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摸魚的男朋友 笨(1 / 1)

點外賣送男朋友 之姒 5067 字 10個月前

鬱雪青接下幾天體驗了一把空巢老人的感受。

今天他醒晚了,迷迷糊糊伸手往旁邊一摸,發現被窩是涼的,他瞬間清醒。

下床去找陳景瑞,但在家裡轉了個遍都沒看到他人影。

鬱雪青十分失望,遂回臥室繼續睡覺。

在中午前他終於再次醒來,在洗漱的間隙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消息。

雖然知道陳景瑞上班的時候不能用手機,但對於對方真的一條消息都不給他發這件事他還是很不爽。

就不能偷偷用嗎?

摸魚都不會,男朋友,笨。

鬱雪青一邊刷牙一邊在微信上大肆罵陳景瑞笨,剛洗漱完後收到了一個意外之人的消息。

【彭梵】:我們今天早上已經搬走了

【彭梵】:早上給你朋友發了消息,但他到現在都沒回我,所以隻能來和你說一聲了

【彭梵】:他是在上班嗎?你們彆是不租了吧?

鬱雪青呆滯片刻,立即打字回複:

【lilac】:是在上班,他工作性質比較特殊

人正造火箭呢,連他消息都不回,更彆說彆人了。

彭梵看到他這話像是放下心來,和他簡單交代了幾句並表示希望他轉告陳景瑞,然後就結束了聊天。

鬱雪青將兩人的聊天記錄原原本本地轉發給了陳景瑞,一分鐘後又點開輸入框開始說他笨。

但沒敢罵太多句,一是怕會把聊天記錄刷上去,二是怕他的學霸男朋友真的會被他說到變笨。

畢竟語言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放下手機後鬱雪青隨便吃了點東西,隨即便坐回沙發上,打開電腦繼續看前兩天找到的紀錄片。

現在進入二月中旬了,距離他生日也就一個月了。

殷潭正在籌備他的個人展,並在幾天前說了他的計劃。

辦13-15號三天,殷潭要鬱雪青趁這段時間畫幅新作品,新作品會提前放出消息,等最後一天揭開帷幕。

前兩天他不用管,等最後一天出來講講創作理念。

殷潭說他提前聯係好記者,除了創作理念那些記者可能會問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要他提前準備一下雲雲。

鬱雪青隻聽到了這些,因為打電話時他在家裡一通亂走,看到放在畫室陰涼處晾乾的那幅陳景瑞的畫像。

於是心直接飄到了陳景瑞工作的那個航天研究所。

最近陳景瑞不在家,他為了打發時間看了一個昆蟲紀錄片,他喜歡裡麵蝴蝶破繭的部分,於是將破繭成蝶的元素和人類的生日結合,以此為靈感開始作畫。

他將靈感告訴了他的活體備忘錄——他的男朋友。

陳景瑞對於被當成備忘錄這件事沒什麼意見,他隻是有些不解地問了一句:人生日和蝴蝶破繭怎麼結合?

鬱雪青則表示:你不懂藝術。

他繼續看前兩天找到的有關蝴蝶的紀錄片,看著看著他抱起電腦走向書房。

他將視頻點擊暫停將電腦放到桌子上,視線在後麵那一麵書櫃前掃蕩。

他記得鬱竹心以前有個蝴蝶標本來著,當年從家裡搬出來的時候他隨手將其夾在書本裡放到了書架上。

但這麼多年來他也沒什麼進書房的需求,早就忘記那個標本塞在哪裡了。

幾分鐘後,鬱雪青終於在底層角落找到了那個標本。

小相框裡的蝴蝶色彩鮮豔花紋複雜,翅膀上還有著金屬般的光澤,在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彩虹般的色彩。

他不記得以前有沒有問過鬱竹心這是什麼蝴蝶了。

剛要拿著小相框站起來出去問問陳景瑞的時候,書架上一個很小的本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鬱雪青頓了一下,將那個本子抽出來。

