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副統領笑道:“小友果然非同凡響,實力超群。”
“大家擅長的方向不同。”
傅長寧麵上並無得色, 這話不是謙虛,是她這段時間來注意到的,域外似乎並不是所有將士都走的潘月鳴那種路線,戰力無雙,隻憑借個人武力就能做到鐵血鎮壓,像這樣培養的,是少數。
普通將士, 更側重於基礎戰鬥素質的培養。
究其根本,是域外無法做到同時豢養如此大規模的修士,其中需要消耗的資源是恐怖的。
修仙界將這種壓力分攤到個人, 每個人都得靠自己去搶、去拚,後果是造成了嚴重的弱肉強食。
域外卻不能也把這些成本平鋪到每個兵士身上。
如此一來, 造成的一些取舍和個體武力的劣勢是必然的,傅長寧不會因為贏了他們,就覺得自己比這些人厲害。
副統領在域外多年, 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 聞言反倒高看了她一眼。
本隻是捧著說幾句好話, 爭取在關長麵前留個好印象, 這下不由得也多出了兩分真心。
“確實有這方麵的因素在,但能被選出來軍盟這邊露臉的,個人戰力都不會太弱,最低也是各大城池培養的中高層將領苗子, 已經很能彰顯水準了。”
一行人邊走邊聊,很快回到住所。
接下來,傅長寧又閉關修煉了幾天, 中間副統領偶爾會給她帶來外邊的消息,比如選拔已經在城南一處非公開的場館內開始。
第一輪的時候,傅長寧去瞧了瞧,但隻是看了兩場,就搖頭,回去修煉了。
中間比賽熱熱鬨鬨舉辦了大半個月,她都沒有參與,一直低調行事,一直到臨近決賽,隻剩下四十人時,方才前去觀賽。
四十進二十,第一場就是兩個熱門選手對上,都是半步築基,一個擅長金法,一個擅長雷法,擂台上時而雷聲滾滾,時而兵戈激烈。
副統領已經與她很熟了,側頭問她。
“傅小友覺得誰能贏?”
傅長寧觀察了一會兒,道,“用雷法那個吧。”
“可我瞧他施法粗糙,大而不精,難以落到實處,已經有靈力不支的跡象。”副統領道,“反而是金法那個,明顯純熟凝練一些。”
“確實如此。”傅長寧點頭表示認同,“但雷法手中那個法寶,看起來不簡單,若金法以為自己必勝,生出輕慢之心,被雷法尋到機會,可能會一擊必殺。”
她話音剛落,四周響起一陣驚呼,正是台上擅雷法的那人出其不意,用儘餘下全部靈力,使出全力一擊,將金法擊落到了台下。
金法吐了一口血,被人扶起來時,神色仍是不可置信的。
“唉,可惜了。”副統領歎了一聲,又讚道,“傅小友一針見血。”
傅長寧不好接這話,這些天副統領變著法兒地誇她,她已經從一開始的推辭,變成現在隻能裝傻。
但放在旁人眼裡,這就是她寵辱不驚的證明了。
那些人私下裡傳音的傳音,聊天的聊天。
傅長寧不是沒察覺到他們的目光,但隻要不上門來找茬,她也不會主動找事。
第二場很快開始了,這場讓她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因為其中一個出場的,是來之前徐副將同她提過的一個名字。
陶追然。
域外軍盟,共有五支軍隊聞名五洲,其中南部戰場這一支,名為伐狂軍,意為討伐常年活動於此的狂魔族,領頭的老將軍姓陶,陶追然,便是他的後代。
按理說,以陶老將軍的聲譽和戰功,陶追然到了這個年紀,想去中央之地,名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但問題就在於,陶追然之前有個惡名昭著的黑曆史。
他曾經以一支三千人的軍隊,誘殺狂魔族中一名聲名不菲的天才。
最後人是成功殺掉了,但那支軍隊也死得差不多了。
這事讓陶追然從前少年天才,軍功無數的名聲,變得毀譽參半,在有人因為類似原因被舉報名額之後,立刻就有人表示不公,憑什麼我們隻是以幾人幾十人誘殺,都要被罵不體恤將士性命,草菅人命,他害死了三千人,卻可以不管不顧?
