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傍晚,落日餘暉灑在大地上,天邊夕陽染紅天際,漫天晚霞好似一幅多彩的畫卷,充滿暖意。
“姐姐,姐姐!”
沈若婉剛剛踏進大門,就聽到林喬晚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隻見林喬晚如遇到金子般,歡快地跑出來。沈若婉走進來,腳步剛停,林喬晚就直接跑上來,越過走在前麵的謝塵禮,衝進她懷裡,伸手一把抱住她。
“姐姐,你回來了,我好想姐姐呀!”
林喬晚在她懷裡蹭了蹭,好似一隻乖巧聽話又愛撒嬌的小貓咪般。
看著她這個模樣,讓沈若婉心軟了一分。她撫上林喬晚額間的碎發,為她理了理。
“怎麼這麼早回來?”
她以為林喬晚有事,可能會回來晚些,沒想到會回來這般早。
“因為想姐姐了,所以辦完事早早就回府了!”林喬晚乖巧地答道。
還未等沈若婉說完,林喬晚繼續說道,“對了姐姐,我今日可為你早早選了店鋪,就在東街的花市上,那裡人多,地段極好,賃錢也便宜,我都與店家談妥了!”
謝塵禮在一旁聞言,看了眼林喬晚,唇角抿了抿,溫柔似水的眸子泛起一絲清冷。
他就知這個林喬晚進府肯定彆有目的,原來是來勾引他娘子來了!
隻可惜不是個男子,要是個男子這般會撒嬌還會幫襯,沈若婉肯定招架不住。
沈若婉聞言,眼裡帶著微微的詫異。她實在沒有想到林喬晚出去,竟然是為她尋一家好鋪子。
今日她與謝塵禮前去看了鋪子,雖然沒談妥,但去鍛造鋪子瞧了一眼,那些老師傅確實是爐火純青,打造什麼都極為出彩。所幸就將那些圖娟樣本都送過去,讓其幫忙加工加點,也為那些老師傅們加了工錢。
她並不怕老師傅會將這些都傳了出去,聽張幕所說,這些師傅都是簽了死契,不可能會傳出去。就算日後彆人模仿,至少在婁縣,也仿不出這些師傅的手藝。
而其他地方之人若是仿照,以路費車程,必然也會高價賣出,更何況到時她的鋪子已有名聲,定然不會躊躇不前。
東西都已經開工,隻是鋪子還需慢慢盤算,不料正打著瞌睡就有人來遞枕頭,沈若婉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東街?”
沈若婉低語一聲,這她倒是沒有想到,畢竟一般尋鋪子,定然要往中心找,才會熱鬨且有所客人。
“對呀對呀,姐姐你想想,這往中心走,是人很多,但已有許多首飾鋪子。不像東街,難以找到這類的鋪子,且又是售賣許多鮮花之地,必然有許多小姐夫人前來購買,這可是女子常來之地。若是看見此處有一家首飾店鋪,興起定然會去逛逛,隻要有人逛了,定能宣揚出去。”
她都想好了,沈若婉第一次開鋪子,定會有許多不懂。到時若是買得不好,她還有些銀兩,叫人幫忙買回去,再加工一番售賣出去,必會大賺。
今日她出府,也不全然是為了看鋪子而去的,她前世開的酒樓生意也是極好,都快開到各個郡縣。若不是最後漠北地帶打仗,讓她酒樓流失了許多顧客,不然早早就將各個郡縣開完。
所以她酒樓會開張張羅生意,必然會賺錢,到時就不怕沈若婉會虧本。
沈若婉聞言,眼前一亮,她知曉林喬晚小小年紀就很有經商頭腦。前世她是給了她不少銀兩,隻是沒有用,來她身邊不到一年,就將她所給的全都賺了回來不談,還開了許多分支。
一直未作聲的謝塵禮看到沈若婉那欣喜的表情,眼睛沉了沉,這時開了口,堵住沈若婉想誇林喬晚的話。
“林小姐不愧是南郡富商林家之女,竟這般聰慧,小生實在佩服。隻是林小姐還不了解婁縣,我叫人前去看看,若是可行,到時在這鋪子賣貨也更穩妥些!”
聽到他這樣一說,林喬晚當即在心裡不屑的嗤笑。這謝塵禮果然不是什麼好人,還想將她的功勞奪去,怎麼可能!
當即,她柳眉緊皺,眼眶漸漸微紅,看得人倍感心疼之意。林喬晚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抓住沈若婉的衣服,好似一朵柔弱無力的小白花,被風一吹就輕輕吹倒。
“姐姐,為何謝公子這般不信我。我都與東家談妥了。若是再去,謝公子他不中意,豈不是叫東家難堪,叫我難堪。且我選得當真不錯,姐姐你可以去瞧瞧,定然滿意。那鋪子可有三層,場地極大,倒是姐姐就算不賣首飾,開個酒樓也是極好的!”
說著,她繼續賣慘,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好似支離破碎般,“姐姐,你瞧今日謝公子他處處與我爭論,我說一句,他便要說一句,定然要與我辯個一二。我雖不知謝公子為何處處針對我,但我還是處處忍讓。是不是公子他看我是一商賈之女,高攀不得他這個讀書人,所以……”
誰都知道這世道士農工商階級分明,讀書人最是上層之人,但也最是清高。哪怕無法入仕,但他有考取過功名,必然也不一樣。她這般說,倒是讓人挑不出出錯,隻會更加心疼她。
說著,林喬晚微微插了一下手指,疼痛頓時來臨,痛得她落下一滴淚水。
她這些小動作沈若婉是沒有看到,但站在斜處的謝塵禮可是瞧得清清楚楚。頓時,他麵色冷了下來,臉上不再帶著之前的溫柔,眼裡泛著寒光,看向林喬晚。
“林小姐當真好能說,我若是瞧不上林……”
還不等謝塵禮說完,沈若婉打斷他,“等等,謝塵禮,你先彆說了!這鋪子喬晚既然盤下來,那就開在這,我信她!”