他翻開一頁,發現這好像是鬱竹心的日記。

他把標本放到地上,一邊在心裡默念媽媽求原諒一邊翻開了那個本子。

的確是日記本,再嚴謹一點這是他的成長日記。

因為第一頁的內容是:[兒子今天叫媽媽了,開心]

隻有一句話,彆的什麼都沒有。

鬱雪青有些想笑,他媽總是如此不拘小節。

第二頁內容:[兒子今天摔了一跤吃了一口泥巴,我以為他背著我偷吃巧克力,揍了他一頓]

“……”

鬱雪青合上了日記本。

他將本子放到桌上,拿著標本出去用手機拍了照片發給陳景瑞,問了句他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蝴蝶後又回到了書房。

他還是沒忍住翻開了那個日記本,第三頁內容是:[今天下雨,兒子去上幼兒園了。放學回家的路上說他穿著雨衣背書包像王八,他哭得我頭暈]

鬱雪青沉默兩秒,翻開下一頁。

[畫畫的時候兒子想出去玩,我不理,他滿地打滾撞到我,沒拿穩調色板,扣他臉上了]

下麵鬱竹心用紅筆寫了一句:[媽媽給你五彩童年]

這件事鬱雪青稍微有點印象,當時他臉上紅的綠的黃的藍的都有,還不小心吃了一嘴白顏料。

他呸呸呸的吐,都顧不上讓鬱竹心帶他出去玩了。

他笑了一下,翻過這頁。

[鬱雪青你個大傻蛋,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傻蛋的兒子]

看到這頁的內容他愣了一下。

不是因為莫名其妙沒有原因的罵,而是他的名字。

他在十五歲的時候萌生出了改姓氏的想法,但未成年改名字需要得到家長的同意,那個早上是他在鬱竹心去世後第一次主動開口跟宿栩和說話。

宿栩和聽完之後,直接一杯熱牛奶潑到他頭上。

那天他請了假沒去上學,洗了很多次都感覺洗不掉身上那股奶腥味,所以後來一聞到牛奶的味道就想吐。

他的名字是成年後自己去改的,所以鬱竹心就算真的要連名帶姓罵他的話也應該叫他宿雪青才對。

他莫名有種猜測,連忙翻開下一頁。

[離了,煩死了]

鬱雪青徹底愣住了。

他又往後翻了幾頁,發現鬱竹心似乎早就知道宿栩和出軌的事。

她也的確如他所料,和宿栩和和平離婚了。

但至於為什麼離了還住在一起,鬱雪青將這個本子翻了個遍都沒找到原因,後麵的內容都是與他相關的。

鬱雪青的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他合上本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離開書房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手機。

他看到陳景瑞在十幾分鐘前給他發來幾條消息,但他現在顧不上回複他。

他點開通訊錄黑名單把宿栩和拉出來,給對方撥去了一通電話。

然而他等待許久,無人接聽。

鬱雪青不厭其煩地一遍遍給宿栩和打著電話,就像往常宿月給他打電話那樣。

在打了不知道多久後,電話通了。

他直接問:“你和我媽早就離婚了?”

電話那邊安靜兩秒:“他不和你媽離後來怎麼和我結婚?”

“……”

接電話的是鄭玉潔,他們這婚果然沒離成。

鬱雪青深吸一口氣,用儘量平靜的聲音問道:“宿栩和呢?讓他接電話,我有事要找他。”

“什麼事啊?你告訴我我轉告他。”

鬱雪青直接掛了電話。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回書房繼續看鬱竹心的日記,試圖從她那不著調的字裡行間摳出一些信息。

但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一無所獲。

這時外麵響起一聲指紋解鎖的聲音,鬱雪青轉頭看向他沒關的書房門,放下日記本快步走出去。

陳景瑞正站在門邊換鞋,他抬頭,看到鬱雪青從書房門口出來後快步走向自己這裡,問道:“怎麼了?”

