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外人 是……朋友………………(1 / 1)

點外賣送男朋友 之姒 4873 字 10個月前

鬱雪青開車帶陳景瑞一起趕到醫院的時候宿月正在外麵等他,他問:“他人呢?”

宿月抬頭,看了眼站在他旁邊那張陌生麵孔,兩秒後道:“我帶你去。”

她帶著兩人走到了宿栩和的病房,他腦袋上纏著繃帶,閉著眼躺在床上,鄭玉潔坐在一旁安靜地削蘋果。

“媽。”宿月叫了一聲。

鄭玉潔抬頭看了幾人一眼,低頭繼續削蘋果。

鬱雪青看了眼宿栩和,問宿月:“具體什麼情況?”

“出去說。”宿月拉住他的衣袖。

鬱雪青被她拉著走,順帶也揪住了陳景瑞的衣袖。

到走廊後宿月關上病房門,抬頭看著鬱雪青,幾秒後道:“當時我們正在吃飯,然後……”

她有些顧慮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景瑞,鬱雪青也順著她的視線轉頭看了一眼:“他不是外人,你說吧。”

聞言陳景瑞挑眉看他兩秒,什麼都沒說。

見宿月還是有些猶豫,他道:“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陳景瑞便離開。

鬱雪青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失望,本來想帶他一起來看熱鬨的。

“媽問了他照片的事。”宿月接上剛才的話,“他一開始說照片是假的,最後可能被媽問急了,承認了。”

“然後媽……”

“暫停一下。”鬱雪青打斷她,“那是你媽,能不能彆總說的像也是我媽一樣?”

宿月沉默兩秒:“然後我媽扇了他一巴掌。”

被扇了一巴掌後宿栩和氣急敗壞,本想打回去的但被坐在旁邊的鄭啟澤及時攔住了。

鄭玉潔一直在罵他,宿月用力抱著她不讓她繼續動手,一直勸鄭玉潔冷靜一點,但氣急的人怎麼可能聽得進去,鄭玉潔掙脫不開便抄起手邊的碗用力砸了過去。

宿栩和被砸到額角,當場頭破血流,那碗裡的半碗米飯也全扣他身上了。

急急忙忙叫救護車把他送來醫院後縫了三針,現在還沒醒是因為麻藥勁兒還沒過。

鬱雪青將自己從小到大所有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還一直在偷偷掐自己胳膊,這才忍住沒笑出來。

雖然宿月或許並不介意,但在傷者的病房門口笑出聲來未免也太不道德了。

他乾咳一聲,轉移話題:“對了,你弟呢?”

“他明天還要去上學,已經回家睡覺了。”宿月頓了頓,“我那時候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忘記這茬了。”

聞言鬱雪青稍作思忖,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前段時間集訓的時候倆人見了一麵的事。

這麼說的話就通了,周日學生們也放假,當時宿月應該是送鄭啟澤回去,所以和他在那家麵館撞上了。

鬱雪青不置可否:“沒彆的事我回……”

他說到一半就被病房內鄭玉潔的罵聲打斷,鬱雪青聽到她說:“你他媽吃個屁的蘋果,老娘他媽毒死你!”

宿月一聽這動靜頓感不妙,趕緊回身拉開病房門衝進去,連忙阻止:“媽彆打!他剛縫完針!”

剛剛還說要回家的某人偷偷跟了進去,默默躲在牆角圍觀這場鬨劇。

宿月將鄭玉潔拉開,見腳踹不到手也打不到,她將手裡的蘋果扔過去,打在宿栩和肚子上。

但這次沒人攔著宿栩和,他拿起那個蘋果扔回去,但他準頭明顯不如鄭玉潔,扔偏了打在牆上。

鄭玉潔見他反抗更生氣了,宿月死死抱著她才勉強將她控製住。

他們兩個一直在罵人,怒氣加持下也沒壓著音量,片刻後有人推開病房門進來,道:“你們在吵什麼?這裡是醫院!能不能安靜點!”

