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腳步聲遠去,少年鬆了手,拍了拍心口。
少女本欲問他在做什麼,隨即想到自己也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隻好作罷。
少年本欲與少女對話,亦考慮到二人言語不通,隻好用肢體語言示意她隨自己走。
少女認可了肢體語言這種表達方式,也看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她點頭跟上少年。
無因之物莫名也想點並不存在的頭,它覺得很有趣,上串下跳地跟隨二人離開了叢林。
出了叢林後,是一條寬闊的河流,河裡有小魚在遊蕩,無因之物擬魚遊之狀圍繞少女的肩膀。
少年拉著少女的手趟過河,走到對岸的小院子才鬆開手,並開始思考少女的去處。
如果少女真的是被動物養大的孩子,那麼既然他遇見了,肯定要把她拉回到人類的社會,不能由她在叢林裡麵生存。
再者,對方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怕是無意識的做法,少年都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她還能夠理解他的肢體語言,說明算是聰慧的,隻要在人類中生活幾年,大概可以慢慢地與常人無異。
打定主意要使少女恢複正常生活的少年,心中生成了一個計劃。
他示意少女隨自己入院子裡,少女與無因之物一同進去。
少年為她準備了一套乾淨的衣裳,讓其沐浴以後換上。
起初,他還擔心少女不明白沐浴與穿衣的含義,麵上閃過緋紅,隨即,少年正了正神色,自己演示了一遍衣裳如何穿。
少女沉默一瞬,她還不至於那麼傻。
隻是,這衣服,與翼族人常穿的樣式不太一樣,而且,居然沒有搭配帽子。
也不知道麵前的少年是哪個部的。
少年似乎領會到少女眼神的含義,不由尷尬地咳嗽,少女又一臉擔憂的看向他,他差點沒有嗆到自己。
他指了衣服的各個地方,邊指邊告訴少女其名稱,示意少女跟讀一遍。
少女會意,少年讀一個,她就念一個,念完一遍,她大概能夠記個七七八八。
最後,少年指了指自己:“景。”
“景。”少女喊出這個字,意識到,這大抵是麵前人的名字。
她見少年微笑地又指了指他的心口,於是她無奈地喚道:“景。”
少年對此非常滿意,或許,他們很快就可以正常溝通了。
於是,她也依葫蘆畫瓢,指向自己:“歲奚。”
“嗯?”少年對其悟性之高感到驚訝,也驚於其原有姓名。
“歲奚——”少女覺得對方不如自己聰明,居然不理解她的話。
“歲奚。”景回過神來,同樣回應了歲奚的話。
無因之物沉默地看著一切,它在少年教歲奚人類的語言的時候,也努力嘗試發音,雖然無聲,但是它掌握了口型,也漸漸將物與話對上。
有了這個發現,無因之物歡騰起來,快樂地在院子裡麵轉了幾圈才回到歲奚身邊。
如同孩童入學,景每天都會給歲奚上課,教她讀書認字與說人話。
歲奚悟性高,加上景偶爾因為生活需要,會帶她去集市上買東西,經過了幾個月的學習,她便把人類語言學了個小部分,即便無法領悟書裡的知識,但至少於日常對話,阻礙少了很多。
也正是因為學習,她學到了“人”,意識到了景是個人族少年。
起初,她既好奇又擔心,好奇的是“人”居然與翼族長相差不多,身體結構也差不多,除了沒有雙翼以外,可以說,兩個種族幾乎無差,不過,翼族的壽命比人族長上一些。
也就是說,沒有開翼的她與人族的他唯一的區彆就是,在正常情況下,她可以活的更久些。
擔心則是,到底為兩個種族,她對“人”知之甚少,不清楚他們會不會對她這個“異族”做什麼。
不過,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並沒有人覺察到歲奚不是人族。
景除了會教她讀書識字,餘下每天會做的也是必做的事情就是搗鼓他的藥材,天天拿著一本古老泛黃的醫書比對,有時還會回到叢林中采摘草藥。
可能,景就是郎中?
歲奚搖了搖頭,說他是郎中,也不見得有給病人看過,而且,初次見麵的時候,景就是因為吃錯了藥,呸,是嘗錯了草,才導致中毒昏迷。
哪裡有這樣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