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我和家裡撒謊,我今晚要加班(1 / 1)

燃燼 不遷貳 7908 字 7個月前

林璞第二天中午就收到肖遠洋的信息。

他問了好。

林璞被家裡的這件小事搞得有點情緒低落,早上已經在群裡向兩位遠在廣州的密友吐槽昨晚發生的“家庭悲劇”。好友建議她不要想太多,讓他們父女自己去解決問題,但是林璞道理都懂自己卻做不到,對自己的失望感更多了。

所以林璞並沒有熱情回複肖遠洋的信息,隻說等他回來。

連續一周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創造機會,家裡的氣氛稍微緩和。畢竟時間會消化一切,各位神明也暫時回歸原位。

一家人好歹又坐下來吃飯了,畢竟春節近了。

林璞所在的廣告公司瘋狂處理節前節後客戶需要的活動物料。林璞負責的是新媒體資料,連續做了好幾天的全天班,吃胖了好幾斤。

雖然員水市是林璞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但是她畢竟在外地呆了快7年,在員水市已經沒有什麼工作關係之外的朋友,並沒有消化壓力的渠道,向來隻有滿足口腹之欲才能讓她稍微緩解一下心理壓力。

自然彆人一忙就瘦,林璞一忙就胖。

家裡的糟糕氛圍,工作的忙碌,體重的增加,又進一步讓林璞的狀態更加糟糕。

肖遠洋從準備在員水市過春節時,就借著詢問天氣、當地的習俗等等各種事情,保持跟林璞的聯係。林璞也很配合地幫肖遠洋解答,雖然其實肖遠洋壓根就知道答案。

肖遠洋能從對話中感受到林璞狀態低下,簡單地問了一下理由。

林璞隻告訴他,是因為年底工作太忙了,很累。她不想讓彆人知道她在因為一些小事而自我懷疑,也不想讓肖遠洋擔心。畢竟她對自己現狀的不滿,說出去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如果對她過度關心反而使她還要去多照顧一個人的心情。

所以當肖遠洋回到員水市,準備約林璞見麵的時候,林璞有時間,卻不想赴約。

有時間是因為剛忙完客戶的案子,進入了伺候客戶各種突如其來的細微修改意見,不用加班了。

不想見是因為最近狀態導致的內分泌失調,林璞的臉頰上長著好幾個閉口,唇上長著粉刺,這已經是第三個唇周粉刺了。整個人營造著一股無事勿擾的氛圍,無精打采的狀態。

林璞以工作為由婉拒了肖遠洋。沒臉見人,沒心情見人。

但是幾天後肖遠洋還是見到了林璞,在一場大雨中。

幾年後林璞回想起來,才覺得可能就是那場大雨,讓林璞改變了對搞對象的抵死不從。

因為臨海,冬天員水市一定有一段雨期。雨一旦下起來時大時小,可以斷斷續續下好幾天。就這讓冬天的冷,使人覺得骨熱皮冷。

這雨從林璞上班後就開始下,一直綿綿地下不停,下得林璞整個人都覺得黏糊糊的。林璞所在寫字樓樓下的路段是市內內澇點,每次雨一下大,樓下的路段就積水,嚴重的時候所有的車都不能經過。

到了下班時間,這雨越下越大,林璞看著樓下的道路積水,發了條信息給家裡說今晚加班,停了雨就回家,省的家裡一定要來接她。

坐著電梯到了樓下,寫字樓門口站著零星幾個躲雨的人,還有幾個卷著褲腿,趟著莫過腳的水撐傘走著。

林璞她一直都為了避免停車難用共享電單車上下班。今天上班時沒雨,自然她沒有帶傘。她戴好口罩,趁著雨不大的時候,半淋雨半躲雨地沿著寫字樓和商鋪的邊緣走著。

肖遠洋看到林璞的時候,正在車-庫出口不遠處等待前車通行。附近路段積水內澇,又是下班高峰,他隻能耐心地等。當他看清林璞一個人半濕著站在那裡的時候,趕忙靠邊停車,撐著傘一路快步走過去。