陶追然的名額就這麼被擼掉了。
徐副將之所以提起他,是因為,這人是個大麻煩。
她告訴傅長寧,陶老將軍壽元將儘,陶家後代也死得死傷的傷,中生代無人再能有能力執掌伐狂軍,所以不少人盯上了伐狂軍主帥的位置。
為此,陶追然如今的位置其實是相當危險的,有很多人不希望他拿到這個名額,更進一步。
但明麵上的手腳他們動不了、也不敢動,她與關長思來想去,覺得最大的可能,是會在鎮守者當中動手腳。
這也是這次鎮守者測試要求嚴格的一個重要原因。
徐副將的意思是,這事和我們關係不大,但你身份特殊,有些事不好卷入其中,之後還是避開他點,非必要不結交,也彆發生衝突。
當然,作為鎮守者和他打一架不算。
傅長寧出於好奇,問了幾句。
“那這個陶追然的個人實力呢?”
徐副將的回答她至今記得。
“三年前見,不弱於上回來鎮北關的你。”
“如今不知。”
陶追然上場時,原本還熱熱鬨鬨的場館,瞬間安靜了下來。
儘管隻有一瞬,但那一瞬的靜默,在這充滿嘈雜之聲的地方,也已經很詭異了。
一瞬過後,一切又恢複常態,四麵皆是人聲。
副統領歎道:“遙記得三年前來此時,陶小將軍還不是如此待遇……”
見傅長寧望來,副統領解釋道:“三年前,我隨徐總管,如今的徐副將來總部述職,見過陶小將軍一麵。”
彼時的陶追然仍是萬人追捧的少年天才,是整個軍盟的驕傲。
要知道,軍盟培育頂尖人才素來比宗門困難,十七八歲就實力修為樣樣拔尖且即將築基的天才,在修仙界扒拉一下或許還有,但在域外,那簡直是幾百年難得一見,許多人這輩子也沒見過修煉這麼快的人。
哪怕是在紀律最嚴肅的總部,陶小將軍依舊有一大批追捧者,人們熱議他的實力與軍功,津津樂道,樂此不疲。每次陶追然出門,都有一堆人爭相同他問好,也問陶老將軍好。
可僅僅三年而已。
世事變化,就是如此無常。
不是無法接受打戰死人,可軍盟多是普通軍人,要麼就是軍人親眷,除非是中了邪,他們才會和這種以他們性命為誘餌獲取戰功的冷血功利人物共情。
也沒人再敢和他出去了,和他一起出去,誰知道下次死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台上的陶追然一身白袍,對這些視線恍若無睹。
在同對手互相通過姓名後,出手。
不到三息,比賽結束,他下台,身影消失在眾人麵前,徒留下一地議論。
傅長寧看了片刻,道:“他的武器,是一杆長槍?”
陶追然根本沒用到槍,她是從他出手的風格判斷的。她已經見過不少用槍的人,出手時幾乎都有同一個特性,距離控製與槍身基本一致,比普通近戰之人要遠,但又遠遠稱不上遠戰,下盤也比刀輕,比劍沉,不動則已,動如雷霆。
“確實,陶老將軍最出名的就是一杆伐狂槍,當初伐狂軍便是以這個名號而來,陶小將軍繼承了這一點。”
就連咱們關長,印化為槍,也未必沒有致敬陶老將軍的意思——這話副統領沒說,南部戰場因為陶老將軍而學槍的人,那可太多太多了。
第二場結束得太快,第三場的人匆匆上台,許多人的心思卻仍停留在第二場上,連打氣鼓勁兒都顯得心不在焉。
一天一共比十場,等十場結束,傅長寧對幾個實力強勁,有希望入圍的也基本有了印象。
第二天,後十場,和昨天的相比,觀賽人員明顯稀少了許多,傅長寧瞬間意識到,很多人恐怕就是來看陶追然的。
隻能說,大家對這個看著長大的小將軍,是愛得深沉,恨得也深沉。
作為一個非域外之人,傅長寧對此倒是沒什麼感覺。
她自己還受這些人敵視和一堆非議呢,如果她耳朵沒壞的話,在這些人嘴裡,她就是個從小錦衣軟枕供著,玉露瓊漿喂著,要什麼有什麼,權勢滔天,長大後還能來域外鍍金的,從沒吃過半點苦頭的高門子弟。
可以上任何一點,和她有半文錢乾係?