沈若婉想到早上的情形,就知謝塵禮可能不太喜歡出現的林喬晚。畢竟他想來溫和有禮,從來不會這般,現在冷下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嗬!若婉為了這女人,竟然連他大名都叫上了。
他看了一眼那個身子抖了抖的女子,知曉現在不能在沈若婉身前說。如今他冷下臉,被沈若婉瞧見了,會更加加深林喬晚所言。特彆是她這般哭哭啼啼好似受了多大委屈般,若是他再多說一句,定然會惹禍上身。
他一向拿得起,也放得下。
“那好,我先去廚房替你瞅瞅今日做了什麼你喜歡的吃食!”
他清冷的眸子浮現一絲委屈與決絕,好似孤獨的月光,清冷的光輝蔓延到他的眼底。他轉過身,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絲脆弱,好似是漂浮在汪洋裡的一葉孤舟。
沈若婉見狀,剛想解釋挽留,但謝塵禮已經遠去。
走去的謝塵禮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他知道林喬晚這女子在沈若婉心裡定然有幾分重量,所以硬來肯定不行。她無非想勾起沈若婉心中的愧疚,故作可憐。
這番姿態誰不會,事實證明還是挺好用的,看來他以後可以多學學,這不沈若婉不是心疼起他了嗎?
相對於習以為常的林喬晚,謝塵禮這突如其來的示弱,更顯得珍貴。
就是不知今日這兩人究竟做甚,怎的一個兩個都這般不正常,倒是令她心煩意亂。好似她就是一個渣女般,惹得兩人都頻頻不悅。
但看林喬晚還是這般楚楚可憐,沈若婉為她輕輕拭去淚水,溫和地對她道,“彆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剛剛瞧見這一幕的林喬晚,怎會不知謝塵禮這個心機男,果然男人都會裝,早晚有一天她得拆穿他的麵具。
她柔柔弱弱地問了一句,“姐姐,公子他是不是不喜我?”
沈若婉向她看來,林喬晚眼裡淚光閃爍,好似真是受了謝塵禮的委屈。
“我該做些什麼,讓公子喜歡我,好讓我能留在姐姐身邊?”
林喬晚適時候又補了一句,她得在沈若婉心裡種下一顆種子,適時生根發芽,才會有所收獲。
然而,沈若婉完全不解她的良苦用心,隻以為林喬晚剛來,看她身邊有謝塵禮,不好與她相處,所以才會和他相處不好!
再加上,兩人之間本就不熟,謝塵禮不喜突如其來的林喬晚也很正常。隻是兩人都想對她好,因為她才會有所爭執!
她輕輕抱了抱她,對林喬晚說道,“不會,有我在,他不會不喜你。你想怎樣待在我身邊就怎樣待在我身邊!”
聞言,依靠在沈若婉懷裡的林喬晚勾起一抹笑容,姐姐終於聽進去她的話了。
謝塵禮沒有走進廚房,而是走向柴房,路上的奴仆見狀,剛想行禮。謝塵禮擺了擺手,讓他們繼續乾活,隻說自己前去看看。
他走進柴房,一直扮作燒火打雜的小陸聽見腳步聲,正好抬頭看到謝塵禮。他正要恭恭敬敬地向謝塵禮行禮,卻被謝塵禮止住了。
謝塵禮將手指放在嘴邊,讓他禁言。小陸見狀,低聲詢問謝塵禮,“公子可要啟程前往桃花縣?”
這是謝塵禮一早跟他說的,讓他適時準備,和他一起前往桃花縣。
在幾人之中,他武力最好。老大最為豪爽,老二最會看人眼色,老三最是穩重最能賺錢,小肆很是細心,小伍最忠誠也最呆板,小七跑得最快。他們幾個人和公子一起長大,相互之間很是了解,當然也各有各的優點。
“不急,我再留幾日。小伍可有來信?”謝塵禮輕聲詢問他。
小陸坐下來繼續劈柴,一邊劈著一邊對他道,“並無。”
謝塵禮聞言,輕輕皺眉,他不過叫小伍前去漢州查探一下,為何會沒有消息。
漢州就在南郡隔壁,他如今已在婁縣待有兩日,想要查探虛實,必然不須如此之久。
小陸看到謝塵禮皺眉,就知事情不妙,開口詢問他,“要不我前去尋一下小伍?”
“不可,你須與我一同前往越州,小伍在那必然有事耽擱了,我們再等幾日。”
謝塵禮當即阻止,他在給小伍留一絲時間。再給小伍七日,若是他還未有信傳來,那他就前往漢州,再去越州。隻不過需要耽擱的時間會久點,不好隱瞞沈若婉,大不了到時候他與若婉說開就是。
“好!”小陸低聲應了一聲。
似乎想起什麼,他抬頭詢問謝塵禮,“公子,那梨姐呢?”
“胡梨被我派去另尋其他事!”
一想到胡梨要做之事,謝塵禮微微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