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軍事重鎮 入軍盟,風貌初體驗(1 / 1)

修仙指南 沉鹿 7602 字 7個月前

隔天, 傅長寧見到了這位外出增援的真人,其人姓丁, 和劉真人一樣,以姓為號。

傅長寧後來私下裡問了幾句,才知道,在軍盟當中,不是每個金丹真人都擁有道號的。

在這裡,道號與其說是號,不如說是一種封誥, 需要有顯赫戰績,由軍盟進行加封。

如潘月鳴的屠安二字,便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稱號。

自命的號, 是不被其他人承認的。

丁真人是個性情一板一眼的人,瞧著有些嚴厲, 不過潘月鳴告訴她,不必過於拘謹。

潘月鳴的原話是這樣的。

“此人原為那一戰後軍盟派來監督我的,起初也發生過一些摩擦, 不過後來熟悉了後, 便知道他是個自有矩度的人, 隻要不觸碰軍規, 他大多數時候不會乾涉過問。你隻把他當做擋箭牌就好,若有人找你麻煩,便去尋他,他雖實力不怎麼樣, 但出身很高,旁人不敢輕易得罪。”

傅長寧點頭,表示明白。

兩天後, 她跟著這位丁真人,去了傳聞中的軍盟。

那是一座遠比鎮北關還要高聳的軍事重鎮,守衛嚴密,光城門就有五丈高,傅長寧一路從進城到安穩下來,被搜查了十遍不止。

丁真人去述職了,隨行的一名副統領帶她在城中參觀,傅長寧由此了解到,此地原為一處域外險地,是後來被人為改造成了一座軍鎮要塞,易守難攻,城中最低同時有三位元嬰駐紮。

歸元宗元嬰也極多,但大多數時候不出現於人前,且歸元山脈極大,隔著重重大山,說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也不為過,彼此互不乾擾。

這裡卻是從元嬰到練氣,都生活在一座城池中。

傅長寧瞬間感受到,那種難言的肅殺和壓迫感從何而來。

城中並無什麼好參觀的,灰黑色的鋼鐵之城,或許會在一開始震撼人心,但同樣的建築與樣式看久了,更多的是乏味。

真正的機密之所,副統領也不會帶她去,因此隻是蜻蜓點水繞城轉了一圈,就回了住所。

問尺在這時候是決計不敢說話的,因此傅長寧隻是一個人待在房間修煉。

又等了三日,房門方才被敲響。

“是傅校尉嗎?”

乍一聽這個稱呼,傅長寧差點沒反應過來,滯了一下,才去開門,“是我,有什麼事嗎?”

校尉是潘月鳴為她在鎮北關軍中掛的虛職,職位不高不低,但對普通兵士而言,非有大功者,起碼得是築基期才能封這個官兒。

因此來人對她很是客氣。

“這幾日裡,各城池推薦的鎮守人選陸續到了,今天下午,杜中郎將會統一測試諸位的水準,留下十人,作為最終鎮守者,屬下是負責來通知傅校尉,和下午給您帶路的。”

“好,多謝。”

傅長寧已經熟知這邊的做事風格,說話也簡短了許多。

數日來,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丁真人,在得知有人上門通知她了後,也終於露麵了。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

“謝過真人。”

傅長寧也沒客氣,此次來軍盟總部,她代表著鎮北關的門麵,與這位丁真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下午,一行人在帶路人的帶領下,去往了測試之地。

核驗過身份後,門口的人將丁真人等人引入旁邊的觀者席,傅長寧則被帶入了場中。

此時,這裡已經有了三十多號人。

傅長寧粗略一觀,修為基本在築基初期到中期不等,年齡老少皆有,她第一次有了輕微的壓力。

不必想,此處大部分人,應該都是軍隊裡曆練出來的身經百戰之輩,論起來,見過的血可能比她吃過的鹽還多,若論實戰,未必遜色於她。

上邊的人在介紹規則,內容很簡單,等會兒杜中郎將會釋放威壓,堅持到最後的十個人即為勝者,不可倚靠外物抵擋,違者視為作弊處理。

傅長寧一時間,更加感受到了軍隊中的簡潔、高效。

不像修仙界,每次選拔,形式都極為繁複。

杜中郎將從頭到尾都曾露麵,傅長寧是在場上待了約莫半刻鐘後,察覺出不同的。

但這點壓力對在場無論任何人來說,都不算什麼,場中甚至還有認識的人在敘舊,

是一直到聊著聊著,呼吸變得沉重,彼此方才安靜下來。

傅長寧一個人待在角落裡,目視著一個又一個人支撐不住,主動或被動下台。

她緩慢調整著呼吸。

此時距離她意識到的開始,已經過去了一柱香時間。

威壓持續增大,漸漸的,裡邊帶出些許殺意,從四麵八方試探而來。

傅長寧得努力控製自己,才能遏製住出手反擊的衝動。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

再次睜眼,是聽到一處巨大的動靜——有人沒忍住,出手反擊了。

反擊的結果是瞬間被掀翻,淘汰出局。

這之後,壓力再次暴增,傅長寧環顧場上,已經隻剩不到十五人,其中泰半是她之前重點關注過的,一看就浸淫沙場已久之輩。

她此時感覺還尚可,威壓和修為是不同的東西,哪怕金丹期的威壓,除非有意壓死人,否則也隻是會對人形成壓迫感,無法造成實質傷害。

而這種壓迫感,恰恰是她不太懼怕的東西。

傅長寧自認為自己從進來到現在,應該還算低調,她也不想從一開始就招惹是非,孰料,她的一舉一動,早已經映入觀者席不少人的眼簾。

早在測試剛開始不久,就有人低聲道。

“這就是那個被屠安真人申請了一等功的宗門弟子?”