鬱雪青回頭,看到護士長怒氣衝衝地進來。

在她沒來得及關上的門外還聚著很多人,有些人臉上的表情帶著探究,有些則是幾分責怪。

也是,這裡可是醫院,這麼大聲肯定會吵到其他病人休息。

護士長壓著音量訓斥他們兩個,鬱雪青又看了一會兒,確認他們不會再罵起來之後興致缺缺地轉身離開。

走出醫院大門後鬱雪青突然想起來陳景瑞說去洗手間還沒回來,剛要回去找他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句:“說完了嗎?”

鬱雪青轉頭,看到陳景瑞就在旁邊。

他收起手機走到他身前,手裡提著個袋子,額前細碎黑發隨風微動,在醫院燈光的照射下麵容半明半暗。

陳景瑞將袋子遞過來,鬱雪青低頭,是杯奶茶。

他有些鬱悶。

陳景瑞借口去洗手間出來給他買了杯熱奶茶,為了不打擾他和宿月說話還在醫院外麵凍著等他。

這本該是十分曖昧的氛圍。

但當鬱雪青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明暗對比強烈好適合畫人物速寫”這句話的時候,旁邊綠化帶裡的植物被風吹動的聲音變成了筆尖在紙上摩擦的沙沙聲。

該死的職業病。

他悶悶不樂地開口:“怎麼給我買奶茶?”

陳景瑞看他幾秒,道:“喝點甜的心情會好。”

聽到這話鬱雪青更鬱悶了。

他擔心他可能會不開心,專門去買了甜的!

風能不能停一停,不要破壞氣氛了!

雖然破壞氣氛的罪魁禍首其實是他的職業病,但為什麼枝葉摩擦的聲音和畫畫這麼像!誰允許了!

鬱雪青單方麵禁止植物在風吹過時發出聲音。

但風不聽他的。

鬱雪青越聽越煩,一把拉住陳景瑞的胳膊往醫院地下停車場走去。

陳景瑞看著前麵那個寫滿了不爽的後腦勺,心裡想一杯奶茶可能不夠,可能得再給他買個小蛋糕才行。

回去的路上鬱雪青也在為自己不合時宜發作的職業病鬱悶,他沉默地開著車,在心裡把他現在能看到的除了陳景瑞以外的所有東西和人都罵了一遍。

但陳景瑞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因為家人住院有些擔心所以心情不好。

他陷入沉思,在鬱雪青踩下刹車等紅燈的時候,他把那杯奶茶紮好吸管遞了過去。

剛罵奶茶是液體一點都不獨立的鬱雪青:“……”

他猶猶豫豫地接過那杯溫熱的奶茶,猶猶豫豫地說了句謝謝,剛要猶猶豫豫地喝一口的時候,陳景瑞攔住了他。

“你之前不是說乳糖不耐受嗎?我剛想起來。”陳景瑞又從他手中拿過那杯奶茶,繼續說,“抱歉。”

愧疚席卷而來,怪不得他不喝,原來是喝不了。

鬱雪青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他開口試圖解釋:“這個其實……”

無法解釋。

他要是承認乳糖不耐受是假的的話,那他就要另找一個借口解釋他為什麼不喝牛奶了,他不想把他不喝牛奶的真實原因告訴彆人。

但如果這個彆人是陳景瑞的話……

不等他開口,紅燈變綠了。

他踩下油門,正思考著要不要說的時候旁邊的人開口了:“你剛才在醫院說,我不是外人?”

鬱雪青啊了一聲:“是啊,你本來就不是外人。”

旁邊的人不說話了。

他轉頭,發現陳景瑞也正看著他。

陳景瑞問:“不是外人那我是你什麼人?”