心知肚明流言有多不可信,傅長寧自然不會妄下定論。
如果確是同伴性命說賣就賣的人,離遠點就是了。
不是的話,那隻能說明這域外軍盟的水,比她想的還要深。
四十進二十結束後,中間停了三天,作為修養之用。
聽說是因為有兩場比賽雙方打出了雞血,受傷頗重,哪怕已經請人去醫治了,依舊需要時間。
當然,也隻能給三天,再多就沒有了,隻能怪他們自己不懂得權衡利弊。
第六天,二十進十。
到這一步,篩選出的基本都是真正的精英了,那些因為運氣好分到實力不出彩的對手的幸運兒,都淘汰完了,接下來的每場比賽都是實打實的。
也因此,每一場,都顯得格外艱難。
除了陶追然那場,二十息之內就解決了戰鬥,其他的,最快也打了小半刻鐘。
最久的一場打了半個時辰,戰至最後,雙方堪稱慘烈,副統領麵露不忍之色,道。
“這兩人我有印象,應是非原城池選中之人,自己私下報名來的……”
換言之,兩人都是原本不被城池看好之人,可卻憑著自己的本事,闖到了這一關。
中間經曆了多少艱難與阻撓未可知,到這一步,兩人誰都不肯認輸。
最後因為傷勢過重,雙雙淘汰。
那一刻,兩人眼底有血淚劃過。
可淘汰賽就是如此,運氣不好,和實力不弱於自己的人分到了一起,那就隻有飲恨的份。
這兩人被淘汰後,缺了一人,經過軍盟評委等人商議後,前二十強的敗者複賽,其中的勝者當選。
最後,由另一個實力表現不俗的選手頂上。
至此,二十進十徹底結束。
接下來,就輪到鎮守者出場了。
和之前給足了休息時間不同,這一回,軍盟隻給了兩個時辰調整。
當晚,前十與鎮守者的對決,就轟轟烈烈展開。
評委宣讀規則:
每個人三次挑戰機會,三次不可以挑戰同一人。
三次中任意一次勝過或擊落鎮守者,即為過關。
沒勝過鎮守者,則以堅持時間論處,旁邊掛有沙漏,上邊共十格,每過一格,積一分,分數最高者獲得名額。
同時,鎮守者這邊,每人也隻有三次被挑戰機會,超過三次,則有權不接受。
前邊的規則,主要是因為鎮守者大多是築基,參賽者卻隻是練氣,勝的可能性不大。
後邊的規則,就是為了防止一些人看部分鎮守者弱,挑規則漏洞了。
作為場上明麵上修為最低那個,傅長寧本以為自己會是最早被挑戰的那個,誰知道,前邊三人,上來就挑中其他人,看都沒看她一眼。
三人不出意外,都輸了。
分彆積四分,三分,六分。
挑戰順序是按照抽簽來的,第一輪陶追然排第四,三人結束,緊隨其後就是他。
他挑中了一位築基中期的老將,雙方纏鬥近兩刻鐘,陶追然被擊飛下台,積九分。
傅長寧心中默默估算了下。
久經沙場的老將,和散修築基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說是天塹之彆也不為過,以她之前的實力,想要勝過這位,幾乎不可能,堅持的時間可能還不如陶追然。
如今的話,倒是可能做到二八開,她二,老將八。
但概率本身是很懸的事,若老將輕敵,她未必毫無機會,但若生死搏殺,她想贏,起碼還得再練個幾十年。
如此算來,陶追然的實力應當比之前的她強,但比現在的她稍弱。
但三年之差,陶追然的進益,真的僅限於如此了嗎?