“應該就是了,雖然換了一身甲胄,但氣質差彆太過明顯。”

戰士是肅殺,端凝,冷硬和鐵血的。

而這人氣息中正到甚至有些柔和,哪怕穿上一樣的甲胄,也無法改變周身閒適淡泊的風流氣度,這正是宗門弟子與他們最大的不同。

也是許多軍中人士看不太慣的點,總覺得他們過於懶散懈怠,沉溺於富貴溫柔鄉。

“是法修?”

“應該是。”

“不是說低階法修都是脆皮嗎?怎麼她體質瞧著不弱。”

看其他留下的人,皮膚周圍都碾出一層淡淡的血霧了,再不濟,也麵色通紅,周身那層細細的血管微微腫脹。

哪怕是最身經百戰的幾個老前輩,這會兒也閉上眼,眉頭微微顫動。

而她神色依舊自如,和一開始並無分彆。

時間一息息過去,那些議論逐漸變成驚疑。

“這真的是……練氣?”

“不是說,是憑借謀略助鎮北關脫落的嗎?消息當真沒有傳錯?”

倒不是他們小覷了宗門弟子,隻是潘月鳴請功的時候,所列之項,確實都是以謀略為主,絲毫未提及實力。

而謀略這東西,本就是最容易摻水造假的。

那些常年造假的城池,他們心裡都有數,此前還在腹誹,一向剛正不阿的潘月鳴,竟也開始了這副做派。

可眼下看來,這裡邊未必有假。

也有不服氣的。

“能被塞進來的,實力自然不弱,但那功勞,卻未必是她的,我聽聞多是她背後宗門施壓之故。”

“我也聽說了一點,說是歸元宗來的……”

“他爺爺的,老子鎮守域外幾十年,這輩子都還沒見過傳說中的歸元宗呢,這些小崽子倒舒服,從小吃好的用好的,長大再來域外鍍層金。”

歸元宗,那是哪怕他們也聽說過的頂級大宗門,哪怕心裡看不上宗門弟子,此刻語氣裡也不乏複雜歆羨。

這些人當中,有竊竊私語的,也有傳音的,而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逃不過丁真人的耳朵。

他八方不動,閉目繼續等待。

域外許多事,有著複雜的前因,並非一句兩句話能說明白,區分彼此待遇好壞的更不是簡單的一句宗門弟子與軍盟將士可以道明。

君不見許多軍盟高門子弟,在域外都活得比裡邊的舒坦多了,要什麼有什麼。

但有時候,上層這樣引導,自有他們的目的所在。

不到過火的時候,丁真人不會插手去管。

他此行目的,是為了防止有人出手挑釁傅長寧,憑借身份背景暗中亂來,鬨到無法收手的地步,造成軍盟與歸元宗交惡。

簡單的言語,不歸他管。

-

這頭竊竊私語無數,那邊,場中已經隻剩下十一人,還差最後一人,就將結束測試。

此時傅長寧神色依舊沒有變化,一定要說的話,她的呼吸紊亂了一些,沒有一開始那麼平和。

和她差不多表現的有兩三位,都是築基中期中的老手,剩下諸人,大多已經是強弩之末。

到這一刻,那位杜中郎將依舊沒有現身。

突然,傅長寧微微蹙眉,膝蓋一沉。

身上壓力驟然增大了四五倍不止。

冷汗從她額頭滴落,體內靈力迅速運轉,調整呼吸,重新站直。

與此同時,一個之前表現和她差不多,看不出什麼異樣的人被擊飛了出去。

一道悠遠的女聲出現在眾人耳際。

“此人身負重寶,視為作弊,拉下去調查。”

“是。”

另有兩名將士將人拉了下去。

傅長寧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的驟然加重,是這位中郎將看出了什麼不妥,在試探。

“剩下十人,過關。”

丟下這句話,聲音的主人徹底消失不見。

眾人周身皆是一輕。

傅長寧離開場地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同樣年歲不大的青年追上來,“你是哪個城池的?同為鎮守者,咱們或許可以認識一下。”

“鎮北關的。”

傅長寧已經看見了丁真人和副統領,朝二人招手。

身旁聲音立刻啞了,艱難道。

“啊,你就是……?”

她沒聽完,但點頭。

“對,我是。”

說罷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