鬱雪青把頭轉回來,目視前方開著車,說:“你當然是我……”朋友。

朋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就愣住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句話歧義有多大。

“是你什麼?”陳景瑞又問一遍。

鬱雪青感覺自己臉頰的溫度在飆升,他硬著頭發補上了剛才沒說完的話:“……朋友。”

“朋友……不算外人。在我這不算外人。”

他僵硬地為自己找補。

陳景瑞沒說什麼,隻嗯了一聲。

鬱雪青紅著臉偏過頭瞥了眼陳景瑞,發現對方胳膊撐在車窗上,支著下巴看著外麵。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果他沒偷偷笑的話。

這下鬱雪青不搞雙標了,在心裡連陳景瑞一起罵。

-

幾天後宿月又給鬱雪青打來了電話,告訴他鄭玉潔和宿栩和已經簽了離婚協議。

鄭玉潔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她找到了宿栩和出軌的那個女生,那個女生被騙了,她聽完宿栩和的光輝事跡後連夜踹了他也跑去醫院做了檢查,也一切正常。

鬱雪青又把從小到大的傷心事想了一遍才沒在打電話的時候笑出來,努力憋住笑後他說:“這下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彆再聯係了。”

在他掛電話前宿月叫住他:“做朋友都不行嗎?”

“我不缺朋友。”說著鬱雪青便掛了電話。

他放下手機無言盯著眼前剛畫好的小羊,鉛筆在指間轉了幾圈,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除陳景瑞以外的人。

——那個在烈日下對他說“習慣了”的小牧羊人。

鬱竹心去世前寫了遺書,將自己名下九成的遺產給了鬱雪青。

雖然宿栩和隻分到了一成,但那些錢也足夠他不出去工作在家躺完下半輩子了。但無奈他不老實,天天想著出去沾花惹草,這次鄭玉潔很可能讓他淨身出戶。

鬱竹心在遺書裡寫,希望鬱雪青不要覺得因為那是她最後留下的東西而舍不得動,她留下這些錢就是希望他生活順利,可以的話拉彆人一把,她會很開心。

所以當年鬱雪青拿了幾百萬出來資助那個小村子建了所學校,做出這個決定後他到鬱竹心墓前站了很久。

和去世的人對話這種行為很唯心,鬱雪青屬於最唯心的一類,他認為去世的人都會讀心術。

那天鬱雪青在心裡嘮嘮叨叨說了好久,當晚做夢夢到鬱竹心罵他話多,他更相信去世的人都可以讀心了。

一陣鈴聲擾亂了他的思緒,他看了眼屏幕,是陳景瑞的電話。

點擊接聽後,對方道:“你這周日有空嗎?”

鬱雪青看了眼手機,今天周四。

他沒正麵回答,而是問:“有什麼事嗎?”

“沈確他們想最後聚一聚,路易蕭讓我叫你一起。”

鬱雪青沉默兩秒:“我才和他們見過一麵,而且都過去那麼久了,這種場合叫上我合適嗎?”

他頓了頓,故意問,“真的是路易蕭讓你叫我?”

陳景瑞語氣如常:“是她。”

鬱雪青試圖從他的語氣中挖掘出一點點異常,但沒挖出來。

對麵的可是喝了酒連吐兩回說話都不含糊的人,隔著手機他又怎麼能聽出不對勁來。

他的視線移到麵前那隻小羊上,幾秒後答非所問地說:“我又畫了隻小羊。”

陳景瑞聞言頓了一下,道:“難道還是和我……”

“不是。”鬱雪青打斷他,故意說:“是彆人。”

“……”

“所以這周日我應該去不了。”

“……”

電話那邊又安靜許久:

“那祝你們玩得開心,我掛了。”

陳景瑞的語氣明顯比剛才冷了點,終於有異常了。

鬱雪青憋著笑:“彆掛,我帶你們認識一下吧。”

“我沒空。”

“我還沒說約你哪天呢。”鬱雪青合上速寫本坐到沙發上,“你們聚會我就不去了,好好玩。”

他說:“我帶你去看真正的羊吧?”

說完鬱雪青補充一句:“費用全部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