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雪青靠主動撩撥讓陳景瑞多留了半個小時,雖然最後他們是靠衝冷水澡物理冷靜的,什麼都沒發生。
陳景瑞走後,鬱雪青拿起手機給殷潭打了個電話過去,鈴響幾秒後電話通了。
“你剛才怎麼沒接我電話?”殷潭問。
鬱雪青有些心虛:“剛睡醒,怕忍不住罵你。”
他怎麼可能告訴殷潭他沒接電話是在忙著親嘴。
殷潭沒懷疑,他哦了一聲繼續說:“你從蕪寧回來沒有?”
“回來了,怎麼了?”
“再有一個多星期就過年了,您這大忙人還記得之前說聚一聚的事嗎?我都快一個月沒見到你人影了。”
殷潭頓了頓,“你不會是找了個小情人天天和人翻雲覆雨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忘記我了吧?”
剛依依不舍地送走小情人的鬱雪青:“……”
“你怎麼不說話?”殷潭有種隨口一說的話結果成真了的茫然,“你真找了個小情人?真把我忘了?”
“……沒有,不是情人。”鬱雪青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轉移話題,“怎麼這麼急著聚,你年後要搬家?”
殷潭沒注意他那句不是情人,說道:“我能搬到哪兒去,是今年要跟我老婆去我嶽父嶽母家過年。”
鬱雪青啊一聲:“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後天。”殷潭道,“後天我家大掃除,過來乾活。”
“……”鬱雪青沉默兩秒,“不好意思我沒空,後天我和我小情人約好了要出去開房,你自己乾。”
殷潭哼笑一聲:“就你?”
聽到這語氣鬱雪青有些不滿:“我怎麼了?”
“誰能入得了您的眼啊?”殷潭嘲諷道,“而且你知道男人長期沒有性生活會陽痿嗎?你彆三秒就結束。”
“……”
鬱雪青生氣了,直接掛了電話。
他其實很想罵兩句,但他的確不清楚自己多久。
鬱雪青把手機扔到一邊拿起一顆草莓,這次這顆是真的有點酸,酸得嘴巴裡麵都有點痛。
……等等?
他放下草莓去浴室,照鏡子發現嘴唇內側破了。
他嘖一聲,出去拿起手機。
還沒來得及譴責罪魁禍首,罪魁禍首就先一步給他發來了消息。
【田螺姑娘】:我嘴被你咬破了
鬱雪青正在打字說他嘴也破了,不等他點擊發送屏幕上一條新消息就彈了出來。
【田螺姑娘】:家裡來親戚了,他們正在盤問我
【lilac】:挨罵了?
【田螺姑娘】:嗯
“……”
鬱雪青想象了一下,陳景瑞老老實實坐著接受一眾長輩的說教,教導他小年輕談戀愛要適度,彆太過分。
而他抽空拿手機發消息可能也得被說兩句。
鬱雪青很沒道德地笑出聲來。
但陳景瑞發來的那個嗯看起來委屈巴巴的,鬱雪青忘記了要譴責他的事,打字回複道:下次不咬你了
點擊發送後他還發去一個摸摸頭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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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雪青還是在在殷潭他們大掃除那天去了他家。
因為太熟了,殷潭不客氣地給他分了擦玻璃的活。
殷玉露拿著塊小抹布,追在他屁股後麵和他一起擦玻璃,擦不到高的地方就讓他抱起來擦。
再一次把她抱起來擦高處的玻璃的時候,鬱雪青轉頭看了眼邊打掃邊有說有笑的金薇和殷潭。
18歲以前他會因為害怕孤獨到處交朋友,努力和所有人維持友好的關係。但這是一件費心費神的事,而且還一直都是他在單方麵維係,對方根本不在乎。
再一次從他認為的朋友口中聽到“我和他不熟啊”這種話的時候,他不再討好那些人,而那些人意識到他的疏遠後也沒有來詢問原由,他們就這樣漸行漸遠。
後來他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是殷潭來主動接近。
他沒有因為他故意的疏離對他避而遠之,當年他因為能力出眾在圈子裡打出名氣時也沒有對他諂媚,依舊平常心對待他,像平常一樣該打打該罵罵。
而當晚,他將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喝趴了。
鬱雪青眯著眼看著趴在桌子上的殷潭,伸手拍拍他的背:“醒醒,這麼快就趴了?”
“沒……”殷潭撐著桌子坐起來轉頭看著他。
他眼前都是重疊的虛影,他揉揉眼,又盯著鬱雪青看了幾秒,說道:“你怎麼在我家?”
“……”
金薇看了直樂,她說:“彆喝了,喝傻了都。”
她抱著已經睡著的殷玉露,起身道:“不早了趕緊回去了,我先出去等車。”
鬱雪青目送她出了包間,這時他旁邊的殷潭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跟了出去,邊走邊說:“老婆你不要走,老婆你等等我,老婆你帶我一起回家,老婆你……”
他老婆老婆的就追出去了。
鬱雪青揉了把發燙的臉,將麵前剩的半杯酒一飲而儘,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自己和殷潭的外套也出去了。
飯店門外,金薇正在揍殷潭。
她邊打邊說:“你彆親我!你臭死了!”
殷潭一邊躲一邊咯咯笑,活像個神經病。
鬱雪青將他的外套丟了過去,金薇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給趴在她肩膀上睡覺的殷玉露蓋上了。
金薇轉頭看他一眼,問:“你真的醉了?”
鬱雪青眯了眯眼:“我現在眼前有六個人算不算?”
