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而生 娘子心情不錯?(1 / 1)

白芝古裝劇看了許多,見這陣勢,一猜便知是來收保護費的地頭蛇。

白芝不願惹事,如今的白家今非昔比,經不起任何風浪。

她恭敬地從荷包裡拿出了一半今天賺的銀兩,雙手捧著獻給帶頭的那位。

“幾位爺,我們是新來的。這是小的一點兒心意,權當請各位喝茶!”

見白芝如此卑微的模樣,向笛心裡生出幾分無名怒火。

他隻好將雙手握緊,一個勁兒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自找麻煩。

讓白芝沒想到的是,這幾位並不是來收保護費的。

他們是街尾隆盛醫館的人,故意來找茬兒的。

帶頭那人將白芝遞來的錢一把奪過,接著重重摔在了地上。

“就這點兒錢,你打發叫花子呢?”

邊說著,邊伸手就要搶白芝身後的藥箱。

白芝下意識想推開那人,卻被反推一把摔在地上。

白芝在現代是一個愛健身,愛運動的自律女生,甚至還是跆拳道黑帶。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麵對這一具被原主每天熬夜喝酒糟蹋的稀爛的弱雞身體,白芝實在無能為力。

她隻能猛地撲上去,用身體護住藥箱。

向笛一向是個好脾氣的,從沒見他跟誰說過重話,他靜靜地站在一旁保持安靜。

可在男子手臂將要碰到白芝肩膀時,他迅速出手,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其摔倒在地。

那名男子連忙爬起,抄起棍子就朝向笛揮過去。

隻見向笛不緊不慢的拿出腰間的長笛,利落防守著對方的每一招攻擊。

等到那人惱火急躁之時,他手中的長笛便成了武器。

第一下,攻其手臂,棍棒落。

第二下,攻其小腿,那人跪。

第三下,攻其後頸,那人趴。

剩餘的幾人見這陣勢,一溜煙便跑了個沒影。

向笛這才轉過身來,對著驚得目瞪口呆的白芝問:“娘子,這人要如何處理?”

白芝翻遍了原主記憶的速度比5g還要快,也沒有向笛會武功這一段故事。

這樣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吹笛少年,竟也能輕輕鬆鬆施展出如此厲害的武功。

難怪父親母親非得讓我與他成婚……

“放他走吧。”

“好,聽娘子的。”

向笛笑著應答白芝,隨後轉臉對著腳下的那人,神色變得冷淡。

“聽好了,今日我娘子心情好,就饒了你。若日後,還敢來鬨事……”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男子帶著哭腔哀求道。

看著那人灰溜溜逃命的背影,白芝忍俊不禁。

“娘子心情不錯?”

白芝笑著打趣他:“我本以為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突然變成大俠了,我這心情起起伏伏,怎麼能算得上不錯一詞?”

向笛也露出笑顏:“娘子快彆取笑我了,家父去世得早,為了保護母親,隨便學了幾招而已。”

“甚好。”

白芝點點頭,他隨便說說,我隨便聽聽就好。

“娘子何意?”

他望向她,眼神中隱含著期待與探尋。

“父親母親為我選的這個夫君,甚好。”

白芝不吝誇獎,大方地讚揚。

向笛笑意更甚,語氣隨意道:“娘子覺得好就行。”

“走吧,我們回家。”

“好,回家。”

剛走回房門口,白芝便想起還未與向笛商量明日去買花之事。

於是她摸索著路線去了向笛的房間。

這還是她第一次去夫君的房間。

向笛見白芝前來,不疾不徐地整理著因早上聽聞老爺暈倒急忙跑去,而沒來得及收拾的桌子上的茶具。

白芝的視線則落在了這架簡易木床上,顫顫巍巍的枝條好像隨時都要斷裂一般。

床上鋪著破舊單薄的被子,粗麻枕頭略有破損,顯得格外單薄淒涼。

相比之下,白芝房間的床雖不如從前白府的氣派精致,但也至少是安全柔軟的。

白芝從未想過,向笛的房間會是這番光景。

來到青州的第一天,在白芝冥思苦想不與向笛同房的借口時,向笛便通情達理地先開了口。

“從前在白府,娘子便說一個人睡習慣了,現在到了青州,向笛也不會壞了規矩,娘子請放心。”

白芝說實在,當時是鬆了一口氣的。

畢竟她確實很難做到與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男人同睡一張床,即便他生得國色天香。

可她未曾想到,向笛的房間竟與自己天差地彆。

如今隻覺得心臟像被一塊重石壓住,煩悶得緊。

“你住的地方怎麼如此簡陋?”