話音剛落鬱雪青就一把抱住了他。

他被撲得向後退了半步,愣了一下後回抱住對方,又問一遍:“怎麼了?”

鬱雪青沒有立刻回答,幾秒後說:“怎麼今天這麼早?”

“試驗星模型的試驗全部通過了,薑教授提前讓我們下班了。”陳景瑞頓了一下,“我給你發了消息。”

鬱雪青閉著眼小聲說:“我沒看。”

陳景瑞沒說什麼,而是道:“明天放假,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蝴蝶。”

鬱雪青又抱了他一會兒,等到心情平靜一些後放開他說:“那明天你搬過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

陳景瑞點頭:“好。”

說著他從放在玄關櫃上的其中一個袋子裡拿出一盒東西給他,“研究所附近有家老式糕點店。”

鬱雪青看著手裡粉色的花朵樣式的桃花酥,問出一個很白癡的問題:“給我買的嗎?”

陳景瑞直接將那個袋子給他,聞言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說:“可能吧。”

鬱雪青被逗笑,他看了眼袋子裡的各式糕點,道:“就在附近的話你怎麼今天才給我買回來?”

“我今天剛知道有那家店。”陳景瑞提起另一個袋子走向廚房,“店裡的桂花糕賣完了,下次再給你買。”

“好啊。”

鬱雪青提著那袋糕點坐到沙發上,打開手上那盒桃花酥,剛拿起一塊要吃的時候書房裡就響起一陣鈴聲。

他放下東西去書房,是宿栩和的電話。

他點擊接聽,率先開口:“你和我媽早就離了?”

電話那邊靜了兩秒,隨即宿栩和說:“是。”

“……”鬱雪青平靜地開口,“什麼時候?”

“你八歲的時候。”

鬱雪青腦子嗡地一下。

他張嘴,幾秒後問:“為什麼一直住在一起?她早就知道你出軌是嗎?你們一直都在演戲給我看是嗎?”

“對。”宿栩和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交易。”

“……什麼交易?”

“繼續在你麵前裝作幸福一家,她答應每個月都給我點錢,她的遺產我也有得分。”

鬱雪青大腦一片空白,他低頭沉默地看著桌上的蝴蝶標本,良久後問:“你當年為什麼不同意我改名字?”

“她說你一定會恨我,一定會想改姓氏。”宿栩和哼笑一聲,“她倒是了解你。”

那隻蝴蝶的翅膀閃著五彩的光,刺得鬱雪青眼睛發酸。

他將標本扣了過去,輕聲說:“我沒恨你。”

“但現在恨了。”說完他掛了電話,讓宿栩和的電話號碼回到了該回的黑名單。

恨什麼呢?

鬱雪青想不到。

原本以為是宿栩和演戲騙他們兩個,結果是他們兩個演戲來騙他。

他也有些搞不懂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說平靜有點難過,說難過但又沒什麼感覺。

這時有人敲了敲書房的門,鬱雪青轉頭,看到陳景瑞走進來。

“誰的電話?”

陳景瑞走過來,轉頭看著書桌上的某處。

鬱雪青順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發現他很久以前拆開的那條煙還放在桌子上沒收。

他又看向陳景瑞,兩人目光交彙。

他解釋道:“我沒抽,那是之前打開的。”

陳景瑞走到他身前,微微俯身在他肩頸處聞。

鬱雪青有些想笑:“你真的屬狗的吧?”

陳景瑞不語,握住他的手又開始聞他的手指,發現確實沒有煙味才道:“怎麼了?看著一副要哭的樣子。”

“我沒哭。”鬱雪青把手抽出來,拿起桌上被他扣過去的蝴蝶標本給他,“實物比照片好看。”

陳景瑞看了幾秒,又問:“真的沒事嗎?”

一句“我能有什麼事”已經到了嘴邊,但鬱雪青怎麼都說不出來。

確實不能算是沒事,但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安靜許久,鬱雪青隻說:“你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