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說著,她雙手抓著謝……(1 / 1)

說著,她雙手抓著謝塵禮的衣袖,借力就朝他親了過去。隻是謝塵禮偏過了頭,她的唇瓣正好貼在他的臉上,臉上的皮膚雖是柔軟,但終究是讓她的心如同浸泡在寒潭之中,泛著絲絲涼意。

當即就鬆開了他,想著她的舉動這般不自重,竟叫他側臉相避,還是離他遠些。

但謝塵禮卻一臉慌張的神色,朝她解釋著,“不……並非我不想親你,隻是……罷了!”

他喟歎一聲,態度還是軟了下來,隻是不負從前的儒雅,滿臉布滿紅霞,一直紅到耳朵上。謝塵禮將她擁入懷中,在她唇上輕啄一口,動作極為珍重,好似她就是掌上明珠般。

“我並非不想親你,我隻是怕我會更為之過分。”

“我不在意。”聽到他這般說,她懸著的心放鬆下來,急忙說道。

況且他們快要成婚,就算謝塵禮過分也過分不到哪去。

然而謝塵禮隻是將她抱得更緊了幾分,臉上露出她看不懂的神色,“你不懂男子的齬齟。”

她那時是真的不懂,謝塵禮從來不尋花問柳,不去風塵仆仆的北巷,北巷是眾多紅塵女子的聚集地。他也未曾有過一個通房,看起來遠比父親要好得多。

“不,你不在意我在意,我並非在意這些繁文縟節,隻是在意恐有變故,你會受傷。”

說著,隻是將她抱在懷中,下頜靠在她的肩膀,並未逾矩。

但最終卻生了變故,後來她無數個日日夜夜在想,是否是她沒有重視這些繁文縟節,成婚之前偷偷跑去見他。亦或者是她不守女德,這般膽大妄為地抱他親了他,害得他落得如此下場。

他們終究沒能結拜為夫妻,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

他入不了黃泉,隻能苦苦漂泊於世間。

而她也尋不到他,孤身留在人間。

沈若婉有些失神,好一會兒思緒才漸漸回籠,壓下眼裡的淚意,看著謝塵禮。

謝塵禮知曉她不在意,實則在意的是他,因為他比她年長了兩三歲,終究害怕她不懂情愛,遇到一個心中更為歡喜之人。畢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他會擔憂各種各樣之事。

唉,他終究是怕了。

“等你再長大些,我們快入年再成婚可好?”謝塵禮看著沈若婉的目光很是溫柔,話語極輕。

沈若婉知曉他的顧慮,想著入年,再過大半年個年,也快了,終究是點了點頭。反正她如今已身在婁縣,謝塵禮就在她身旁,可以天天見之,倒無任何擔憂。

用完晚膳後,兩人坐在庭院之中,謝塵禮拿著往年的賬簿,教她如何去找有遺留的地方,去看是否有錯賬,比較生意的興隆與衰敗需要整改或者值得借鑒的地方。

沈若婉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她看了看主要經營的東西,大約在各個郡開了茶樓,還有日用品,但大部分以生活用品為主。

看著手中集齊的各個郡的賬簿,沈若婉不禁感歎張氏的厲害。基本上每個郡都有一起合作的店鋪或者自己開的鋪子,隻是皆是分散開來,關乎著彆人的利害,著實讓人找不著落腳點,難怪一直讓朝廷耿耿於懷。

“我應當做不到你娘親這般厲害。”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他母親一生都在致力於掙脫家庭帶來的枷鎖,她會將她的不甘咽下去,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擴張自己的影響力,等有一日攢夠力量能厚積薄發,達到她想達到的目的。

有時候他覺得母親活得不像這個世上之人,活得太迷離,設想太完美。

但有時候又融入進了這個世界,固守自封,墨守成規,自我束縛,但好似又活得不像她。

而相對比他母親來說,沈若婉就很好。她知道自己所要追求的是什麼,會止步於此,看看自身是否能到達,亦或者避重就輕,既有世家女的規範又有外麵女子的嬌羞瀟灑。

“你一直都很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況且這些並非母親一個人撐起的,有我舅舅,還有許多商會之人的協助。”

“是嗎,那我想開家首飾當鋪,這是我從小的想法。”沈若婉尾音上揚,聲音帶有一絲喜悅。

幼時她曾畫過各種的簪釵,但被沈母瞧見後,禁止她去學畫畫,認為她不務正業,品行不端。後來沈母將此事告訴了父親,麵對父親那陰沉的臉龐,沈若婉還是鼓起勇氣將心中想法吐露出來。

當時沈母臉色頓時嚴厲起來,對沈若婉直說她的想法太過於荒謬,這些皆是簪娘所做之事,拿不上門麵,認為是家中小廝侍女教壞了她,罰他們跪在院中整整一天。父親雖是一臉平靜,但罰了她跪祠堂,讓其好好反省。

