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嶸心跳驀地緩下來，方才的吻讓他的心像是要飛出去，因為這是郭擎的家裡，偷情的私密感讓他緊張。康嶸不由得再去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覃準的現狀讓他隻能一門心思的撲在自己身上，康嶸不會因為他的過渡關注而不耐煩，隻是康嶸不能對他說，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他有什麼事情是可以做的？康嶸想起小狗。小狗的世界裡隻能容得下那麼多東西。
“快點吃完，我們快點回家，嗯？”康嶸學他平時模樣，親吻他的眼皮，纖長的睫毛在康嶸唇下抖動的不像樣子。康嶸又開始對他心軟。
幾乎是耳提麵命讓他不準咬，他才沒去啃康嶸的嘴巴。否則被郭擎看到，康嶸無處解釋。
郭擎叫康嶸去小間挑挑，看那些人送的禮有沒有他想要的，康嶸做外甥的，自是不會跟舅舅客氣。他提兩顆人參，郭擎說他眼還是那麼尖，他把謝謝舅舅說了好幾遍。
落過雪空氣還是那麼乾燥，覃準嘴巴要起皮，像小孩子一樣用牙齒撕，被康嶸無意看見，揪他耳朵讓他不許這樣！
覃準抿抿嘴唇，說：“媽媽，揪疼了。”
康嶸給他泡蜂蜜水，他愛喝甜的，不甜不喝。慣的毛病。康嶸怕他甜的喝多牙齒蛀，都是用溫開水泡洋槐蜜給他。冬天的蜂蜜凍成固體，康嶸用木勺給他挖一點，他嚷著要多挖點，因為洋槐沒有那麼甜，喝不出味道。
他喝水的杯子很大！康嶸知道他喝水喝一半要玩，諸如用嘴巴哺給康嶸，問康嶸甜不甜，這些把戲康嶸儼然習以為常。康嶸不會買潤唇膏給他，他想起來就要親嘴，康嶸不喜歡嘴巴油乎乎的，就不給他用。
被水浸潤過的嘴唇很軟，他親好一會，康嶸低聲道：“水涼了。”他不管，康嶸就知道他是親上癮，不要喝水了。
天氣倒也怪，夜裡竟下起雨，把前日下的雪衝刷的乾淨。過低的溫度又凝成冰，瓦簷掛起冰柱。康嶸這幾天總是比覃準醒的晚，他醒那會兒覃準已經玩開了。
窗戶被開了條縫，康嶸想他鐵定是開窗了，伸長胳膊從屋簷下拽冰淩玩。一雙修長的手被凍得紅彤彤，連指甲蓋都透出粉。他在等康嶸醒，見康嶸睜眼就給康嶸看那已經融化的縮了好幾倍的冰。
康嶸右眼皮一跳，狐疑地問：“你沒舔吧？”
他突然心虛，被捉包以後，背過身想到窗戶邊把冰扔了。康嶸拉住他的胳膊，他把頭彆開，不跟康嶸對視。
還需要回答嗎。
康嶸把他手上的冰拿下來放在床頭櫃，用被麵擦乾他的手，而後拉他那雙手放到自己衣服裡。康嶸被他冰的要起雞皮疙瘩，不知道他玩了有多久！他著急要把手撤出來，說凍壞媽媽。康嶸沒讓，捂著給他暖手。
“下次記得戴手套。”康嶸說他。
他點頭，爬上床抱康嶸，手放在康嶸單薄的後背上，等回暖後，學會了亂摸。
“老實一點，要給你做飯。”康嶸摁他手腕，他被擒住，好開心，朝康嶸脖子窩吹氣。康嶸嫌他舔冰淩就沒叫他親。
吃過飯後，康嶸原本想帶他出去逛逛，他堵在門口，不讓康嶸出去。
康嶸問：“做什麼？”
他說：“不出去，出去，分媽媽。我不要。媽媽，我的。我自己的。”
康嶸心想要不要糾正他看一些正劇，因為他說話的習慣都是從電視機裡學的，說些疊詞就算了，句子斷成這樣亂七八糟的，像個笨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他一激動就要重複好多遍，康嶸理解為這是針對不情願事情的一種措施。叫什麼？魔法攻擊。
他著實不愛出門，康嶸端詳他，感覺他比剛領進家門那會兒要白了。不曬太陽會變白。康嶸正打量他，突然被他打橫抱起，失重感讓康嶸下意識的抱他脖子。好在他隻是傻，抱康嶸這樣的男人也能穩穩當當，不會摔到人。
“你做什麼？”康嶸被他抱著，並未掙紮，自家院子，有什麼不能做的？康嶸抬頭看了眼躲在雲層後的太陽，內心坦坦蕩蕩。
“不要出門，要回被窩。”覃準抱著他上樓，地麵濕漉漉的，風刮起來格外的涼。
康嶸想起來他昨晚看的電視劇，真是有樣學樣。及至上了樓，他把康嶸塞進被窩裡，天很冷，他拉康嶸的拉鏈，動作有種急赤赤的莽撞。被子被他拱起一個大包，他把被窩掀的一點暖氣都沒有了。
興許是怕康嶸非要出門，他急的冒汗，鼻尖潮潮的，康嶸伸手幫他擦掉，柔軟的觸碰讓他頓了下。康嶸說：“寶寶，以後彆做壞事，很明顯。”
覃準那雙眼睛黑亮，一歪頭栽進康嶸懷裡，說：“媽媽我們冬眠吧。”可以睡一個冬天！
康嶸摸摸他的頭發，長了一點，還是刺。他不習慣康嶸碰他後腦勺的疤，康嶸一碰他就要躲。康嶸不給躲。捧著他腦袋，跟他看對眼，雨後的冬陽和煦，穿過玻璃，把滿室照得亮堂。康嶸平靜道：“寶寶，等你好了，去把家裡戶口本拿出來，上到我的戶口本上。”覃準聽不懂，黢黑的眼珠裡康嶸有些泛冷光。末了，康嶸追加了一句，“好不好？”
他點頭說：“好啊好啊。”
康嶸有些出神，他說等覃準好了，覃準好了以後他還會要他嗎？康嶸想不到，他覺得這樣的覃準就很好，每天隻管快樂就夠了，康嶸可以養他一輩子。康嶸又想到金屋藏嬌這個詞，一麵感歎法治社會，他是不是太陰暗了。
傻子的話哪能作數。康嶸正發呆，覃準突然問：“一個戶口本，能做什麼？”
這幾乎是一個超綱的問題，對覃準，對康嶸。康嶸想以他的智商怎麼能問出這麼聰明的問題，一麵又想這是不可能的。康嶸握住他的手，說：“一個戶口本，可以做夫妻吧。”
覃準一骨碌爬起來，反問：“真的嗎？”
康嶸說是真的。
覃準一臉計劃通道：“哪裡拿戶口本，我現在就要去。”說話間康嶸已經有些攔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