林璞隻覺得雨停了,抬頭看到自己被陰影籠罩的原因,是她已經三個月沒有見到的人。

“好久不見。”

肖遠洋走到林璞麵前時,發現這屋簷堪堪隻能擋住林璞一個人。風一吹雨一飄,從黑色大衣裡露出來的黑色連衣裙裙擺就濕著微貼著腿。林璞明顯沒有帶傘,頭發看起來半濕著。口罩遮住了她大半的臉,臉上就隻剩下看著他的眼睛。一個人看起來慘慘的,可憐兮兮的。

肖遠洋撐傘,單手插褲袋,沒說話。網絡上一來一回地閒聊在小彆重逢麵前放大成為巨大的雀躍和驚喜,化成了臉上的笑容。

他們分開的時候,即使是他確定想嘗試發展他們的關係,追求眼前這個人的時候,他也沒有日思夜想。但是當他來到林璞麵前時,他的心就像被緊緊抓住一樣。

他想過當他們見麵,要準備什麼話題,甚至為此準備了遲來的聖誕禮物。可是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想這樣看著。

他聽到麵前的人,淡淡地說:“哦,你回來了。”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現在,把林璞和自己罩在傘下,屋簷的雨水重重地砸在傘上,咚咚咚地感覺好像在替代心跳。

這一刻,林璞眼裡全都是肖遠洋。

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一絲絲不歡迎,一點都不像是以前他認識的林璞。

肖遠洋毫不猶豫地抓住林璞的手,牽著她把她塞進車裡。自己上車後,林璞剛係上安全帶,轉頭靜靜地看著駕駛座的人。 “還好我們認識,你這屬於綁架。”

肖遠洋深吸了一口氣:“抱歉,我......”

林璞回過頭,看著麵前不斷晃動的雨刷:“雨,越來越大呢。 ”

“你要去哪,回家嗎?我送你。 ”

“我和家裡撒謊,我今晚加班。”

沉默成為兩個人的拉扯,林璞不知道要去哪,肖遠洋不知道該去哪。

前車後尾燈再次變紅,慢慢地往前滑動。

肖遠洋轉過頭,換擋,放鬆腳刹,說:“那...... 去我家吧。 ”

林璞轉過頭,靜靜地看著肖遠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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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肖遠洋下車買了一桶全家桶,林璞就把薯條倒入全家桶裡,好像薯條惹她生氣了似的一根一根地吃,不需要蘸番茄醬的那種。

兩個人,全程沒有說話,一直到了肖遠洋在這附近租的公寓。林璞已經從薯條,毫不客氣地啃到了桶裡的雞塊。從下車開始,就東張西望,直到到了肖遠洋住的公寓門口。

林璞把徹底濕掉的鞋子放在門口。進了門後每走一步,腳下的連褲棉襪就能擠出一個腳印的水,就這麼一聲不吭地靜靜跟著肖遠洋進了門。

林璞覺得自己就是,年紀大了心情一不好,就企圖要把人生玩廢掉。上一次的事情後約的肖遠洋,這次又是。

肖遠洋住在離公司不遠的公寓裡。公寓新建的,兩房一廳一衛一廚,還有一個小陽台。坐在客廳就可以居高臨下看到不遠處的海灣,當然也就能看到林璞的家。港口那還有亮著燈,一閃一閃的可以看到港口起重機的輪廓,這莫名讓林璞想到了毛利蘭駕駛飛機衝向港口的劇情。

林璞看起來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其實一直在回憶那部電影的劇情。

肖遠洋給林璞倒了一杯溫水,然後進房給林璞找來了新的毛巾和吹風筒。

“我想喝茶可以嗎?”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林璞雙手端著杯子,給自己取暖,一口一口地喝著水。

“紅茶包行嗎?”遞過去一個常見牌子的紅茶包,隨口又補了一句。“之後我再買一套茶具來。”

“好。”林璞沒有多想,反正以後有茶喝也不錯。

肖遠洋把吹風筒和毛巾放在她邊上,“去弄乾吧,不然要著涼了。”

然後把林璞的外套拿去掛了起來。

林璞看著肖遠洋走來走去,開口叫住他:“你幫我吹頭發好嗎?”