“……”金薇沉默了一下,“算。”
轉頭說句話的功夫殷潭又貼了上去,氣得金薇抬腿給了他一腳。
片刻後金薇叫的網約車到了,她打開車門把貼在她身上殷潭一腳踹進去,轉頭對鬱雪青道:“快上車。”
鬱雪青暈暈乎乎的,此刻正蹲在飯店門前台階上。
聞言他抬頭:“你們走吧,我等下自己打車回去。”
金薇張張嘴,像是有話要說,這時車裡的殷潭戳戳她的手背:“老婆,露露給我。”
她道:“你再把她熏醒了!”說完她便也上了車,關車門前對鬱雪青說,“那你早點回去啊,我們先走了。”
鬱雪青朝她揮揮手。
“走吧師傅。”金薇關上門,又罵,“殷潭你個死酒鬼彆碰我女兒!”
鬱雪青聽到殷潭小聲說:“她也是我女兒……”
車慢慢開遠,最後拐彎消失不見。
鬱雪青長長呼出口氣,拿出手機打算也叫個車。
他解鎖手機,屏幕上是他沒關閉的陳景瑞的聊天界麵,他們的消息從對方發來的那句“少喝點”結束。
他盯著看了幾秒,給陳景瑞撥去一個微信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陳景瑞率先開口:“結束了嗎?”
鬱雪青沒立刻回答,幾秒後說:“我好暈。”
“你喝了多……”
“我要暈倒在大街上了。”鬱雪青打斷他,“暈倒在路中間,隨便來輛車從我身上碾過去我就能重開了。”
“……”
片刻後陳景瑞道,“我去接你。”
“你知道我在哪?”鬱雪青安靜一瞬,“你在我身上裝了跟蹤器?你控製欲也太強了吧,我們才剛……”
為了防止他腦補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陳景瑞出聲打斷他:“你給我發了飯店的定位。”
“……哦。”
鬱雪青老實了。
他看著路邊的路燈,說:“我蹲得腿麻了。”
“你站起來。”
“不要。”鬱雪青直接坐到台階上,“我坐著等你。”
電話那邊安靜兩秒:“地上涼。”
可能是喝醉的人有一套自己的邏輯,鬱雪青抱著腿坐著,說:“所以你快點來,不然我著涼拉肚子了。”
“……”
陳景瑞沒再說話,鬱雪青捶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腿,幾秒後問:“我們能結婚嗎?”
電話那邊的人還是沒有說話。
“好像不合法吧。”鬱雪青自問自答。
他撐著下巴看著街邊小商戶在門前掛的紅燈籠,又說:“又快過年了,我不喜歡過年。”
陳景瑞終於開口:“為什麼?”
“因為我總是一個人。”鬱雪青說得很輕,“平時就算了,但過年的時候人都要回家的,我沒家可回。”
他閉上眼:“好困啊,你再不來我在路邊睡著了。”
話題跨度很大,下一秒鬱雪青就說:“殷潭喝酒和你一樣……不對,他酒量比你好。”
頓了幾秒,他補充一句,“但還是喝不過我。”
他已經完全醉了,想到什麼說什麼,也不在乎陳景瑞有沒有回答。
前一秒還在說喝酒的事,下一秒話題變成街邊那個一閃一閃壞了的路燈,然後又說起了他小時候過年被收繳壓歲錢後滿地打滾哭的事。
陳景瑞什麼都沒說,隻安靜地聽著。
鬱雪青越說越困,他將下半張臉埋進臂彎,閉著眼小聲抱怨:“你到底來沒來啊,這麼久,我要困死了。”
這時電話裡傳來一句:“抬頭。”
聞言鬱雪青眯著眼抬起頭,看到不遠處停著輛車,陳景瑞剛關好車門,正信步向他走來。
他哼笑一聲,從台階上站起來,小跑著向他奔去。
他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陳景瑞將他裹進自己的外套抱著他,摸摸他的頭:“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的話沒得到任何回應,整個世界都很安靜。
鬱雪青真的困極了,撲到他身上被抱住後直接睡著了。
陳景瑞沉默幾秒,抱著他往後麵出租車那邊走。
第二天鬱雪青一覺睡到中午,他醒來後看到自己房間的天花板還愣了一下。
他發動大腦思考兩秒。
哦,陳景瑞送他回來的。
對了,他還在嗎?
這樣想著鬱雪青從床上坐起來,抬手拍了拍痛到像要炸開的頭掀開被子下了床。
但意料之外的,他在家裡轉了一圈,到處都沒找到自家男朋友的身影。
失望……
他歎了口氣,癱倒在沙發上閉上了眼。
即將睡著以前家門被人打開,他恍惚地睜開眼,片刻後他聽到陳景瑞的聲音:“怎麼在沙發上?”
鬱雪青小聲道:“我剛醒,出來找你。”
陳景瑞扶著他坐起來,鬱雪青閉著眼抱住他,問:“我醒了沒看見你還以為你走了,你去哪了?”
“沒去哪,下樓扔個垃圾。”陳景瑞道,“還困嗎?”
鬱雪青蹭著他的臉:“困。”
陳景瑞摁住他亂蹭的頭:“去臥室睡。”
鬱雪青頭被摁住,有些不開心。
他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陳景瑞的脖子,張嘴上去就咬了一口。
“……”
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痛感,陳景瑞沉默片刻。
他笑了一下,說:“上次是誰說不咬我了?”
鬱雪青還迷糊著,但依舊老實回答:“我。”
“那你剛才是在乾什麼?”他低頭看了眼鬱雪青,伸手撥了一下擋住他眼睛的劉海。
鬱雪青沒回答,靠在他肩膀上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