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精?”
“對,花精!之前在書上看到過,可以將花朵摘下後泡入純淨水中,接受日月精華。再用日照法提取其中的液體,保存為花精。這樣一來,不會導致患者過敏,還可以提前製作好,提升使用的方便程度。”
“聽起來很不錯,隻是實施起來可能不太容易。”向笛略微有點擔心。
雖然古代沒有現代那麼多便捷的提取工具,但是隻要肯動腦,應該都能想到解決辦法的吧?
況且,我不是還有個能夠提供獎勵的係統嗎?
雖然這係統在發布完第一次任務後就仿佛消失了一樣……
白芝開始給自己打雞血:“沒關係,隻要不擺爛,快樂多一半。”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向笛看著白芝,心中也莫名生出了許多勇氣。
以前他是個做事情瞻前顧後,精打細算,步步謹慎的人。
可今天,他從白芝的身上看到了無畏。
無畏風雨,無畏未來。
“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竭儘全力幫你。”
他輕輕地許諾,卻字字千金不換。
“為何?”
“因為……”
向笛笑著看向她:“你是我娘子啊。”
白芝扯了扯嘴角,心情陷入複雜。
小朋友,東方不亮西方亮,滿嘴跑火車你最棒。
“向笛,有空還是找我治治吧。”
“我覺得你這嘴巴毛病挺多的。”
*
幾日的時間過去。
自從看到自家女兒開竅之後,白遷心情甚好,身體也好了許多。
這天早晨,他走到院子裡,想要一觀朝霞,享受浮生半日閒。
一開門,院子裡三千繁花,朵朵爭春。
“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我得再開一次。”
白遷正打算關上門重新打開一次,自家女兒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父親安好。”
“芝芝,你這是?”
“這些都是我上周去鄰鎮花市訂購的鮮花,今日剛送到,怎麼樣?好看吧?”
白芝笑靨如花,襯得滿園春景都失了顏色。
可白遷無心欣賞,有些不可置信。
“我的乖女兒,快過來讓為父把把脈。”
白遷伸手就要替白芝把脈,白芝也沒抗拒。
“並無大礙啊。脈象雖不太平穩,但多是你從前熬夜過多,不定時用膳引發的營養不良、氣血兩虛造成的。”
“父親,您就放心吧,我沒得失心瘋。”白芝自嘲式的笑了笑,“不過您的話倒是提醒我了,我這身體是該好好調養調養了,還得勞煩父親為我開幾副強身健體的藥。”
“你能懂得保養身體的重要性,甚好。隻是這些花?”
“這些花是我買來做花精的。”
白遷抬了抬眉頭,不解的問:“花精?從沒聽說過,是何物?”
白芝走到生機勃勃的花兒們身邊,側過頭說:“父親,女兒想推廣花療法。大部分的花朵都有一定的治療效果,若可以將花朵摘下後泡入純淨水中,接受日月精華。再用日照法提取其中的液體,就能保存為花精。”
“對於不願就醫吃藥、諱疾忌醫的患者來說,可以大大提升治療的效率。對於患有心病、失眠抑鬱的患者來說,也能夠儘量舒緩他們的症狀,配合藥物起到顯著改善的作用。”
白遷看著白芝侃侃而談的模樣,心中甚是欣慰與驕傲。
“你長大了,芝芝。”
“我本應該開心的,你終於長大了,可以獨擋一麵,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了。但為父,為父心裡卻有些難受心酸。”
白遷的語氣有些哽咽。
“我實在不願,你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迫長大的。若可以,我和你母親多想,你一生都是那個任性驕縱、無憂無慮的白家大小姐。”
白芝眼角略微泛紅:“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父親,我明白您的意思。可就算白家不出事,我也不可能永遠任性驕縱、無憂無慮的。我總會長大,您和母親也總有沒辦法再護著我的那一天。現在我提前長大了,這是好事。”
白遷闔了闔眼,將嗓子裡的酸澀感稍稍壓了下去。
半晌,才開口:“那日,你為何沒接著問?”
白芝歪了歪頭:“父親說的是,我們離開白府那日?”