肖遠洋被這麼一問,站住,沉默不語。

他看著林璞,過了幾秒,徑直走到林璞身後。林璞很主動地坐下,肖遠洋插上插頭開了熱風,開始給林璞吹頭發。

林璞感受著耳邊的熱風慢慢地烘著自己,任由自己的頭發紛飛,頭發飛散著是吹不乾的。

林璞仰著頭,看著身後的肖遠洋,看了一會。四目相對,吹風筒聲音大,就算開口也聽不到說什麼。

她隻能無奈地伸手將肖遠洋閒下來的另外一隻手放到自己的頭上。

“這樣才對。”

吹了一會,林璞才感覺到肖遠洋的手終於波動她的頭發,直到發間能感覺對溫度,林璞才開始擦眼鏡,擦皮包上的雨水,又把毛巾放在腿上,揉著毛巾捂乾裙子。

林璞頭發不長,況且頭發隻是半濕,所以頭發不需要吹很久就可以乾。

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有吹風機呼呼的響聲,而兩個人又都很忙的樣子。

林璞剛淋了雨,襪子都是濕的,可以感受道從腳上傳來的冷,但是熱風和肖遠洋的手卻是暖暖的,讓林璞暈乎乎的。

這時候,風筒的聲音關掉了。

不得不要點其他聲音打破沉默。

“做嗎?”

肖遠洋耳朵一半進一半出,說:“不可以有那種想法。”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回家?”林璞又仰著頭看肖遠。她不明白,兩條柳葉眉高高挑起來了,再多辯解一句,她會考慮把肖遠洋拉黑。

肖遠洋麵不改色,雲淡風輕。彎腰拔了插頭,坐到了林璞旁邊。

沉默了一會,又沮喪地往後靠坐在沙發上,用手臂擋住了眼睛。

“你不應該有這種想法。”

“但我說了好。”彎下腰認真捂乾貼在小腿上的褲-襪,裝聽不懂。“我還讓你幫我吹頭發。”

林璞握住肖遠洋的手,提醒他:“這樣子做的。”

肖遠洋側過頭看了看交疊的手,嚴肅而溫和地說:“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那,我可以吻你嗎?”林璞也很嚴肅,決定糾纏到底,死盯著對方。既然已經開始了,打了退堂鼓那就是尷尬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肖遠洋輕笑了一下。

林璞老不高興了,你想矜持那就要裝到底,現在笑了那就是可以。伸開腿就跨坐在肖遠洋腿上,親著下頜討好。

哄得肖遠洋抱著她親。

林璞看著肖遠洋,他摩挲著自己的手,輕輕地吻在自己的額頭,臉頰。

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雖然比自己小了5歲,但是隨著距離的消失,林璞能感覺到對方作為一個成熟男性給自己的威壓。隻要能靠得這麼近,她就知道他對她的拒絕都是假的。

是啊,自己很清楚,那是一個成年人。

畢竟林璞現在與肖遠洋,其實就是隔層紗的狀態。

林璞沒戴眼鏡,她看不清楚麵前的所有東西,一切都是朦朧的,模糊的。

唯一能看清的隻有黑色的眼眸,隻有這是深邃而清晰的。漸漸靠近,兩人不緊不慢地碰觸到了一起,林璞嘗試到了自己第一次主動的吻,很快男人離開了她的嘴唇。林璞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任由重力主動的倚向男人,拒絕他的逃離。林璞誤會了,很快一陣天旋地轉,肖遠洋把林璞撲倒到沙發上,貪戀著姐姐嘴裡的茶香。

林璞閉上雙眼,除了雨聲,還可以聽到溫熱的手指穿過自己的發梢摩挲的聲音,讓她頭皮發麻,輕輕地哼哼。她的雙手伸入肖遠洋的地領口,男人無法被人侵犯的後頸正被綿軟地撫弄著。他順勢把手從發間離開,像拎著貓咪的後頸一樣,不輕不重地捏著,引得身下的人弓起身子,微微抬起腿嵌入男人的腿間。

