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漂亮的杏核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一百積分,她沒聽錯吧!
她之前幾乎已經給整個針線房的繡娘治了頸椎病,最後也不過是攢了二十多幾分,剛剛為了換雙氫青蒿素片,一下就用了二十個積分,她本來以為自己這回肯定是虧本了,誰想到積分一下子破了百。
楚悅盈進了裡屋,打開係統麵板,自己的積分已經變成了106分,治愈誠郡王家大格格的瘧疾,係統竟然一下獎勵了她一百個積分。
看來還得多治疑難雜症,積分才來得快。
楚悅盈看著積分餘額,笑得活像一隻秋天囤了一樹洞榛子的鬆鼠。
楚悅盈樂了一會兒,又打開了係統商城,果不其然,原本灰突突的頁麵已經變成了嫩綠色,原本是藥品和器械對半分的頁麵,竟然新增了檢查一欄,成了三足鼎立的樣式。
楚悅盈點了一下檢查按鈕,隻見裡麵從X光到核磁共振,應有儘有,隻是價格也十分昂貴。單單是做個B超,就要五十個積分。
楚悅盈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剛才她還覺得自己可有錢了,現在才發現,她那點積分也就是做兩次檢查的事。
她都懷疑係統給她升級商城,就是為了讓她繼續努力掙更多的積分。
這係統怕不是萬惡的資本家設計出來,壓榨她一個可憐小姑娘的吧!
楚悅盈輕輕歎了口氣,又打開藥品和器械兩欄看了看,兩個欄除了新增了一些商品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一切了解清楚後,楚悅盈關上了係統麵板,絕不給係統更多壓榨她的機會。
今天是為了救小女孩,她勉強破一次例,從今往後,誰也不能破壞她躺平的美好生活!
自開府宴之後,楚悅盈手中銀錢寬裕了,便開始琢磨著怎麼提高生活質量。
她嘗試著讓四喜去飯房提了一句,她想吃涼麵,沒想到膳房直接送來了兩個大食盒。
其中一個食盒裡是各式的涼麵,寬窄粗細和顏色不一,足有十幾樣,另一個食盒裡是各種拌涼麵的調料,零零總總也有七八種。
這還不算,膳房還特意派了一個小太監,專門來給楚悅盈拌麵,楚悅盈也沒客氣,一口氣吃了三種不同口味的涼麵,吃的那叫一個滿足。
吃飽喝足之後,楚悅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子交給那個小太監:“今兒的午飯我很滿意,替我多謝孫公公。”
直到小太監走了,四喜才湊過來不解地問:“格格,不就是一碗涼麵,雖說應景,但到底也值不了什麼錢,您為什麼要給這麼厚的打賞啊。”
楚悅盈笑了笑,悠悠地說:“這涼麵再不值錢,也是份例之外的東西,我今日不過是讓你提了一句,孫公公便巴巴地送來了這些東西,人家都這麼上心,我怎麼能不懂事呢?”
四喜一雙小圓眼轉了轉,而後猛地一拍巴掌:“格格,您是說孫公公願意投靠您?”
楚悅盈失笑,使勁捏捏四喜的小臉:“人家可是膳房的首領太監,怎麼可能投靠我一個小格格,隻不過是願意給我行幾分方便罷了。”
可就是這幾分方便,便能大大提升楚悅盈在貝勒府裡的生存質量,再說長遠一點,萬一有朝一日楚悅盈得罪了哪路神仙,飯房也不至於像上回一樣,輕易地被彆人買通,給楚悅盈往死裡踩一腳。
中午吃了太多碳水,楚悅盈有些犯困,剛想去榻上眯一覺的時候,就見福晉的貼身侍女秀荷走了進來。
“奴才給喜塔臘格格請安。”
楚悅盈急忙從榻上站起來:“秀荷姐姐好,不知秀荷姐姐來此,是不是福晉有什麼吩咐?”
秀荷點點頭:“正是呢,福晉請喜塔臘格格去正院喝茶。”
楚悅盈心頭狠狠一跳,她這算不算是古代版的被頂頭上司請去辦公室喝茶啊。
在現代也就罷了,最多就是被開除,還能要求單位支付2N的賠償金呢。
可是在古代,上司一句話,那直接就能讓她腦袋搬家啊。
但是福晉派人來請,楚悅盈又不可能不去,隻好掛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跟著秀荷進了正院。
楚悅盈揣著惴惴不安的心臟,低頭走進了廳房,跪下行禮道:“奴才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金安。”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喜塔臘格格來了,起來吧,賜座。”
楚悅盈坐到一邊的繡墩上,剛抬起頭,就被嚇了一跳。
隻見四福晉歪在榻上,一張臉毫無血色,兩張眼皮無力地垂下來,安全沒有了前日宴會上那般談笑風生。
不過是一兩日未見,四福晉怎麼完全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楚悅盈百思不得其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奴才瞧著福晉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四福晉無力地笑了笑:“原是積年的老毛病了,隻不過前幾日操辦宴會累著了,這才顯得嚴重了些。”
“那您有沒有傳太醫?”
