不一樣,雖然兩人都不如專業攝影的鏡頭下那麼精致……

那維萊特把照片收到了懷裡。

見他如此珍重,芙寧娜沒好意思說要不重拍一張,她覺得那上麵的她表情有點傻氣。

但她還是取出了包裡早就準備好的相機,揮動著吸引那維萊特的注意:“我們接下來可以自己拍,想拍多少拍多少。”

*

穿越水天叢林抵達禪那園,參觀了生論派學者精心照料的溫室後繼續向北,她們沿河溯洄尋覓須彌建立在巨木上的主城。

這幾日天氣不算好,雨水之後就是密林中散不去的濃霧,濕氣包裹中那維萊特倒是很自在,芙寧娜調整著光圈卻覺得很沮喪。

這樣的天氣不太適合拍照,她至今還沒拍出比奧斯摩港那張合影更好的照片,光線實在太差了。

“我覺得這些都很好,”那維萊特翻看照片時安慰道,“或者你想要我把霧氣和雨水先暫時驅散嗎?”

動搖了一下,芙寧娜還是找回了本心。

“不行,不可以亂改其他國家的天氣。”

其他神明的意見對於那維萊特來說無關緊要,但在他說起改變天氣時背後一直隱秘跟蹤她們的人不慎漏出了一絲氣息,又很快隱藏了起來。

他是前幾日發現他們在被人跟蹤的,但跟蹤者並無惡意,因為不想讓芙寧娜分神,他也就沒說起。

但現在還是把他揪出來吧。

水汽化為鎖鏈向跟蹤者襲去,那人騰空飛起,靈活躲閃。但漫天大雨下那維萊特的武器與力量取之不竭用之不儘,所有角度都被鎖鏈封死,水的牢籠終於還是困住了那位風的寵兒。

芙寧娜甚至還沒察覺有第三者這場打鬥就結束了,但結論直接掉落在了她麵前,一個頭戴鬥笠的少年。

“那維萊特?”雖然對龍不會在他國輕舉妄動有信心,芙寧娜還是下意識呼喚了一聲。

“這位先生,”那維萊特鬆開了纏在少年脖子上的鎖鏈,“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

少年臉上本還有打輸了後的不忿,察覺自己無法抵抗後笑容依舊狂妄而惡劣:“嗯……做作業?”

“什麼?”芙寧娜跳到了少年麵前,在三言兩語間掌握了情況,仗著龍的威勢搶過話語權,“我們是你的作業?你選的什麼課題還需要跟蹤人?須彌的教令院都沒有規矩的嗎?”

“無可奉告。”少年冷冷地回答,“你們不也準備亂改這裡的氣候嗎?楓丹人就很守規矩嗎?”

“我們沒有,我們不是……”芙寧娜說完就覺得自己氣焰被壓過了,這樣不行,“我們隻是遊客。”

“就算改變也隻是一時的,不會對須彌的生態造成影響。”

你可彆說了。芙寧娜瞪向那維萊特。

少年的表情也更冷了:“就憑你說的我就得信你?”

“即使不信你似乎也沒法改變眼下的局麵,”真的不是挑釁,那維萊特還是對當下的情況做出了總結,“我知道你和你的主人都沒有惡意,我們隻是來觀光的,我們在須彌絕不會涉足淨善宮一類的地方。”

淨善宮,芙寧娜反應了過來,這是那位小吉祥草王派來的人。

古龍沒有通知就跑到彆的神明治下果然還是會引起警覺,芙寧娜心裡歎氣。

鎖鏈全部解開,少年站起來一拂衣袖,再次脫離了重力的束縛:“我也隻是做‘作業’罷了。繼續你們的‘新婚旅行’吧,再往前走就是須彌城。即使沒有我盯著你們,這裡的草木也都長了眼睛。”

他最後俯視了芙寧娜她們一眼,加速消失在空中。

芙寧娜瞠目結舌。

什麼人啊,說話陰陽怪氣,打不過還敢放狠話,這種人居然會是那位以仁慈和賢明著稱的神明眷屬?

