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從浮島躍下會直接墜地,沒想到竟然平安無事地緩緩落到下麵的世界。
少女對新奇的體驗感到歡欣,伸手看了看自己,安然無恙。
倒是無因之物從高處隨之而下,有些暈眩。
它晃了晃自己,跟上少女的步伐。
少女觀望四周,入眼之處皆為碧綠,高樹參天,灌木叢生,偶爾有一些小動物穿行期間。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未曾見過的景象。
無因之物也好奇地看向四周,它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所經曆的東西正在豐富它的認知。
少女突然停下腳步,無因之物沒有注意,故而從她體內穿行而過。
它意識到自己掠過了少女,不由回身飄蕩在少女頭頂,此刻少女已經蹲下。
她蹲下的原因很簡單,雜草堆裡躺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家夥,他一動不動的。
少女沉默了片刻,取下隨身攜帶的水罐,灑了幾滴水在他的臉上。
他的麵部有了動作,眉頭微蹙,掙紮睜眼,一片白光中心存在一個身影,令他本能想要呼救,但是他無法開口,隻能微微彈了彈手指。
“這是怎麼了?”
少女疑惑,莫非他是餓了?
無因之物在一旁看著二人,感到心中悶悶的。
少女抬頭望四周,看到了一棵長滿果子的樹,於是起身走到樹旁,麵對大樹發愁。
雖為翼族人,可是她尚未開翼,根本不會飛。
無因之物很自然地飄蕩到枝頭上,發現少女沒有跟來,隻好又飄下去。
少女回望草堆裡的少年,咬了咬牙,攀上果樹。
無因之物隨在少女左右,上下飄浮。
少女攀了兩下,感到有些困難,隻好落地重新來過。
隻能說一次比一次有進步,她攀了七八次,終於攀到了果樹的一半高,抬手準備往上繼續移動,卻一個打滑,跌落在地。
少女攤在地上,慶幸自己落在了樹葉堆,至少沒有造成身體的損傷。
她用手支撐地麵起身,再一次開始了嘗試,很遺憾,她又在中途掉了下來。
少女不服氣,再次攀上果樹,這一次,她終於攀到了枝叉上。
無因之物看到少女咧開嘴傻笑了一下。
少女乘勝追擊,往枝頭攀去,移動時小心翼翼,隻是抬手摘果時,發現她的手不夠長,幾次嘗試都無法夠到果子。
最後,她下定決心,將腳抬起,緩緩放到枝頭,準備站在樹枝上,一個不小心沒有站穩,從枝頭踉蹌跌落,感受到了輕微的疼痛。
有那麼一瞬間,少女真的很想放棄。
無因之物跟隨少女一上一下,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名為疲憊的感覺。
在地上歇了一下,少女出於救人之心,再度攀樹,這一回,她更加謹慎了,每一個動作,哪怕再輕微的移動,她也非常注意。
終於觸碰到了果子。
她用力一夠,將果子覽入懷中,手回收的一刻,腳底一滑,又摔倒在地。
少女感到腿腳與背部傳來酥酥麻麻的疼,她微微偏頭,看到了剛摘下的果子就在她的手邊沒有滾遠,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平日裡吃的果子居然這麼難獲取,她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浪費了。
少女恢複了些體力,才從地上起身,回到少年的身旁,準備將果子遞給他,又忽然意識到少年似是昏迷了,不能自己吃東西。
她仔細回憶自己生病之時父親的做法,好像是將果子碎成汁喂她喝。
不過,現在不是在翼域,找不到可以弄碎果子的工具。
她無意地捏了捏手裡的果子,發現它壞了,流出了果汁。
少女驚喜地將手裡的果子捏碎,汁液順著她的手流下,最後滴落在了少年發紫的唇上。
少年的唇隨果汁的浸染逐漸恢複原來的顏色。
他睫毛扇動,下意識地抬手抹了下唇邊,緩慢睜開雙眼,看到了一個灰頭土臉、似是受傷的少女。
“是你救了我?”少年頗為費力地問道。
少女疑惑,她為何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不是翼族人麼?”少女眼睛眨了眨,充滿疑問。
少年同樣聽不懂少女的話,他看著少女的模樣,沉默了一瞬。
或許,她是個被動物養大的孩子?
這樣她不會講話發音,也變得合理可解釋了。
突然,一道箭聲飛過,又急又猛。
少年連忙起身將麵前的少女一同按壓在地,少女本能要驚呼,卻被少年捂住了嘴。
他向少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少女遲疑地點頭。
二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聽一陣慌亂又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