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入夜時分,夜色已濃……(1 / 1)

入夜時分,夜色已濃,天色暗沉,街道上不見有任何行人行走。

在牢房的某一處,燈火通明,四周皆有人值守著,來回不停走動。

謝塵禮躲在某一處偷偷看了一眼,一排過去大約二十來人,看來這個縣令是下足了功夫。

等那排人走了過去,他看到牢房某一處兩個人正坐在那笑著喝酒,一邊說一邊吹噓著自己的賞銀俸祿。

所說數額叫人聽去難免吃驚,畢竟一個正五品官員的月俸都不達這麼多。

謝塵禮站在暗處並沒有動,胡梨在另一處見謝塵禮無動於衷,忍不住想要上前之時,卻看見謝塵禮手微抬著,她立即會意到他這是讓她先出去。

見狀胡梨隻能聽令行事,先看看這小子究竟要做甚,怎麼救個人都磨磨唧唧的。

而謝塵禮躲在暗處,聽著其中一人在那攀談著,突然一人過來在他耳邊附和幾聲。因為離得太遠,那人又壓低了聲音,謝塵禮根本聽不清楚。

結果,那人猛地拍了下桌子,桌子發出“啪”的一聲,聲音在夜色裡極為清晰。

“什麼,那人已經逃走了?”

他猛然起身,謝塵禮看清他身上掛著的鑰匙,知曉關押盛兆峴的鑰匙就在他的身上。

看來果然是有人發現了胡梨的存在,胡梨雖然武功很高,但她有一個毛病,就是短時間可以隱藏得很好,若是時間久了,就容易暴露出來。

但通過那人的大吼,就足以證明他們今夜可能猜出有人會來救盛兆峴,所以想來一次甕中捉鱉。

這時,一群士卒從這走過,其中一個領頭人似乎察覺到不對,將手伸到半空,做了個且慢的動作,帶著眾人走了過來。

謝塵禮見狀,微微側了側身子,那些人過來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其他人,就繼續巡視去了。

不過一會兒,剛剛說話之人就走了出來。

謝塵禮跟著他出去,到了一處沒人巡查來的地方。謝塵禮快速移至他的背後,一掌將他劈暈過去。在他快要倒地之時,一手快速接住他。

胡梨蹲在樹上等待,見謝塵禮出來時,拖了一個人,她從樹上飛身而下。

臉上十分驚訝地問,“你救出來了?”

這動作未免太迅速了吧,那謝塵禮今晚叫她來乾嘛?

“沒有!”

“你這……”

胡梨還詢問他這是將誰拖出來了,想要做甚。卻見謝塵禮扒拉那個人的衣服,胡梨急忙轉過去。

等謝塵禮說好了的時候,她轉過身就看到躺在地上那人那身衣服已經穿在了謝塵禮的身上。

她大致知曉了謝塵禮的想法,出口詢問他,“等會兒需要我怎麼做?”

“我等會兒引開那群人,你去救盛兆峴!”謝塵禮淡淡地開口道。

“行!”

胡梨沒有一絲猶豫,立即答應下來。

再進去之時,胡梨躲在暗處,就看到謝塵禮進去一路暢通無阻,看來這群人互不相識。難怪謝塵禮要穿那人那一身衣服。

他低著頭來到在喝酒的那兩人麵前,兩人看到他,其中一個人不滿問了他一聲怎麼又來了。

結果眼睛一抬,看到謝塵禮的相貌,明顯一愣,兩人剛想叫出口,就被謝塵禮用匕首一刀封喉。

動作乾淨利索,他從其中一個人身上拿了鑰匙後,巡查的士卒明顯已經聽到聲響,立即朝他追了過來。

謝塵禮見狀,急忙快步跑了出去,在被追之際,他趁人不備,將鑰匙甩到離胡梨不遠的暗處,轉身就跑。

見他們跑遠,胡梨撿起地上的鑰匙,朝著深處的暗牢走去。

可能因為他們的動作太大,一些牢中之人已經醒了。

胡梨看了一眼這些關押著的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看衣著應該是農戶。她來桃花縣已有幾日,當然知曉縣令的行為。

見狀胡梨毫不猶豫從那一串鑰匙尋到對應的,她將牢門打開,吩咐他們快逃,能跑多遠跑多遠。

然後說完就忙不停歇地趕去盛兆峴的牢中,完全不顧身後之人的道謝。走到最裡麵那件,就見關在裡麵,滿身鞭痕的盛兆峴。他臉上蒼白如紙,看起來無力脆弱,應該受了刑罰。

不過好在隻進來幾小時,他看起來問題不大,至少能靠在牆上半坐著,而不是躺在地上。

盛兆峴不愧是習武之人,耳力了得,當即就睜眼看到胡梨。

四目相對,盛兆峴看到她的時候,愣在原地,他沒有想到會來救他的人是她。

胡梨打開鎖,走了進去出聲詢問,“還能動嗎?”

她作勢就要將盛兆峴背起來,盛兆峴見狀連忙撐地站起來,表示他沒有什麼大礙。

“謝塵禮派你來的?”

胡梨輕聲應了一聲,表示要帶他出去。

盛兆峴跟著她的步伐,繼續詢問她,“貴妃和你什麼關係?”