傅長寧很快沒空想這些了,因為下一個人,挑中了她。
她起身,上台。
對手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青年,不太符合她對軍盟中人的固有印象,瞧見她時,臉還有些微微發紅。
半晌才道,“在下易之,見過傅鎮守者。”
“傅長寧,見過易道友。”
簡單見禮,雙方迅速打了起來。
傅長寧很快察覺到這人的特點,溜得快,身上和滑不溜秋的泥鰍似的,很難抓住,任何攻擊落到他身上,都會被一種奇異的功法波動卸力,包括藤蔓。
這是個很容易拉分的優勢。
換成從前,她大概率也很棘手。
可惜——
就在易之再次躍起時,細密的黑色藤蔓悄無聲息從後繞近。
易之察覺到了,但神色沒變,這些東西攔不住他。但就在他繼續往前奔逃時,那些藤蔓穿過他的身體,化為細霧,接著,用力一甩。
原本靈活的身體這一刻仿佛失效,他重重地跌落在一旁的比武台上,早已經為他準備好的嗜血木籠從天而降,荊棘從四麵八方刺入他皮膚,將他牢牢鎖住。
沒等他破開,傅長寧已經連人帶籠,送出了比武台。
此時沙漏才緩緩從第一格上降落。
易之神色蒼白,如遭雷擊。
“……”
傅長寧發誓,自己不是卡點把人送走的。
但這時候說話就更拉仇恨了,她隻好默默走掉了。
裁判宣布:“選手易之,挑戰失敗,積零分。”
台下,其他挑戰者神色凝重。
他們來之前就打聽過上次測試的情形,也知道這位歸元宗來的傅姓弟子表現不俗,所以一開始幾個人都沒敢挑戰她,可能在一眾鎮守者優中選優擇出來的,大多是築基中期,唯二兩個築基初期也強勢無比,前邊幾人已經用親身試驗過了,連陶追然都贏不了,他們怎麼可能贏?
一時也不由得抱了僥幸心理,萬一呢。
這傅姓弟子甚至都不是築基,挑戰她,總不可能比挑戰築基中期輸得還慘烈吧。
結果誰知道,是不慘烈,但輸得更快了。
直接零分。
觀眾席上同樣熱議如沸,不是每個人都去看過之前鎮守者的內部測試的,他們很多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外來的宗門弟子實力如此強勁,輕描淡寫,就將他們的十強選手送下了台。
域外同樣是強者為尊,一時間,之前的不平聲少了一半。
傅長寧坐下時,下一個挑戰者已經上台了。
很快,第一輪挑戰全部結束,其中分數最高者,不出意料是陶追然,至於擊敗鎮守者的,無。
第二輪,重新抽簽。
這回陶追然抽到了第一,選了另一個築基中期。
傅長寧注意到,他這一輪改變了攻擊風格,手中紅纓銀槍動如雷霆,疾如風,殺意如林,實力比之前暴漲五成不止。
她微微挑眉,看來這人之前還隱藏了實力。
可能因為是第一輪,選擇了相對保守的打法,這一次,看來是想直接打贏了。
不出意外,麵對他的攻擊,鎮守者被打得節節敗退。但眼看著就要被陶追然擊落時,鎮守者忽然爆發,不顧攻擊,一個回身,反將陶追然掀翻下了台。
鎮守者手臂血流如注。
現場則是一片安靜。
因為此時沙漏,同樣沒走過一格。
傅長寧聽到身旁一些低低的議論聲,哪怕同為鎮守者,他們關注的也是陶追然。
“陶小將軍輕敵了……”
“這也太過大意了,寧可緩緩求之,也勝過操之過急啊。”
大家普遍認為,這一局是陶追然太急於求勝,大意所致。