分明索吻的是林璞,但是最後是他陷入其中。明明是自己想真心愛護的人,但是現在卻縱容她的任性。後頸和手心被人揉在手心,惹得林璞,本能的向上尋求親昵,又向下磨蹭著尾椎。

肖遠洋鬆開她的唇,給林璞喘息的機會。

“遠洋。”這是林璞第一次好好叫肖遠洋的名字,聲音卻黏糊糊的,像吃餓肚子的蚊子一樣。“腳好冷,難受。”

他低眸看著她麵頰潮紅,兩眼汪汪。

他貼著頸窩咬耳朵:“你可彆後悔。”

外麵的雨變得黏膩起來,卻狂亂地下著。綿綿的水聲不斷撩撥人心,一寸一寸,落在柔軟的泥土。

這雨像是有溫度似的,落在冬日的土地上反而激起一股原始的味道。

大地變得濕潤,被雨壓製的無法反抗,卻又甘之如飴。

可是,在這寒冷的冬夜,這場雨反而就是觸手可及的溫暖。

時間還早,兩人從沙發挪回了房間。肖遠洋把林璞的衣服都扔進了滾筒洗衣機,本來人家就濕漉漉地來,總不能讓人更加濕漉漉地走。

房間裡用空調開著暖氣,林璞穿著彆人的襯衣,被裹在柔軟溫暖的毯子裡,坐在床邊倒騰手機,確認沒有人找自己,就一頭紮到被窩上。整個人橫趴著,小腿一抬一放,她已經如願以償得到她渴望得到的,這是她現在唯一想動的地方了。

當肖遠洋回到房間,麵前的女人整個在犯懶,嘟嘟囔囔的。

“怎麼了嗎?”他把姐姐拉起來,讓她躺好,蓋上被子。林璞拍拍床,示意他也上來休息一下。

肖遠洋走去把主燈關掉,然後也上了床,把林璞摟在懷裡。

林璞向熱度高的地方拱了拱,喃喃地說:“我後悔了。”

“嗯?”是不是有些晚了?

“剛才應該先關燈的。”

肖遠洋聽到這個回答,笑了一下。“為什麼,現在才害羞啊?”他輕輕抱了一下,“你剛才可是很熱情的。”

聽罷,林璞掙開了懷抱,挪了挪,背對著他,悶悶發出賭氣地聲音。

肖遠洋覺得好笑,追了上去從後麵抱住,一手從腰間穿過捏著小肚子,一首摸著人家的腿,儼然鎖緊不讓人再掙開。

“放心,這沒有監控,沒有錄像,這是我的私人住處。你不可能在網上看到自己的豔照,永遠不可能。”肖遠洋悉數與對方以前吐槽過的網絡渣男行為一一撇清關係。

林璞被捏到了癢癢肉,胡亂地小掙紮了一下,可是沒有效果。林璞忍無可忍賭氣發作:“我是31歲的阿姨了,你知道嗎?你看你現在捏著的肉肉,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才沒有呢,還有這腿,這手都是。”

“你……”肖遠洋挑了一下眉,無奈道:“你覺得做完後再來考慮身材焦慮很不合理嗎?”

林璞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長得又帥,可我胖,我……我嫉妒!”

肖遠洋知道林璞的意思,哪有女人嫉妒男人帥的,根本沒有可比性,知道她隻是怕自己看不上年紀比自己大而已。

他挪了挪身子,把下巴抵在人家頭頂:“你頂多是微胖。如果你覺得自己胖,你可以減肥。但是對我來說,胖跟瘦影響不大。如果一定要我選,我覺得現在就很好,希望你保持。”

林璞微微抬頭看著人家下吧,有點鄙視:“我不是小孩子了好吧!連我媽和我妹都在家說我太胖了,我媽還不給我吃完飯。而男人口中的微胖是怎麼樣我怎麼會不知道。”

肖遠洋有點無奈,他知道女生對自己身材的要求永遠比彆人的想法更苛刻,他現在甚至覺得一切都要怪這裡畸形的審美觀,但他又不能用他的審美觀讓林璞變得自信。他隻能順從一個男人基本的欲望,揉了揉人家的屁-股,以表示自己的態度。