之後,她的所想所畫,皆自己私自記錄下來,再也沒有展示出來

“嗯,是很不錯的想法,你可以將你所想之物畫下來。”謝塵禮的聲音清潤乾淨,像涓涓細流流進心底,好似撫平了她多年前的傷痕。

聽他這麼一說,沈若婉心中自然歡喜。她走進剛剛的那個房間,將她之前所作的圖全部拿出來,將圖遞給他。謝塵禮伸手接過那厚厚一疊東西,圖作在許多地方,帛錦竹片手帕皆是有之。

“你瞧,這是我之前畫的發簪。”

謝塵禮聞言隻是細細地看起了算是整齊的圖娟,畫的簪釵墜搖畫得極為生動,看起來栩栩如生。

他知曉沈若婉雖是很少作畫,但畫工一向極好,卻不料畫得確實很美,且想法和點子更為突出。

“這些若是做出來,定會大賣,隻不過有些需要稍微潤色一下,更為美觀。”謝塵禮給了些許意見。

兩人就這般聊著,直至太陽下山,日落西沉,晚上的夜開始變得濃黑,府裡亮起了燈,兩人一起看著月亮升起,倒是一片和睦。

賬簿和圖娟等被放在桌上,兩個人靠在一起,抬頭看著明月。

“哎!你說,誰能像我們這般無趣,坐在庭中看月亮出現?”沈若婉側過頭去看他。

謝塵禮知曉她在看著自己,卻沒有將頭轉過去,隻是嘴角上揚,聲音說得極輕極為平靜,“與你一同賞月怎算是無趣。”

兩個這般談笑風生,殊不知在院子角落的桃悠目睹這一切看了許久許久。

而正在府邸看著同一輪明月的安縉薛,坐在院中喝著悶酒。

這書生好大的膽子,這般就將人帶出去,也不怕會有任何閃失。

心中還在嘀咕著的時候,一個侍衛從長廊走過來,他上前對安縉薛行禮說道,“殿下,有信傳來,信中嚴明沈家二小姐如今正在婁縣。”

“婁縣?”他的聲音極淡,但也說得極慢,在寂靜的夜裡,聽得一清二楚,帶著濃濃的壓迫性。

“是,屬下得知是此地。”那人沒有任何神情,行動上畢恭畢敬,但臉上一臉淡漠。

安縉薛並未理會,繼續吩咐他,“替我備好馬車”

“殿下如今天色已晚,且京城最近流言四起,皆是說你不滿沈家小姐嫁給太子做太子妃,娘娘讓屬下禁止你的出行。”那人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聞言,安縉薛臉上一笑似醉似醒的眸子裡如同利刃出鞘,在夜色裡透著寒光。

“你倒是儘職儘責,真不愧是她養的一條好狗。”

正當那人要跪於地上之時,安縉薛眼神清醒了片刻,他揮了揮手,那人見狀半躬著身,動作利索。

“我那好五弟最近在做甚?”

“屬下不知。”

安縉薛眯眼審視,“當真不知?”

“屬下確實是不知。”

真是好一個不知,一個兩個都是那女人忠誠的好狗。

想著,安縉薛一把將桌上的酒推開,正好推倒在那人麵前,瓊漿玉液灑了一地,酒壺碎裂在他腳旁,看起來極為刺眼且欲教人想遠離三尺。可那人紋絲不動,沒有任何退意。

安縉薛看著這一幕,不怒反笑,“很好,好得很。”

說著,將桌上的杯子一把抄起,砸向他的額間,頓時他的額頭雖不流血,卻也見青。

“滾,給本王滾。”

見他欲要掀桌的氣勢,那人才不緊不慢地道,“殿下,屬下告退。”

等他走後,安縉薛坐在那,已經完全沒有剛才暴怒的狀態,眼裡一片清明。

第二日陽光暖洋洋灑下來,天氣已經回暖,不複之前那般冷。

沈若婉用完早膳,正想去看看昨晚的賬目,卻見謝塵禮從馬廄牽走了當初盛兆峴送的那匹日行千裡的快馬。

知曉他這是要出去,沈若婉有些好奇地問,“你這是要去哪?”

聽見沈若婉的聲音,謝塵禮拉了下韁繩停了下來,眉梢洋溢著點點笑意,整個人立於那裡,顯得乾淨而親切。

他看了眼站在沈若婉身旁的侍女,開口道,“府裡隻有桃悠一人伺候,遠寶與張叔皆是男子,不好與你相處,我再去集市買兩個女仆。”

買仆人,她從未去過。小時候在府裡,若是侍女侍從不夠,皆是由管家去挑選回來的。

他這麼一說,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能去嗎?”

看著沈若婉那有些期待和好奇的眼神,謝塵禮並不想她去那汙泥濁水之地。

“那裡人多眼雜,且烏煙瘴氣之地,不是個好去處,你且在院裡等我,很快回來。”

話剛落地,瞧見沈若婉那有些失落的表情,心裡權衡了一番,軟下來對她道,“你去也可,若是覺得不堪,那等會兒就坐在馬車上。”

見他答應下來,沈若婉立即應聲道,“好。”

隨後,招呼著馬夫牽出了院中的馬車,等車停在門前,一直在一旁跟著她家小姐的桃悠扶著沈若婉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