傅長寧看向台下默默站到一邊的少年,他垂著頭,紅纓落在他高挑的馬尾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輪挑戰還在繼續。
也許是吃了前邊易之和陶追然的虧,這一回合,沒有一個人挑戰傅長寧,也沒有人試圖速戰速決解決對手,都在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以至於這一局結束時,最高分來到了十四分,其次是兩個十三,一個十一。
陶追然和另一個人並列第五。
第三輪開始。
這一回,陶追然抽到了倒二。
傅長寧緩緩坐直了身體。
她直覺,她可能要和這個人對上了。
來之前徐副將說過的話在她腦海裡過了一遍,可今日之事,明麵上看起來並無不妥……
若說有人操縱陶追然那局的沙漏,更加不可能,她敢肯定,陶追然每一局比賽,背後都有無數人盯著。
至於抽簽,第三輪抽到倒二是倒黴了點,可前邊他也不是沒抽過第一,隻是機會沒把握住而已。
等等!
有什麼從傅長寧腦海裡一閃而逝,但流逝得太快,她沒抓住。
之後傅長寧一直在回想那一瞬間的念頭是什麼,可怎麼也想不起來,一直到場外傳來一陣驚呼,她才回神。
隻見台上,赫然是之前挑戰過她的易之。
第二輪易之雖然拿到了不低的六分,但有第一輪的成績在,他想要翻盤,基本沒希望。
以至於絕望的易之在第三輪,直接爆發了最後一點潛力,使用了一門移花接木的功法,在即將被擊落時,和對手來了個對換。
他自己似乎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成功,那一瞬間,眼眶通紅,隨即便是狂喜!
台下評委則在討論過後,得出了決定。
“選手易之,擊落鎮守者,過關,獲得第一個名額。”
五個名額,這就隻剩下四個了。
這之後,又有一個分數不高的弟子,越階使用了一樣爆發類的法器,在僵持之際,將鎮守者擊落下台。
可以說,到了第三輪,所有人都拿出了最後的底牌。
由於並無規定說練氣期修士不得越階使用法器,在檢查了這名參賽者是憑自己的本事發出這道攻擊後,評委經過商議,同樣判勝。
到這裡,就隻剩下三個名額了。
再之後,原來隻有十一分的第四名,同樣用出了明顯不符合自身實力——對外號稱壓箱底的手段,獲得了九分的超高分。
傅長寧心中越來越沉。
她幾乎可以確定,這裡邊有問題了。
陶追然如今才九分,就算這一輪拿了滿分,也才十九,還比不過這個二十,也就是說,他隻能競爭最後兩個名額,可隻要前三裡邊任意兩個稍微沒那麼拉胯,那兩個名額,怎麼可能落到他手裡?
除非陶追然這一輪獲勝。
可他的對手大概率是她,傅長寧倒不覺得自己一定能穩贏陶追然,可不管是輸是贏,兩人今天這個梁子是結定了。
她贏了,會得罪陶家。
陶追然贏了,固然拿到了名額,可作為宗門弟子代表的她成為了這逆襲一戰的墊腳石,域外的輿論瞬間會傳得滿城風雨,原本就內涵她是走關係的人,這下更有話說道了。
傅長寧不覺得一個自己值得被算計,可她背後是歸元宗,這分明是想讓歸元宗和伐狂軍杠上!
說得更直白一點,有人想打壓陶家。
在這個計劃下,陶追然直接輸掉名額更好,贏了也得給他拉仇恨,找點麻煩。
而她和背後的宗門,就是這些人計劃裡最合適的對象。
這是大老遠跑來給人來當反派大惡人來了?
傅長寧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