“嗯。”
白芝語氣輕鬆,並不像是在談論全家被流放這樣的大事,倒像是在考慮今晚應該吃什麼。
“很簡單啊。那日我問了父親一次,您並未開口,顯然是不想說,或是還沒想好如何開口。那我自然不用再繼續問,等著您哪日想說了,再說便是。”
“我相信,母親應該也從沒開口問過您吧。”
白遷點了點頭:“你母親她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女子,是我對不起她。”
白芝吸了口氣,神色些許憤懣:“沒有對不起這一說。我知父親一向謹小慎微,醫術更是沒得說。況且我聽母親說,那日被傳召時,太監隻說了皇後娘娘麵部發紅發癢。父親對皮膚類疾病最是得心應手,怎會醫治不當?定是遭人陷害。”
白遷雙眸一沉:“那日我像平時一般,為皇後娘娘把脈,判定她隻是臉部過敏後,就開了緩解過敏的藥膏。可沒想到塗了之後,臉頰竟越發紅腫了起來...我心裡也清楚多半是有人偷偷換了我的藥膏,但皇後正在盛怒之下,我說出來也隻會被當做是辯解。隻是就算有人陷害,也怪我並未提前察覺到異常,否則也不會...”
“父親此話也太扯了!”白芝過於激動,不小心忘了凹人設,“不要搞受害者有罪論這一套行嗎?”
看著白遷瞪大的雙眼,白芝乾脆將人設先拋到一邊,來一個不吐不快。
“彆人鐵了心要害白家,就算父親你再謹小慎微,你在明彆人在暗,也很難防住。難道你在大馬路上突然被人衝出來打了,還要怪自己不該出門嗎?”
“雖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但並非每個人都能真正做到分辨什麼才是危牆。難道為了不挨打,就一輩子不出門了嗎?我寧願做絕不自證的小人,也絕不做內耗至死的君子!”
白遷的眸子驟然亮了起來,眼底劃過幾分驚豔:“芝芝,你這些道理都是聽誰講的?”
當然是偉大的21世紀網絡發瘋人了。
白芝甚愛發瘋文學,自從得了精神病之後,感覺整個人精神好多了。
“嗯...當然是從書中悟出來的。”
院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暫時打斷了兩父女的交談。
白遷走在前頭,打開了院門。
“請問笛家藥房的笛醫師是住這兒嗎?”
白芝跟了上來,一眼便認出問話的這人就是她第一日出攤時來找茬的男子。
“好啊,你還敢來找茬?竟還找到我家來了?”
白芝做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實則心裡是有些不安的。
今日一早,向笛便和母親一同出門去鎮上的集市采購了。
若是真打起來,白芝沒辦法保證自己能保護好父親。
“笛醫師您誤會了!”男子語氣恭敬,完全不似上次那樣囂張,“小的是隆盛醫館的夥計,上次的事情純屬誤會,都是小的不對,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幫幫我們小姐吧!”
看男子著急又懇切的模樣,不似是假的。
白芝逃不掉醫師的習慣,下意識詢問:“你們小姐怎麼了?”
“小姐從三日前便滴水未進,一直愣神的躺在床上,眼睛瞪得特彆大。不管老爺夫人如何喊她,她都沒反應。這三天我們醫館的所有醫師都去瞧過了,可卻沒人知曉小姐是患的什麼病。今早老爺聽說笛醫師對心病甚有見解,短短一周時間已經改善了鎮上好幾位心病患者。所以就叫我立刻來找醫師,可我去了攤上才知曉您今日休假,便打聽到了您的住處。”
白芝若有所思:“聽著倒是很像抑鬱症。”
一旁的白遷也開口詢問:“你們小姐可有發熱、畏寒的跡象?”
男子打量了白遷幾眼:“這位是?”
白芝答:“這位是我父親,也是醫師。”
“那太好了,兩位醫師快同我去看看吧,馬車都備好了。”
男子指了指不遠處,一架華麗寬敞的馬車。
馬車輪軸深陷,明顯車上有人,還不止一個。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白芝可沒那麼傻。
真當我那麼多部宮鬥劇是白看的?
“你家老爺定是聽錯了,我對心病毫無了解。況且我做醫師總共也就短短一周時間,都還沒入門呢。”
白芝邊說著邊趁男子不注意,迅速關上了門,還眼疾手快的上了鎖。
沒成想男子不依不饒,拚命拍打著院門,淚眼婆娑的喊著:“笛醫師這是為何啊?可還是因上次的事情記恨小的?”
“沒有沒有,我是真不會治!”
“求求醫師就跟我走一趟吧,我若請不到醫師回去,老爺非得打死我。”
男子激動的直接跪倒了下來,不停地大力磕頭。
砰砰砰的聲音將白遷嚇得立刻就要再次開門。
白芝趕緊攔住父親。
夠了,這古代人演技怎麼如此拙劣啊?
“父親,您先進去休息吧,這事我能解決。”
白芝知道父親最是善良心軟,於是衝白遷使了個放心吧的眼色,便將他推進了屋子裡。
回到院門口,隔著不高的院門,白芝語氣充斥著幾分不耐煩:“行了,彆演了。今天你就是一頭撞死在我院前,我也不會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