向笛淡然一笑,似是完全不在乎。

“咱家有的銀兩不多,還要顧著日常開銷。我一個大男人,有地方睡就行了。”

白芝頓時哽住,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緒,所以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走了。

半晌後,白芝抱著一床厚厚的棉被回到了向笛房間。

她將棉被往床上隨意一扔,眼神閃躲著不看向笛。

向笛無奈笑說:“我真的不用...”

白芝打斷了他:“不是買的,是在我房間裡找到的,我用不上,放著也是浪費。”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最討厭浪費了。”

向笛看出了白芝傲嬌話語下隱藏的溫柔,他沒再拒絕。

他感覺原本堅硬如鐵的心,貌似有很微小的一處變得柔軟了起來。

她是因為什麼事來找的向笛來著。

“對了,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商量明日去買花的事情。”

“今日那位幫他母親問診的小夥子,讓我尋到了一個商機。”

向笛抬了抬眉:“娘子有何想法?”

“我想推廣花療法。其實不隻月季花,大部分的花朵都有一定的治療效果。比如玫瑰花可以鎮靜安神、補腎健脾,木棉花可以清熱利濕、解毒,桃花可以活血調經、利水通便......”

向笛看著眼前興致勃勃說著花朵療效的白芝,覺得既新鮮又迷人。

在白府時,他從未想過,白芝還有這樣的一麵。

會想辦法幫助月事不調卻羞於治療的婦女,會表麵傲嬌卻搬來被子給自己。

會在說到自己感興趣且自信的話題時微微挺胸抬頭,一副認真又誠懇的模樣。

光彩照人,且賦有魅力。

向笛看向白芝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含著笑意。

“好,聽說鄰鎮有個挺有名氣的花市,裡麵花卉繁多,我明日陪你去實地考察吧。”

翌日。

兩人乘坐馬車一同前往鄰鎮。

到達花市後。

白芝頗有興致地下了馬車,眼前是一片片的繁花錦簇。

大片大片的花海隨著清風搖曳,繽紛奪目,綠葉織就春意,緋紅渲染晨昏,橘紅斜露日光,絳紫描繪挽月,五顏六色織成一張最為鮮豔的春景圖。

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此處,滿含生機的花卉永遠都是被白芝隱秘藏在心裡的幸福。

白芝曾經說過:“若是沒有了鮮花,那世界將失去所有色彩。”

小的時候,白芝在福利院的生活其實並不美好。

她不愛吃飯,瘦瘦弱弱的,常被其他孩子欺負。

漸漸地,她也認為這世界好像並沒有多大意思。

直到某日,她在福利院的牆角下,發現了一朵已經垂下頭的向日葵。

她從沒見過這種花,隻覺得如此好看的花,就這樣凋謝了多可惜啊。

於是她每日偷偷用水澆灌著它。

偷偷地在自己心裡也養出了一個小芽。

白芝從書上發現了它叫“向日葵”。

有一個很美好的寓意,向陽而生。

她細心地將它周邊的野草除掉,讓它不受限製地朝向日光。

給它一個能夠活下去的可能性。

可向日葵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直低著頭。

白芝日複一日地期待,又一點一點地落空。

幾乎想要放棄。

但幾日後,她抱著渺小的希望再去看望它時。

它昂著高傲的頭顱,儘情地展開自己的花瓣,朝著日曬的方向,追尋著心中的朝陽。

白芝的心裡變得溫暖了起來,她也從此愛上了花卉。

她找到了獨屬於她世界的色彩,也尋到了自己的朝陽。

白芝跑進花市中,左看看右看看,欣賞著許久不見的花兒們。

向笛默默跟在她身後,目光追尋著她的身影,默默注視著高興得像小孩兒一般的娘子。

“向笛,你看,這是薰衣草,它用來改善失眠,最是合適,我們多買點,拿回家給父親母親做一對枕頭。”