“不認識!”胡梨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沒有半分猶豫。

盛兆峴見狀,微微放下一絲戒備。

看來這姑娘與那人當真不熟,隻是容貌相像罷了。也是,若是認識怎會被謝塵禮任用。

胡梨走在前麵,在盛兆峴看不到的地方,隱去了平日的大大咧咧,眼裡帶著一抹幽光。

她將盛兆峴帶到一輛馬車前,此時掌櫃在那候著了。胡梨看了眼明顯有些支撐不住的盛兆峴,搭了把手,將明顯因鞭傷而有些虛弱盛兆峴攙扶上了馬車。

“謝塵禮叫你拿著這個去找越州郡守,可以將桃花縣所發生之事全部告知郡守。”

說著,她從腰間抽出謝塵禮給的那個令牌。盛兆峴看了一眼令牌,微微蹙眉,但還是接過了。

這枚令牌熟悉太子之人,就知有假,但它確實仿得以假亂真,不過能用就行。

“多謝姑娘。”

盛兆峴剛道了聲謝,胡梨就扔下一瓶藥後,瀟灑利落地離開了馬車。

盛兆峴接過藥,看了眼這是上好的金瘡藥。看了眼已不見身影的地方,知曉她要去找謝塵禮,看來謝塵禮的確已經到了桃花縣。

不過他來之前也不是沒有任何動作的,這幾日,城門之間巡邏之人,都換了他的手下。他看了眼車上備好的巡邏士卒穿著的衣物,沒有當即換了,而且先打開藥瓶,為自己細細上藥。

胡梨趕回去很快,她剛想尋找謝塵禮身影的時候,突然被一隻手拉住。

胡梨立即轉過身想將這人一把解決掉時,轉身就見身後站著的謝塵禮。

一眼望去,就看到他胳膊上劃了一道傷痕,此時正用另一隻手捂著,但手指還淌著血,不禁皺眉詢問,“給你的藥呢?怎的被人劃傷了。”

“用了!”

聞言,可把胡梨給後悔死了,早知道那瓶藥就不扔給盛兆峴那小子了。

但謝塵禮所說的是身上帶的兩包霹靂散,而不是止血之藥。

不過見胡梨眼裡的心疼,淡淡一笑,表示自己並未大礙。

再次回到客棧之時,就見小陸一臉擔憂地看著窗外。見窗戶一動,他急忙從凳子上起身,跑到窗戶前,謝塵禮此時已經從窗戶上跳下來。

“有人來過?”

回來的第一句謝塵禮便先開口詢問,他一眼掃過這四周,大致看了眼,並無大礙。

“剛才有人來問過,但我說你去後院如廁。”

小陸剛說完,當即就看到他胳膊上的傷,立即抓住他的手,“公子怎麼受傷了?”

謝塵禮朝他比畫,讓他靜聲。

再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然後從行裝拿了件衣服,走去隔間換了身才出來。

他拍了拍眼含擔憂的小陸,想要勸阻他先上藥的小陸,“無礙,我先下樓轉一圈。”

哪怕這大晚上,並沒有人會下去,但他還是得下去轉一圈,給跟蹤之人做做樣子。

說著,開門朝外走去,等到了下麵,聽見身後的動靜。他轉身裝作剛上樓的樣子,果然身後就見兩人剛從院子走來。

看來他們已經搜尋了許久,見到他之時,眼裡浮現驚喜,並未有一絲疑惑。謝塵禮滿臉表示奇怪地向後看去,那兩人立即虛張聲勢,好似剛剛從如廁出來一樣。

謝塵禮看了兩人一眼,立即轉過身上樓走去,麵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實在太蠢,這倒是好事!

他進了門,將門關上,就對小陸使了個眼色。

小陸立即會意,詢問他道,“外弟,你怎這般晚回來?”

謝塵禮悠哉悠哉地說,“剛剛我在後院賞月去了,外兄這麼晚還未睡?”

他說著,走過去倒了杯水,用指尖輕輕一沾,在桌上寫著縣令。

小陸立即明了外麵的兩個人是縣令那邊的人,看來桃花縣之事與縣令脫不了乾係。

“可能今日趕路,未曾有困意。”

“外兄還是早些歇息為好,我們明日好早些去尋父親。”

“言之有理!”

言罷,兩人都未言語,小陸去行裝那找金瘡藥。不過一會兒,就見門前停留的身影已經遠去。

見狀,小陸忍不住好奇地詢問,“公子,這事是縣令所為?但他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兩袖清風?”

“此縣令非彼縣令。”

謝塵禮想到胡梨跟他所言,心中大概有了個猜測。胡梨說盛兆峴告訴她,縣府那群人確實是縣令的親生女兒和兒子,夫人也是他的夫人。

但那些人沒有一個看起來知書達理之相,看起來完全不像小戶人家的女兒。他的兒子倒是很奇怪,雖有讀書,但考察學識時,一概不知,且看起來有學過武。

雖然縣令叫孩子去習武,並不覺得奇怪。但一直聽聞聰慧的縣令公子,並未有過習武師傅,如今變成了什麼都不知之人才覺得奇怪。

而盛兆峴從之前在書房翻過縣令所寫的字畫,縣令現在所寫之字十分潦草,猶如一堆亂石,扭扭歪歪,看起來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但他又從書房翻到了壓在箱底的東西,拿起來一瞧,是縣令之前某個案子的備注,上麵的字工工整整,字跡乾淨如山如畫。

所以盛兆峴猜測這個縣令並非之前那個縣令,之前那個為民為官的縣令可能早已身死。

他收集查閱了這一年縣令與之前縣令所為,確實變了許多。這個縣令仿佛貪心不足,不停地搜刮民脂民膏,桃花縣的百姓苦不堪言。

每天都有慘死在士卒手下之人,甚至有些人公然詢問有何良法之時,被當街活剮,慘死在街頭。百姓也曾想逃出去但紛紛被阻攔或者殺害。

而這在這不久之前發生過一次暴亂,有不少人想要逃了出去,但都被抓住,被砍了腦袋掛在城門,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