楚悅盈對四福晉的印象還是挺好的,是非分明治家有方,而且從來不會找她們這些妾室的麻煩,因此楚悅盈打心底裡,確實不希望福晉出事。
畢竟若是福晉歿了,四貝勒娶的繼福晉可不一定有福晉這麼好。
四福晉無奈地搖搖頭:“女人家的病,總不好老找太醫的,更何況這病自打五六年前就有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少看太醫,可總歸是沒治好。”
話說到這,楚悅盈心中已經了然,四福晉這定是前幾日見她治好了大格格的瘧疾,才把她傳過來,讓她治病。
給四福晉治病她是願意的,畢竟她還要在四貝勒府生活不知道多少年,若是能借著給四福晉看病,抱上她的大腿,楚悅盈是求之不得的。
於是,楚悅盈接話道:“所以福晉傳我過來,是讓我給您治病?”
福晉還沒說話,她身後的陪嫁嬤嬤已經激動地上前一步:“格格能治好我家福晉的病?”
楚悅盈想了想,沒敢把話說得太滿:“奴才一定儘力而為。”
饒是這樣,已經足夠陪嫁嬤嬤興奮了,她忙不迭地把福晉的症狀告訴楚悅盈:“我們福晉的月事兒,自打初潮的時候就不太好,有時候兩三個月都不來,有時候一來就是十幾天,淅淅瀝瀝的,而且每次都伴隨著劇痛。”
楚悅盈眉頭微皺,在現代,月經不調的患者更多會選擇中醫或者中西醫結合,可是看福晉跟陪嫁嬤嬤這話裡話外,清朝的太醫斷斷續續給福晉治了五六年,竟是一點都沒有緩解?
不過想想也是,封建社會女子三從四德,月經這麼隱秘的事,就算是夫妻之間也避諱得緊,一般女子又怎麼好跟外男提起。沒有患者來看病,有關痛經的治療方法又怎麼能發展。
與此同時,陪嫁嬤嬤還在絮絮叨叨:“可是當時,福晉才剛剛與主子爺成婚,又是住在宮裡的阿哥所,福晉也不敢總提身子不適,後來實在是沒辦法,才找了幾回太醫,可是到底收效甚微。”
楚悅盈的眼底閃過幾分同情,就算是在現代,也有不少人認為女生所謂的“痛經”就是在矯情,甚至還有的直男癌晚期患者覺得衛生巾並不是必需品,更何況古代人呢?
楚悅盈在心中感歎一句,開始盤算起治療方案。
雖然根治痛經不容易,但是痛經還是比較簡單的,也就是兩粒布洛芬的事,但是布洛芬、雙氯芬酸還有酮洛芬一類的常見止痛藥,統統不溶於水,她根本沒辦法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讓四福晉吃下去。
至於直接把布洛芬拿出來,讓福晉順著茶水往肚子裡吞,楚悅盈想都沒想過,
先不說如何解釋這些藥片的來源,單單是楚悅盈為什麼能隨時隨地掏出止疼藥這一點,就能問她一個啞口無言。
想到這,楚悅盈還是決定從長計議,先給福晉做個檢查再說。於是,她走到榻邊,假裝是在給四福晉切脈,實際上卻偷偷打開了係統商城,兌換了一次B超檢查,用在了四福晉身上。
B超檢查雖然貴了點,但確實是好用,楚悅盈念頭一動的功夫,B超已經拍好了。她把手收回來,衝四福晉俯身:“福晉的脈象和症狀,奴才已經記下了,待奴才回去仔細研究,再給福晉寫藥方子。”
說完,楚悅盈再次行了個禮,就頭也不回地溜掉了,獨留下四福晉和陪嫁嬤嬤在廳房裡大眼瞪小眼。
四福晉捂著小腹,疲憊地靠在榻上:“我早就說了,這喜塔臘氏不靠譜,乳母還不信,偏偏要叫她過來。”
就算是最草包的醫生,看完病多少也會留個方子,這個喜塔臘格格連個方子都不敢開,就忙不迭地跑了,一看便是治不了。
陪嫁嬤嬤也被楚悅盈這一出搞得有些懵,但是依舊嘴硬道:“喜塔臘格格能治好誠郡王家的大格格,說明還是有點本事的,福晉不試試,怎麼知道就治不好呢?”
四福晉搖搖頭,閉上眼睛,麵色灰暗。
女人來月事兒,哪有不痛的呢,痛著痛著就習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