那維萊特也感受了雨水的流動,那個少年已從他們附近消失,但他說的“草木的眼睛”卻無從感覺到。

芙寧娜憤憤地拉住那維萊特的袖子:“下次等我吵贏了你再放人。”

“我們還在旅行,”那維萊特安撫著把之前買的蜜糖塞給她,“彆浪費時間在他人身上了。”

*

大巴紮有須彌最好的舞者和最地道的小吃。

那位紅發少女的演出很好地撫慰了芙寧娜的情緒,但吃的就有些一言難儘了,須彌多用香辛料,芙寧娜逗留期間吃了不少帕蒂沙蘭布丁,那維萊特則隻用了薄荷豆湯。

她們最終還是沒有叛逆地去闖入淨善宮找那個少年辯論,生命有限,正如那維萊特所說,她們應該更專注於兩人的旅行上。

離開須彌城後繼續往北,桑歌瑪哈巴依老爺的宮殿是那位建築師最上層的傑作,也是在大巴紮認識的薄荷發色少女傾情推薦的景點。

“是我的後輩設計的,他呀真是個優秀的年輕人……”少女把自己做的椰碳餅放到了桌子正中央,嘴上滔滔不絕,“……不是老身我偏心,那裡非常值得一去,你們要去無鬱稠林嗎?正好會路過,去看看,保你們不吃虧。”

的確很美,芙寧娜揣著少女給她們打包的黑色乾糧眺望那座宮殿,那維萊特說什麼也不肯嘗一口,就由她笑納了。

但瀑布的霧氣加上連綿陰雨還是讓畫麵過於灰暗,幸而那個建築師的手稿被印成了畫集,楓丹也能買到。

隻是實物果然更為壯麗。

無鬱稠林是旅行者和宵宮推薦的景點,隱天蔽日的巨型蕈類下叢生著珍貴的真菌,芙寧娜問起這裡的看點時旅行者和宵宮表情都有些曖昧。

“做了個好夢。”

她們這麼說。

現在看到滿山滿穀的菌子,芙寧娜開始疑心她們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芙寧娜,不要隨便摘這裡的蘑菇,很多都有毒……”

“!”芙寧娜飛快轉了過去,“你也覺得旅行者她們是吃蘑菇中毒了嗎?”

那維萊特手中展開的冊子還沒收好:“……巡林官給的指南上這麼說的。”

“哦……”芙寧娜冷靜了下來,很快又轉了過去,“等等,你覺得我像會隨便摘蘑菇的人嗎?”

*

這片常人難以踏足的蕈林裡當然不會有旅店。

兩人不太自在的躺在草地上,努力嘗試入眠。

這就是旅途的最後一站了,她們第一次私底下的二人旅行……她一直都覺得很開心,但那維萊特呢?會給這趟旅途打幾分呢?

胡思亂想中睡意奪去了芙寧娜的意識,夢裡一開始還有追著她打的走地菇,但蘑菇們突然就安分了下來,伴隨古老木質豎琴的演奏,細碎的歌聲引導著好夢。

夢裡一隻蘑菇向她搭話了,聲音像一個溫柔的小女孩:“抱歉,我布置的作業打擾到了你們,那個孩子有些沒禮貌,但他隻是遵從了我的請求才去觀察你們的。”

芙寧娜坐了下來,好和這隻小小的綠色蘑菇平視:“觀察的結果怎麼樣?我們對須彌沒有威脅吧?”