林璞歎了口氣,跟肖遠洋聊起了家裡最近發生的小鬨劇。聊著聊著,肖遠洋還跟林璞確認了他對員水市的印象,畢竟自己看到的員水市是一個富人很多的城市。甚至國內一頂一的企業創始人,亞洲的富豪,很多都是這個地區的人。崇商的氛圍濃厚,還獲得過政策的傾斜,但是感覺卻一點也沒有到這個城市有達到一線城市甚至二線城市的水平。

當然,這也是從外公那裡聽來的,畢竟祖輩才是真正在員水市生活的。

林璞跟肖遠洋講了三十年前發生了什麼,講了這裡企業的職場氛圍,在這裡社會福利保障就像公司額外的福利一樣,不是每個工作的人依法依規,理所當然應該有的,還講了這裡的職工很多人並不能擁有完整的周末。

反正,這些都不在肖遠洋的公司出現。

林璞還跟肖遠洋講了自己在廣州工作三年回到家鄉工作的對比和感受,上至職場氛圍,下到菜場價格。講了自己在父母的要求下回鄉工作回到他們身邊的無奈,講了30歲突然轉行的事情,講了現在對比過去如同擺爛人生的生活和狀態。

肖遠洋比起上次,更加真實的窺見了林璞。她不再是講最近的新聞,被人的八卦,而是跟肖遠洋剖白了自己。

她過去有著對自己的要求和定位,現在和未來卻在過著自己一直不喜歡的生活的人。

他感受到了為什麼林璞講話時有那種奇怪的豁達感。“我感覺你對生活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林璞略一停頓,肖遠洋並沒有安慰她現在的生活已經挺好了。

“我有什麼好自暴自棄的。這個世界上活得不好的人比我多太多了,我已經是很幸運的人了。感謝父母,我有車有房,我也有工作,我根本不用為生活而煩惱。比起很多人,我已經很好了。”

但在肖遠洋耳中聽不到一絲的快樂和慶幸,反而像是林璞在盤點自己比他人的幸運來安慰自己一點也不慘,以接受現狀。肖遠洋摸摸林璞的頭:“我覺得生活根本不需要跟彆人比慘比好。累了就休息,過得不好就找自己喜歡的生活。隻要跟自己比,隻要是自己想要的,那才是好的。其他,都是遺憾。”

他意識到,以林璞的個性和看待世界的態度,她生活得很憋屈。

“姐姐,你應該為自己活。父母他們總會老去的,他們沒有辦法,也沒有道理要求你按照他們的喜好過他們的生活。”

林璞聽著她自己懂的道理,一邊給肖遠洋的手背畫圈圈,像是他隨時要自己絕交了一樣,說著一些體己話:“沒關係啦,有失就有得啊,例如他們就挺開心的。我啊,不過是在員水市沒有什麼聊得來的朋友,心情比較容易鬱悶而已。來來去去都是一些前同事和現同事,關係好的也沒辦法跟他們有什麼深交,彼此的想法和堅持並不能理解,沒辦法產生交流罷了。所以啊,你要對我好一點,你是難得可以跟我談天論地的人了,知道嗎?”

肖遠洋知道林璞的自洽是很難改變的,他也沒有那種要扭轉他人想法和人生的念頭。聊到這裡也剛好換個話題,他也有話要說。

“璞姐,還記得聖誕那天的電話嗎?”

他見懷裡的人不說話,也不動,就繼續說到:“我並沒有消遣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想你,不是想念朋友的想,我覺得你懂我的意思。”

林璞看人清楚,但是偏偏她不喜歡彆人利用她這點去要求她從摸棱兩可的話去猜出背後的心思,這就跟遇到交友軟體上隻會說曖昧話的渣男一樣。生活的環境太多這樣為了那一點不值一提的麵子不願意把話說清楚的人了,她討厭彆人把自己的意願理所當然的放在彆人身上。

她猛地轉過上半身,結果聽到肖遠洋認真的說:

“我是因為喜歡你。”

她沒想到,肖遠洋就這麼坦誠,這麼直球的表達感情。

他是那麼清楚明白的告白,這是林璞第一次被人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