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恰是趕上回來,書記……(1 / 1)

恰是趕上回來,書記還有事就叫康嶸先走。地上有冰,康嶸靴子把冰踏破,走很急。覃準第一次掛他電話,他摸不準,到底氣成什麼樣了。

那條巷子也好找,康嶸第一次見他就是這裡。夜晚已至,巷裡沒燈,牆上懸的燈箱把過道閃爍的光怪陸離。康嶸一腳踩進去,啪的水聲,他看見覃準。

沒有擁抱,沒有稱呼,在漂浮著昏瞑暗光的逼仄環境裡,他把他望一遍。好幾個的秋。

“過來。”康嶸叫他。

他甫一靠近,就被康嶸拉進懷裡。康嶸清減了,腰窄窄的一把,幾乎是一個臂就能攬過來。冰雪沒有味道,隻有涼意,偏生他倆身上也不暖和。一個在傍晚凍的,一個在寒風中刮的。借著暗巷又能取暖。

康嶸說:“不要亂跑。”

他把康嶸箍的很緊,細細嗅到康嶸大衣領上柔順劑的味道。他黏纏慣了,康嶸隻以為他在生悶氣,反倒忽略了他的沉默。

“腰被你勒斷了。”康嶸拍拍他胳膊,要他鬆手,他好像不願意。康嶸掐他臉,他兀自一僵。“聽話,嗯?”

他被康嶸帶出巷子,燈光下康嶸看清他的眼神,硬,沉甸甸,破天荒的有內容。康嶸皺眉,不做多想,隻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想著等下怎麼哄哄。儘管康嶸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戀愛腦,但他確實淪陷的快,也極為遲鈍。否則怎麼就連一絲異樣都沒察覺到?

康嶸怕覃準不好好吃飯,硬是帶著人在外麵又吃了砂鍋粥,拎了塊兒蛋糕回家。覃準沒吃那塊兒蛋糕,康嶸覺得稀奇,想他是吃飽了吧,晚上吃太多不好,隨手就放進了冰箱。

覃準回家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康嶸又看不懂他了。小孩子脾氣就是怪。

窗簾被拉上,康嶸搔搔他下巴,牽他衛衣的帽繩,說:“寶寶,還記得補償?”覃準被他牽著,他倒著走,很順的身條,施施然的像勾引。他隻是動動手指,這讓覃準覺得自己像他的狗。

說不清是康嶸自己倒在床上還是被他推的,床在晃,他覆到康嶸身上,一切就像順其自然。康嶸吻他的嘴唇,狂熱,攪出絲線。他在康嶸的映襯下顯得無動於衷,像塊兒木頭。

“臨時出差,不是故意的。”康嶸向他解釋,一麵摸他頭發,那種刺手的感覺正在被軟化,就像見證一個過程。康嶸食指撫到他後腦的疤,有點脆,霎時正了臉色,旖旎散儘,坐起身來看他的疤。他不太願意康嶸看的樣子,康嶸強勢,看到剛剛結痂的傷口。臉色難看的問:“怎麼弄的?”

“摳的。”覃準聲音聽上去很反常,講話慢條斯理,康嶸聽的不習慣。

“為什麼?”康嶸質問,他一向討厭覃準那些自殘的行為。一個人要懂得愛惜自己,任何企圖通過傷害自己來博取他人關注的行為都是愚蠢的。

而此刻,覃準淪落成為他眼裡最愚蠢的那類人,躲避的埋到他的脖子窩,說:“你不回來。”

康嶸不再解釋,捧著他的臉同他親嘴。很快,康嶸被他按倒,右手被他鉗製著壓在頭頂。這個姿勢透露出一種被掌控的怪異,康嶸幾欲抽手,都被他牢牢摁住。康嶸笑著隨他,隻是感覺他好沉默,回來後一句媽媽也沒有叫過。那雙眼睛也黑的出奇,光亮消泯,像變了一個人。

“你喜歡我嗎?”覃準問。

康嶸覺得他應該問‘媽媽喜歡我嗎?’但因為是他所以怎麼問都可以。“當然了。”康嶸回答,像在玩‘當然了’遊戲。如果對象是傻子,那麼康嶸會成為這個遊戲裡的贏家。他當然隻會對他說當然了。

覃準的表情變得微妙,隻一瞬,康嶸捕捉到。旋即用濕軟的嘴唇咬他耳朵,他整隻耳朵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起來。“寶寶,你裝什麼大人?”康嶸同他親熱,叫他彆裝,不如來做點大人真正會做的事。

這件事放康嶸身上顯得離譜,當天晚上康嶸隻以為他又看了什麼電視劇。他學習能力是很強的,康嶸知道他總愛從電視機裡學一些七七八八,竟沒懷疑過他的反常。

隔天康嶸滿臉倦怠,被人問候是不是生病了,他否認。隻在聊天內容裡調侃覃準,說寶寶你是一個大寶寶了,下次不準這樣折騰人。覃準沒有回,康嶸當時有事就沒留意,後來回過味兒來,打開監控畫麵,叫覃準寶寶,沒有人應。

康嶸冷下臉,開始往回拉監控,客廳空蕩且安靜,一直倒退至九點十五分,畫麵裡出現覃準。他抓著棉服出了門。

做什麼去了?康嶸給他打電話,沒覺得自己控製欲很強。康嶸下意識認為覃準不應該在沒有他的陪同下出門。一開始,電話沒人接,康嶸把鋼筆帽拔了又摁上,來來回回,直到覃準接通電話。

誰也沒有開口,康嶸胸腔團著一團火苗,卻在聽見覃準叫‘媽媽’以後熄滅。不知怎的,康嶸覺得他那聲媽媽很生疏,音調很低,聽上去有些色/情。

“你在哪裡?”康嶸克製著不對他發火。

“醫院。媽媽,我不舒服。”

康嶸訝異於他不舒服會自己主動去看醫生,邊擔心他,問:“哪裡不舒服?”

他頓了頓,還是回答:“腦袋痛。”

康嶸立即起身,翹班了。醫院人滿為患,康嶸在長長的廊道上找到他,他老老實實的坐在塑膠凳子上,手裡提著拍的片子。康嶸站定在他跟前,心跳因為奔跑而怦怦怦個不停。

“給我看看。”康嶸伸手要片子,準備去找醫生。覃準站起來,他離康嶸過近,絕非社交距離。他的存在感莫名顯得很強,康嶸在袖口下握握他的手,潮濕,滑膩,他看康嶸後脖子上的吻痕。他弄的。

“醫生說是腦震蕩。”他小聲開口。

康嶸拿出片子,斜睨他,說:“知道,我要問他你現在的情況。”邊走邊說道:“還有,你現在膽子很大了,有什麼不舒服不跟我說,知道自己來醫院了。寶寶。”

覃準聽他犀利利口吻咬出寶寶兩個字,私以為他是在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