“嗯,後半隻是出於我對你們的好奇了,請見諒。作為補償,也讓我作為東道主,給兩位遠方的客人送上一份禮物吧。”

蘑菇的聲音有些模糊:“唔,另一位客人的夢境我沒法加入……那換一個禮物吧,請你先享受這個美夢,醒來後一定也還有好事在等著你。”

*

“芙寧娜。”

芙寧娜醒來,看著抱著一堆瓜果和鮮花的那維萊特,他整條龍都像一束巨大的紮花。

“醒來後這些東西就在我身上了,還有不知道誰準備的早餐,”那維萊特把花束遞了過來,騰出手指指一旁出現的桌椅,上麵有如清水一樣的湯,“味道還可以。”

“你居然吃這種來路不明的食物?”你哪好意思覺得我會亂摘蘑菇的,芙寧娜鼓起臉。

“毒對我無效,對你就不一定了。”那維萊特解釋。

這個就是草神的賠禮嗎?芙寧娜拿起一個墩墩桃咬下,甜脆多汁。

“你做了個好夢嗎?”

聽到那維萊特的問話芙寧娜反應過來,她還沒說夢裡發生的事:“嗯,小吉祥草王說向我們賠禮所以準備了這些,還讓我昨天睡得特彆好……”

雖然做了什麼夢已經不記得了。

“賠禮說的應該是那個。”那維萊特指了指她腳邊那個堆滿了鮮花的提籃,裡麵還有一隻木匣。

芙寧娜不知這件禮物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她身邊的,但對這位草神總是生不出戒備,她打開木匣,裡麵是一隻口琴。

“可以促進草木生長,驅逐蟲害……”她讀出木匣內側的說明文。

“要試試嗎?”

“現在?”芙寧娜不置可否,大部分樂器她都會演奏,“你想聽什麼?”

“你從蒙德帶回的曲子,或者璃月竹筏上聽到的那首?”

“或者奧斯摩港耍蛇人吹的那個,”芙寧娜把口琴舉到唇邊,“都來一遍吧,說不定效果還不同。”

*

旅途結束了。那隻口琴在治療不服楓丹水土的蒲公英上有奇效,芙寧娜對著花盆吹奏時總是覺得心情奇妙,把草神的禮物用於在楓丹栽培蒙德的植物……幸好七神似乎都不是什麼嚴肅的神明,畢竟祂們發神之眼的對象也千奇百怪。

不久以後,芙寧娜想起須彌還有一個地方沒去成,拖著百般抗拒的那維萊特,從海露港出發,兩人還是再次拜訪了這片曾有三位神明一起執政的土地。

騎著馱獸穿過漫天黃沙,從楓丹也能看到的那棵虛幻的藍色巨木就在眼前,這裡是花神的沉眠處,也是初代水神的棺木。

兩人靜靜站在花海中,那位年長的花靈特意叮囑了小輩們不要去搭話,於是這處聖地隻有風撥弄花葉的響聲。

“好像按禮儀應該在上任前就來參拜的。”芙寧娜在短暫的默哀中還是恢複了過來,實在與這位前輩沒什麼交集,若說悲傷也隻有一點敬佩和物傷其類。

“那時太亂了,也沒空做這個,”那維萊特也回憶起了最初,兩人初見時還很生疏,完全沒想到這份相處就這樣平淡地持續了五百年,“而且那時我還不懂死亡是什麼,來了這也沒什麼感觸吧。”

“現在呢?”

那維萊特看向她:“透過這些……我能看到屬於自己的悲傷。”

風聲還沒停下,芙寧娜注意到餘光裡有不少好奇的小花靈們。

“水龍水龍彆哭了這首歌也有些老了,”芙寧娜取出口琴,“我還會為你作很多首歌。”

至少在歌聲中,她會陪伴他至永恒。

琴聲響起,花靈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飛了過來湊在近前聆聽,這個聲音讓她們覺得很舒服,花冠都在舒展。

那維萊特在芙寧娜的教導下學會了照相,這個技能對長生種來說還是挺必要的。他取出相機,將鏡頭對準了演奏的少女。

今日陽光很好,鏡頭裡的她如此美麗,她一定會很滿意這張照片。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