穿越後這短短幾十天時間,白芝享受到了過去二十六年都沒享受過的父愛與母愛。

她表麵上裝得淡定,其實心裡已經偷偷將白老爺與白夫人放在了最為重要的位置上。

“好。”

向笛溫和地笑著,像是無有不依的模樣。

這一刻,兩人看起來與尋常的恩愛夫妻並無不同。

白芝看見一株開得特彆美的向日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買下,捧著花到向笛麵前炫耀。

向笛看著笑顏如花的白芝,一時忘了後退。

任由花朵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細嗅著陣陣花香。

不一會兒,白芝就注意到向笛脖子上起了大小不一的幾處紅疹。

白芝有些無措:“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花粉過敏。”

向笛用衣服掩了掩脖頸,不想讓白芝擔心。

“沒事,我從小就這樣,遇上花草、灰塵、柳絮之類的就會起紅疹。”

“你彆擔心,過幾天就會好。”

白芝對於這樣消極治療的病患簡直心頭火起,她忘了男女有彆,掀開向笛的衣服,近距離觀察著紅疹的形狀。

“你明知自己花粉過敏,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你學過醫,難道不知道過敏嚴重的後果嗎?”

看見白芝略微生氣而又愧疚的樣子,向笛慌忙解釋道:“你彆急,我真的沒事,平日裡隻要不與花卉近距離接觸,都不會起紅疹的。”

“剛剛你難得那樣高興,所以我一時忘了注意,這才...”

“向笛,我希望你以後能夠將自己的身體狀況放在心上,不要為了取悅任何人而罔顧自己。”

白芝蹙起的細眉上壓著些許怒火。

向笛仿佛被白芝的話戳到了心坎兒,他愣了許久,才點頭道:“我知道了。”

白芝注意到向笛脖子上的紅疹大小形態都各不相同,且異常紅腫。

再結合向笛之前說的過幾日就會好,便推斷出了答案。

“你這應該不是花粉過敏,倒像是蕁麻疹。”

“蕁麻疹?是一種皮膚病嗎?”

“...和免疫力有關...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在這裡等著我,不要到處亂走。”

白芝跑到遠處,買下了一株桂花。

取下幾片花瓣,讓向笛服下。

向笛雖有點猶豫,但對上白芝堅定的目光,還是聽話地吃了下去。

很快,向笛脖子上的紅疹便不再發癢了。

白芝臉上的緊張這才消散了些。

“原來桂花還有此等療效,我竟從沒聽說過。”

向笛不免有些吃驚。

“彆說你這個古人了,很多現代人都不知道。”

白芝沒忍住將心底的吐槽脫口而出。

麵對向笛疑惑的神色,她忙拿起那株桂花,轉移了話題。

“這樣小小一株桂花,作用可多著呢。”

“將它以不同的用法、用量,與其他藥物混合,既可以治療蕁麻疹、緩解過敏症狀,又可以溫和皮膚、祛紋美白,還可以改善焦慮、起到安撫情緒的作用。”

向笛思索著問:“這就是你之前說的花療法嗎?”

白芝笑笑:“對,之前我想的是利用這些花朵不同的療效來對症使用,不僅可以讓那些不願用藥的患者更容易接受,而且還可以治療更多有心理疾病...有心病的患者。”

她頓了頓,之後接著說:“不過,你剛剛倒是提醒我了。若是遇上和你一樣有蕁麻疹,或是對花粉過敏的患者,豈不是難辦?我得好好想想,看能不能...”

“有了!”

白芝一拍頭,眼睛裡閃著亮光,“我可以將花朵製成花精啊!”